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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妈的意思她懂。她也承认自己是有点散漫,但这并不表示她不分轻重。现在就业困难,谁家有个关系,哪怕是天涯海角的亲戚也得利用上。家里安排她到检察院工作,也是看中这个地方的稳固性,公务员这条路总是没错的。 “妈,这些等我考上公务员再说吧,现在我知道怎么做,挂了。”没等电话那头出声,她就直接摁了手机。 她就不懂了,自己好歹也是二十几岁的人了,有这么让家里觉得不靠谱吗。老妈说枪打出头鸟,凡事要低调。得,她就低调,早上出门把自己弄的密不透风,长袖长裤凉帽一个都不少,她比神经病医院的人都不正常。大夏天的,她容易嘛!可一到检察院门口,她就慌了神,猛然领悟到自己是走后门进来的,底气一下子抽没了。 唉……还是学校生活最适合自己啊! 这么想着,又出了一身汗。这检察院大厅也是,连个中央空调也不开,省电也不带这样的。她从包里抽了几张纸巾擦了擦脸,仪表还是很重要的,她丢脸事小,可不能给她姨父丢脸。人家毕竟是检察官,她一小破亲戚来这里真是沾光了。 上了二楼,她依照传达室大爷的指示找到举报中心。一瞅,大门紧闭,这大星期一的难道休息?她仔细想想,这么等着也不是办法,干脆先打个电话给姨父再说。 “喂,姨父,我是陶乐。” “小乐啊,到了吗,在哪儿呢?” “刚到科室门口,可我看着好像没人,门也锁着。”她又敲了敲,还是无人应答。 “这样吧,你先上四楼,我在公诉科。” “哦,好的。” 她就知道今天不顺,早上出门的时候眼皮都在跳。这下倒好,出师不利,她还得仰仗姨父的安排。 陶乐又爬了两层楼,终于在走廊尽头找到了公诉科。印象中,她总觉得检察院是个阴森森的地方,尤其是这公诉科,她是打心底害怕,凡有个作奸犯科的都得通过这儿,在里面工作的通常就是我们所说的检察官。 对这个职业,陶乐不是很待见。你就说审判的时候,法官和律师倒不是什么狠角色,就这控诉的检察官最凶悍。她讨厌他们冷硬无情的态度,即使有些犯罪在道德上是情有可原,可到他们手里就成了罪有应得。 幸好,她只是个待定的,长不长久还是未知数,公诉这种工作她还是敬而远之的好。 门开着,科室里没几个人,陶乐寻找着姨父的身影,见后面有个男人起身向她招呼。 “小乐,来啦。” 还是她姨父好,慈眉善目的。再一看这些人,死沉沉的,表情严肃,大夏天的这科室都不需要开空调,光这种冷凝的气氛就够解暑的。 难得有陶乐这样学生装扮的进来,办公室里的几个人不免多看了几眼,大多只是好奇。 “诶,我说许检,这姑娘谁啊?”邻桌的某大姐八卦了一句。 “我外甥女”,姨父很自然的介绍,“赶上暑假让她来这儿实习实习。” 陶乐低着头,在这种情况下她必须老实安分,老妈说的对,该低调时就得低调。 “去哪个科?”大姐似乎是打算八卦到底。 “先去控申吧,那儿比较清闲,女孩家的让她跑来跑去也不合适。” “要我说啊还不如来咱们这,控申能干出啥事儿,咱们科正好缺人。”大姐主动拉人,似乎打定主意要陶乐来公诉混。 姨父转过头,“小乐,你觉得呢,要是想多点实践经验就来公诉。” 什么时候这决定权交给她了?从进这科室那一秒起,她就决定不搞公诉,这下倒好,事与愿违。 “姨父,我暑假还要准备公务员考试,我怕没时间看书。”她没有说谎,只觉得这是唯一推脱的办法。 “你这么说确实是个问题,考试要紧……这样吧,还是去控申,那清净,你平常也好看看书。” 还是姨父通情达理,陶乐心里乐开了花,点头答应。 “对了,小乐,什么时候开学?”姨父问道。 “九月中旬,还早着呢。”口上这么说,其实陶乐心里一片哀怨,她应该在家享受假期的,为嘛上这儿来受苦。 那大姐又凑过来,“许检,你外甥女在哪儿上学呢?” 科室里就爱攀比这些,谁家儿子上啥名牌大学,谁家女儿嫁了个有钱人,都是要命的主。姨父清了清嗓子,故作镇定,“她刚大四毕业,不过考上了B大研究生,还是刑法专业。” 糟了,这下她想低调也没法低调了。姨父这是把她老底都揭了,说不显摆谁信呢! “哎呀,真看不出呢!”那大姐上上下下重新打量了陶乐,“我说这闺女看上去怎么就那么机灵,真是块好料。” 听听,这都什么话呀,难道之前她就是一木头疙瘩。 “诶,你说B大,那不是谁也在里头嘛。”大姐突然开口,具体什么意思陶乐也不明白。 姨父笑了笑,“还真是,回头问问他。” “不用回头问,这不是来了。”大姐看着门口,“小苏,正巧说起你呢。” 名为“小苏”的人走到他们身边,“说我什么呢?” 咦,这声音好耳熟,陶乐怀疑自己是否出现了幻听。转头一看,靠,怎么是他!陶乐用力的眨了眨眼,不是幻觉,真的是这个人! “小苏啊,这是许检的外甥女,她刚考上你们B大研究生,还是刑法专业呢!” 大姐,拜托你不要再说了,我怕控制不住自己对你造成什么无法挽回的伤害,陶乐想着,不自觉地握拳,她的火快压不住了。 “哦,是吗?”那人笑了笑,故意拉长声调。 姨父拍了怕陶乐的肩膀,“小乐,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苏易文检察官,他还是你们B大的教授。” 苏易文,她怎么不知道这个人。 大四下学期对陶乐来说简直是一场恶梦,这个伪君子,她恨不得把他的皮给扒了。 “许检不用介绍,我们认识。”苏易文走到她面前,微微倾身,似是情人间的耳语,“是不是,陶乐?” 握拳的手终于松开,她抬起头,弯起眼眸,“苏老师,好久不见!” chapter 20 陶乐就不明白了,是不是上辈子欠了苏易文还是怎么的,来检察院都能碰上他。好吧,丫是检察官,她没意见,可这B市的检察院从县级到市级的又不是只有这一家,她以为只要毕了业就永远碰不上这人了,想不到还是应了那句话——冤家路窄。 这会儿公诉科的气氛似乎有些不寻常,再一瞅眼前的一男一女,脸色各异。某男那是笑靥盈盈,如沐春风;而某女却是横眉怒目,咬牙切齿。 被晾在一旁的姨父终于开口,“原来你们认识啊。” 苏易文转过头,笑道:“是啊,陶乐是我的学生。” “也不是什么学生。”陶乐急着反驳,“当时他就带了我两个多月的论文,后来还跑路了。” 苏易文只是笑,知道她那点小心思,对自己的出现绝对是心情不佳。 “小乐,话不能这么说,你苏老师可也是个检察官呐,去你们学校只是挂职锻炼,他的工作重心可都在这儿。” 陶乐还没开口,苏易文抢白,“许检,陶乐这是去哪个科呀?” “去控申,我想着她要准备公务员考试,还是安排一个清闲点的工作。”姨父解释道。 “哦?你打算考公务员?”苏易文笑着看陶乐。 又是这种语气,问的她浑身不自在。陶乐想,老娘考公务员碍着你了,瞧不起人怎么着!可现在那么多人在场,又得给姨父面子,她不能不识大体,只能点头应了一声。 “那以后要是有什么不懂的,记得来问老师啊。” 苏易文主动献殷勤在陶乐看来是非奸即盗,她才不会往火坑里跳呢。 可她姨父不这么想,还大大赞成苏易文的提议,“对对,小乐啊,往后在这儿,姨父照顾不上的时候你就上来多找找老师。” 陶乐只能认命,俗话说的好,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她这是闯进了某人的大本营,往后该怎么样真的得从长计议。 “对了,科室的门还没开?”姨父问道。 陶乐点头,“是啊,星期一他们不上班吗?” 苏易文插|进来了,“我记得钥匙在赵姐那儿呢,她今天开始不是休产假了吗。” “哟,还真是,昨儿她还上来跟我打了个招呼,我都忘了。”姨父看了看表,“这样吧小乐,我先打个电话问问,这钥匙应该是科里别人拿着呢。” 陶乐无奈,第一天上班就不顺利,难为她还打算给办公室里的头头有个好印象,所以才这么早到的。说到底是出门的时候没有拜神,还让她遇上苏易文这只叫兽!想当初她怎么就忘了打听丫是哪个检察院的,真是失策,这下她想出来都不可能了。 再一看苏易文,丫的眼神有些古怪,一直盯着自己。陶乐心绪不宁,缩了两步退到姨父身边,唯恐苏易文扑上来似的,这举动也让某人眉头一皱。 “好好,知道了。”姨父挂上电话回头见陶乐躲在自己后面,觉得好笑,“你这是干嘛呢?” 陶乐反应过来,“哦,没事。” 姨父也没在意,却对苏易文说道:“钥匙在小张那儿呢,她自个儿忘了,现在差不多应该到了吧。易文,要不你陪小乐下去一趟,我这儿也该走了。” 陶乐还没听清是怎么回事,见苏易文笑着答应,“行,您去忙吧。” 姨父拍了拍陶乐的肩膀,“小乐,科室的人我都打好招呼了,你自己用点心啊,我走了。” 陶乐被弄的一头雾水,她连句话也没问,见姨父提着公文包就走了。 只听一旁某只禽兽开始嚣张,“那咱们也下去吧,我带你熟悉熟悉工作环境。” 陶乐拉住他,“你等等,我姨父去哪儿了?” “哦,许检赶着去法院,他今儿上庭。” 难怪呢,陶乐正色道,“我自己下去就行,就不麻烦苏检了。” 许是听了一声‘苏检’,丫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没事,我正好有空,说来咱们以后也是同事了,我这做长辈的照顾外甥女是应该的。” “谁是你外甥女了,少乱攀亲戚!”陶乐气鼓鼓地说道。 “这可说不准,咱俩要是真成亲戚了怎么办。”苏易文的表情变得高深莫测。 陶乐斜了一眼,“就算是世界末日来了,咱们也成不了亲戚!” 两人吵着出了科室,那情景还真让公诉科的人大跌眼镜。最后还是那位大姐八卦了一句,“哎,你们说这小苏是不是转性了,平常也没这么多话呀。” 有人不以为然,“你没听他们说吗,那小姑娘是他学生。” “学生有这么跟老师说话的?” “现在这些孩子有什么不能说的,少见多怪。” 陶乐当然不知道自己头一天上班已成了众人关注的对象,她现在想小女子也是能屈能伸的,所以只能随着苏易文这种半强迫的方式去了科室报到。 这控申部门说白了就是接受举报、控告、申诉等等工作的,其实只要没案子来,平时也算清闲,要不说姨父安排的好,知道她这个人做不来繁杂的活儿。 科室的门已经开了,里头也有人在,数了数差不多有十个人,大多都是她老娘这类的60后。在检察院,80后的工作无疑是两种情况,一是实习生,大多去档案室之类的文科,却没工资,二是考上公务员的,在公诉或者反贪渎职居多,那儿好捞油水。陶乐这种开后门进来的,去哪儿都一样,反正她也是混文书工作,工资照拿,只不过没有编制,显得名不正言不顺。 正巧有个中年女人从里间出来,见着他们两人笑道,“哟,苏检,什么风把您吹来了?” 苏易文微笑,“于科长,您还跟我开这玩笑,这不让我难堪嘛。” 陶乐偷偷瞄着苏易文,丫这官腔倒是打的不错,有前途。 “行了行了,少贫嘴。”于科长摆摆手,看着陶乐,“这是……许检的外甥女吧?” “是啊,这不许检上庭去了,我就陪她过来,往后您多照顾着点。” 苏易文说着还推了推陶乐,她马上反应过来,叫了声科长。 “别科长科长的,叫声姐就行。”于科长似乎对陶乐印象不错,便对苏易文说道,“你放心吧,许检都跟我打过招呼了,这丫头我看着挺机灵,不会让她吃亏的。” 听这两人对话,陶乐怎么觉得自己这工作像是去打仗似的。不过依照老妈的说法,凡事长个心眼总没错,这年头的机关单位派系斗争多了去了,她还是明哲保身的好。 “你有事就去忙吧,我给她安排一下工作。” 见于科长打了保票,苏易文也放心了,看着陶乐说道,“好好听于科长的话,有什么事来四楼找我,乖点儿啊。” 丫把她当小孩儿呢,这什么语气。见苏易文那桃花眼闪着光,陶乐就不争气的脸红,好在禽兽得意了一下就走了。 说来于科长倒真是位不错的大姐,可能也是看在姨父和苏易文的面子上,陶乐的工作很简单,就是负责整理举报线索,然后输入电脑进行归档,如果有群众来访,她也跟着接待一下。整一个上午下来,陶乐很快就熟悉了自己的工作,干的也很上手,她知道自己也是初来乍到,什么事都虚心点跟这些老前辈学习才行。 这工作是搞定了,陶乐现在发愁的就是钱的问题。老娘铁了心让她自己负担学费,所以接下来的生活非常有必要规划了。算算卡里那点生活费是她四年来的积蓄,怎么说还有几千块,加上前阵子论文的奖金和这两个月在检察院的那点工资,或许第一年的学费勉强能凑上。 至于其他开销,例如饭钱…… “饭钱倒是不担心。” 陶乐自言自语,想检察院这点不错,食堂免费供饭。这么想着,她伸手去拿最后一碗鸡蛋羹,不想却看到另一只手同时伸过来。 陶乐抬头,见着那双桃花眼,呵,她当是谁呢,原来是禽兽。说到底这食堂也是检察院的,吃中饭碰面也极为正常。 此时两人的手都停在那只碗上,陶乐使了点力气,笑道,“貌似这个是我先拿到的,苏检察官。” 苏易文也没有放弃,挑起眉,“你也说了只是‘貌似’,可我怎么觉着咱们是同时拿到的。” “你哪只眼看见的?尊老爱幼懂吗!” “是啊,尊老,就得给我。”苏易文开始耍赖,他就要看看这丫头怎么反抗。 陶乐气得又使了使劲,一不小心鸡蛋羹洒到了苏易文手上,或许是太烫,丫皱着眉只好放手。陶乐奸笑,趁机夺过来,就这么一口气当着某人的面喝了下去,她才不管烫不烫,敢跟老娘抢东西,简直找死! 见苏易文不发一语地瞪着自己,陶乐很是得意,倒了倒空碗,“不好意思啊苏检,把您烫着了吧?” 苏易文抿着嘴,手背通红,他终于一笑,“没事,尊老爱幼,我这是‘爱’你这个‘幼’!” 什么爱不爱的,陶乐恶心地想吐,拿着饭盒刚要走,只见食堂大叔又端出一锅鸡蛋羹,敢情刚才不是最后一碗? 苏易文笑出了声,大咧咧地端了一碗走到陶乐身边,微微倾身,“我说,你刚才喝的那么急没烫着吧?” 怎么可能不烫,她刚才也只是逞能,现在被丫一说,嘴里冒火。 “谢谢您关心!”陶乐一扭头,气呼呼地出了食堂,跟这种人在一个地方吃饭非得消化不良,她宁可回科室吃。 果然,她真的消化不良了。 不知是和检察院八字不合,还是那碗糟践的鸡蛋羹害的,下午陶乐的肚子就像上绞刑一样的疼。冷汗已经出了一身,她实在忍不了直奔WC。 然而,陶乐万万想不到,这一层居然没有女厕所。怎么可能,一般不是男左女右两间的吗,为什么只有男人头像? 她不死心,又跑到一楼,还是只有男厕所。好嘛,真是中邪了,这检察院重男轻女怎么的,连个女厕所也不建吗。肚子越来越疼,陶乐一口气又跑到三楼,还是男厕所,天啊,谁能告诉她那些女人去哪儿上的厕所! 扶着楼梯上了四楼,如果这一层再没有,她该怎么办,难道闯男厕所?这么想着,陶乐捂着肚子低头直冲,没想到在拐角处撞到了人。 “哎哟!”她的头像是撞了铁板,疼的眼冒金星。 “你怎么了?” 有人扶住她,声音很熟悉,再一看怎么又是苏易文! 陶乐退了两步,这情形实在不适合抬杠,她低声问,“厕所在哪儿?” “女厕所?” “废话,我一女的难不成去男厕所呀。” 苏易文笑了笑,指着身后,“那不是吗。” 陶乐望过去,果然是女人的头像,暂且不管什么原因,先解决人身大事再说。她卯着最后一口气往里冲,再也不顾形象,苏易文想笑就笑吧。 随着哗啦啦水声,陶乐舒了一口气终于出来,下次再也不急着喝汤了,或者是苏易文碰过的东西都带着病毒,她才会这么狼狈。 洗了手走出来,见苏易文还杵在那儿,一个大男人守在女厕所门口,简直跟变|态没两样。陶乐本想忽略直接走过去的,却被他一把拉住,转过头见他神情担忧地问,“是不是吃坏肚子了?” 陶乐点头,嘟着嘴,“还不是那鸡蛋羹闹的,早知就不跟你抢了。” 苏易文叹气,“你这是活该,谁叫你逞能的!” “那谁叫你跟我抢的,抢我东西的人,老娘绝不让他好过!” “看不出你占有欲倒挺强的。”苏易文本来还有些生气,听她这句话却莫名其妙的心情好起来。 陶乐轻哼,“那是,所以你别抢我的东西,不然我可不客气啊。” 苏易文笑了笑,直接拉着她往公诉科的方向走。 陶乐不明白,嚷道,“放手,你带我去哪儿?” “别闹!”苏易文厉声说着,待走到科室门口,“你在这儿等着。” 陶乐也纳闷,换做要是以前谁对她这样大呼小叫的,她还不炸毛了,可苏易文这么一凶,她就能老实,甚至还很听话地站在门口。 陶乐,什么时候你也成了贱骨头了! 没一会儿,苏易文拿着个小药瓶出来递给陶乐,“回去吃两颗,早晚一次。” 原来是止泻的药,陶乐握着那只小瓶子有些无措,心里那根弦又被触动了,好像回到了那晚在他宿舍被抱着的情形,亦或许是更早,她总是会想起那暖黄的光线和案几前的背影,令人安心。 “我不会说谢谢的啊。”她不敢抬眼,只说了这句便匆匆下了楼。 苏易文站在那儿好久,想起她眼中转瞬即逝的惶恐,淡淡地微笑。 chapter 21 经过厕所事件,陶乐也打听清楚了,由于检察院里的雌性动物稀少,所以当初在建厕所的时候不是每个楼层都设了女厕所,目前只有四楼和六楼有。想到爬六楼又累而且赶时间,所以往后陶乐要去方便什么的只能上四楼,也就是说遇上苏易文的机率会比较大。 碰上就碰上吧,反正最多吵两句,她也已经习惯和这人抬杠了。 好在这几天陶乐渐渐进入工作状态,用她自己的话说就是自己动手,丰衣足食。那个家是指望不上了,她就得靠自己。算来算去,第一年的学费是有了,可接下来两年呢,还有平时一些小开销怎么办。 事到如今,除了检察院这份工作,看来她还得另谋一份兼职才行。 然而,就在陶乐还酝酿这想法的时候,一个毁灭性的打击又悄悄降临了…… 晚上,陶乐照常回家吃饭,因为检察院只包中饭,所以晚饭还是得仰仗家里,要不说她老娘其实也没做的很绝。 当陶乐兴高采烈地走进客厅,见到的是一只横在道中央的行李箱,还有坐在沙发上的陶家二老,两人神情严肃地看着她。 陶乐似乎预料到有什么事发生,所以先开口,“爸妈,这谁的箱子啊,家里来客人了?” 陶爸爸刚想说两句,可被陶妈妈阻止,“小乐啊,这箱子是给你的。” “给我的?”陶乐惊讶。 陶妈妈点头,“刚才和你姨夫通过电话了,从今儿开始你就搬到检察院宿舍去,他都已经安排好了,一个人一间屋子,至于条件设施应该也凑合。这箱子里都是你的衣服,妈给你收拾好了,待会儿你姨夫会来接你。” “妈你开玩笑吧,你这是要把我赶出家门?”她真怀疑眼前这女人是不是自己亲娘。 “不是把你赶出家门,是让你体验生活,自己独立一段时间。让你去检察院宿舍,跟住校的性质一样,换汤不换药,而且还离单位近,上班也不怕迟到。还有啊,你在家也不好好复习,去那儿有个好环境让你一门心思看书,一举三得。” 陶妈妈说的在外人听来是句句在理,可陶乐不依了,凭什么让她去检察院住,好歹也问问她本人的意见呀。 “爸,你也同意妈说的?”陶乐见老娘意志坚定,只好向老爹求救。 陶爸爸叹气,起身拍拍陶乐的肩膀,为难地说:“闺女啊,爸已经尽力了,要不然我也得去单位宿舍。” “嘿,你怎么不反抗啊,其实——” 陶乐还没说完,只听一旁的陶妈妈开口道,“反抗?他敢!我告诉你老陶,该干什么干什么去,你要是敢帮她,你们单位那项目我看也就算了。” 原来老娘是拿工作来威胁人了,难怪她爹一句话也不敢说。 陶乐眼瞅着家里唯一的同盟被俘虏,自己单枪匹马地实在不能维持多久,刚才还嚣张的气焰渐渐地消散了。 正说着,门铃响了。 陶爸爸去开的门,只见一陌生男人站在门口,白衬衫,一副金边眼镜,微弯着眼眸,给人斯文儒雅的感觉。 “呃,你找谁?”陶爸爸问。 苏易文又看了眼门牌,淡淡微笑道,“请问这是陶乐的家吗?” “是啊,你是?” “哦,伯父你好,我是检察院的,许检临时有事过不来,所以托我来接陶乐。” 陶爸爸立刻把门敞开,“哎哟,快进来快进来,真是麻烦你了,早知道让她自个儿去也行。”说着陶爸爸不忘往客厅里喊一句,“陶乐她妈,有客人!” 陶乐一听,回头正对上苏易文那张笑脸,像是见着火星人降临地球般的惊讶,真是邪了门了,他怎么来了? 陶爸爸把情况跟老婆说了一下,陶妈妈对这男人第一印象不错,便立刻殷勤起来,“真不好意思要你跑一趟。呃……你是检察院哪个部门的,怎么称呼?” “我姓苏,是——” “妈,你们干嘛呢,查人户口啊!”陶乐打断,爸妈这是怎么了,好像被苏易文勾了魂儿似的,也不见得对她这个亲生女儿有这么好的态度。 “大人说话,小孩子插什么嘴!”陶妈妈呵斥道。 陶乐被封口,没好气地瞪了眼苏易文,丫还是那副讨厌的样子,桃花眼放着电,把她爸妈都迷倒了,简直是一祸水! 陶妈妈转过脸,笑道:“不好意思啊小苏,孩子不懂事,让你见笑了。” 苏易文淡淡地勾起唇角,“没关系,伯母,其实我和许检是一个科室的,正巧他有事,所以托我来一趟。” 听听这都什么话,一口小苏一口伯母的,她又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这么说都是自己人呀。” 陶乐实在忍不住,“谁和他自己人啊,他没你们想的那么好!” “你这孩子还没完没了了,像什么样!”陶妈妈拔高嗓门,吼得陶乐只能低头不语。 她真想不明白,苏易文那禽兽本质怎么就没人看穿呢?现在更不得了,丫还堂而皇之地来她家,真是不把自己当外人了。 陶爸爸拎着行李箱,“小乐,差不多就走吧,别让人等了。” 陶乐无话可说,冲她爹这态度应该也已经倒戈了,巴不得她快点走人似的。 苏易文主动接过行李箱,“伯父伯母,你们放心,我会把小乐安顿好的。”语毕,他推了推眼镜,向陶乐微微一笑。 一听‘小乐’二字,某人差点口吐白沫身亡,最后还见到苏易文这么灿烂的笑容,她知道此次入住检察院宿舍那是凶多吉少。 就这样,在陶家二老的欢送下,陶乐不情愿地坐上了那辆印有司法标记的公家车。苏易文自然是司机,他还笑着跟二老招呼,扯了两句家常,这才启动车子驶出小区。 夜幕早已降临,陶乐瞅着车窗外的街景,忽闪的霓虹怎么看也觉得艳俗,是她心情不爽的缘故。扭头看了眼身边的男人,正专心地开车,也不说话。 陶乐忍不住,率先开口,“苏易文,你就装吧,在我爸妈面前快抵上雷锋了。” “我装?你以为我是故意来你家的?”苏易文顾着开车,也没看陶乐。 “难道不是吗,我刚才就应该在我爸妈面前揭穿你的真面目!” “什么真面目,我怎么不知道。” 他说的理所当然,却让陶乐上火,“你自己什么样心里明白。还有,我跟你可不是什么自己人啊,我爸妈那是心地善良会被你忽悠,不用在我面前装好人。” 这一次苏易文转过脸,表情认真,“我有必要在你面前装好人吗,又没什么好处。再说了,你怎么对我有这么大意见。” 陶乐说不出话了,想想似乎确实是这样,她好像对他成见太深了,甚至有些过头,可是为什么呢…… “我只是想让你爸妈放心,没别的意思。”他又补充了一句。 陶乐支吾了半天,“我,我知道。” 苏易文轻轻叹息,“那就别老耍小孩子脾气,他们这么安排其实也是为你好,该懂事了。” 陶乐低着头,她平时最受不了这种大道理,可苏易文这么一说搞得她心里特别复杂,不是她不明白父母的用意,而是面对这男人好像变得不是自己,好比现在这样,她一句话也说不出,只能听教。 一路沉闷,直到车子开到检察院宿舍楼下,陶乐急着下车,她需要清醒一下头脑,实在不习惯他们之间这种奇怪的气氛。 苏易文打开后备箱拎着行李箱,“别愣着了,走吧。” 陶乐看着眼前的小楼,半新不旧的样子,这就是公务员待遇。其实应该知足的,爸妈没让她自己租房算不错了,不然又得负担一笔钱,她的开支就不平衡。 天气闷热,陶乐也没指望这种旧宿舍有电梯,所以跟着苏易文爬上五楼她已经大汗淋漓。来到一间宿舍前,苏易文掏钥匙开门,说道,“以后你就住这儿。” 陶乐进屋看了一圈,其实就一个房间,所谓客厅当卧室使的那种,该有的家具也都有,走过去是个小阳台,跟学校宿舍差不多,只不过还多了门边的卫生间和小厨房。总之能住就行,她也不是挑剔的人。 苏易文放下行李箱和钥匙,“你自己整理一下东西,有什么事叫我。” “不麻烦你了,我能搞定。”陶乐抹着汗说道。 “这样啊,那我走了。”苏易文本来已经出了门,却突然回过身,“对了,我忘跟你说一件事,其实我就住你对门。” 陶乐惊得瞪大眼,“你说什么!” 他很邪恶地笑了,“我说咱们以后是邻居。” 说完,陶乐眼睁睁地看着苏易文迈着大步走到对面,掏出兜里的钥匙开门进屋,他居然真的住这儿。 “苏易文,你又是故意的吧,让我住你对面!”陶乐喊住他。 苏易文转过身,单手支着门框,“我没你想的那么有本事,这是你姨父安排的,不信你可以去问他。” 把姨父搬出来压她,陶乐不死心地又问,“你不是住学校宿舍的吗?” “是啊,可那时我还是老师,住学校只为了上课方便。现在挂职期到了,我又回检察院了,当然应该住这儿了。” 陶乐想不出反驳的理由,确实他是检察官,住这里也很正常。 “陶乐,远亲不如近邻,以后有困难别客气啊。”他又摆出雷锋式的笑脸说道。 “免了,咱们井水不犯河水!”她气呼呼地说完,一把地甩上大门,似乎这样就能把外头的某人给震飞。 而苏易文却笑着喊了一声,“记得来老师家串门啊!” chapter 22 入住检察院宿舍已经一个礼拜了,陶乐也不得不接受和苏易文成为邻居的事实。她原本想着只要井水不犯河水,隔着过道和两扇门,他们就能相安无事,可往往事与愿违。 早晨上班,一开门就对上某人的脸,好吧,他们是同事,即使不在一个科室,那么走的也是一个方向。所以陶乐不得不忍受和这人一起下楼,一起走到单位,中间顺带买早点,当然他们全程零交流,因为一说话绝对要吵。 “老板,一份煎饺,多放辣,再来一杯豆浆!” 陶乐边说着便掏钱包,却被一只男人手阻止,然后只听某人开口,“不好意思,把她刚才说的换成白粥和馒头。” 陶乐瞪眼,“苏易文,你干嘛!” 苏易文表情淡然,“你上次吃坏肚子,疼成那样都忘了?大早上的别吃那么油腻。” 什么时候他成了老妈子,连她吃的早点都要管。陶乐并不理会,“老板,照我说的就行!” “不用,按我说的给。”苏易文坚持着。 那早餐店的老板一看就是个老实人,对着眼前的男女怯生生开口,“我说……两位到底要什么?” “粥!” “煎饺!” 两人几乎是异口同声,而且态度强硬,吓得那老板手都哆嗦了一下,他这小本生意,经不起他们的折腾啊。 还是苏易文眼尖,瞅见一边现成的白粥和馒头,二话不说甩了几个钢镚儿就拿了双份,当然还拖着陶乐一起离开。 等某人反应过来,见自己已被他拽出了十米远,不禁嚷道,“苏易文,我还真没见过你这么蛮不讲理的人。亏你还是检察官呢,刚才什么行为你知道吗!” “我知道,强行买卖呗。”苏易文显得很平静。 陶乐一下还吐不出句子,“你……你知道还这样!我吃煎饺碍着你了,还是你想当我爸呀,什么都想管!” 苏易文轻笑,倾身与她平视,距离也不过几厘米,扬起嘴角道,“当你爸就算了,别的职位倒可以考虑。” 陶乐本能地想到男朋友或是老公,她脸一红,退了两步,“你想的美,老娘喜欢女人,对你这种老男人没兴趣!” “我又没说什么,你紧张个什么劲儿啊。”苏易文故意追问。 陶乐咬着唇,确实自己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了,再说丫是搞公诉的,跟律师没两样,嘴皮子当然比她利索。 惹不起她还躲得起。陶乐一转身,干脆不与苏易文多废话。 走两步就到了检察院,陶乐熟门熟路地直接往二楼科室去,可没想到某只禽兽一直跟着,还跟到科室里头。这么多人在,而且苏易文也是检察官,她总不能凶着脸赶人吧。 这时于科长正好从办公室出来,见到苏易文便打招呼,“哟,苏检,大清早的您这是有何贵干呐?” 苏易文浅笑,把手里的早点搁在陶乐的办公桌上,见她还在赌气,放柔声音,“把早点吃了,我会过来检查的。” 陶乐不可置信地抬头看他,“我……” “别我了,听话。” 苏易文这语气表面上是哄人,可只有陶乐知道他是在威胁,丫眼里的绿光就是最好的证明! 于科长一脸恍然,打趣说,“我说苏检,你对咱们小陶可真够细心的,也没瞅见你给谁送过早点啊。” 苏易文也玩笑道,“要不然明儿我也给您送一份?” “算了,年轻人嘛,大姐我这点还是知趣的。” 陶乐听这对话越来越不对劲,苏易文这是故意制造和她的绯闻,往后让她怎么在科室里混嘛。她本想插一句,可没想到苏易文转过脸对她说道:“我先上去了,晚上一起下班。” 没等她答应,某人就大摇大摆地出了科室。这已经不知是第几次他不问她意见擅自做主了,而她总是处于被动状态,要么场合不对无法拒绝。 于科长走过来,笑眯眯地看着陶乐,“小陶,跟姐说说,你跟苏检啥时候的事儿啊,怎么之前没听你说过啊?” 陶乐一愣,“于姐,不是你想的那样的,苏检察官之前是我老师,带个早点顺便……”她都不知道怎么说才好。 “你个小丫头还害什么臊呀,这年头搞对象又不是什么稀奇事儿,咱们检察院里成的也有好几对。” “我和他真不是那样!”陶乐只觉得越描越黑。 “行了,我懂,你是嫌苏检比你大不好意思说是吧,有什么关系呢!按理说他这条件怎么也应该去省里,可人就特低调,愿意来我们这个区检。这年头上哪儿找这么好的人呀!” 陶乐无奈,怎么觉得于科长有当媒人的潜质,苏易文的能耐是不小,可也不表示她就喜欢他呀…… 好吧,即使有那么一小点好感,她也恨死他这性格了。说到底是他们年龄相差太多,可能沟通上不会和谐。 “姐,我明白,那我干活去了。” 再和于科长聊下去她非得成检察院红人不可,谁都知道她们这堆60后大姐总喜欢东家长西家短地瞎扯,她还是草草结束对话的好。 顺手打开电脑,她又望了眼那份早点,迟疑几秒,还是小口吃了下去。 陶乐给自己的理由就是,不浪费粮食! …… 只不过,好不容易熬到下班,陶乐并没有等苏易文来,而是拔腿就溜。她就是故意的,凭什么丫说一起下班她就得听,她就走! 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她陶乐什么没有,就是一身反骨。 匆匆离开检察院去附近超市买了几包泡面,这是她过活的必备粮食,因为除了煮泡面她真的不会做任何饭菜,那个所谓的灶台只是摆设罢了。有时陶乐也会在外面吃点,带个盒饭回去,可眼下手头太紧,不能这么奢侈,为了交学费就当现在减肥吧。 回到宿舍,陶乐动作麻利地烧水煮面,干劲十足。期间她不忘拿着公务员那本行政能力测试做题,谁让她老娘在上头施压,她要是不考估计会出人命。 可惜正值盛夏,宿舍条件简陋,只有一台老式吊扇嗡嗡地吹,还是热风阵阵,逼得陶乐满头大汗。灶上那炉子也是腾腾地冒气,她的心怎么也静不下来。 正努力跟数学奋战,只觉得天花板一阵忽闪,那顶灯时明时暗像是到了迪厅。突然‘嘭’一声响,似乎有东西碎了,紧接着整个屋子漆黑一片。 陶乐吓得惊叫,这是什么情况,她胆小,平时也没做什么亏心事,只不过偶尔会诅咒诅咒小人,做事也投机取巧一点,不带这么开玩笑的吧。如来佛祖观世音菩萨保佑,她真的很怕死。 哆哆嗦嗦地挪着步子,陶乐想看看是怎么回事,可转头却见阳台上有一白色不明物飘动,吓得她叫着就跑了出去。 没有犹豫,陶乐直接拍对面的门,还带着哭腔,“开门,快开门,苏易文,有鬼,有鬼!” 苏易文这会儿还真是有些不方便,只不过外面是陶乐的声音,听着语气还这么着急,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开了门。 所以陶乐眼睛红红,看到的却是眼前这幅美男出浴图,什么声音也发不出了。 修长的身型,两道细致锁骨,许是长期练跆拳道的缘故,那胸膛到小腹无一丝赘肉不说,还理肌分明,虽然下身只裹了条浴巾却足以惹人遐想,许是刚洗过澡,那来不及擦拭的小水珠一路滑落到小腹,带着一种撩人的性感,丫简直是男人中的尤物。 陶乐一直盯着水珠看,口水也不知吞了几遍,她想尖叫可是张不开嘴。原来在苏易文的西装革履下竟藏着这么好的身材,而且似乎和那次×梦中的一样,甚至更完美,让她恨不得立刻扑到好似蹂躏一番。 “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苏易文以为是她被什么吓到了所以才发愣。 陶乐这才反应过来,想到家里的异样,她立刻缩到他身边,“我家有鬼!” “有鬼?什么鬼。”苏易文望了望陶乐的宿舍,黑漆漆的实在看不清。 “阳台上有人,穿白衣服的。”陶乐一想起那团东西就打寒战。 “你等等。” 苏易文立刻去浴室穿好衣服,拿着手电便进了陶乐的屋子。 看着苏易文的身影被黑暗吞没,陶乐不由地担心,可自己也没那胆子进去,只能躲在对门看着。 没一会儿只听对面有人说话,“陶乐,你过来,哪儿有鬼啊!” 没有吗?陶乐小心翼翼地挪过去,“你别骗我,明明有个白色的东西在阳台上晃的!” 话音刚落,一束刺眼的白光直射眼球,陶乐又尖叫起来,捂着眼,“别找我别找我,我是好人,我没干坏事!” 苏易文赶忙把手电关了,稳稳抱住眼前的小女人,“别怕别怕!小乐,看清楚,是我!” 这声音是苏易文,还有男人的身体,沐浴露的香味。 “睁眼看看,哪儿有鬼啊,刚才是手电。”苏易文轻拍着她哄道。 陶乐眯起一条缝,眼前只有黑暗,却还是能分辨出一张熟悉的笑脸,不知怎的鼻子一酸,两滴眼泪也冒出来了,“苏易文,连你也吓我!” 苏易文最见不得女人哭,只能道歉,“行行行,是我不好,可谁知道你突然冒出来了,我也吓了一跳。” “是你让我过来的,还强词夺理!”陶乐抹着眼泪,一边还低声咒骂,“你这个混蛋,王七的弟弟,王九的哥哥!” “什么啊?” “王八!” 苏易文大笑,陶乐甚至能感觉到他胸腔的震动,自己也莫名其妙地笑出了声。 努力平复着情绪,苏易文轻轻放开陶乐,还刮了下她的鼻梁,黑暗中只有他闪烁的眸光,和极其宠溺的眼神。 “陶乐,你真是……我拿你真没办法了。” 陶乐能感受到气氛中丝丝暧昧,脸颊发烫,小声斥责,“谁让你吓我!” “我没想吓你。你看这周围哪有鬼,那阳台上的是窗帘!” 苏易文指着让她看,可不是吗,阳台上的白色物体正是窗帘,因为她没关窗所以才一飘一飘的像是有人。 “还有啊,你这顶灯里面应该是炸了,不然不会这样。”苏易文认真分析,他觉得自己快成警察了。 陶乐已经冷静下来,“那怎么办?” “明天找值班的人来修一下,暂时别去管它了。”苏易文表示爱莫能助。 正说着,两人都闻到一阵糊味。陶乐马上反应过来,“我的面!” 苏易文一瞅灶台上微弱的火光,还有那只颤抖的小锅,噗噗冒着气,忙奔去拧上开关。一看那锅里的面条已经糊得不成样,水也烧干了,他没好气地对着某肇事者,“你在煮东西还往外跑,出了事故怎么办,想把这楼也给烧了?” 被他这么一吼,好不容易才有的温馨气氛早已消失无踪,陶乐也提了个嗓门,“刚才那么黑我哪儿顾得上嘛,我还以为家里有鬼!” 苏易文无奈,也知道不能全怪她,谁让他见到她的冒失就来气呢。 “行了,跟我走。” 见苏易文拉她作势要出去,陶乐却死赖着不动,“你干嘛,要带我去哪儿啊!” “我家!” 某禽兽直接撂下两个字,像是拎小鸡似的把挣扎中的某女拎出屋子,甚至还随手一关门。 只听走廊上一声惨烈的叫喊,“苏易文,你这个王八蛋,我没带钥匙!” chapter 23 此刻,几平米的小屋子弥漫着浓浓的火药味,来源即是这对立的一男一女。 “苏易文,你说怎么办吧!”陶乐很平静地看着眼前的男人,她也不想对丫生气了,生气减寿命,她犯不着跟自己过不去。 “下班怎么没等我?”苏易文却另起话题。 陶乐一时没反应过来,“你说什么?” “我说了下班一起走,你倒溜得挺快。” “你说了我就得听吗?”陶乐觉得好笑,“你别给我扯开话题,现在是说钥匙!” 苏易文理所当然地回答,“抱歉,我哪儿知道你没拿钥匙。” 吓,还把责任推到她头上。 陶乐叉着腰,做茶壶状,“这么说还是我的不对了?我不管,你想办法给我开门去!” 苏易文摊手,笑得有些无赖,“我又没你家钥匙,你让我怎么开。” “是你安排我住这儿的,你就得开!” “错,是你姨父安排的,我只是负责接你过来。” 陶乐语塞,好像是这样,想了想说,“那你也应该认识这宿舍楼的管理员,他那儿肯定有备用钥匙,你不是检察院的人吗,你去拿!” “难道你不是检察院的?”苏易文故意挑语病。 “我……”陶乐又被堵得说不出话,“反正我就要你去拿,不然,回头我告诉我姨夫去!” “你跟他说什么?” “我就跟他说你故意拐骗我到这儿,有不良企图!”陶乐扬起头,一副谁怕谁的模样。 苏易文慢慢逼近,桃花眼里不怀好意,“我拐骗你?” 陶乐本能地退后,“是,是啊,你想怎么样!” 只见那眼镜片后的绿光越来越瘆人,丫嘴角边的弧度微翘,陶乐的脚忍不住哆嗦,却不想被逼到墙角,无路可走了。 苏易文似乎对这种小游戏乐在其中,支手轻而易举地把她困在墙边,脸慢慢靠近,近的彼此都能感受到呼吸。 这种姿势太暧昧,陶乐根本无法动弹,只是定定地看着他。周遭全是陌生的男性气息,还包裹着沐浴香,她脑海里却跳出那副美男出浴图,脸红得都到了耳根,怕自己下一秒就会喷鼻血。 不行,再这样下去,不是他想拐骗,而是她想犯罪! 苏易文邪邪一笑,倾过身贴近她的耳际,吹着气,“你觉得我还需要拐骗你吗?” 言下之意,他已经看出了她罪恶的本质了吗! 陶乐只感觉全身起了一层小疙瘩,趁自己理智还在,她使劲地掐了一把大腿,她需要清醒,不能被禽兽控制了。 可苏易文不打算放过她,薄唇若有似无地刷过小耳廓,他明显感觉到她的战栗,弯着眼眸,“怎么不说话了,怕我?” 他的声音带着蛊惑人心的魔力,陶乐猛地闭眼,用力推开苏易文的钳制,并以一个猝不及防的擒拿手死死扣住他的胳膊,“娘的,敢跟我玩美男计,你别以为我会上当!” 她背后冷汗直冒,好在这些年练散打,定力比较强。 苏易文皱眉,平静的语调,“放手,陶乐。” “老子不放,怎么着!”她索性豁出去了,大不了打一架。 “这可是你说的。” 语毕,苏易文毫不费力地反扣住某人的手,脚下一勾,陶乐顺势立刻倒在他的怀里,这下更动不了了。 “你给我放开!” “不放。”苏易文无赖地笑道。 陶乐瞪大眼,身子不停蠕动,原本松垮的吊带滑落至肩,微微露出粉色的小可爱,她根本不知道此刻的举动在男人看来是玩火的前兆。 “苏易文,你这只禽兽,我要告你强|奸,告你猥|亵,还要告你侮|辱!” 苏易文还腾出手摘下眼镜,欣赏着眼前的春|色,桃花眼里闪过流光,“很抱歉,你这三项罪名都不成立。” “你这个败类!” “是啊,我也从来没说过我是好人。” 一直以来他都在想办法怎么驯服她,如今她自己送上门,当然其中也有他强迫的,苏易文觉得根本不需要再克制自己,他就要她! 陶乐眼睁睁地看着他的脸贴近自己,箍在腰上的大手甚至往上挪动,掌心炙热的温度即使隔着衣料都能感觉得出。 不要! ‘咕’,陶乐的肚子突然一声响,不适宜地打破了这旖旎气氛,而苏易文的唇仅仅定格在一厘米之内。 他们互相对望了好久,什么动作都停止了,而世界终于和谐。 “你饿了。”苏易文先开口,似是指控。 “我没吃晚饭。”陶乐陈述事实,那锅泡面就是证据。 维持这个半抱姿势,其实陶乐的腿早已麻木,苏易文也察觉到了,慢慢松开,甚至把她抱到沙发上。 “你待着,我去给你做饭。” 说完这句话,苏易文便转头去了厨房。 陶乐真怀疑自己出了幻听,刚才还一副禽兽吃人模样的他,竟三百六十度大转弯,居然会说为她做饭? 可事实证明,苏易文真的在当‘主夫’,洗切炒煮,干的还不是一般的起劲。这个过程陶乐一直看着,唯恐眼前的景象是梦境,要知道这年头男人会做饭的太少了。 不行不行,刚才这人还企图不轨呢,别被这种把戏骗了,谁知道这菜里有没有被下药啊,她不能吃! 这么想着,苏易文已经端上最后一锅汤,站在桌边,“过来吃饭。” “不吃!”陶乐一口回绝,她才没那么傻呢。 苏易文看了她一会儿,也不强迫,他想着看她能坚持多久,反正他也饿了,干脆拉过椅子自己先吃起来。 然而陶乐的绝食抗议根本坚持不住,屋子那么小,全是饭菜香,她的肚子一个劲的叫,丢人丢大了。 “你再不来吃,我可全吃光了。”苏易文下了最后通牒。 陶乐实在也挨不住了,不情不愿地坐到桌边,接过某人递来的饭碗,狼吞虎咽起来,什么淑女不淑女,她没必要在他面前装。 出人意料的是,苏易文做的东西真的很好吃,仔细一看连菜色卖相都不错,简直跟饭店有一拼。 陶乐不知不觉已经忘了刚才提醒自己这菜里下了药不能吃,可现在她手里已经是第二晚饭了,并且有盛第三碗的趋势。 “你不是不吃吗,怎么吃的比我还起劲。”苏易文故意说道。 陶乐埋着头,知道自己没有理由了,却还嘴硬着来了一句,“你管我!” 苏易文轻笑,“是不是我做的很好吃?” “马马虎虎吧。”她随口敷衍。 在陶乐以为这顿饭可以安然吃完时,只听禽兽又发话了,“你吃完了,待会儿去洗碗。” “凭什么啊!”她顿时放下筷子,一百个不服。 “哪有白吃的,我做饭你洗碗,等价交换。”苏易文起身,“还有,洗好碗要擦干净,我会检查。” 陶乐无语,这是真正的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她要是不洗碗,似乎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无奈之下,她草草扒了几口,便开始收拾桌子,然后洗碗,擦干,虽然耗时久了点,但在质量上她认为还是过关的。 那时陶乐觉得奇怪,苏易文不是生活不能自理吗,怎么还会做饭?也不对,似乎在吃和穿比较会打理,还有那张床也很干净,屋子里其他地方还是乱糟糟的,真是个矛盾的人。 “洗好了,你去检查吧。” 陶乐擦着手出来,见到苏易文正在沙发看书,专心致志的样子,不得不承认丫很有书卷气息。 苏易文抬头,“是吗,那你歇会儿,无聊的话去书架上找本书看看,想上网也行,电脑在桌上。” “我要回我家!”她才不想待在这儿面对他。 苏易文根本不理会陶乐,继续翻书,“今晚你回不了,管理员明儿早上才来,你就睡这儿吧。” 陶乐难以接受这打击,怎么又要在他家过夜了,上次虽然迫不得已,可毕竟有伤在身,丫不敢对她怎么样。可经过刚才的危险,她怎么还敢跟他睡一间屋子。 “不行,我要回去,我死也不留在这儿!” “随你,去大马路睡也行,不过夏天蚊子多,又热……”苏易文似是想到什么,起身走到墙边关上吊扇,又走到茶几边拿起遥控按了一下,笑眯眯转过脸看着陶乐,“哪像我这儿还有空调可以吹。” 陶乐不可置信地望着墙的左上方,还真有空调。这么一看,似乎他的房子也比她那间要大点,起码那个厨房能算是厨房,而不是她那样的灶台。 “苏易文,凭什么你这儿条件比我的好,我那儿怎么没有空调?”陶乐质问。 “因为我是检察官,待遇当然比你好了。”苏易文的态度非常拽。 简直就是差别待遇嘛,隔着一个走廊就是天壤之别,她陶乐这种就是平民阶层,而苏易文这里堪称上流社会。 陶乐不较真了,在工作上确实不能跟他比,不过她笃信超越丫的成绩那是早晚的事。 “你自己看着办吧,我这儿地方大,你想睡床也让给你。” 陶乐决定不好,不是睡的问题,而是对这男人不放心。 苏易文似是知道她的想法,抬眼微笑,“放心吧,我还没打算吃你,安心睡觉就行,其他事以后再说。” 还有以后?陶乐的小神经又处于紧绷状态,难道以后这种威胁清白的事情还会发生? 陶乐清了清嗓子,“苏易文,我都跟你说了我喜欢女人,所以你别白费力气了,我是不会看上你这种老男人的。”她只希望用这种方式击退他。 “哦,我知道,你不用重复。”苏易文只顾着看书,连头也不抬。 “总之,以后你再做出刚才……刚才那样的事情,我就不客气!”陶乐红着脸说。 这下苏易文终于看她了,扶了扶眼镜,语气轻快,“我随时奉陪。不过前提是你得把散打练好,省的下次我一不小心把你那小胳膊给折了。” 好,挑衅是吧,陶乐点头,“咱们走着瞧,苏易文!” “嗯,我听的见,不用喊的那么大声。”苏易文依旧是淡淡的语气,只是陶乐并没有发现他一直低头浅笑。 不管怎么说,这一夜,他和她还是在争吵中度过,暂时‘相安无事’…… chapter 24 早晨,陶乐挂着两只熊猫眼来上班了。 不错,昨夜她失眠了,应该说是故意失眠,为了警惕房间里的那只禽兽。虽然她知道自己的身手与他不能比,但起码要做到保持清醒。所以每当快睡意袭来,陶乐就猛掐自己大腿,这会儿那个部位已经淤青了。 好不容易熬到清晨,她轻手轻脚起床,见苏易文合着毯子还在睡。陶乐走近,听着那沉稳的呼吸,见眼睑下的淡淡阴影,他似乎有熬夜的习惯,不是为了工作就是看书。其实这么近距离的看,他睡着的样子就没那么讨厌,甚至…… 昨晚的一切历历在目,陶乐就觉得脸红心跳,甩甩头立马开溜逃跑。现在丫对她来说,就是比SARS病菌还恐怖。 好在管理员已经来了,陶乐拿好钥匙,也说了修顶灯的事,马上又跑回自己宿舍。再看到自己的小屋子,她又想起苏易文的上等房,虽然没自己这儿整洁,可好歹有条件,吹着空调到底也舒服,真是阶级待遇。不想那么多了,陶乐换好衣服,刷牙洗脸一气呵成,匆匆甩门就跑。 无论如何,从今天开始她要一个人上班! 可今天的工作效率明显差了,她垂着眼,哈欠连篇,整个人像棵萎蔫的白菜,连敲键盘都没力。 有人敲了敲桌子,抬头看是于科长,陶乐赶忙抖擞精神,“于姐,怎么了?” 于科长本想说什么,只见陶乐精神不佳,便问道,“小陶,你是不是哪儿不舒服啊?” “没事,昨晚没睡好,可能累的。”陶乐只能这么解释。 “你看看你,嘴边还有牙膏,大姑娘的也不注意仪表。” 于科长这么一说,陶乐的脸涨得通红,忙抬手擦拭,都怪她出门太急连镜子都没照,说到底还是苏易文害的。 “行了行了,小陶,下次可别出这种状况了,回头让领导看见影响多不好。”于科长到底是这科室的老大,在公事上可不马虎。 陶乐见上司神情严肃,低着头,“我知道了,以后会注意的。” 于科长应声便去了办公室,没一会儿又出来,手里还拿着一包东西放在陶乐桌上,“按理说你这情况现在还早了点,不过你姨父的意思我也懂,所以这制服你先穿着吧,咱们科室形象还是要的。” 陶乐看着那制服套装,心情复杂,说到底她还是靠关系进来的,这衣服穿的也别扭。 于科长想了想说:“要不现在就去换了吧,还有你这头发下班了也去整整。我知道你们小姑娘爱美,可咱们这地方特殊,不能这么张扬,明白了吗?” 陶乐默不作声,其实她从不在意打扮,只不过那会儿为毕业照特意花钱去烫了个卷儿,现在只能服从上级命令回归原始形象。待于科长离开,她又环视了一圈科室里的那些60后,怎么觉得自己有向他们发展的趋势。 中午,食堂。 这时的陶乐已换上检察院制服,蓝衬衫,黑短裙,胸前一枚红色徽章,怎么看着也觉得自己是超市里的收银员。 陶乐端着饭找空位坐下,不忘掏出随身携带的账本。自从进了检察院,她已经养成了天天记账的习惯,日常开销都要记录在内。没办法,谁让她现在得自力更生呢。 洗发水、卫生纸、肥皂……陶乐一手拿笔一手拿筷,忙得不亦乐乎。 “这儿有人吗?” “没——”这个‘人’字还没说出口,陶乐抬眼,只见苏易文已放下餐盘坐在了对面,还带着那欠抽的笑脸。 只是她记账太投入,忘了听清声音,让丫钻了空子,现在恐怕也赶不走了。 “早上为什么不叫醒我就走了?”只怪他昨晚忙工作,一下子睡过了头,醒来早就没她的人影了。 这话听着怎么都觉得别扭。陶乐轻哼,“某些人可能正在做春|梦,我可不敢随便打扰。” 苏易文笑了笑,作势要拿起桌上的账本,“在写什么呢,给我看看。” 陶乐赶忙收好,“不管你的事!” 苏易文也不强迫,自顾吃着饭。 原以为他会再追问两句,没想到这么快就放弃了。陶乐挑着眉,想了想,最后还是不情愿地问道:“苏易文,你一个月工资多少?” 某人顿住,抬起头的那一刻眼镜片发光,他咧着嘴,“你好端端的问这个干什么?” “我……我就是想知道!”陶乐满不在乎地说,“你们公务员不是阳光工资吗,谁知道你有没有贪污受贿。” “你觉得在检察院问这种问题合适吗,要不要待会儿我陪你去反贪局玩玩?”苏易文玩笑道。 “不说就不说,有什么了不起。”陶乐心想,丫的工资肯定高不到哪儿去,不然还用得着住那种破宿舍,开公家车? 苏易文饶有兴趣地看着陶乐,“你这么关心钱,是不是最近手头紧了?也不会啊,那论文不是让你拿了笔奖金吗,现在还有工资,按理说——” “你想象力可真丰富,当检察官真是屈才了,怎么不去当编剧啊。”陶乐打断,心里可发虚,她可不能让苏易文察觉自己现在的窘境。 “你这么认真干什么,我就是开个玩笑。”苏易文眸光一闪,“呵,你穿制服了?” 陶乐一下子还跟不上他这种跳跃性的思维,忙坐直了身子,“废话,你想笑就笑吧,我知道自己很丑。”反正依照苏易文的性格是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嘲弄她的机会。 “你怎么这么说,我觉得挺适合你的,我不也穿着吗。”苏易文语气认真,“这么一看,咱们还是情侣装。” 陶乐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如果这里不是检察院,她真想把饭盒扔上去。 “苏检,敢情您喜欢玩N|P呢,只要穿这衣服就跟您一对的话,那咱们检察院里这样的人多了去了。”她就不信自己说不过他。 果然苏易文不做声了,陶乐以为自己将了军,心里偷笑。 “你的意思是就算我跟别人好了,也无所谓?”苏易文的声音很轻。 陶乐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问这样的问题,神情严肃,她本来想说丫爱跟谁好跟谁好去,又不关她的事,可不知怎的就是说不出口。 陶乐低下头,“我不知道!”她又迅速地扒了几口饭,起身匆匆离开。 苏易文看着她走远,消失在转角,他并没有叫住她,只是安静地盯着那个方向好久。 …… 陶乐下班后第一件事就是去了理发店。于科长既然已经交代下来了,那么整一个中规中矩的造型还是必要的。 所以在理发师将近三小时的倒腾下,陶乐顺直了头发,还把原来的栗子色染回黑色,她给自己的评价是斯文其外,粗鲁其中。 头发是整了,可又丢出去了两张粉色毛爷爷,心痛的在滴血,就如苏易文所说她手头确实很紧,而且这样下去恐怕连吃饭都成问题了。深呼吸,陶乐走出理发店,算了,船到桥头自然直,实在不行大不了她跟老爹商量商量,打个欠条也罢,总之必要时还得让家里接济一下。 这么想着,陶乐转身直接往检察院宿舍走,可没几步她又顿住了,看到某音像店门口挂了块牌子‘招临时工’,真是皇天不负苦心人,她挣钱的机会来了。 陶乐推开门,瞅了瞅店内,光线昏暗阴森恐怖,只有满架子的碟片却不见老板。 “有人吗?”陶乐唤了一声。 回答她的却是一阵阵销魂的喘息,这明显是男女××时发出的声音。陶乐不是三岁小孩,很快就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她刚想走,只见柜台后突然出现一男人,瘦高,蓄着络腮胡子,一件松垮的破背心,说的好听点那叫艺术,其实就是邋遢。 那男人三十出头,看着陶乐,“想租碟?” 陶乐想既然被发现了,那么问问招工的事情再说。她笑着上前,不小心瞄到柜台上的小电视,里面的男女正肉|搏的起劲,原来刚才是这个声音,害的她以为是老板现场表演呢。陶乐赶忙别过脸,“那个,您这里招临时工?” 男人点头,“你想做?” 陶乐犹豫了一下,“您这儿具体干什么的?” 男人走出柜台,指着架子上碟片,“就是出租片子,顾客要哪张你登记一下就好,租期的话各类别不同,这个你得慢慢熟悉。” 原来这么简单,可现在看片谁还来音像店呢,网上随便搜搜就一大堆。 男人上下打量着陶乐,“还是学生吧,想兼职?” 陶乐也不否认,反正开学她也是上研究生,现在打工就是兼职,至于检察院的工作还是先别说的好。 “那您这儿时间怎么安排,我白天可能不行。”陶乐问。 男人扒了扒头发,“想干的话晚上待三个小时,十点下班,工资只有六百,你这临时的不可能给多。” 陶乐权衡了一下,钱虽然少了点,可足以应付一个月的生活开销,加上检察院的工资,学费也不成问题。 “行,我明天来上班,您怎么称呼。” 男人又走进柜台,“叫我强哥就行,我不是每天晚上都在这儿,四环路那里也有个铺子,我得去盯着。” “哦,那我是不是需要熟悉点业务什么的,你先跟我说说。” 强哥看了她一会儿,指着柜台上的小电视问,“知道这片是谁演的吗?” 啊?陶乐有点蒙了,也为屏幕中那男女的高难度动作捏一把汗,好吧,她宁愿看G|片也不想看这种。 “你连她都不知道?”强哥又问了一句。 陶乐很老实地摇头,她又不是男生,没事研究这种干什么。 强哥叹气,弯身从柜台下拿出几张碟,指着说,“你要在这儿干,必须得认识她们,你说说这里头谁是苍井空,谁是武藤兰?” chapter 25 陶乐看了眼柜台后的强哥,一副严肃的考官样子,又低头仔细端详着碟片封面上的女人们,眼神迷离,身材惹火……停停停,陶乐你还有心思研究她们长什么样,现在是业务考核! “看样子你还真不知道啊。”强哥对这情况似乎有些不满。 陶乐嘴里咕哝了两下,“我又不是男人。” 强哥挥挥手,“好了好了,你最好把她们的脸都记熟,要不然顾客说什么,你到时候一问三不知,我这生意怎么做。” 陶乐一听,觉得奇怪,“还有人租这个?” “你这不是废话!”强哥那表情明显是嘲笑陶乐少见多怪。 “我以为现在都流行上网看片。”陶乐小声说道。 强哥收好光碟,猥琐地笑了笑,“NO,妹妹你错了,网上不安全,还有病毒。就咱们这块区,租片的人可不是一般的多,而且都是你们这样的学生。我这儿的片子全,那不光租,还零售。” 陶乐拿不定主意,她一个女生实在不好跟A|片打交道,更何况还在检察院上班,这要给单位的人看见,还不闹出事情来。 “想清楚没,也就晚上待三个小时帮我看着店。你没事儿还可以找个电影看看,至于工资我这可给你开的算高啦。”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陶乐一咬牙,“这样吧,我先试一个星期,还有你刚才说的那些人我都不知道,我总得熟悉熟悉。” “行行行,按你说的来,不过丑话说前头,刚才我给你看的那些片子,可不能随便拿出来,除非顾客来指名道姓看谁的,你才能拿。” 强哥说这个的时候话语里透着小心,当时陶乐没多想,她只盘算着自己的生活开销,以至于后来发生的事情,她后悔也来不及了。 兼职的事情也算是有了着落,陶乐回到宿舍也已经是晚上十点。刚打算掏钥匙开门,只听身后有人叫住她。 “怎么这么晚回来?” 陶乐转身,见苏易文站在门口,脸上带着些许愠色,她皱眉,“难道我就不能有点夜生活了?” 苏易文不语,看着她,古怪地笑了笑,“做头发去了?” 陶乐被他盯得浑身不自在,别过头,“于科长要求的,说我形象有问题。”她故意跳过兼职的事。 苏易文走近,抬手轻轻抚着她的发,滑滑的很软。陶乐更像是一只被爱抚过的猫儿,身子也僵住了。他宠溺地看着她,“这样挺好,显得淑女点。” 陶乐急声辩驳,“我哪儿不淑女了!” “你现在这样就不淑女。”苏易文直接指出,“还有,以后别一口老子一口老娘的,你才多大呀,少在人面前瞎嚷嚷。” 面对苏易文的大讲堂,陶乐只能沉默,丫肯定是唐僧转世,这把年纪就爱唠叨,可她并不是孙悟空,也打不过他的跆拳道,只能默默忍受丫的魔音摧残。 陶乐叹气,“苏检,您说完了吗,时候也不早了,咱们还是晚安吧。” 苏易文拉住她,“陶乐,我明天要上北京办事,估计要去一个礼拜吧。” 这么说有会好些天见不到禽兽了,也不会受压迫了。陶乐在心中不停撒花,耳畔响起农奴翻身把歌唱的调调,她的曙光即将到来。 “这段时间你最好安分点,别给我又出乱子了。”苏易文这话明显是指那次艳照打人事件。 陶乐立刻摆出最灿烂的笑脸,也学某人的眼睛发光,“这个你放心吧,哪有那么多乱子可出的,这检察院那么多你的眼线,我清楚的很。” “嗯,那就好。” 苏易文浅笑,没有迟疑,倾身轻轻地啄了一下她的唇。 也就是一瞬间的事,陶乐一脸惶然,只是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他,连说话的声音都找不到了。 苏易文却很喜欢她现在这种傻乎乎的样子,碰了碰她的脸颊,笑得更开心了,“你要乖,等我回来。” 陶乐好不容易回过神,脸自然是嫣红欲滴,“我我我先回去了。”她一连三个‘我’,连看也不敢看他一眼,快速地拿钥匙开门进屋。 隔着门板,陶乐全身无力,一下跌坐在地上,依稀能听见远去的脚步声,还有对面关门的声音。 苏易文,刚才那个吻,他们…… 陶乐埋着头,脑袋里嗡嗡地响,这样的情况似乎已经不是她能控制了。就像上次在他家,其实已经不对劲,他是喜欢她吗,不然他为什么突然吻她,还有他为她改论文,还那么担心她闯祸……像这样的问题好久之前她就想问,可她对感情这种事一向迟钝,也不好意思开口。 嘴上还留着那温暖柔软触感,陶乐只知道自己居然有些舍不得,甚至贪恋起来。好吧,其实她是有点喜欢他了,纵使丫有着禽兽的本质,可也没真正坏到哪里去。 不管了,等姓苏的回来一定要好好谈谈,不能让丫这么占便宜! 就这样,在突如其来的一吻后,苏易文出差了。 可自打那晚开始,陶乐连续几天都魂不守舍的,工作上也出了不少状况。苏易文这男人果然是祸水,居然让她这么上心。也有几次她想打个电话问问,可也没敢拨号,她知道他很忙,未必有时间听。即使他接了,她要说什么呢,他们之前那么不对盘,现在的她老实听话倒显得有些矫情了。 反而苏易文抽着空打过几通电话,语气也挺平常,就是问问她乖不乖之类的。陶乐觉得或许老男人的恋爱方式和小青年不同,人家喜欢含蓄,那么她也别表现的太孟|浪了。 另一方面,陶乐开始去音像店兼职。话说强哥让陶乐必须分清那些女|优的名字和长相,她是上网做足了功课,想想快赶上她考研时候的干劲了,只能说这年头为赚钱实在不容易。 几天下来,陶乐已经熟悉了工作,强哥也来的少了,一般就待在四环路的分店。反正她一个人大多就是看书,或者找张碟打发时间,当然除了A|片。至于某些顾客确实指明要看那种片,陶乐一开始是有些不好意思,不过久了也就麻木,告诉自己这只不过是人体学而已。 然而,就在这一晚却让陶乐吃尽了苦头。 正吃着凉粉,陶乐还盯着电视屏幕,阿凡达这部片子她也没觉得有多好看,剧情只能算三流,也就是3D技术高超了点。 店门被推开,陶乐根本没在意,喊了一句,“要租什么片子,自己看。” “同志。” 有人敲了敲柜台,陶乐抬头,见几个制服男人站在那儿,这店立马显得拥挤起来。 “你们有事吗?”滋溜一声,陶乐吸下最后一根凉粉,眼睛瞟了瞟,如果没猜错这几个人是执法大队的。 果然那个带头的男人出示了证件和文书,“是这样,我们想查查你这儿的音像制品有没有违禁的。” 陶乐就知道他们来者不善,想到强哥那堆A|片,她可怎么办才好。 没等陶乐回应,那几个人便开始搜查,像是土匪扫荡似的翻着架子上的光碟。陶乐还没遇过这种阵势,她跟那带头的男人说,“这店不是我的,你好歹等老板来了再说吧。” “不好意思,我们也是公事公办,请你配合。”那男人一张冰块加面瘫的脸,根本无视陶乐的抗议。 说着陶乐被几个男人架出柜台,她蹬着脚挣扎,“你们这是执法还是抢劫啊,放我下来!” 而他们这堆人马根本不管陶乐,直接把她撂在门口,又去柜台扫荡了一番。陶乐捂着眼睛,这下糟了,强哥的镇店之宝要被搜出来了。 “队长,有发现!” 有人抬出几只箱子放在店中间,那带头的男人打开,满满的全是A|片,瞪着陶乐,“这是什么!” 陶乐赶忙摆手,“这,这……我只是临时工,你去问老板。” “老板人呢?” “我帮你打电话。”陶乐作势要拿手机。 “不用了,你先跟我们去局里一趟。”那队长拿出一张碟仔细看了看,“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不是A|片吗,陶乐心想,却还是摇头。 “呵,日本原装货,你这还不是一般的贩卖银|秽音像制品啊,是走私,知道吗!” 走私?陶乐难以相信地看着那些精装封面的光碟,她才意识到事情严重了,强哥这是让她一起跟着犯罪,而她还傻乎乎地帮他数钱。 说完,那人一声令下,几个人把陶乐又架了出去,她急得都哭了出来,“你们搞错了,我根本不知道,我不是老板!” “少罗嗦,先去局里说清楚!” 外头已有无数人围观,就这样陶乐在众目睽睽之下和那几箱A|片一起被押上了警车。喧闹的街道,又是哭声又是吵声,还有渐渐远去的警铃声…… chapter 26 公安局,某讯问科室。 “你跟那个叫强哥的是什么关系,那些光碟哪儿来的?”警察A问。 陶乐抹着眼泪,“我都说了我只是临时工,每天晚上三个小时替他看着店,我根本不知道这些碟片哪儿来的,你们抓错人了!” “可看你店里租碟还有零售的记录,上面有好多关于这些淫|秽光盘的,你会不知道?”警察B问。 “我就是不知道,你们问我多少次我都不知道,强哥在四环路上有分店,你们去抓他呀,把我抓起来算什么事!”陶乐吼着,现在也根本没办法联系家里。 警察A看陶乐这么强硬的态度,语气也开始凶了,“你最好老实点,一个女孩子家的,不学好,学人犯法!” 陶乐激动地想起身,却被后面的警察按住,“你们这样乱抓好人,现在还刑讯逼供,我完全可以告你们!” “呵,还真有点法律意识。”警察B轻蔑地看着陶乐,“你说强哥四环路上有分店,我们去了,根本就没开门,他早跑路了。我劝你好好跟我们合作,把他跟你交代的事情都说出来,这样或许还能对你轻点处理。” “他什么都没说,你让我交代什么!”陶乐红着眼睛,“我说你们这些警察都是豆腐脑啊,我要是走私,还大摇大摆的在店里等着你们来抓?” 警察两人都沉默了,低声交谈了几句。陶乐看着,粗粗地喘气,她要是能出去非把这公安局给告了。 “你先在这儿待着!” 甩下话,警察们都关门出去了,只留陶乐一人在讯问室。说到底她是个女孩子,环顾这四周冰冷的白墙,越来越害怕,她学法律学散打,关键时候什么也用不上,无缘无故遇到这种倒霉事。这空空的屋子,没有人气,恐惧感像一张网密密地笼罩在她全身。脑海里只有一个人的身影,如果他知道现在她这个样子,肯定会生气,可是她好想见到他。 苏易文,你在哪里…… 门开了,有人进来。陶乐抬头,看着那身警服,失望,可是仔细一瞅,那白嫩妖孽的脸,居然是韩旭。 “陶乐?”他似乎有些意外,为她出现在这里。 陶乐勉强地笑着打了个招呼,“是你啊美人,他们让你来审吗?” 韩旭坐下,见她脸色惨白,本想嘲笑几句,可这一刻再也开不了玩笑。听外面的同事说了这个案子,他也就进来看看情况,没想到遇上的是她。 “怎么回事,你怎么搅进来了,他们说你走私。” 一听到‘走私’两个字,陶乐的眼泪又掉下来,“我没有……我根本不知道怎么回事,只是在那个店兼职,他们无缘无故就把我抓来了。” “可是那些片子确实是国外弄进来的,你一个学法律的怎么连这点都分不出!” 听韩旭的指责,陶乐就更委屈了,“我是学法律的,可又不是学怎么鉴别A|片!” 两人虽然之前有过节,可如今也总算能心平气和地说话。韩旭到底也是个大男生,见陶乐抹着眼泪,有些无措,“你先别哭了,你是无辜的自然就会放你。” “我本来就是无辜的!”陶乐重申。 韩旭皱着眉,叹气,“关键这案子不是我们组接手,我现在也没办法,他们现在也正抓人呢,再等等吧。” 陶乐沉默,想到自己活了二十几年,今晚居然进了局子,还是嫌疑犯,如果家里人知道了该怎么说。 “韩旭,我能打电话回家吗,我的手机什么都被没收了。”陶乐小声问。 这样的情况其实不被允许,可韩旭相信这事跟陶乐没关系,只不过碍于程序有时不得不这么做。他点头答应,“我帮你把手机拿回来。” 陶乐承认韩旭这小子虽然对自己有意见,可这节骨眼他没公报私仇算是有良心,她也只能靠他,小样儿到底是人民警察的作风。再一想执法大队的那几个人渣,他们才是警界的耻辱。 韩旭是刑警大队的人,一般在面子上也好说话,跟同事蒙混了两句就把陶乐的手机给拿出来了。 “哎,小韩,刚才这手机一个劲儿的响,我看估计是那女孩儿家打来的。” 韩旭一听,看着屏幕上十几通未接来电,刚想转身往讯问室的方向去,手机又响了。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电话。 “喂,陶乐,你在哪儿呢,怎么都不接我电话!” 是男人的声音,很着急,韩旭以为是她的家人,便开口,“您好,请问您是陶乐的家人吗?” 苏易文一愣,没想到是个男人接的电话。他办完事匆匆回来,为的就是第一时间看到她。可等了那么久也不见人,打了好多电话也不接,他从来没这么着急,可现在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你是谁?”苏易文沉声问道。 大概是职业的关系,韩旭能听出对方的戒备,甚至有些不快。他没细想,说,“我是公安局的,陶乐出了点事。” “她怎么了?”苏易文知道一般不是大事不会进公安局,他索性拿了钥匙,直接关门出了宿舍。 韩旭自然是听到了声响,还是问了一句,“您是他家人吗,如果可以来一趟吧。” “我已经在路上了,她到底出什么事了?”苏易文又问了一句。 “电话里说不清,您来了就知道了……” 韩旭都没说完,电话已经挂断了,他想了想这个人真的是陶乐的家人吗…… 要说陶乐现在还一个人待在讯问室,以泪洗面,好不凄惨,这种事情换做谁都淡定不了。如果不是她老娘这么逼迫,要她自个儿交学费,她就不会去做那份兼职,糊里糊涂的还帮强哥那王八蛋看着那箱子A|片,说她是学法的,可她跟法盲差不了多少。陶乐害怕也不是因为进监狱,而是新闻里曝光的太多了,好些警察喜欢刑讯逼供,就是屈打成招,她那点三脚猫的身手怎么和这些专业人士抗衡。 韩旭进来时不忘拿了盒纸巾和一杯水,他都觉得自己不正常,自己哪有对嫌疑人这么好的,可偏偏他就犯贱了。 “擦擦脸吧,喝点水。”韩旭把杯子搁下,递过手机,“刚才你家里打过电话来了,我接了,说是已经在路上了。” 陶乐看了一眼,没多想,只是对着杯口愣神,眼睛哭肿了还带着血丝。 韩旭没见过她这个样子,之前吵架时那股子倔劲也没了,应该是吓得不轻。 “我知道你没走私,不会有事的。” 陶乐应了一声,她现在只想等家里人过来,能保释就最好。 韩旭见她没反应,又说:“我刚才问过同事,他们接到新线索已经去抓强哥了,其实他一直在走私光碟,所以只要把他抓到就能还你清白。” 他真的不太会安慰人,说出来就是这样的话。 “韩旭,谢谢你。”她突然开口。 韩旭估计是没想到她会谢自己,脸上莫名的泛起红晕,满不在乎地说道,“我,我可不是帮你啊。一事归一事,我还记着要不是你,我就不会记过!” 陶乐扯了扯嘴角,“你这小孩儿一点也不可爱。” “好歹我也是男的,还是警察,你别老是小孩儿美人的叫行不行!”某人又开始抗议。 “这个你管不着,反正咱们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以后如果需要姐帮忙的,招呼一声。”陶乐觉得这小屁孩除了嘴巴毒了点,本质还是不错的。 “你不也才比我大一岁吗,什么姐不姐的,老子可不承认!” “说你不可爱还真是——” 正说着,讯问室的门‘咣’一声响,几乎是被踹开的。 陶乐本能地回头,却见一身黑色的苏易文站在门口,神情肃穆,连眼镜片都泛着寒光。 当然,她看不见他眼底渐渐隐去的担忧,唯一能感觉到的是丫直线飙升的怒火。她打了个寒颤,为什么之前那么想看到苏易文,可这会儿真人在眼前,她只觉得自己死期到了…… chapter 27 显然,门口不止站着苏易文一人,还有王副队长。 陶乐这会儿已经不敢和苏某人对视,那眼神好比万箭穿心,看下去绝对会内出血。 “易文,情况就是这样,待会儿我给你信儿。”王副队说着,“小韩,你先出来。” 韩旭没有多停留,只是经过苏易文身边时,他明显感觉到那个男人看了他一眼,有种让人不舒服的感觉。 门关上,讯问室的空气原本就冷冷的,不是空调的作用,而是现在某人身上那种肃杀的气息太浓,让人冻到骨子里。 苏易文径直走过来,拉了张凳子坐在陶乐面前,也不急着开口。 陶乐一直低着头,两手不停扭着纸巾,心也怦怦直跳,许是紧张过度,手心渐渐溢出了汗。 “把头抬起来。”苏易文的开场白很平静。 纵使有一万个不情愿,陶乐还是老实地照做,她现在要多狼狈有多狼狈,两只眼睛肿得跟核桃似的。 苏易文见她这个样子,原本一肚子火也实在发不出,最后只是沉沉叹气,“知道错了吗?” 陶乐点头,声若呐蚊,“知道。” “你错在哪儿了。” 他似乎很喜欢这么问问题,一个个来,不亏是检察官,拿庭上对犯人那套来审她。确实,在他眼里,她就是个走私嫌疑犯。 她就像背书似的开始列出罪行,“我不该去那个店兼职,也没好好学习法律,还跟警察吵架——” “错!”苏易文厉声打断,“你最不该的就是什么事都瞒着我!” “我没想瞒你,只是……”她找不到理由跟他说而已。 “只是什么!”苏易文又提了个嗓门,“你知不知道这事弄不好,算你知情不报,就是从犯!我就不明白你这四年法律怎么读的,怎么尽干出一些缺筋短路的事儿!上次打人,这回干脆进局子,你还有什么做不出的!” 陶乐从没见过苏易文发这么大脾气,原本就够自责的,刚才还被那些警察凶,现在又被他这么一吼,心里就更委屈。她不敢再看他,好不容易收住的眼泪又落下,颗颗打在手背,疼和热混在一起,却觉得麻木。 苏易文知道自己话重了,可他从没这么担心过,听到她出事进局子,连闯了几个红灯过来,能动用的关系他也及时用上,可还是没办法平息自己的焦虑和怒气。他一直都是有原则的人,哪怕是再棘手的案子他也没乱过阵脚,可惟独因为她,第一次失了冷静。 见她又低垂着头,落下的泪珠子怎么也停不住,他心疼,什么也不想,只是伸手很自然地揽过那个小身躯,感觉她一惊,终于抬眼看他。 “不哭了,好不好?”他拭去她眼角的泪痕,动作轻柔。 陶乐从没觉得自己是这么不中用,平时的伶牙俐齿都用不上,倔强只是伪装,可如今在他怀里,什么都卸下了,说来她也只不过是个没长大的孩子。 “是不是刚才被我吓到了?”苏易文有些内疚,因为没克制好情绪。 陶乐撅着嘴点头,小声指控,“你比那帮死警察还凶。” “他们怎么凶你了?”苏易文严肃地问,怕她被欺负。 “他们也就是吓吓我,我还骂了两句,没什么损失。”陶乐看他过于专注的眼神,微微别过头,“总之,还是你可怕。” 苏易文轻笑,戏谑道,“我要是不凶点,你怎么老实,所以以后一定要听话,不能再出这种事了!” “你以为我想啊,要不是走投无路我也不会被强哥那王八蛋忽悠。”想起这事,陶乐就窝火,亏她还以为丫是做正经生意,为了配合所谓的业务,她还特意上网熟悉那些女明星的长相名字,现在想忘也忘不掉了。 “你走投无路?什么意思。”苏易文越听越不明白。 陶乐沉默了一阵,才把她老娘逼交学费的事说了出来,最后沉沉一叹,“总之,我肯定不是他们亲生的,如果我真去坐牢了,也是他们造成的。” 苏易文抚着她的额发,安慰道,“别这么想,你爸妈的意思就是要让你独立,他们要是不疼你,估计连检察院宿舍也住不上。” “好吧,就算检察院包吃包住,我能省多少钱交学费?我当时就想白天在检察院工作,晚上做一份兼职,这样或许还能弥补一点开支,没想到会闹成这样。”即使她不吃不喝,什么都不花,或许还可以把那该死的学费交上,不过那时候她已经两腿一蹬去了,而现在也即将面临牢狱之灾。 见苏易文不发一语,陶乐继续说:“还有,这件事你不要告诉我姨父,不然他准跟我爸妈说。当然除非我真的坐牢了,要上法庭了记得让他们过来旁听,还有你也别当公诉人来审问我,以后我心里会有阴影。” 她像交待身后事一样说了一堆,最后只惹来他的笑声。 “有什么好笑的。” 苏易文弯着眼角,“不会坐牢的,你想坐牢还不一定能进去呢。” “可我现在没了人身自由,还不跟坐牢一样!”陶乐抱怨道。 “我不是进来陪你了。”苏易文打趣说。 “我又没让你来……”陶乐似是想到什么,“对啊,你怎么来了!”韩旭说的家里人来接她,应该就是苏易文。 “我打过电话,你一直没接,后来是别人接的我才知道你出事了。”苏易文看了眼桌上的手机,沉沉开口,“我还没问你呢,电话是不是那小警察接的。” 又是这种兴师问罪的语气,陶乐基本已从被抓的阴霾走出,精神元气也恢复了不少,开口道,“他接的怎么了!人家是好意帮我一把,你有什么意见!” “我记得之前你口口声声说他是你仇人,现在倒成朋友了?你们这感情联络得可真够好的啊!”苏易文对这种进展表示极大的不满。确实,他心里相当不爽,刚才一进门也见着两人在那儿聊天,好不熟络的样子,他什么担心都被怒气取代了。 陶乐咧着嘴,不确信地问,“苏易文,别告诉我你这是翻在醋缸里淹死了。”她总算是说出这句话,为之前在学校出了口气。不过,她心里有些窃喜。 苏易文贴近,搂着她的手稍稍使了点力,逼得她不得不靠着自己,他笑的很坏,眼镜片后的黑眸光华流转,有些不知名的情绪溢出。 当陶乐以为他要说什么时,恰恰有人敲门,而苏易文的手不得不放开。见他眉头微皱,似是有些不悦,陶乐想该不会是嫌人家打扰他们了吧。 进来的是王副队,应该是案子的事情。 “易文,这次真是对不起了。我早说了执法大队那拨人不靠谱,竟他妈干不出好事儿!” 苏易文心中有数,起身问:“那到底怎么样,人抓住了没?” “有线索了,只不过人还在逃。”老王也是有些为难,转过脸看着陶乐,“丫头,你待会儿再跟我去做份笔录。放心,我们知道你跟这案子没关系,而且你现在是证人,就问些事儿,耽搁不了几分钟,马上就可以走。” 陶乐总算松了口气,别说是耽搁几分钟,只要不把她送监狱,问什么都行。 “老王,谢谢你,麻烦了。”苏易文也放心不少,要不说这关系还得用。 “哎,小事儿。”老王这么说着,便带着陶乐出去做笔录了。 这中间也确实没花多少时间,大多就问一些光碟的事,陶乐这次很配合,估计是做讯问的人是王副队,她也放心不少,能说的也通通说清,所以当她办完一些手续出公安局又是半夜了。 “我终于自由了!”某人一出去就是振臂高呼,怎么也跟刚才在里面哭的梨花带雨模样联系不到一块。 苏易文在一旁无奈,正色道,“你别高兴的太早,我估计还得来。” “还来?”陶乐警惕说。 “人都没抓到,你以为这事儿就完了?老王他们还得让你过来问些情况。” 也是,听苏易文这么一说,这事儿只能说是暂告一段落,好在她不是嫌疑犯,是证人。 “行了,咱们回去吧。” 苏易文催促了一句,这又折腾了一晚上,他刚从北京回来,已是一身疲惫。 陶乐应声,在后面跟着,没走两步,又顿住了,只为眼前的一幕表示震惊。丫居然走到一辆四轮工具边,并拉开车门。注意,这不是检察院的车,是私人的,而且还是一辆黑色帕萨特。 怎么又是帕萨特!陶乐的脑海里直觉地蹦出许绫那辆,才发现和苏易文的一模一样。这年头流行这车吗,也不见得啊,牌子那么多,他们凭什么开同一款,搞得跟情侣车似的! 苏易文见她一直发愣,“杵在那儿干什么,还不上车。” 陶乐也不知哪儿来的火,气呼呼地上车,还大力地碰上车门。 苏易文边打着方向,瞄了她一眼,“你怎么了,关个门还使那么大劲,还是跟这车有仇?”他觉得应该是进了趟公安局心情不好所致。 陶乐可不这么想,口气不善说,“你干嘛开这车,检察院的车不是挺好的!” 苏易文懵了,“检察院的车是公家的,下了班哪儿能乱开。现在这个时候当然开自己的了。” 他说的也有理,可为什么是帕萨特,就这点她不能接受。陶乐不情愿地扣好安全带,“这么多牌子,哪怕买个奥拓也比帕萨特强!” “帕萨特惹着你了?”苏易文不解。 “惹着了。”她实话实说。 “为什么?” “因为……”陶乐一时说不了原因,难道说因为她那个讨厌的表姐也有这辆车,所以她生气,甚至吃醋了?她转过头看窗外,声音闷闷的,“反正我不待见就对了。” 苏易文微笑,“放心,我一般没特殊情况不开自己的车,你不待见的话,那下回咱们还是坐公交。” 她就知道这人只有这点出息,换做是小说里的男主都会来一句‘你不喜欢我就换车’,事实证明那全是骗人的,丫就是死抠门的主! 喂喂,陶乐你有什么资格让人为你换车,还真把他当你男人了? 就这样,陶乐为帕萨特纠结了一路,苏易文说什么她只是有一句没一句的搭着,直到回检察院宿舍,某人还是心情不佳,为进局子,为车,为男人,她的生活怎么成这样了! 拿钥匙开门,陶乐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只听身后有人叫她。环顾四周,这是她自己的屋子,苏易文怎么跟进来了? “你想什么呢,我一直在叫你,怎么都不吭声。”苏易文说着,还很一屁股坐在她的床上,架起两条长腿,俨然到了自己家。 有见过脸皮厚的,没见过这么厚脸皮的,况且她还有轻微洁癖,气冲冲上前拉扯,“我说苏检,您当这儿是自个儿家了吧,出去!” “躺一下,我累了。”某人顺势躺倒,似乎很舒服。 “我也累了!” “那就一起躺吧。”苏易文说着,一手还想捞人,却被陶乐躲过。 “苏易文,这是我家,你马上出去,别在这儿耍流氓!”她今天心情本来就不好,见着那帕萨特就更生气了。 苏易文这才起身,盯着她红红的脸,笑了一下,“你不是不喜欢男人的吗,还怕我耍流氓?” “这是两码事!”陶乐干脆开了门,“再不走我就喊人了,这楼全是咱们的同事,别怪我坏你名声。” 苏易文故意叹气,走到门边,“好吧,本来还想跟你商量商量兼职的事,既然这样就算了。” 陶乐拉住他,“兼职?” “我这儿正好有份兼职,薪水呢还算可观,你没兴趣我就找别人了。”苏易文作势离开。 “等等。”陶乐挡在他面前,“谁说我没兴趣了。你说说是什么工作,需要什么条件?” 苏易文从头到脚打量了她一下,最后扶了扶眼镜,“很简单,手脚麻利点,头脑机灵点,学历最好也高点,研究生的话也差不多,态度要认真点——” “苏易文,你征婚啊!”陶乐打断,她就知道他在耍人。 苏易文欠身,抚了下她的额发,意味深长地说,“征婚还早了点。” 陶乐掸开某只爪子,蹙眉,“你这一点一点的条件加起来不是征婚是什么!” “当然不是。我说的兼职是来我家做钟点工,收拾收拾屋子,洗洗衣服,烧饭……哦,对了,你不会做饭,那把这个去掉吧……” 他自顾说着,陶乐忍不住开口,“谢谢,我对这工作没兴趣。”要她做他的保姆,以后她在B市怎么混啊。 苏易文故作惊讶状,“为什么?我觉得来你来我这儿做钟点工挺好的,首先咱们离得近,你只要一开门就到工作地了,其次我这儿还有空调可以吹,你干活也不会出汗。至于薪水,你在音像店拿多少,我双倍付,还有,晚饭来我家吃,不过你得洗碗,就这样。” 还就这样?陶乐直接回身进屋,关门的那刻她喊了一句,“苏易文,你丫抽风别赖上我!” 门碰得很响,差点磕到他的额头。 “你可以考虑考虑,答复时间截止到明天中午。” 苏易文这么说着,回答他的却是咣一声响,貌似某人在里面扔鞋子砸门。他阴险地笑了笑,转身离开。 chapter 28 第二日中午,检察院食堂。 苏易文正喝着汤,还是悠哉的模样,只听面前一声响动,一个餐盘降落在桌上,再抬眼望去,餐盘的主人一身蓝衬衫黑裙子,头发随意扎了个马尾,很淑女的打扮却配着一张凶神恶煞的面容。 苏易文饶有兴致地看着她,“哟,陶小姐,谁惹你生气了?” 陶乐坐下,瞪着对面那张阴险的脸,口气森冷,“这问题咱们心知肚明,这世上也只有某些衣冠禽兽才能惹到我。” 苏易文挑眉,笑嘻嘻地问,“你这是来给我答复的?” 丫的语气虽然带着些许不确定,而更多的是讽刺,看笑话。陶乐不忙着回答,从兜里掏出两张纸拍在桌上,“要我干这份工作可以,咱们必须定个合同,成立合法的雇佣关系!” 苏易文觉得好玩,还是一式两份的合同,浏览了大概,只是眉头开始打结,他指着某条款,“什么叫我必须离你三尺远!” 这会儿陶乐开始嚣张了,“您别激动,我只是怕有人耍流氓,离得远点对谁都好。”她轻飘飘地说着,其实是觉得去苏易文家免不了又会发生上次那种擦枪走火的事,在她还没搞清他们之间关系前,这么安排再好不过。 “不洗内衣裤?”苏易文继续问。 “你废话,我要是染上艾滋怎么办!”一想到要碰男人贴身的衣物,她就全身发冷。 苏易文忍着怒气,“你的意思是我有艾滋?” “这我就不知道了。” 她的回答还很无辜,苏易文不想再争辩,继续说:“工作时间自由安排,一周还休息两天,你当自己是公务员啊!” “抱歉,干体力活就是得休息,你看着办吧。”陶乐觉得现在她才是大爷,丫不答应她找别的工作就是了。昨天权衡了一晚上,因为苏易文说的也挺有道理,他开的工资也可观,她想来想去还是决定试试。 “还有,什么洋葱,豆角,胡萝卜,你写这些干什么?”苏易文对下面列出的一溜蔬菜表示不解。 陶乐看了一眼,“你不是包我饭吗,这些都是我平时不爱吃的东西,你别买就对了。” 苏易文不再看那张纸,“你要求倒是挺高啊。” “双向选择而已,你不满意的话,我也不强求。”反正她不能让自己吃亏。 苏易文沉默了一阵,平静开口,“也就是说,如果我遵守上面的条款,你就会干这份工作?” “那当然。”陶乐自问这点信誉还是有的。 苏易文诡异地笑了笑,“行,那就这么定了,从明儿起你就来我家干活,如果偷工减料或是有东西毁损,就在你工资里扣钱。” 丫立刻显出一副旧社会地主样,似是打定主意要压榨她的劳力。 陶乐拿出一支笔,“你放心,我自认为比某些生活不能自理的人强,我已经签了字了,就看你了。” 苏易文也没有多废话,大笔一挥,“拿去。” 陶乐接过那份协议端详了半天,对着雇主那栏的几笔鬼画符表示怀疑,“苏易文,你签的是自己的名字?” “你不相信?”苏易文已经收好自己那份,走到她身后,“好歹我也是个检察官,弄虚作假的事我不会做。” 这语气似乎有些生气,因为她怀疑他的职业操守了。陶乐轻咳两声,“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看不懂狂草。” 苏易文很自然地伸手环住她的椅背,一个动作就能把她禁锢在这个小空间,他垂头在耳边低喃,“可我怎么觉得这协议像卖身契?” 这样暧昧的姿态,还有他独有的气息喷拂在颈边,酥酥麻麻的感觉,陶乐僵直了身子,转过头与他对视,也不过几公分的距离,故作镇定,“你当自己是黄世仁了?” “我不介意你当喜儿。”他无赖地笑笑。 “我介意!”陶乐已经开始后悔答应这份工作,说白了现在丫就是老板,他肯定卯着劲儿的蹂躏她。 正说着,身后有人唤了苏易文一声,来人正是陶乐的姨父。苏易文倒是很平常地打了声招呼,而陶乐蓦地有些尴尬,不知道刚才他们这样子有没有被姨父看到。 “哟,小乐你也在呐?” 陶乐笑着应声,“姨父。” “许检,有事儿?”苏易文问。 姨父犹豫了一下,“咱们回科室说。” 苏易文觉得应该是公事,对陶乐示意了下眼神便出了食堂。 看着那个渐行渐远的背影,还有协议上的狂草签名,陶乐陷入混沌状态,因为她又一次忘记了和苏易文好好谈谈所谓的关系界定。 …… 这阵子控申科室比较忙碌,省里指标一直压着,有些案件也没有好好梳理,做汇总工作实在是头疼。 陶乐一下午忙得团团转,上下楼跑腿送卷宗,一会儿反贪一会儿纪检,喝水都没时间。当然她也考虑着今后公务考试到底报哪个部门比较合适,要说反贪她肯定做不了,风险大,没定力的肯定栽进去。 这么想着,她刚下三楼楼梯,不巧与某小屁孩打了个照面。 “哟,韩美人儿!” 韩旭似是很惊讶,“陶乐?你怎么在这儿?” “我在这儿上班啊。”她说着,很自豪地摆了摆制服。 韩旭轻扯嘴角,鄙夷地笑道,“你这样的都能进检察院?” “怎么不能了。”陶乐也不生气,因为她也知道自己不是正规人员,索性转移话题,“对了,强哥那案子怎么样了?” “人好像逃到广州去了,打算联系那儿的公安局抓人。”说起公事,韩旭还是一本正经的。 陶乐愤愤不平,“这王八蛋要是被我看到,非上去扇俩嘴巴解恨不可。” “行了,你怎么老喊打喊杀的,一点女孩儿样都没有。”韩旭讽刺道。 这话似乎另一个人也说过,他笑她不淑女,并且禁止在外人面前嚷嚷。陶乐一想起那副冷光眼镜,全身哆嗦。 “哎,你们男人是不是都喜欢淑女?”陶乐突地问了一句。 韩旭片刻愣忡,似是没料到她会聊这个话题,不自然地别过脸,“没有吧,萝卜青菜各有所爱。” “是吗……”陶乐回想这么些年除了贱人跟她表白过,似乎真的没有男生对她有意思了,或许是她性格太暴躁了。 见韩旭手里提着案卷袋,陶乐又问:“你来检察院干什么?” “有个案子过来送审。”韩旭说着,原本打算上楼,又停住脚步,“哎,那天来局里接你的那个男人不是你亲戚吧,我记得是你的老师。” “你提这个干嘛?”陶乐心虚,因为苏易文确实冒充家属了。 韩旭摸了摸头发,“没什么。”其实是他有些说不出的别扭感。 “他……是我爸妈托他过来的。”陶乐随便诌了句谎言,“不过,我还是得谢谢你,好歹手机也是你拿来的。” 韩旭听了这话猖狂起来,“我记得有人曾经还说什么警察是吃闲饭的,喜欢不分青红皂白揍人。” 陶乐没好气地瞪眼,“我说你这小屁孩嚣张个什么劲儿,算我欠你一人情,一顿饭够不够。” “一顿饭就打发我了?”韩旭也不是好敷衍的主,“这事儿如果被王副队知道,我就别想在公安局混了。” “美人儿,姐我现在手头紧,不然带你去好馆子搓上三四顿也没事儿。”谁让她漂浮在社会底层,还是有家不能回。 韩旭拿着案卷袋子扇风,气定神闲地说道,“咱们都是爽快人,一口价,三顿!” “你以为是菜场买菜啊,还一口价,不带这样的!”陶乐才发现这小孩儿也有心眼,想了想,比个手势,“两顿饭,我的极限!” 韩旭爽快答应,“行,就这么定了,下班见!” “啊?”陶乐拉住他,“今晚?” 韩旭痞痞一笑,“难得我今天不值夜班,下回就没时间了,行呗大姐?” 一声姐叫的某人心花怒放,拍着胸脯道,“行,没问题!五点半,检察院门口见。” 得到保证,韩旭那娃像是领到糖果般兴奋,屁颠颠地往楼上跑了。陶乐一回身,突然想起今晚要去苏易文家当保姆了,这吃饭会不会耽搁了?呃……也不是,她的协议上写了工作时间自由安排,晚点到应该没事的。 抱着侥幸心理,陶乐回到科室继续工作,一晃就到了下班时间。韩旭之前已经打了电话过来,他已经回到公安局交接了工作,现在正往检察院赶,两人约好在门口碰头。 陶乐赶紧收拾包包,不忘数数钱包里的票子,那小孩儿估计也不会狮子大开口。 许是她着急火燎的样子,让于科长又起了好奇心,“小陶,你这慌慌张张的干嘛呢?” “请吃饭,还个人情。”她无心地说着,背好包立马闪人。 陶乐前脚刚出门,苏易文后脚就进了科室,当然两人是没碰面。苏易文环顾办公室已没某人的影子,不禁恼怒,这丫头每次都溜得那么快,亏得他今天草草收工,想带她去外面吃饭,借此也明确一下两人的关系。 “苏检,来接小陶呐?”于科长出来看见苏易文站在门口,基本现在科室里都知道这位检察官对陶某人的态度不同一般。 “她人呢?”苏易文问。 “说是请人吃饭,刚走。” “请谁?”苏易文顿时警惕起来。 “我哪儿知道,说不定你去门口还能碰上。” 话音刚落,只感觉一阵强风吹过,某男的身影已消失在门口,于科长眨了眨眼睛,好半晌也回不过神。 苏易文确实看到了陶乐,只不过她的身边还有另一个人,那就是韩旭。远远的,他却清楚地看见她脸上的笑,那是和他在一起时不曾出现过的,美好的却是那么刺眼。而他们更像是相识多年的好友,熟稔的交谈。 苏易文只是突兀地站在原地,看着他们上了出租车,渐渐淡出视线。 那一刻,他突然觉得是不是自己太过于自信了,以为她一定属于他…… chapter 29 陶乐和韩旭的这顿饭气氛算是不错,起码两人现在没之前那样一碰面就吵架,也或许是经过强哥事件,陶乐对警察又有新的认识了。好在韩旭这娃算是上道的,他体谅某人的经济危机,选馆子也是大众型的那种,以至于后来付账的时候陶乐也豪气了一回,连找的一块钱都不要了。相比某只喊着路边摊不进的禽兽,她只会恨得牙痒痒。 吃饭不过是天南地北的瞎扯,两人拌嘴是常事,可现在算是朋友一场,聊的大多是各自上学和工作的趣事。她才知道原来小屁孩儿在警校成绩不俗,因此提前毕业,是直接分配到公安局的精英。难怪小样儿那么嚣张,敢于挑战上司的威信。 陶乐天生直性子,且韩旭那声姐叫的格外动听,一顿饭吃的是心情舒畅,饱胀感十足,心情大好。 吃完饭也已经是晚上八点,陶乐猛的想起今天是她做保姆的第一天,怎么说也得赶紧回去才行。 “陶乐!” 闻声,她回头,见韩旭已经拦了出租车冲她招手,“咱们一个方向,顺道载你吧。” 真是个不错的娃! 陶乐立马上车,要知道从这儿坐公交回检察院宿舍也要大半个钟头,何况她赶时间呢。 “韩美人,看不出你这人还挺义气的。”陶乐夸道。 韩旭轻哼,“废话,老子是爷们儿。”言下之意,他不会把女生扔在路边自己走人。 “不就一小屁孩儿吗,矫情。”陶乐觉得韩旭这苗不错,就是有些自大,外加些许幼稚。 原本以为他会反驳两句,没想到小样儿一本正经问别的事,“哎,我说,你想当检察官?” “没有啊,干嘛这么问。”陶乐不解。 “要不然你进检察院还能干什么。”韩旭理所当然地认为一般去检察院都是为了当检察官,那些文职工作一辈子也混不出头。 “你以为我想进检察院啊。”说起这事儿陶乐就伤心,“还不是家里逼的,我对公职没兴趣,想做律师来着。” “那我跟你可不一样了,我是一心想考警校。想当初我爸死逼着我经商,非要我考什么金融,老子就是不从他,反抗到底就是前途光明!”韩旭颇为自豪地说着他的奋斗史。 “是吗……” “你不喜欢就不要逼自己,我看你嘴皮子那么厉害,确实应该当律师。”韩旭收起玩笑的脸,语气认真。 陶乐沉默了,如果她能反抗就好了,可惜她是外强中干的人,尤其她老娘的话就是圣旨,她不敢不从。如今她违心地走着检察院这条道,日子也没想象中的安稳。 车子终于停在宿舍楼下。 “谢啦,美人!”陶乐挥挥手,推开车门。 韩旭叫住她,“喂,还有一顿饭别忘了!” “行了,我知道,不会赖的!”陶乐白了一眼,她可不是小气的人。 “我有时间会联系你!” 陶乐表示对这种婆妈小孩已经无力,只能应声,好在他识相,终于关好门,车子缓缓驶出宿舍区。 没了车灯的暖光,四周顷刻黯淡下来,唯有虫鸣回响在耳畔。 陶乐不敢耽搁时间,急着回身往楼里跑,可前脚刚一迈出去,赶忙收住,由于惯性,她差点没站稳。 楼前明显是有人,月光下,熟悉的轮廓,映射出一道寒光,好浓的杀气。 她打了个哆嗦,如果没猜错,那道光是眼镜片反射出来的,还有那身型,她再熟悉不过,应该是苏易文。 “舍得回来了?”他的声音冷冷的,没有一丝起伏。 陶乐听这话,怎么觉得丫这是在为她等门呢?她笑了笑不予理会,“那个,今晚的月色不错哦。” 苏易文还是沉默,只是看着她。 陶乐脑子一转,“我这就上去干活,不会耽误你休息的!” 她没等苏易文答应,‘咻’一声拔腿就往楼里冲,她可不想和他在检察院宿舍楼前打起来。 苏易文盯着那个落荒而逃的背影,黑眸一闪,冷峻的脸庞还是没有情绪,终于也进了楼。 陶乐先回到自己宿舍整理了一下,顺便换了件宽松大T,一切就绪,她走到对门。 刚抬手准备喊芝麻开门,可苏易文像是预料到她来了,直接给了通行证。 “进来吧。”苏易文板着脸,口气冷冷的。 陶乐倒不是关心这些,而是她发现丫又把眼镜摘了,脑海里猛然蹦出‘鬼畜’二字,虽然她早已退出腐女大军,可女人天生敏感,丫每次摘了眼镜确实有些不同。 怀着不安的小心肝,她进屋,态度积极起来,“我已经计划好了,先洗衣服,后打扫,你觉得呢?” “随便。”苏易文只说了两个字,也不看她一眼便直接去了书桌办公。 陶乐想苏易文肯定是在气她没及时到岗,耐心磨光,耽误他的私人时间了。可也不尽然,和苏易文做对门邻居快一个月了,她暗中也观察过,他的生活很简单,甚至有些单调,宿舍和单位两点一线,要不就是出差公干,鲜少像她姨父那样的检察官会经常应酬。 总之,不管他为什么生气,陶乐觉得把活干好才是王道。 整整半个小时,苏易文家里没有交谈声,只有卫生间里的水声,还有某人抽风地哼了两句洗刷刷歌词。 晾好最后一件男式衬衣,陶乐表示对自己的成果还算满意,当然在这之前她已经把某人那些贴身衣服用两根手指夹了出去,剩下的全是T恤或者衬衫一类。不过,说到底她是第一次给男人洗衣服,奇怪的感觉萦绕全身,脸颊都有些发烫。 没多想,她继续向客厅转战,同时也瞄了眼案几前的某人,埋着头,似乎在写什么东西。她一开始确实没那个闲心去理会,可后来自己也觉得不对劲,苏易文怎么一句话也不说,这屋子好像她一个人在唱独角戏,有些冷清。 当陶乐拿着拖把扫向某人所待的禁区时,她小声开口,“那个,你把脚抬一下。” 苏易文停住手里的工作,转头看着她,脚下却没动作。 陶乐握着拖把,也不冒然过去,她知道他在生气,露出最阳光的笑容,“苏检察官,能不能把您尊贵的玉足抬一下,小的拖一下地就OK。” 依然没有动静,苏易文也还是盯着她瞧,嘴唇抿成直线,似是在隐忍着什么。 陶乐直起身,把拖把搁一边,“苏易文,我知道你在生气,因为我没及时到岗。所以现在我道歉,对不起,可以了吗?” 苏易文显得很平静,最后笑了一下,很浅很浅,“我生气?我有什么资格。” “那你现在这样不是生气是什么?”陶乐质问,更不懂他为什么要说资格这种话。 气氛又冷却了,带着两人的僵持。 苏易文终于开口,“晚上你和那警察一起吃的饭?” “是啊。”她大方承认,心想难道他生气是因为韩旭? 果然苏易文下一秒站起来了,只跨了一步就与她贴近,几乎用吼的,“以后少跟他待一块儿!” 陶乐被他这霸道的气势吓了一跳,赶忙退后两步,“你哪根筋不对了,我跟谁吃饭关你什么事!” “我就是不允许!” “你讲讲道理行不行啊,我请人吃饭是我的自由,人家上次帮我的忙,我就当还人情,你哪儿那么多意见!”陶乐也急了。 苏易文上前抓住她的手,声音低哑,“我就是有意见怎么了!我不允许!” 陶乐挣扎着,却怎么也推不开眼前的男人,“放手,你以为你是谁!” “我以为我是你男人!” 一句话,惊天霹雳,陶乐来不及回转思绪,只觉得自己被一股蛮力推到在沙发上,想叫出声,却被突如其来的一记强吻吞没。猝不及防,男人热烫的唇舌极强势地撬开她的贝齿,恣意探索入内,一圈圈地挑|逗着她嫩嫩的小舌。 厚实的掌心死死地固定着她的后脑,无法动弹,另一只手撩起衣摆,附上她胸前的柔软。细碎的呜咽从她喉间溢出,陶乐不停地捶打,却还是徒劳,狭小的空间弥漫着情|欲。 疯了,他们这是在干什么! 似是察觉到身下的小人呼吸急促,他稍稍放开,不想却换来一记清脆的耳光。 手心是火辣辣的疼,陶乐瞪着眼,唇瓣红肿,“苏易文,你丫就是禽兽!”她说着,话语里是未平的害怕与防备,黑亮的眸子似有泪光。 苏易文也愣住了,他想说什么却被她使着劲的推开,见她脚步踉跄的跑到门边,他上前,“乐乐,你听我说——” 陶乐缩着身子,“苏易文,算我鬼迷心窍,看走眼了。你丫就是个衣冠禽兽,以后少在我面前出现!”说完,她开了门,狠狠摔上。 屋子归于沉寂。 苏易文木然地靠坐在沙发,转头看见阳台那一排刚晾好的衣物,心情没来由的烦躁。 chapter 30 那晚之后,陶乐搬回了自己家,确切地说是逃回家。父母自然是问她为什么,陶乐随口敷衍说是那宿舍湿气重,待久了人也喘不上气。 陶家二老到底是心疼女儿,没有像之前那么态度强硬,他们见陶乐脸色确实不好,索性也让她搬回来。 可即便如此,工作还是照旧,她不可能不去检察院。也就是说她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她总会碰见那个人。 苏易文这个名字,俨然成了陶乐的恶梦! “小陶。” 于科长拿着一沓文件过来,“你把这些送到公诉科去。” 陶乐一颤,去公诉科?她现在最怕的就是这个科室,连上厕所她现在都不敢去四楼,宁愿多跑两层去六楼上。 “于姐,我这儿还有事儿没做完呢……”陶乐指着电脑,小心地推脱。 于科长自然是不乐意了,“大伙儿都忙着呢,你快去送一下,别耽搁了。” 科长的话她不敢不听,陶乐认命地接过文件夹,深深叹气,算了,见面是迟早的事,她总不能永远这么躲下去,这也不是她陶乐的风格。 好,苏易文,老娘就不信你能在科室里造次。 上了四楼,陶乐心怦怦直跳,看着公诉的牌子,她莫名的紧张,脑海里全是那晚的画面,男人的唇舌和温度,而她也差点迷失。 不行,苏易文是人面兽心的败类,他这么对你,应该生气而不是犹豫! 深呼一口气,陶乐敲了敲门,便大步迈进科室。 还是她姨父先发现了陶乐,“小乐,你怎么上来了,有事儿吗?” 陶乐刚想回答,却见姨父身边站着另一个人,他转过身,看着她,金边眼镜下的眼眸情绪太多,以致分不真切。 陶乐别开眼,忽略苏易文的存在,笑了笑,“姨父,于科长让我送资料过来。” “哦,搁那儿就行。”姨父指着远处的办公桌说道。 陶乐一直低着头,她能觉察出苏易文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可偏偏现在她就是无法与他对视,在经过那天的强吻后。 趁这间隙,陶乐无心听到姨父说话了,当然对象不是她。 “易文,这事儿我都跟你提了那么多次了,你好歹给我个面子不是。” 苏易文先是沉默,后来声音很淡,“那您安排吧。” “就这么定了啊,明天我联系你。” 听姨父的声音似乎很愉快,而苏易文再也没有开口。陶乐不去在意,整理好文件打算出门,却被姨父叫住。 “小乐,晚上咱们两家吃个便饭,我都跟你爸妈说了,待会儿下班别急着走啊。” 陶乐觉得稀奇,平时姨父应酬多,他们两家一年也吃不了几次饭,今天这是怎么了。不过,说起来他们吃饭不就要见到许绫那女人? 心情一下就跌落谷底,陶乐也只能点头应声。 她走出办公室,不忘回身时那匆匆一瞥,苏易文目光灼热,黑色的瞳仁深不见底。内疚?或是自责?她不懂,唯有落荒而逃。 …… 晚上,陶许两家人全体成员难得到齐,饭桌上不外乎那套亲戚见面的虚礼。 当然,陶乐没有意外地瞅见了许绫,丫永远是把官架子先端起来,点菜的时候也是领导风范,在长辈面前做足了功夫。啧啧,官场上打滚的人就是不一样,陶乐自愧不如。 好在她和许绫隔着大半个圆桌,不用直接接触,要不然以她俩的性格吵起来,保不准会把这桌菜给掀了。 姨妈先开的口,“小乐,在检察院干的怎么样啊?” 陶乐承认,对姨父姨妈是打小就尊敬,可唯独这大表姐她是怎么都不能和平共处。也许是爸妈从小拿她和表姐比,心理上总有些阴影,她那点小自尊在父母眼里就是一文不值的东西。 陶乐还没回话,姨父便说了,“于科长可是好几次夸她了,你说她能怎么样,咱家的苗子能差到哪儿去。” 姨父的话无疑是为陶乐涨了把气势,起码在爸妈面前也能抬起头,毕竟她没有他们说的那么不如许某人。 可一旁的陶妈妈还是泼了一盆冷水,“说到底小乐这编制也没有,这么下去能干出啥事儿。” “她不是打算考公务员吗?”姨父接道,转头问陶乐,“对了小乐,我还没问你呢,打算报哪个部门?” 陶乐知道现在全家人都齐刷刷地看着自己,公务员对她来说是可望不可及的东西,而她打心眼里不是很喜欢。 只不过…… “呃,我想去反贪。”她随口说了一句,目标越高,竞争越大,她只是公务员考试大军中的小虾米,这失败机率大大增加。 “反贪好啊!”姨父激动了,“你这丫头还真有眼光,话说咱们反贪局这阵子人事调动的厉害,你争取把笔试过了,面试就包在姨父身上。” 陶乐冷汗直冒,她怎么觉得又押错宝了,刚才要是说反渎职就没问题了。 果然陶家二老也像是打了一剂强心剂,尤其是陶妈妈,“她姨父,有你这句话我心里有底了,小乐要是能进反贪局,我提早退休得了。” 只听笑声一片,大人们举杯客套,而陶乐却盯着眼前的小瓷碗发愣,什么时候爸妈能听听她的想法呢? 正想着,陶妈妈又突地冒出一句,“小绫,你那对象的事儿咋样了?” 话题终于转移,陶乐吁了口气,每次聚餐许绫的终身大事总要被提上议程,丫就是大龄剩女的杯具。 “还没准呢,最近这阵子忙,没空考虑。”许绫有些不好意思。 陶乐胃里一阵翻涌,丫装什么淑女羞涩,平常快抵上一个男人了,也没见过她这样。 姨父抢白道,“我还正要说这事儿呢。我那科室里有个不错的同事,人长的倍儿精神,学历也高,现在还是检察官,我都跟他说好了,要不见个面?” “真有那么好的人?”姨妈问道。 “放心,人特好,你可是没见过,人家那工作效率可比我这种老家伙强太多了,跟咱家闺女简直绝配。” “要不就见见吧,小绫这事儿也不能耽误了。” “哎,她姨父,你这么说是不是上次来咱们家接小乐的那位?”陶妈妈问。 “对对,就是他,小苏,叫苏易文。” 一声清脆的声响,杯子碎了,谈话声也断了。 陶乐愕然地看着一地的玻璃渣子,心里突然被人抽走了什么东西,无措迷茫,连起码的理智也不复存在。她其实早该猜到了,在姨父说到科室里的同事,她想不会是苏易文吧,只不过真的听到这个名字时,她终于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绪。 “小乐,你怎么了?”陶爸爸过来,见她脸色惨白。 陶乐摇摇头,见众人都关切地望着她,勉强笑笑,“没事,刚才手滑了。” “我看你脸色不好,是不是这空调对着吹的缘故?”陶爸爸担心女儿,前几天回家也是病怏怏的感觉。 “可能吧。”陶乐起身,“我先出去透透气。”她不顾在场的所有人匆匆走出包厢,这个话题她也无法再听下去。 显然她的步子都没迈出门槛,姨父的声音又响起,“我都跟小苏说好了,你俩明天见个面,好好谈谈。” 许绫居然一改往日强硬的作风,“那就见见吧,爸的眼光我相信。” 陶乐只顿了三秒,没有犹豫,终于离开。 是苏易文答应的吗,他愿意和许绫相亲,然后他们会在一起,年岁相仿,一拍即合马上就结婚,而他以后就是她的大姐夫了? 可是她怎么办? 陶乐承认自己天生就是小鸵鸟,起码在对待感情上,她根本做不到坦承。苏易文虽然总是惹她生气,或者以欺负她为乐,可并不表示她真的讨厌他。她受伤,他挂急诊;她论文不过关,他帮着改;她复试,他透的题;她吃坏肚子,他给药;她进局子,他匆忙赶来;她饿了,他做饭…… 种种过往掠过脑海,苏易文不知不觉为她做了好多。 如今这个名字已经深深刻在她心房,挥之不去的时候,他居然要跟别人相亲了,还是她最厌恶的大表姐。 陶乐心中五味陈杂,她是喜欢苏易文,而她也以为他做那么多事,是因为他心中也有她,可现在又怎么了。 为什么是许绫,世上那么多女人,为什么是许绫! 陶乐走出饭店,忍不住拨了那个黑砖的号,她只想问清楚,苏易文真的愿意相亲?然而,手机却是无人接听,她重复地按着通话键,却还是没有回音。 苏易文到底在哪里,还是故意不接她的电话。 突然想起下午她去公诉科时,他和姨父的一番对话,他说‘您看着安排吧’,或许已经接受了。 陶乐失望地挂断电话,转身瞥见不远处的那辆帕萨特,夜光下的黑色车身也是光彩晶亮,是许绫的,和苏易文的一模一样。果然要配成情侣车吗,还是不久的将来这两辆车都会停她家楼下…… 紧握着手机,陶乐的眼中闪现异光,她说过谁要是敢抢她的东西就不会让那人好过,许绫想抢她的男人简直找死,这相亲她一定把它给搅黄了不可! chapter 31 清脆的高跟鞋声响,脚步停下,目光上移,裹臀热裤下一双美腿修长,黑色蕾丝吊带搭配银色抹胸,小腰更显得盈盈一握,火辣的身材一览无余。 人们不禁向这位女子投来异样的眼光,再一看,她一头及肩黑发,脸上的大墨镜遮住了半张脸,唯有那血红色的嘴唇格外乍眼,也衬得肤色雪白。这大白天的,还是在闹市区,鲜少有这么引人注目的打扮,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善类。 女子摘下墨镜,够厚够浓的大烟熏妆已分不清其本来面目,她轻扯嘴角,看着玻璃门映射出的自己,简直perfect! 不错,此人正是咱们的女主人公陶乐。 她没有疯,也没有受任何刺激,只不过今天她有艰巨的任务要完成,这打扮也是剧情需要而已。 先把时间倒回昨晚,地点还是饭店。 在明确了许绫真的要和苏易文相亲的事实之后,陶乐也做了决定,她看上的人无论如何也不能落入那死女人手里,况且姓苏的对她干出那么多禽兽行为,现在想拍屁股走人,简直妄想! 陶乐重回包厢,精神状态和前一刻相比是判若两人。长辈们自然是没有怀疑,该聊的还在继续。 只听姨父说道,“小苏平时生活作风上我看也没问题,很少应酬,这点你就放心吧。要不然我也不会把小乐的宿舍安排在他对面,平时也好照顾着点。” 原来姨父是故意安排的,难怪苏易文这么嚣张,陶乐真是满腔怒火无处发泄。 “对了,明儿还是周末,大家都不用上班,见面正合适。” 姨父这话自然是对许绫说的,丫估计是听着很满意,眼里竟有些迫不及待。陶乐压下心头的呕吐感,状似天真地说,“姨父,你这相亲地点可得选好了,必须有气氛才行。” 大人们纷纷表示赞同,姨妈说,“对对,你约人在哪儿见面呢?” “哎哟,你别当我是老古董行呗,我了解他们这些年轻人时兴的玩意儿,就玉泉路那家咖啡馆,叫啥名字来着——” “星巴克!”陶乐插了一句,哼哼,姨父还真是不马虎,居然能挑那地儿,不过这也是她耍的小心机,知道地点一切就好办了。 就这样,一顿饭结束,两家人散了。 而陶乐抢男人计划开始了…… 不错,她正是为了不让苏易文和许绫认出她,才花了一个上午时间捣腾了这身装扮。要知道她在大学里曾玩过cos,一点小妆不在话下,还有这衣服也是临时去买的,当时只对老板娘说要店里最暴露的款。她没有犹豫,直接穿上,面对各种眼光也只能忍着,她现在心里只想怎么把那两人的事给弄黄了。 陶乐早早的到了星巴克,确切地说她还没进去,一直埋伏在附近等苏易文和许绫出现。果然,一前一后两辆帕萨特相继停在街边,下来的自然是本次相亲的两位主角。 许绫那死女人今天看来是盛装打扮,不再是那身男人装,丫居然穿碎花小裙,化着小淡妆,啧啧,三十几岁的人装啥嫩。 再瞅苏某人,黑西裤配灰色POLO一件,年轻得像是回到二十岁。为了相亲,丫真是下了不少功夫。 陶乐更恨不得自己眼里真能射毒箭,让某禽兽当场血溅三尺。她可没忘记昨天一直打电话,他居然不接,一想或许是在检察院加班也说不定。后来她回家又打了几通,丫居然来个关机。好,他肯定是心虚了,或者预料到她知道相亲的事,所以避着不见人。 哼,得瑟吧,臭美吧,看丫能风光几时,只有她陶乐在,这相亲就别想顺利进行! 透过玻璃窗,见那两人已经坐下,还叫来侍者点单。陶乐看了看时间,又拿出手袋里的镜子,确定脸上的粉墙够厚,连自己也认不出这张脸,戴上墨镜,扭着臀便推开了星巴克的大门。 她现在不是陶乐,只是一个被包养的二奶。 她出场惊艳,况且整个星巴克没几个鸟人在,所以一下子吸引了众人的眼球。不少男人更吹了几声口哨以博得美人一回眸。 而陶乐自然是不予理睬,径直奔到最后靠窗的一桌,梨花带雨地开始哭喊,“许绫,你这贱人,把老公还给我!”她的声音绝对是嗲est,毕竟现在是演戏。 许绫愣住了,眼前的女人造型夸张,更是拉扯着自己不放,她脸上出现恼怒之色,“你是谁啊,我不认识你,什么老公,你别胡说八道!” 苏易文也有些惊讶,因为这个突然出现的女人,虽然一身暴露打扮,可怎么看都有种熟悉的感觉。 陶乐像是故意喊给人听,楚楚可怜地指责,“许绫,亏你还在市政府工作,为什么要跟吴书记有一腿!他是我老公,即使他有家室怎么了,我跟他都三年了,你凭什么勾|引他,还想做三奶是不是,我不活了,你把老公还给我!” 这台词说的好畅快,不过要是被政府里的人听到就糟了。 许绫气的不行,“你少血口喷人,我根本不认识你,再这么乱喊,我要叫警察了!” 陶乐可不怕威胁,学着咆哮马的经典动作——握着对方的肩膀开始摇晃,“为什么,为什么,你快把老公还给我!” 星巴克已经沸腾了,为这扭打在一起的两个女人,围观的人也越来越多,有些人还特意为陶乐加油。而在一旁的苏易文始终保持冷眼旁观的态度,他只是看着这个衣着暴露的女人,眉头越来越紧。 “你给我放手!”许绫叫着。 陶乐练散打,有的是力气,她就是紧紧抓着,假装哭诉,“你这贱人,敢抢我男人,我跟你拼了!” “够了!” 男人喝斥的声音,止住了两女的纠缠。 陶乐只感觉有人使力把她拽到一边,不小心连墨镜都掉了,脸暴露在众人前,好在有烟熏妆做阻挡她也不担心。 苏易文嘴唇紧抿,也不说话,反而先走到许绫面前安抚了几句,然后再走到陶乐面前,严肃地说道,“小姐,请你不要在公共场所引起骚动,注意形象!” 丫居然教训她,陶乐更气了,“我教训她关你什么事,还是你心疼了?” 这句话明显带着酸味,倒是让苏易文笑了笑,“你很在意吗?” 陶乐见那桃花眼溢出诡异的光芒,马上戴好墨镜,她怎么有种感觉,丫已经认出她了。 这时,店里的工作人员过来了,意思是要陶乐保持安静,要不然就出去,不过她也预料到会有这种结果,反正还有第二套方案呢,她走就是了。 她转身欲出咖啡店,不想苏易文追上来,拉住她,贴近耳际低喃,“你穿这衣服,我喜欢……” 陶乐不可置信地看着他,被识破了吗! “不过,回去立刻给我换了,以后不许这么穿出来!”他几乎是用命令的口吻。 陶乐一句话也没说不出,丫相着亲还想欺负她,即使认出来她了,还帮许绫说话,怎么也咽不下这口气!隔着墨镜,陶乐愤愤地瞪眼,不作回应便推开门出去了。 苏易文见她急匆匆地跑到马路对面,那高跟鞋许是太难走,几次都崴了脚,他看着心疼,可眼下还不能离开,他始终要把话说清楚。 …… 话说第一回合陶乐算是跟许绫打了个平手,她损了她的名声,给苏易文绝对也是留下了不好的印象,目的达到! 马不停蹄,陶乐奔到附近的大商场,取了储物柜里早存好的衣服鞋子,去厕所卸妆换衣,她又回归本色了。 当然这中间她不忘打电话出动第二套方案。 “喂,是我,你看清楚是靠窗最后一张桌子,穿碎花裙子的女人。嗯嗯,好,放心吧,事成之后我就付钱。” 合上手机,她又急忙赶到星巴克对面的便利超市躲着,没一会儿见一个身着格子衬衫,手捧大束玫瑰的男人推门进去。她狡猾地眯着眼,好戏马上要开始了。 果然,那男人进店之后也是直接往他们这桌走去,由于被陶乐刚才这么一闹,苏易文和许绫也说不了什么话,而恰巧这格子男人的出现打破了沉默。 “许绫,我喜欢你,嫁给我吧!”说完,格子男‘噗通’一声直接跪下,还奉上鲜花。 这举动着实让许绫大惊,“你是谁啊?” “你不用管我是谁,我暗恋你很久了,嫁给我吧!”格子男一脸深情,当然他的长相就不敢恭维了。 苏易文憋着笑,转过脸看向对面的便利超市,不用猜也知道是那丫头的把戏,他已无力阻止了。 星巴克的人又开始围观,今儿是怎么了,他们这桌好像事情特别多,且都是围绕这女人。 “许绫,你要是不答应,我就不起来。”格子男又放出豪言,众人倒抽一口气,天下竟有如此痴情的男人,难得啊。 许绫慌了,“你起来,我,我不认识你,别开玩笑了。” 顾客们在一旁起哄,说什么答应他一类的话,许绫已经被吓得花容失色,不知所措。后来工作人员又来了,许绫也趁机说清事实,她真是不知道这人从哪儿冒出来的。 格子男的行为无疑又骚扰了顾客,众人一致认为他精神不正常,尤其是星巴克的店长还差点打精神病医院的电话。 “许绫,你不能这么对我,我爱你的心天地为证,你太残忍了!” 格子男凄惨地叫喊,被一干服务生推出店外,可怜那束玫瑰也被蹂躏的不成样了。 陶乐捂嘴偷笑在对面看着,不过事先已经和格子男约好在便利超市碰头,所以她见人来了,马上拉住他,“伟|哥,怎么样,成没成?” “我出马你还不放心,劳务费拿来!”格子男唤名伟|哥,这会儿完全没了刚才的狼狈样,还拽拽地伸手要钱。 陶乐很豪爽的拿出五十块,“谢啦哥们儿。” 她有先见之明,知道第一套方案可能不成功,所以准备了这出抢亲戏,好让许绫方寸大乱。这伟|哥是她家小区棋牌室老板的儿子,有些交情,所以二话没说就答应了陶乐的请求,况且还有好处拿,谁都愿意干。 “哎,妹子,我这都牺牲色相,还被人丢出来,你才给我五十块,也太抠了。”伟|哥显然是不满酬劳。 陶乐指着那束花,“这不是赠品嘛,你快回去哄我嫂子吧,我还有事儿呢!” 伟|哥无奈,他自小就被这邻家小妹呼来唤去,垂着头只好离开。 第二套方案算是成功了,许绫这会儿绝对是六神无主,不过还不是最终结局,要知道第三套方案马上就要开始了。 陶乐笑嘻嘻地从超市走出,看了眼那玻璃窗,那桌一男一女似乎表情各异,她没多想,直接推开星巴克的大门。 没错,她要以表妹身份终结这场相亲! chapter 32 经过前两次的骚乱,许绫和苏易文都没好好说上一句话,两人都各怀心思,也不知怎么开口。 “咳咳……”苏易文清了清嗓子,看着对座的女人,“许小姐——” “苏先生,让你见笑了,不知道怎么会这样。”许绫打断,脸上也露出尴尬之色。 其实苏易文心里明白,这些都是某个闹腾的主惹的祸,其实不用她费心,这场相亲他也自有主张,现在这个局面倒显得有些麻烦。 许绫定定地望着苏易文,说实话这是她相亲多年来,第一次遇见这么合眼的对象,想她也老大不小,家里也一直在催,如果合适她恨不得立马结婚。 “苏先生,咱们见过吧?” 许绫一提,苏易文只能承认,“嗯,我是陶乐的老师,那次在豆捞坊见过。”那时他隐约就能觉察出陶乐和这位表姐的不合。 “怪不得,我觉得很眼熟。”许绫不得不承认,这男人的谈吐气质十分有涵养,心里又添了几分好感。 苏易文皱眉,“许小姐,有些话我觉得应该说清楚,毕竟我们互相不了解。” 许绫抿了口咖啡,不疾不徐道,“确实,我们应该互相了解。听家父说苏先生也是公诉部门的,还是F大毕业的博士。我想知道你是哪里人?” 看来这女人真有些难对付,苏易文有些为难,毕竟许检察官也算是长辈,碍于面子也不能直接回绝。 “我是A市人。”面对这个情况,他得想个万全之策才行。 “哦?”许绫有些讶异,“说到底A市也是省会,可比在这儿工作强多了。” 苏易文只是微笑,他没必要对她说的那么详细。 许绫见他没有接话,也不恼怒,她觉得内敛的男人才更牢靠,便接着问,“苏先生的家中是从事什么工作的?” 看样子是要挖他的祖宗十八代了,苏易文一语带过,“父母都是文职工作,前两年已经退休。” 家世方面好像差了点,许绫思忱着自己一个月的工资加其他的油水,和他相比估计还是要自己高,另外这些年在政府里摸爬滚打,扶摇直上也是迟早的事,可老公要是比自己逊色就不好办了,怎么说她也是个讲面子的人。 “苏先生打算在这里买房吗?”许绫问的很直接。 “如果可以,我想会在这儿定下来。”苏易文淡然回答。 这句话让许绫也松了口气,像是跟人谈判似的严肃道,“那咱们也不用拐弯抹角了,我的情况估计我爸也跟你说了,我就想知道苏先生有没有这个意愿和我交往,我觉得大家的工作性质还有些共通的地方,以后说不定可以互相帮助。” 她想的很远,在政府里工作能跟司法机关的人打好关系就有了最强的后盾,过几年自己老爸退休了,那么她还有个在检察院工作的丈夫,于公于私,这段婚姻也是有利可言。 苏易文不得不佩服这女人的心机,连婚姻都要算在官场里晋升的踏脚石,她的手段或许在男人的世界能打出一片天,可正如此,她不是他欣赏的那类人。 “许小姐,我觉得——” 话没说完,只听身后有人招呼。 “哟,这不是大表姐吗!” 苏易文转身,见一身学生打扮的陶乐站在身后,笑嘻嘻地看着他们。 许绫自然是脸色不悦,这丫头每次出现都没好事,应该说今天她是撞邪了,接二连三的发生古怪的状况。 “你怎么来了,谁让你来的!”许绫质问道。 陶乐对这凶巴巴脸孔已经习惯,保持微笑,对着苏易文故作惊讶状,“呀,这不是苏检吗,您这是跟我姐在约会?不对不对,姨父说今儿你们相亲。” 苏易文对她的怪腔怪调并不回应,只是有些纳闷这丫头又想打什么主意了。 许绫非常不满这个半路杀出的程咬金,口吻极差地命令道,“这儿没你的事,回去!” 陶乐纵使有一肚子脏话要骂,可为了大局她也忍了。要不是刚才她打断他们的对话,许绫这女人估计要逼婚了,而苏易文竟然一点反应也没有,丫的,他就是不中用! 厚着脸皮,她干脆一屁股坐下,还是坐在苏易文旁边,一脸得意地笑道,“这店又不是表姐你开的,我就是饿了渴了,进来吃点东西怎么着!”说完,她马上叫来侍者点单。 许绫气的脸成了茄子色,“陶乐,有你这么捣乱的吗!” “姐,在男士面前淑女点,小心嫁不出去。”她悠哉哉地靠在沙发上,还笑着看苏易文,“我说的对不对,苏检?” 苏易文知道她在生气,因为这几天发生的事,他以为只要她冷静下来就可以听他解释,没想到却换来她搬走的结果。而许检反复提相亲的事,他根本无法拒绝,心中烦乱也生气,那天当着她的面就答应了,可现在真的有些后悔,因为她,他竟然也会意气用事。 只是现在,他觉得将错就错未必不是件好事。 见苏易文不吭声,陶乐也不强迫,摆了摆手,“你们聊你们的,不用管我,我等吃的。” 一个巨瓦大灯泡亮堂堂地照着,谁还能谈下去。许绫原本想把交往的事定下来,可现在根本没法说。 气氛有些沉默,陶乐暗自偷笑,早知道她这么有威慑力,前两套方案就不用了,还浪费她的财力。 “你们说话呀,我不会发表意见的。”她又在旁边重复了一句。 还是苏易文先开的口,“你怎么来了?” 他这语气听着平淡无奇,可陶乐却明白他是在问刚才那些闹剧,她就不实话实说,怎么也得先把许绫给赶走再跟丫算总账。 “不是说了吗,大周末的,出来逛逛街,进来歇歇脚,顺便瞅瞅未来大姐夫长啥样。”一说到‘大姐夫’三个字,她刻意加重了语气。 那酸溜溜的口吻,让苏易文莫名的开心,“现在你看到了,感觉怎么样?”他故意问。 陶乐就是受不了激将法,可现在必须沉住气,“soso啦,年龄大了点,品味俗了点,表里不一了点。”她云淡风轻地数落着。 许绫见两人一来一回还说上了,有些不甘,她才是主角,怎么也不能让这小表妹抢了风头。 “小乐,不要闹了,你吃东西自己找个空位,我们这儿谈正事呢。” 相亲算哪门子个正事!陶乐就是不挪地儿,她死也赖在这里,还故意往苏易文身边靠了靠,挑衅地看着对方,丫的,她就是要气死许绫。 当然苏易文可乐了,陶乐这是第一次主动挨近自己,难得有这种好事,他怎么也不放过,放在桌下的手趁机搂过她的腰,略带挑|逗地摩挲起来。察觉到她身子一颤,并且转头狠狠瞪着自己,苏易文邪邪一笑,“怎么了?” 陶乐感觉到腰上的毛手开始肆虐,她又不能乱动,咬着牙,“没……事。”丫居然大庭广众之下吃她豆腐,她发誓一定要加倍讨回。 隔着桌布,许绫当然不知道对面两人的暗潮汹涌,嘴上还是坚持让陶乐自己一桌,可眼下陶某人实在不能走,苏易文那爪子箍着她的腰根本动不了。 这时,服务生也把陶乐点的咖啡和慕斯端来了,苏易文也稍稍松开手,陶乐趁机离开了点距离,在这样下去估计丫的手会转移到腿上了。 诶?腿…… 陶乐突然想到一个极其恶俗的点子,偷偷对着咖啡杯笑,赶忙埋下头假装吃点心,手撩起桌布瞟了一眼,不错,角度正合适。 许绫想现在必须速战速决,其实就等苏易文一句话,她反正没有任何问题。刚想开口,却感觉到小腿一阵酥麻,像是有什么东西蹭着自己。她赶忙低头看桌下,对面无非是一双男士皮鞋加一双学生板鞋。 难道刚才是她出现幻觉了? 陶乐努力地憋着笑,幸好她反应快把腿缩回来,不然刚才就露馅了。不是有咸猪手事件吗,她这招就是咸猪脚! 许绫压下心头的疑惑,正色道,“苏先生,刚才我的话——” 怎么又来了,小腿麻麻的感觉,有东西划着她的皮肤,带着点调|情意味,许绫确定不是幻觉,她又低下头看桌底,依然没有动静,只不过这一次她生气了,怒视着苏易文,想不到这男人外表正经,作风竟然这么下流! “许小姐,你怎么了?”苏易文问着,见对方的脸色突地差了起来。然而下一秒,有人猛的踩了他一脚,还正巧踢到对座的许绫。 苏易文见许绫噌地站起,“许小——” 这个‘姐’字还没说出口,迎面就是一记响亮的耳光,金边眼镜作抛物线运动飞出,而时间也在这一秒静止了。 星巴克的所有人目睹了这一下午发生的趣事,可谓一波三折,要是有评书先生写下来绝对是经典段子。 陶乐心里一惊,她没想到表姐竟然会出手,她只是想报复一下苏易文,好像有些做过分了。 苏易文缓缓起身拾起眼镜,戴上,淡定地有些可怕,或者说丫是在酝酿情绪准备还手?[ 奇 书 网 : w w w . q i s h u 9 9 . c o m] “许小姐,对不起。”等了半天,他只平静地说了这么一句。 而许绫也已经不想再继续这次相亲,拎着包,气冲冲地跑出了星巴克。 看官们早就作鸟兽散了,可惟独这桌剩下的一男一女还在僵持。 陶乐小心地看了眼苏易文的右脸颊,貌似还有淡淡的指印,许绫下手可真够狠的,这完全出乎她意料。 “气消了?”苏易文突然开口。 他在问她吗?陶乐有些慌张,低头呢喃,“我没生气。” “没生气你折腾这一下午到底为了什么?”苏易文也不知是该生气还是好笑,他挨这一巴掌也是情理之中,即使没有陶乐捣乱,他拒绝许绫也会有这样的后果。 陶乐心虚,原来他真的知道她所做的这些荒唐事,却也说的理直气壮,“我,我就是来搅局的,我不想让你们相亲!” 苏易文终于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微笑着起身,并唤来侍者结账。陶乐愣怔地看着他突如其来的举动,不明所以,“苏易文,你干嘛?” 待放好钱包,苏易文故作惋惜地叹了口气,“相亲失败了难道还不回家吗?”说完,他大步一迈往门口走。 陶乐第一反应就是去追,刚站起来却被服务生拉住,“小姐,你的账还没结。” 丫只付了自己那份?靠,抠门到这种境界他苏易文简直是人才。陶乐怒不可遏,却也不得不迅速结账,追着某人的身影也跑出了咖啡店。 chapter 33 “苏易文,你丫给我站住 ” 陶乐这一嗓子终于唤住了某人脚步,当然也吸引了不少人目头观望。 苏易文已经拉开帕萨特的门,挑起眉,看着她,“有话要说?” 嘿,丫这装傻充愣的功夫真是到家了,厚着脸皮还问她有话要说,好歹发生了那么多事,他一句解释也没有? 陶乐大步走到他跟前,还狠狠摔上车门,“想溜,没门!” 苏易文轻轻一笑,“舍不得我走?” 陶乐又被堵了嘴,这种人当初怎么考上检察官的?谁这么没眼力价让丫混进司法系统的,简直就是人渣! “苏易文,你别跟我嬉皮笑脸的。在学校你就想着法儿的整我,现在进了检察院还老是跟我过不去,我陶乐哪儿得罪你了!”她今天非要问清楚不可。 “我在学校怎么整你了,帮你改论文,让你拿奖金,还有那研究生试题也是我透的,你就不想想我的好?”苏易文反问,还显得很委屈。 话是这么说,可她得到好处的同时也付出了非人的代价。陶乐扭过脸, “你有什么好让我想的,你那么好还跑去相亲。 ”只要一想到他和许绫两辆帕萨特比翼双飞的情景,她就来气。 苏易文突然笑了,拉开车门把她塞进去,下忘扣好安全带,动作一气呵成。而陶乐的反应总是慢半拍,等她想开门出去的时候,丫一脚踩下油门,车子都开了。 “苏易文,你绑架啊,停车,我要下去!”陶乐叫着。 苏易文平静地开着车,甚至打开音响,转了几个调频台,正巧有一段单日芳老先生的评书,那惊天霹雳的嗓门一下子把陶乐给镇住了。而禽兽的爪子这时居然收了回来,似有听下去的趋势。 陶乐已经对苏某人的兴趣爱好表示无力,丫果然是雷神体质。 苏易文转过头,笑盈盈地说着,“这评书你该听听。 ” 让她听?陶乐气的一把关了音响,“苏易文,你什么意思,我要下车不是听这玩意儿!” 苏易文可不这么想,惋惜地说道,“看你一下午在那儿自导自演那么多戏,我这是让你学学人家专业人士的技巧。” 陶乐现在觉得许绫那巴掌算是打得轻的,丫就是欠抽,亏她那时还心疼了一下,哪知没几分钟丫就开始报复了。 想到这儿,口袋里的手机响了,陶乐一看那屏幕上的来电显示,心口一颤,又偷偷瞄了眼苏昂文,开始犹豫到底要不要接。 “怎么不接电话。”苏易文注视着前方,很平常地问了一句。 陶乐定了定心神,对啊,她又不做亏心事,干嘛要这么躲躲闪闪的。她一把拉下通话键,某位催债的家伙开始叫嚣。 “我说乐姐,您在哪儿呢,小弟我饿了。 ”韩旭似是掐准了某人的死穴,知道她吃软下吃硬。 陶乐真恨不得一掌拍死这小屁孩儿,这个时候来电话不等于要她的老命吗! “你饿了关我什么事!”她语气也冲了。 韩旭没想到是热脸贴冷屁股,喊道“陶乐,你耍我是不是,别忘了你还欠我一顿饭呢!” 娘的,她也是耗费了一下午体力,在星巴克没吃上一口点心还搭进去几十块钱,小屁孩儿非挑她心情不爽的时候要饭,简直找抽。 “你三百年没吃过饭呐,我今天没空 ”现在的陶乐只想赶紧下车回家。 韩旭本也不是蛮不讲理的人,可陶乐今天像是吃了炸药似的,他的火就上来了, “我今儿还非要你请这顿饭了,怎么着!” “嘿,我就不请!你耍什么横啊,警察就了下起了?”陶乐就受不了人威胁她。 “总比某些说话不算话的人了下起!”韩旭反击道。 话都没说完,陶乐的手机就被入夺了过去,不用想也知道是苏易文干的好事,只见他拿了手机放在耳边,声音毫无起伏地来了一句‘她没空’。说完,丫利落地挂断电话,还把手机放到自己的裤袋里。 韩旭听着突然冒出来的男人声音,先是一愣,随后电话也断了,他只想到那个在公安局见过的检察官,心绪也被搅乱了。 陶乐虽然不想今天请韩旭吃饭,但也没想过用这样的方式拒绝人,也太没礼貌了。 “苏易文,你这是干什么,把手机给我! ”陶乐作势往他裤兜里伸手。 苏易文瞪眼,“不许胡闹,我开着车呢。” 好,为安全着想,她先不管手机,可是…… “哎,有你这么随便挂人电话的吗,这是我的事!”陶乐强调着。 苏易文斜了一眼,“你不是不想去吃饭吗,我帮你推了不正合你意?再说那警察有什么好的,也没见着你请我吃顿饭!” 呵,这就开始数落她了。 陶乐懒得再争辩,扭过头看窗外,声音也闷闷的,“我要回家。 ” “先陪我吃饭。 ”苏易文只说了这一句。 陶乐这一天也日的够呛,下廓口他较劲,而且,心情真的很差,即使把许绫打跑了又怎么样,可这些日子里有些东西难以发泄,憋在心里实在难受。 帕萨特终于停下,这里不是检察院宿舍吗。 陶乐一片茫然,万般无奈只能跟着某人下车,她还以为丫会带着下馆子,没想到还是在玩阴谋。 苏易文直接牵起她的手,“走,咱们去买菜。” 买菜! 一大老爷们儿逛菜市场?等等,这不是重点,他怎么拉着她的手。 陶乐挣扎了两下,“苏易文,大白天的你注意点形象!” 苏易文停住脚步,咧着嘴, “你没瞅见太阳都下山了吗?我的形象一直很好,至于你……”他不怀好意地看着她,啧啧两下没继续说下去。全球华人的自由讨论天地 1 t d; t8 J9 J; 至于她怎么了,难道丫就是潘安在世,而她就一跳梁小丑? 好在宿舍楼后面那条街就是菜市场,两个人拉拉扯扯很快就到了。 自打陶乐上了小学一年级之后就再也没踏足过这片土地,而苏易文这老男人真的带她故地重游了,扑鼻而来的鱼腥臭味简直让她心神荡漾。 啊呸!她差点晕厥,恨不得立马走人,要不然就找根最粗壮的萝砸死死某人。 再看苏易文,丫像是这里的常客,熟门熟路的走到某个摊上,手里也不闲着,挑挑拣拣的快赶上中年妇女了。不,丫是妇男! 陶乐本想冷眼旁观,不想又被卷进了是非中。 那时苏易文正在挑胡萝卜,突然转过头问她,“你是不是不爱吃个?” 陶乐觉得惊讶,没想到他还记得她在协议上写的东西,就点了下头也没应声。 这一举动让菜摊的老板娘亢奋了,像是发现了新大陆般的吼着,“哎呀,书检娶媳妇儿了,大家快来看呐。” 丫的,她这嗓门威力也太大了,方圆百里之内所有菜摊的小贩都放下手中的活儿过来叁观,好比她陶乐就是从动物园出来的,十分之稀奇。 而陶乐根本连个解释的机会也没有,只见众人已经开始打量她了。 小贩A,乃中年大叔,估计是卖鱼的,满手鱼鳞往苏易文身上蹭,“苏检,你啥时候找的媳妇儿啊,咋没听你说过呢。对对,我那儿还剩两条大恬鱼,给你留着呢。 ” 小贩B,乃青年小伙,拎着两只烤鸭,对陶乐一笑,“这是嫂子吧,文哥人特好,您真有福气。对了,这鸭子刚烤出来的,热乎着呢,拿去。”就这样,两只烤鸭落在她手里。 小贩c,乃白发婆婆,提着一串大蒜过来,“易文,这闺女长的真水灵,眼光不错啊。”说完那串大蒜挂在陶乐脖子上,犹如进献的哈达。 后来还连着来了几拨人,陶乐面对着汹涌而来的大捆蔬菜和大块猪肉,实在难以招架,忙躲到苏易文身后。 “行了行了,大家别忙活了。 ”苏易文说着,扭过头对着陶乐,“你先去门口等我。” “那这些怎么办?”陶乐捧着那堆热情的‘礼物’,不知所措。 “算不算受贿啊?你毕竟是检察官,我这要是收了就是从犯。”她可没这胆陪着丫犯罪。 苏易文叹气,“不算,我会给钱的。” 得到他的保证,陶乐才去了菜场门口,果然,那拨人在她走之后也散了。而苏易文可惨了,一个个菜摊轮着掏钱付账,折腾了将近二十分钟。苏易文出来后接过陶乐手里的那些东西,“沉吧,让我拿着。 ” 在这方面,陶乐不得不承认,丫是个细心的男人。 “苏易文,我今天才发现原来你是菜市场的偶像啊,真让我开眼了。”陶乐一想起刚才那阵势就心慌。 “把你吓着了?”苏易文问道。 “吓着不至于。他们怎么对你这么好?”陶乐很好奇,丫简直是众人膜拜的偶像。 苏易文微笑,“他们写过检举信,告过几个机关单位,至于细节你就别问了,这些都是工作上的事儿。 ” 这么说丫应该抄过个把高官,所以深受百姓爱戴? 陶乐像是重新认识了苏易文,说到底她对他的工作还真是不太了解,如果有机会一定要见识见识。 “是不是对我另眼相看了?”苏易文突然开起玩笑。 陶乐别过脸,有些不自然,“才没呢,你是什么人,我最清楚!” 苏易文盯着她微红的脸颊,还是不由自主地拉着她的手,“走,回家!” 而这次某人并没有挣扎,甚至感到自己的心渐渐被某些东西填满了。 …… 陶乐其实很不愿意回检察院宿舍,况且她都搬回家了,为什么还要来苏易文家。好吧,可能就是因为某人说了一句“我去做饭”,所以才妥协了。事实上,她也想念苏易文的手艺了,要不说丫简直就是上天派来克她的。 还有句话叫什么来着,专门告诫女人的:要拴住一个男人的心,必须从他的胃下手。而陶乐这里恰恰相反,她的胃已经被苏易文俘虏了。 今天苏易文似乎是大展厨艺,做了一桌子菜,问他为什么,还保持神秘不说。好,反正她这算来做客的,只管吃,无所谓。 “吃完饭,别忘了洗碗。”苏易文撂下筷子就是这句。 又是洗碗!丫的,他不是请她吃饭吗,怎么又要干活! “我不洗!”陶乐的态度非常坚决。 苏易文笑了笑,转身去书桌上拿了张纸,“这协议还记得吧?” 陶乐哑口无言,这是她的卖身契,貌似已经好多天不来干活了。 “照理说你这无故旷工,我该扣工资的。”苏易文幔悠悠地说道。 陶乐一听要扣钱,急了,“我哪儿无故旷工了!要不是那天……那天你干出那种事,我怎么会走。而且协议上写了,你必须离我三尺距离,你没理由扣钱! ” “确实协议上写了三尺,可那天我和你的距离几乎是零尺,所以谈不上违约。”说完,苏易文又跨近了一大步,玩昧地看着某人。 “你纯属狡辩 ”陶乐觉得自己根本说不过他,脑子里一团乱。 “我说的是事实。” 好,讲事实是吧,陶乐索性就摊开了,苏易文,你为什么要答应跟许绫相亲!” “那你为什么跟那警察吃饭! ” 没想到他还会提这事,陶乐气不过,“我跟韩旭吃个饭总比你玩弄我表姐感情来的光明正大!” 听了这话,苏易文也有些恼怒,“我哪儿玩弄她感情了,就算今天你不折腾这些事儿,我也一样会拒绝她!” 这么一说,陶乐稍稍消了点气,“就算你会拒绝她,我昨天晚上打你电话为什么不接!” “你打我哪个号?”苏易文根本不知道她打过电话。 “私人的!” 那就对了,苏易文拉开抽屉,拿出黑砖,“我这手机根本就没放在身上,昨天一直加夜班是用的工作号,今天早上才回来睡了会儿,下午又出门,你说我怎么有时间看手机,况且被你打的都没电了。 ” 原来如此,看来这事也不能全怪他。 不对,丫相亲是事实,而且没人逼他。 所以陶乐又开始挑剌儿,“你少找借口!苏易文,别以为我没听见你跟许绫说的话,她问什么你就回答什么,把自己家世背景说的那么清楚,我要是没打断你俩,估计这会儿你就是我大姐夫了! ” 看着她气鼓鼓的模样,苏易文走近,“你干嘛那么在意我成为你大姐夫?真成了的话,咱俩以后可是亲戚。” 陶乐脸一红,也不怕他靠近, “去你的破亲戚!反正我就是不爽!” “你不爽?不会是看上我了吧?” “我一一”陶乐被问的说不出话,只会干瞪眼。 苏易文邪邪一笑,眼镜儿泛光,“可我怎么记得你曾经说过你是不喜欢男人的?” 陶乐沉默,一把拉过他的衣领,“那是你不知道,老娘最近特爱看道德经学会了博爱!” “你这是什么意思?”他明知故问。 “意思是老子喜欢男人,而且就喜欢你!” 陶乐再也忍受不住,心中那些急于宣泄的东西快要溢出,一把把苏易文推倒在沙发上,整个人像是八脚章鱼似的趴在他上面,笨拙地吻上他的唇。 要不说她在强哥那儿打了一阵子工,某一次按捺不住好奇心偷偷看了几张片,现在依葫芦画飘,正是她实践的时候了。 灵巧的小舌撬开牙关,想着记忆里的香艳画面开始探索,吸允,挑逗,直至男人的喉咙里一声低吼。还没意识到怎么回事,陶乐只感觉身子一翻,苏易文已经压在她上面。 身下的小女人脸色绯红,杏核似的眼眸迷离,粉嫩的唇瓣是初尝情欲的滋味,苏易文双目发红,声音变得暗哑,“谁交你这些的?” “自学成才。”她呼吸不稳,却很是骄傲。 苏易文轻笑,“但是还有待加强。” “诶?” 下一秒,特她反应过来,他已经迫不及特地印上红唇。口舌交缠,唇齿间馨香阵阵,他略带惩罚的啃咬,却惹得身下的人儿耐不住呻吟。欲望和贪婪逐渐侵蚀他的理智,呼吸变得粗重,他不再满足,腰身强硬地挤进来,迫使她分开两腿挂在腰侧。 “不行……苏…… ”陶乐意识到接下来即将会发生的事,强睁着渐已迷蒙的双眼,试图阻止他。 苏易文对她的抗议置之不理,手探入衣衫,滑腻的肌肤让他再也不能自持,嘴里喃喃“乐乐,给我,给我…… ” 那低哑的声音无疑是一道魔咒,即将击溃她最后的防线。 然而一一 惊天一记响雷,确切的说是雷帝嘎嘎remix版串烧铃声响起,打破了这一室的旖旎。 沙发上的两人互相瞪着眼,似有千万个不满。 那铃声还在继续,陶乐终于开口,“是我的手机。” “在我的口袋。 ”苏易文接道。 “所以,我要接电话。”说着,她一把推开他的钳制,不忘从他兜里掏出手机,一看才知道是家里的号码。 陶乐斜了眼苏易文,就知道丫在身边就会让她失去自我,赶忙按下通话键,是陶妈妈的声音。 “小乐,你这一天上哪儿去了,这么晚了怎么还下回家啊!” “哦,已经在路上了,马上就到了。” 挂上电话,陶乐起身,脸颊上的红晕还是没有消散,声音也小小的,“我回去了。”她羞得已经不敢看这男人了。 苏易文拉住她,一下把她搂在怀里,柔声说道,“搬回来好不好?” 陶乐悄悄勾起唇角,心里溢满了甜蜜,不死心地追问了一句,“那你以后还去相亲吗?” 苏易文微叹,“你觉得还有可能吗?对着一下午三场戏,我根本没心思相亲,况且我现在已经是你的人了。” 丫的,他居然是这种回答,陶乐就知道不能对这个人抱太大希望,什么甜言蜜语也说不出。 “我再考虑考虑吧。”陶乐松开他的手,怎么也不能让丫得意忘形。 而苏易文特地走到门边突然开口,“反正你就得回来,别忘了我还是你雇主,那协议是有法律效力的,你不会不懂吧?” 见丫的眼镜片后绿光又出现了,陶乐没有犹豫,直接拉开门,“苏易文,算你狠!” 她走了,而他得逞一笑,因为他知道她一定会回来。 34 ... 陶乐的生活自然是起了一定变化,因为某张要命的协议,因为某场造孽的相亲,更因为某个内心黑暗,且自称现在是她男人的禽兽。 是的,苏易文就这样大摇大摆的走进了她的世界,而她居然也犯贱地搬回了检察院宿舍,两人正式谈起了老男少女的跨年恋。 只不过陶乐脸皮薄,总觉得他们这关系放在检察院里怪怪的,尤其是面对姨父,要知道自打许绫相亲那档子事儿后,她总觉得心里发虚,毕竟是她把这事儿给搅黄的。那天还一不小心听到老娘和姨妈的电话,说是许绫在家暴怒,意思是怎么找了个下流胚子给她,完了也把姨父数落了一通。 呃,苏易文下流是事实,可也只对她陶乐而已,许绫哪儿知道这些都是她从中作梗,所以…… “所以,我在你们全家人眼里就不是什么好人了?”苏易文靠在门边,盯着正在洗衣服的某人说道,那语气也不知是玩笑还是恼怒。 陶乐不敢看他,可怜巴巴地说,“我也没想到她会这么激动,原本以为她就走人而已。”想起那巴掌她还心有余悸,丫的,他的脸只有她才能打。 “总之这事儿过去就得了,以后你要再出什么幺蛾子,看我怎么收拾你!”他煞有一回事地警告。 陶乐这次很听话,没有顶嘴,只不过突然想起什么,她转头,“对了,我姨父有说什么吗,出这事儿你工作上没影响吧?”丫毕竟在检察院工作要讲面子。 苏易文没有多做解释,只说道,“许检也不是公私不分的人,至于人家心里怎么想,也不是我能控制的,所以也只能这样了。” 他的意思其实陶乐明白,姨父肯定说了些难听的话,而苏易文原来在工作上建立起来的形象一下子被她毁了,说到底还是很内疚。 见她一脸自责,苏易文原本也不想去在意科室里的流言蜚语,可眼下倒是非常高兴,起码知道了这丫头心中有他,学会了担心。 他笑着走过去,拉起她,“别洗了,咱们的协议作废吧。” 诶!陶乐不明所以,跟着他去了客厅,“为什么作废?是你说有法律效力的,我也是合法务工。” “没必要,之前我是跟你闹着玩儿,哪有真让自个儿女朋友干活的。”苏易文抱着她靠在沙发上。 这话还蛮中听的,丫会疼人,她笑了笑,“算你有良心。可我还是得工作,不然学费怎么办?”早知这样,当初她就不该考研了,现实和理想总是不能平衡。 苏易文沉吟了一会儿,说道,“我替你付吧。” 呵,这么豪爽?陶乐不敢相信这话是苏易文说的,“你开玩笑吧?” “没有开玩笑……”苏易文蹭了蹭她的颈窝,“我只是借你这笔钱而已。” 娘的,她就知道丫不会这么好心,陶乐推开某人的脸,“算了,谁知道你会不会算我利息,我可不跟你这种死抠门的人借钱。” “哎,我可是认真的,”苏易文正色道,“再说了,你上哪儿赚钱交学费,强哥那事儿还不够长记性的?我借你钱,只是不想你把这学业给耽误了,等将来有钱了再还我也行啊。”当然,他的还是用另一种方式罢了。 提起强哥的事,陶乐确实不敢再去找兼职,她半信半疑地看着苏易文,“真不算利息?” 他点头,却又诡谲一笑,“偶尔给点甜头总可以吧?” 甜头?她不明白,不想却迎来一记结结实实的吻。 等陶乐想动手揍人的时候,苏易文已经退开,甚至不怀好意地伸手摩挲她的小腰,并说着,“你看,我的要求其实不高。” 陶乐拍开身上的爪子,动怒了,“苏易文,我早就想跟你说了,以后不许对我动手动脚的!” “为什么?”苏易文对这个提议表示不满。 “我就是不允许。还有,咱俩虽然好了,可我也没开放到跟你那啥!” “什么那啥?”他故意问。 “你少装蒜!”她起身站定,神情严肃,“我是几经思量了一番,觉得婚前性|行为是对男女感情极不负责任的体现,也与传统道德观念不符,所以咱俩精神上交流就够了,至于其他就算了。还有,暂时先别对外张扬咱们的事,我还没心理准备对家里说。” 精神交流,还不能张扬?这丫头把他当和尚了,光看不能碰那还得了。苏易文真恨不得把那小脑瓜敲开来看看,她怎么有那么多想法。 “你也只是说婚前不行,那咱们明天就把证给领了,省的你搞这么多事儿!”苏易文觉得有时候就得一步到位。 陶乐没想到他会提结婚,而且还是这么轻率的态度,有些生气,“苏易文,这种事哪能随口说的,咱俩还没到谈婚论嫁的地步,起码也得谈个三年五载再说。” 苏易文承认自己有些心急了,好不委屈地说,“行行,算我没说,你爱搞地下情就地下吧,反正我就是个苦命的人儿。不过三年五载可不行,那时我还不成老头了。” “哎哟,男人四十一枝花,”陶乐倾身捧着某人的脸,“啧啧,您这摸样没准儿还会招来几只蝴蝶蜜蜂的,到时候肯定有我累的。” 苏易文顺势把她抱在腿上,“我就这么让你不放心?整个检察院就我应酬的少,你可以去打听。” 这个她倒是知道,丫的生活就是两点一线,只不过清净的有些过头了。 “苏易文,你知不知道像你这样的也算是半个老宅男了,不会无聊吗?”陶乐觉得要是换成她还不憋死。 苏易文宠溺地抚了抚她的头发,轻轻开口,“以后有你在我就不会无聊了。” 陶乐承认自己就是个禁不起诱惑的人,况且苏易文是那种要么不说甜言蜜语,一说起来就让人骨头发酥的男人,这会儿她就已经没有抵抗力了。 “学费我就给你垫上,别再有意见了啊。” 话题绕了半天,还是回到原地。 苏易文这么坚持,她也不能推脱,再说又不是不还。陶乐调皮地吐了吐舌头,“那就谢啦,苏老师!” 那一小口粉嫩又勾起了他的欲|念,怀抱里的柔然让他贪恋,喉结滚动两下,蹭着她的鼻尖,“我不动手动脚,动嘴总可以了吧。” 说完,他又捕捉到她的唇,铺天盖地的吻袭来,让大脑迟缓的某人又一次吃亏了,到最后也只能乖乖缴枪投降。 陶乐表示,无论她把事情想的多么美好,计划的多么周详,苏易文总能找到理由,然后借口破坏,因此她对于反抗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了。 不过,恋爱真的能带来好运。 这天下午陶乐接到公安局电话说是强哥已经被抓到了,让她再去一趟做个笔录。 这事儿真叫痛快,陶乐一想起被强哥忽悠在音像店里看着那几箱子A|片,心即刻燃起熊熊大火,还有执法大队那帮人渣,她几次想投诉,后来苏易文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毕竟人家走的是程序路线,有理也说不清。 所以陶乐特意跟于科长请了两个钟头的假,跑了趟公安局,不过她也预料到可能碰上韩旭那小屁孩儿,上次电话闹的那么不愉快,怎么着也该去道个歉。 想她陶乐一向都是守法良民,可最近几个月成了公安局的常客,只能说世事无常。好在这次的笔录做的很快,还是由王副队带着,当然她不可能见到强哥,不然早炸毛了。 “丫头,上回把你吓着了吧?”做完笔录,王副队便关心地问了陶乐。 她只能点头,勉强地笑了笑,“幸好我是无辜的。” “下回做事一定得长个心眼儿。”王副队点了根烟,“要我说那天晚上易文那小子差点把咱们公安局给掀了,难得见他发这么大火儿。” 陶乐听着这话心里还挺美,毕竟丫关心她是事实。至始至终苏易文做的那些事都是为了她,哪怕因为韩旭那顿饭而吃醋,她也闹了他和许绫的相亲,双方扯平了,也自然而然走到一起。某种程度上说他们两人都是吃软不吃硬的倔脾气。 草草跟王副队聊了几句,陶乐看着时间正好回检察院,没想到刚走出公安大楼,在门口碰上了韩旭。 那小屁孩儿一眼就瞅见了陶乐,却把她当成透明,撇过头就往里走。 “韩旭!”陶乐还没受过这种白眼,想也不想就叫住了他。 韩旭不情愿地转身,掸了掸警服上的灰尘,一张小白脸仰成四十五度角,“有何贵干呐,陶姑奶奶?” 还真在跟她憋气呢!陶乐上前,缓下情绪,“哎,上次的事儿对不起。” 她居然跟他道歉?那个总是喊打喊杀的陶乐居然会说对不起,真是太阳打西边儿出了。韩旭对这情况始料未及的,原以为他们又会吵架,没想到却是这样的结果。 “我说你还是不是爷们儿,我一女的跟你道歉算是给足了面子,也不吱个声儿!”陶乐心想这娃也忒小心眼了。 韩旭反应过来,漫不经心道,“一句对不起就完事儿啦,我的饭呢?” “行了,就今天晚上,别说我没开口啊,你要是加班我可不管。”陶乐想还是趁早把这顿饭给请了好,越拖越麻烦。 韩旭终于咧嘴嬉笑,打了个响指,“老时间老地点!” 得到陶某人的恩赐,韩旭终于扬长而去,这年头的人也太现实了。 把小屁孩儿哄住了,可她还有一个老大难,就是那只心理扭曲的禽兽,丫再三告诫她不许跟韩旭来往,可现在为了人情根本推不掉。 陶乐回到检察院正赶上下班时间,她心里特乱,收拾东西也慌慌张张的。如果苏易文知道她又跟韩旭吃饭,准会用那条长腿把她踹到太平洋去。 “怎么办……”她又开始自言自语。 “什么怎么办?” 苏易文的声音突然出现在耳边,再一看,他的下巴抵着她的肩膀,笑眯眯地看着她。 陶乐忙退后两步,小声埋怨,“你也不瞧瞧这是哪儿,让于科长他们看见多不好。” “没事儿,他们都知道。”苏易文暧昧地眨了眨眼。 陶乐自然是被电到了,拿好包直接冲出科室,丫就是不放过任何逗弄她的机会。 苏易文追至检察院门口,“行了行了,还跑什么,你呀就是太杞人忧天了,咱俩谈对象跟他们有什么没关系,你也别想你姨夫了,找个机会我跟他说说。” 他实在受不了现在这种保持距离的状况,好不容易把这小桃子给拿下了,可就是不能吃,还得在人前装不认识。虽然回宿舍之后他们能窝在一块,他做饭她洗碗,她跟着他看书,偶尔捣捣乱,有时他也会帮她补习公务员的科目,完事再吃点小豆腐,可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对,就是少了在人前的自在! 陶乐摇头,神情担忧,“你不知道我们家那些事儿,我是怕我妈有意见,毕竟你是先和许绫相的亲,后来又被我搅了,她肯定对你没好印象。” “那我去跟他们说清楚,这本来就是误会。”苏易文认真地说道。 “算了,这事以后再说吧,现在这样不也挺好。”陶乐一想起家里人的态度,她就知道以后免不了会有更多风波,能太平一天是一天吧。 苏易文沉默,拉起她的手,“走吧,咱们吃饭去。” 一说起吃饭,陶乐立马想到了韩旭,该死的老时间老地点,小样儿估计已经在上次那饭店等她了。 “怎么不走?”苏易文见她还站在原地。 “呃,我今天约了人吃饭。“陶乐小声回答,一边还观察着苏易文的脸色。 果然,禽兽变脸了,“谁啊?又是那警察?” 陶乐不说谎,知道说谎的结果会更可怕,索性承认了,“我上次答应人家了,就吃个饭,没什么关系的,要不然你一起去,省的你胡思乱想了!”她觉得光明正大三人游比什么都强。 苏易文盯了她一会儿,终于松口,“去是可以,吃完饭我来接你,别跟他上车。” 陶乐偷偷笑了,这老男人真是紧张的过头了,她要是喜欢韩旭哪儿还有丫插|进来的份儿,不过也证明苏易文是真的很在乎她。 “哎,老苏同志,你过来我跟你说句话。”陶乐神秘地说道。 苏易文不解,倾身靠近,“想说什么?” 陶乐但笑不语,突地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扭过头,“给你的奖励,别得意忘形啊!” 苏易文缓过神,勾起嘴角,“一切听从组织安排。” 说完他想伸手抱抱她,不想身后一阵汽车喇叭声惊得两人不约而同回头。 陶乐见一辆黑色奥迪缓缓停下,车门推开,有个制服男人下来走到苏易文面前,“苏检请留步,检察长有话要跟您说。” 检察长?陶乐睁大着眼看向奥迪,黑漆漆的玻璃让人心生畏惧,还有一种隐约的不安…… 作者有话要说:首先要说一下,苏苏存稿米有了,这几天无法更新,这周日恢复更新,姑娘们见谅哈,看在苏苏这几天这么努力的份上,让我缓冲一下下,这几天人也挺累的,可能无法适应北京的气候吧~~ 小桃子现在嘴硬不说船,但是你们别着急,苏叫兽会把她吃掉的 另外,关于检察长的出现,乃们不要太紧张,俺要重申,这是高干背景,不是纯高干文,写真实的高干估计会吓跑人的,前阵子‘李刚是我爸’就是个例子,所以乃们不要担心 这张图图是在逛坛子的时候发现的,觉得很适合自己的文啊,(*^__^*) 嘻嘻……乃们觉得呢? 。 35 35 ... 陶乐进检察院这么久一直没见过这位终极BOSS——关检察长,而现在他怎么突然出现了,且指名要见苏易文,很蹊跷。 苏易文拍了拍陶乐的肩膀,“先去吃饭吧,别让人等了。” 他明显是让她离开,陶乐满肚子好奇却也只能听话,想起韩旭那小孩儿抓狂的样子她就无奈。 “那我走了。” 陶乐转身没多久,她又偷偷回头看了一眼,见苏易文已经上了奥迪,车子也往反方向开去。她奇怪,丫只是一个检察官,犯得着检察长大人亲自接见吗? …… 此时,奥迪专车里气氛肃穆,苏易文上车到现在不发一语,整个人像是陇上了一层霜,再也不是平日那个和煦如沐的他。 关检长是位将近六十的老人,只着了件简单的白衬衫,却显得神情威严,声音更是低沉有力,“易文,最近工作还顺利吗?” “一切都好,让您费心了。”苏易文的话语里透着些许异样情绪。 “是吗……”老人看了眼窗外,“你父亲前两天还向我问起你,对于去高检的事儿考虑的怎么样了?” 苏易文摆在身侧的手握拳,淡淡回答,“这件事我已经给过他答复了……” “易文,别怪关叔说你,你父亲也是为你好,人往高处走,你书也读得够多了,咱不求高学历,可既然吃司法这碗饭,你就得往远处看。如今上头的政策不比当初,你还年轻,现在难得有这样的机会,以我跟你爸的人脉,让你晋升去省里是轻而易举的事儿。可你到底怎么想的,放着前程不要,宁可窝在这么个地方!” 苏易文对这种话早已麻木,他终于缓和了表情,“我现在这样就挺好,至于别的,就当我没那个追求。” “你别在我面前说这个!”关检长微怒,“最近我听他们说你跟许检有些不愉快,因为他女儿的事儿,你都多大的人了,连这种关系都处理不好?几个部门私下里闲话传来传去,连我都知道。还有,你刚才和那小姑娘又是怎么回事,检察院门口拉拉扯扯,像什么样!” 果然坏事传千里,苏易文嘲讽一笑,“随他们怎么说吧,我不多解释。至于其他,这些都是我的私事,根本不影响工作。” “是,确实是你的私事,本来我也不想说什么,可我得提醒你,凡事得有分寸。你和许检女儿的事我不管,可刚才那小姑娘应该是咱们检察院的吧,你要明白这男女关系在工作上不能有一点牵扯,回去给我好好想想!” 关检长的一番话让苏易文陷入沉思,不是因为外人的指责,而是他确实从未想过自己的感情会和工作冲突,她也是检察院的人,而且即将进行公务员考试,万一将来有什么任职上的冲突,他和她该怎么办? 关检长对这个算是看着长大的小辈一向赞许有加,他婉言劝道,“易文,你这基层工作体验得也够久了,差不多就得了,待在咱们这儿有啥前途可言。这样吧,抽个空放几天假你顺便回趟家,把那事儿再跟你爸商量商量。还是那句话,凡事看远点,别一个劲儿的钻牛角尖。” 苏易文表情淡然,始终用着平静的口吻,“我明白了,这事儿我会好好考虑。” 关检长见他稍稍松口,心里也落了个担子,“难得今儿有空,待会儿一起吃个饭。” “不用了。”苏易文看着关检长,只扯了扯嘴角算是笑,“我晚上还有事,就在这儿下车吧。”说完,他只叫司机停车,不等关检长发话就开门出去了。 抬手看了眼表,苏易文沉沉叹气,不顾身后的奥迪车,径直往来时的方向走着,现在的他真的需要冷静。 …… 话说陶乐和韩旭这顿迟来的晚餐终于吃上了。某小孩或许是基于上次的那通不愉快电话,索性狮子大开口,卯着劲儿的点贵菜,还是满满一桌。 陶乐忍了,谁让这是她倒霉,明明是苏易文横插一杠子挂的电话,可她作为当事人就得负责到底,所以韩旭的报复行为她只能咬牙忍受。 韩旭这会儿跟那盘烤鸭战斗地不亦乐乎,抬眼看了看陶乐,“哎,是不是花你几个钱儿,心里特不是滋味?” 陶乐白了他一眼,“你吃你的,废什么话!叫这么多,别人还以为咱俩从非洲逃难回来的。” “这你不用担心,你吃不下我包圆儿。反正为你这顿饭,老子特意做了一个下午的体能训练,能量消耗完了我也就前胸贴后背了。”韩旭说着已经消灭了半只鸭。 原来小样儿是有备而来,打定主意要狠宰她一顿。 “行,你能吃就全吃了,我不跟你抢,谁让我得罪了美人呢。” 韩旭突地停下手里的动作,直直看着她,表情也说不出的意味。 那眼神让陶乐无故发毛,“哎,你怎么了?” 韩旭又盯了一会儿,最后垂下头,轻轻说道,“没什么,算了。” “你有话就说,还真把自个儿当娘们儿了?”陶乐挑衅了一句。 “喂,我都说了别叫我美人!”韩旭不耐烦说,“其实那天的电话——” “那天的电话你别放心上,我那会儿也正烦着,说话难听了点。”陶乐对电话的事情还是不好意思。 韩旭默了一会儿,“那个人是不是上次来局里接你的男人?我是说你的老师……” “呃,是啊。”陶乐拿起杯子,真想把脸也埋进去。 韩旭低着头,明知道这种事不该随便问人,可他就是控制不住自己,至于为什么他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他故作轻松地笑了笑,“我说呢,之前你被抓进局里那次也是他打的电话,我一听那声音就知道了,敢情你俩——” “哎呀,你明白就好,不用说出来啦。”陶乐还是不习惯被人知道她和苏易文的事。 韩旭不以为然,“嘿,我说你装哪门子低调啊,搞个对象又不是什么大事儿。我明白了,那男的结婚了,你该不会是那个啥吧?” “去你的结婚,我俩是正当关系,只不过现在中间出了点事,我不能向外说。”一想起许绫的相亲风波,她就后悔,只怪自己太冲动,中了苏易文的诡计,想想整件事其实都是丫一手安排的,为的就是逼她就范。 陶乐想了想,“哎,美人儿,你有对象呗?” 韩旭的小白脸蓦地通红,“怎么又扯到我身上了,要不说女人就是事儿妈!” “啧啧,你不说我也懂。”陶乐摆出一副过来人的表情,“不过你要是真看上哪个姑娘,尽管说,我给你支支招。” “行了,你真是吃饱饭没事干,我看上谁也跟你没关系!”韩旭没来由的生气,对着这女人他怎么就没一刻心情好的。 陶乐撇撇嘴,小样儿肯定是害羞了。也正巧,她的手机响了,一看,原来是苏易文打来的,丫说了来接她,看情况应该是出门了。 陶乐跟韩旭示意了一下,赶忙接电话,果然苏易文头一句话就直奔主题。 “饭吃完了没?” 陶乐瞄了眼满满一桌子菜,其实她早就饱了,大多看着韩旭吃。 “差不多,你不会已经出来了吧?” 苏易文直接撩话,“我已经在饭店门口了,你吃饱了就走,别磨蹭!” 啊?他居然那么早就来了。陶乐应声,草草收线,对着韩旭探究的眼神,抱歉地笑了笑,“呃,我吃饱了。” “是你男人打来的,叫你回去?”韩旭问。 陶乐点头,“没事,吃不完咱们打包,你带回去当宵夜。” “其实我也饱了,那走吧。”说完,韩旭唤来服务生,已经掏出钱包。 陶乐见状,赶忙拦住,“不是说了这顿我请,你别给钱!”这情形怎么像她和苏易文第一次吃饭时的状况,不过她不会犯第二次错了。 韩旭放下三张毛爷爷,“我就是突然不想白吃女人的东西!” 嘿,小样儿这个时候跟她玩清高!陶乐表示不爽,“什么叫你不白吃女人的东西!是你之前死赖着我请客,现在变脸跟翻书似的,真是个难伺候的少爷。” “我乐意,怎么着!”韩旭起身,大摇大摆地走出饭店。 陶乐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对着一桌子菜随意打包了几份,小屁孩儿浪费她可舍不得。 提着几兜剩菜,陶乐出饭店,看到的是站在不远处的苏易文,不对,韩旭那娃也在,两人好像还在说话。 她顿时觉得那画面说不出的诡异,两个男人,不算相熟,能有什么话题? 陶乐快步上前,“你俩干嘛呢?” 苏易文主动拉过她,手很自然地搂住她的腰,一副宣示主权的意味,笑了笑,“没什么,只不过跟小韩打个招呼。” 陶乐有些怀疑,毕竟苏易文这人深不可测,谁知道他有没有找人的岔。 韩旭看着眼前的男人,那种慑人的气势,不是他一朝一夕能追上的,说到底自己也只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警察。想起刚才一出饭店,他就叫住他,问了两句现在办的案子,还有王副队的情况,那表情可是严肃的很,哪儿像现在这样笑容满面的。 韩旭心里泛起无名的火,“我先走了,再见!” 陶乐见他头也不回的往马路对面走,明显能感觉到小样儿在闹别扭,可是为什么呢? “有什么好看的,走了!”苏易文不顾陶乐反抗直接拉着她往停车点去。 陶乐盯着苏易文,“你是不是跟他说什么了,我怎么觉得他有些不对劲?” “有什么不对劲的。你倒是挺关心他的。”苏易文凉飕飕地说道。 陶乐轻哼,“我可不是关心他,我是怕你禽兽上身,趁我不注意对小嫩娃出手!” “你放心,我可不像某些人,说什么喜欢女人,还不是照样往我身上扑!”苏易文极为嚣张地说道。 陶乐握拳,关节喀拉拉地响,“老苏,我好久不练散打了,咱俩比划比划吧。” “用不着比划,我不费多少力气就能赢你。” 苏易文胸有成竹地说着,没等陶乐反应过来,直接把她拦腰抱起,挂在肩膀上。 陶乐一直蹬着脚,捶着他的脊背,“你个老不正经,放我下来。” “不放!” 两人就这么一打一闹地上了车,谁都没有发现,对街的韩旭一直站在那儿看着他们离开,久久不曾离去…… 作者有话要说:苏苏回来了,表示对各位等更的姑娘抱歉,群么一口~~ 接下来俺会连更几天,为了榜单也得更新,不更就会进小黑屋,乃们懂的~ 这里对于老苏的家世稍微提及了一下下,然后我说的高检是省检, 对于这个级别关系,学法律的同学应该知道~ 再是小美人有点动心咯,呵呵,爱情突如其来降临,有时候让人也是措手不及的 好啦,我退散了,等着大家的留言~~ chapter 36 陶乐发现最近这几天苏易文好像心事重重的,她虽然神经大条,可还不至于埋没女人敏感的天性,突然想起那天关检长找苏易文谈话,心想丫难道工作上出错了?可仔细一观察又不是那么回事儿,因为她发现苏易文老是用怪怪的眼光看自己,具体又说不清是哪里不对劲。 晚上两人照样吃饭,地点自然是在苏易文的宿舍。 陶乐觉得既然搬回来了,而且不用做苏易文的保姆,能蹭一顿饭是一顿,丫是她男人,这点便宜应该占的。 可是吃到一半就不对劲了,陶乐明显感受到对面两道视线,索性抬头与他对视。 “我说老苏,您最近是更年期提前了还是怎么了,老用这种眼光看我做什么?” 苏易文别过头,淡然地说道,“我哪有,你多心了。” “就有!”陶乐放下碗筷跑到他面前,“我知道了,你一定又在想那档子事儿了对不对,你们男人是不是只想着下半身问题,不用大脑思考的?” “胡闹,你把我当什么人了!”苏易文微怒。 既然不是这个原因,那是为什么?陶乐迷糊了,“那你说,你这阵子到底怎么了,还是工作上出什么问题了,是不是那天关检长批评你了?” 苏易文拉过她,抱在腿上,神情认真地问,“乐乐,当初为什么想来检察院工作?” “这个啊,家里安排的,我都做不了主。”陶乐想起老娘的态度就无奈,“不过,我确实不知道你在这个检察院,要是知道……” “要是知道你还不来了?”苏易文反问。 “我不是这个意思。”陶乐笑笑,学着他的动作摸摸脸颊,“谁让你在学校的时候老欺负我,我躲你还来不及。” 苏易文很吃这一套,又问,“最近公务员复习的怎么样?” “就那样呗,你看每年的录取比例,我就知道自己没戏。”对于这点,陶乐早有准备。 见苏易文又不说话了,陶乐好奇地问,“哎,这年头考公务员都得有门道,你家是不是也有路子,所以你才考上了?” 苏易文一听这话,脸色立马沉下来,干脆利落地答道,“没有!” “问问而已,凶什么凶。”陶乐瘪瘪嘴,心想,丫肯定也是开后门进的,只不过男人要面子不敢说。 苏易文想了想,接着问,“你打算报哪个部门?” “反贪。”陶乐毫不犹豫地说道。 然而苏易文的回答却出乎她的意料。 “不许考反贪!” 陶乐不懂了,“为什么?我还就挑个竞争激烈的去,这样考不上的机率就大了。” “你这么说不是真心想考公务员?”苏易文暂时不去解释反贪的问题,想着似乎一开始他就没好好问过她的想法。 “我才不想考公务员呢,我想做律师,那才是我的理想。”一说起她的理想,陶乐两眼就放光。 而苏易文就更不满了,“律师有什么好,你是个女孩子,不适合做那种交际应酬的工作。” “你这么说好像律师跟陪酒交际花似的,还是你当检察官久了,不待见律师这职业?”陶乐有些生气,这男人原来眼光那么偏。 “我没说律师不好,只是不喜欢你去做,好好的还是给我考公务员。总之,除开律师和反贪两个工作,其他随你,去法院也没事儿。”苏易文像是领导般的下了命令。 陶乐最讨厌有人安排她的生活,父母那是没法儿反抗,可苏易文什么时候也要干涉她的人生了。 “苏易文,你给我个理由,为什么我必须听你的,别跟我说什么女孩子不适合做律师。还有,为什么我不能去反贪,你又不是检察长。” “总之不行,我不喜欢。” “你不喜欢我就得按着你的走?真没见过像你这么霸道的人。”陶乐真是越想越气,起身,“咱俩真是没法儿沟通了。律师做不做我是不知道,可这反贪局我就是要考,看你怎么着!” 说着陶乐气呼呼地便开门出去了,而苏易文并没有阻止,他只是沉沉叹气,到底该怎么跟她说才好,说白了一切还是他的私心作祟。 …… 恋爱的必经过程就是吵架,甚至还有人推崇这种做法,说是能增进两人的感情。 由于反贪和律师问题,陶乐和苏易文目前正处于冷战中。 当然,说是冷战,其实也只是陶某人一厢情愿。原本两人在单位也是不同楼层,交流甚少,最多中午一起出去吃个饭,要不就是找个角落偷偷粘一会儿,下班自然是待在一起。如今,她愣是把苏易文当透明,碰了面也不再打招呼。苏易文只当她是小孩子脾气犯了,只能先顺着,他知道她一般都是雷声大雨点小,火气过去就没事了。 可陶乐不这么想,她心里憋屈,自从认识苏易文这男人开始,她就被动到现在,什么都被丫牵制着,连点选择权也没有,这一次她可没那么容易妥协。 因此,原本对公务员不感兴趣的陶乐,这阵子只要科室不忙,她就猛做题,一连干掉好几本行政测试,她甚至盘算是否该去报个周末辅导班,也好打发时间。 然而那天下午于科长突然召集全科室的人开了个小会,把陶乐又一次推上了不归路。 那时,陶乐正在做题,于科长从办公室走出来,“大家把手头的工作放一下,有点事儿要说。” 陶乐一听,赶忙放好辅导书,她这也算是上班时间开小差。 “最近人事调动很大,咱们科也有几个人去了别的部门,一时间这人手有些忙不过,大伙儿暂时先辛苦几天。” 于科长一番话就是个前提,重点呢?陶乐等着她说下文。 “小张,你手里的活儿都差不多了吧?”于科长问。 “嗯,没有问题。” 那小张姐是陶乐对桌的同事,平常也照顾她不少,估计是看人老实,于科长要给派工作了。 果然,下一句于科长就说了,“那后天去北京调研就辛苦你了,也正好学学人家的工作经验。不过你这一个人,我怕到时候忙不过来……” 原来是出差,还是去京城,陶乐觉得这也不关自己的事。 于科长沉吟了一下,看了一圈科室里的人,指着不远处的陶某人,“小陶,给你一次锻炼机会,就你跟小张去吧,好歹都来咱们科这些日子了,往后在检察院还得待着,去出出差长点见识!” 居然派她去? 陶乐真有些受宠若惊了,说到底这种机会不是人人都有的,她赶忙端正态度,“于姐,我一定好好学习。” “嗯,那就好。” 得到于科长的肯定,陶乐心里那叫一个激动。 等等,她去出差了,那苏易文怎么办?撇开放丫一个人在这儿不说,那老男人会不会有意见? 有啥意见!别忘了她和他还在冷战,心疼什么。俗话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或许小别一下能让他改改那霸道的脾气。 那时候陶乐把一切想的非常美好,因此直到出差前一晚才把去北京的事和苏易文说。 要说苏易文估摸着小丫头火气是消了,打算好好和她谈谈,也怪自己有时太自私,毕竟两个人在一起了就该有商有量。所以那晚他特意下厨做了一桌菜,对于陶乐的口味他现在比谁都清楚。 一切准备就绪,苏易文便到了对面宿舍敲门。 陶乐正想去找他,一看丫站在门口,还是笑容满面,估计是来哄她了。好吧,暂时她就从了他再说。 “乐乐,吃饭了。”苏易文说着很自然地拉起她的手去了对门。 陶乐见那桌子菜,故意问着,“老苏,你这是谢罪宴?” “就算是吧。”苏易文表示一切先顺着她,回头再协商。 “看你笑的那么开心,今儿是不是有什么喜事啊,中五百万了?” “比中五百万还开心。”苏易文拉过椅子,还比了个手势,“陶小姐,请坐。” 陶乐憋着笑,不过心里总是甜甜的,其实她知道每次见到这个人气归气,可还是喜欢。 苏易文把饭盛好,递过筷子,服务比五星级饭店还周到。 “苏易文,我怎么觉得自己有种当慈禧的感觉。”陶乐忍不住说道。 “那你就把自己当成太后吧,我委屈点,服侍你就行。” 扑哧一声,陶乐笑的差点喷饭,“你说服侍我,我就想到太监了……” 苏易文无语,确实,对于跟小丫头拌嘴他这年龄段已经跟不上了。 “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吧。”苏易文揉了揉她的发,已经是习惯性的动作了。 吃着饭,陶乐突然心里难受,苏易文对她这么好,所以这出差的事儿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察觉到她的沉默,苏易文问,“怎么了,是不是有话要说,正好我也有事要跟你说。” 陶乐抬头,“那你先说吧。” “女士优先。”苏易文坚持。 好吧……陶乐屏住呼吸,“我明天要去北京出差了,一个星期。” 这下苏易文沉默了,只是盯着她,皱眉,“什么时候决定的,你怎么都不跟我说啊!” 陶乐知道自己的任性又一次伤了他,内疚的不行,小心翼翼开口,“昨天于科长说的……” “你!”苏易文真是拿她没办法,“不是说了以后有事一定要跟我说,你这突然出差,我怎么办!” “你一个大男人有手有脚,又饿不死。”陶乐嘀咕道。 苏易文环住她,声音低哑,“可是身边没有你了。” 陶乐推了推,“我又不是不回来。” 苏易文可不依,紧了紧怀抱,低头蹭着她的鼻尖,“既然如此,要不今晚别走了,留我这儿……” 陶乐的脸咻得红了,赶忙埋进他的颈窝,“都说了不行,我可不想被楼里的人看到。” “大门关着谁看见了?”苏易文邪恶地笑道。 “反正就是不行!”陶乐挪了挪椅子,闷头吃饭。 说不失望那是骗人的。苏易文也只能作罢,一边开始叮嘱,“去北京好好照顾自己,工作是一回事,可别贪玩啊。” “我知道。”陶乐想起什么,正色道,“对了,你要跟我说什么?” 苏易文迟疑了一下,“没什么,以后再说吧。” 陶乐点头,“还有,我不在期间你继续当老宅男,不许出去应酬,要是被我知道你像上次那样跑去相亲,看我怎么收拾你!” “遵命,姑奶奶!”苏易文凑近,偷亲了一口脸颊。 陶乐抿着嘴,心里乐开了花,原来这顿饭真的很花心思。 …… 第二日下午,陶乐去了火车站,她没有跟苏易文道别,反正也就去一个星期,丫那会儿也是经常出差,她也没送行。这次轮到她了,所以心情还是有些激动。 手里攥着车票,陶乐不忘打电话给小张,原来人家已经在候车厅等了。 急匆匆走过去,陶乐提了个小行李箱,挥手示意。 “小陶,这儿呢!” 虽然是小张唤的她,可陶乐一看,那队伍里有不少人,而且还不是他们科室的人,貌似…… “人都到齐了吗?” 熟悉的声音在后面响起,陶乐猛地一回头,看见的正是那双含笑的桃花眼。 居然是苏易文! chapter 37 陶乐很不爽,直到坐上火车也一声不吭,要不是碍于这份工作她绝对立马走人。而现在她不得不忍受和某眼镜男并排坐一起的事实。 苏易文这男人似乎永远比她高一个段位,之前她总以为丫是唐僧,唠叨过头,而她是孙悟空受不了紧箍咒。现在更不得了,丫已经成了如来佛祖,她就是坐火箭也飞不出他的五指山,这趟出差怎么变成了她和他同行? “怎么不说话,见到我不开心?”苏易文转过脸看她,小丫头还在生气,他觉得这应该是惊喜才对啊。 陶乐斜了一眼,“你觉得我该开心吗?” “在我看来你没理由生气,我这是为了你才推了工作,和公诉科的一个同事说好了才能参加这次调研。”苏易文一副牺牲极大的态度。 “那你昨晚怎么不说,非要这么突然出现,又耍我!”陶乐心里不平衡,亏得她昨晚还以为他老实了,没想到还是在背后玩阴招,居然连他们的火车票都是连号,假公济私说的就是这样的人。 苏易文笑道,“这不是给你一个惊喜吗,想来想去这也是咱俩在一起后第一次出远门,你说是不是?” “谢谢了,我现在只有惊没有喜。再说,昨晚你还千叮咛万嘱咐让我别贪玩,瞧你自个儿现在的态度,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俩真去旅游的,老不正经!” 确实,这次的火车票买的比较散,不是所有同事都在一个车厢,即使在一起的也不是一排座。苏易文那厮不知耍了什么手段居然让她远离了大部队,还光明正大地坐在她身边,魔爪还蹂躏着她的小腰,吃豆腐也不分场合。 苏易文搂紧了她,“你就当旅游得了,咱俩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回头我带你爬长城去。” 陶乐放软了口吻,小声埋怨,“你就会用这些来诱惑我。长城爬不上,你就练好身板儿背我吧。” “合着我这跆拳道黑带你也不满意?” “我哪儿知道你行不行啊,现在好多人都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苏易文低下头,轻轻含住她的小耳垂,喃喃说道,“我行不行,你大可以试试。” 他明显是意有所指,三句话离不开那些龌龊的东西。陶乐又被逗得面颊潮红,别过脸,“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苏易文淡淡一笑,只是盯着那粉红色的小耳根心情莫名的好,自从和她在一起之后他的生活过的比以前快乐不少。小丫头脾气暴了点,可他不介意,甚至就是喜欢,逗逗她,看她生气多变的表情已经成了他的习惯,或者说是恶趣味吧…… 经过几个小时的颠簸,大伙儿终于抵达京城。陶乐一下火车就不跟苏易文待一块儿了,为了不让同事们说闲话,她觉得还是混在娘子军里合适。 一般来说出这种公差是常事,各个部门派几名人员参与,大多就是与那里的检察院互相交流经验,学习观摩等等。 陶乐觉得自己是走后门进来的,按理说这样的机会轮不到自己,可于科长既然把重任交给她,怎么说也不能吊儿郎当,必须严肃态度。苏易文后来在火车上也强调了几次,让她好好学习,真正把自己放在检察院一员的位置上。 说到公差,那么必要的费用还是可以报销的,例如吃住。他们到北京已经是晚上了,那边检察院派了人开车来接他们,安排的住处自然不是什么五星大饭店,小型招待所一家,还打着某某局的牌子,陶乐心想,一个小破旅馆也成了企了? 用苏易文的话来说那就是为公家省钱,能住人就行,想要豪华的饭店,吃大餐,自个儿掏钱去。 陶乐在这事儿上不发表任何意见,一切跟随大众准没错。 不过,那所谓的了企招待所条件还不错,外表看上去破旧了点,可里头环境倒不赖,脚下还是铺红地毯的那种,有三星的水准。 只是现在大伙儿纠结的就是谁和谁住一间房的问题。陶乐早早就看出苏易文那桃花眼里的坏心思,反正她自问还没那么开放,所以早早就跟小张姐去了一个屋。然后苏易文就比较惨了,由于房间不够,人员太多,他必须跟另外两位男同事挤在一张床上,这情形坚持一个星期可有的受了。 “老苏同志,真是委屈你了。”陶乐一边跟手里的烤鸭奋战着,一边还向苏易文报以同情安慰的眼神。 原本她打算和小张姐随便吃点东西,然后上床睡觉,不想苏易文打电话过来说是带她出去吃饭。 所以现在他俩偷偷开着公家车,应该说是苏易文开着公家车载她来了全聚德。好不容易来趟京城怎么说也得吃顿烤鸭,不冲这味道也冲名气去。 这时苏易文也不动筷子,看着她,“就你这态度,心里八成是乐翻了吧。” “你怎么这么说我,好歹你也是我男人,我见你受苦心疼还来不及,怎么会笑你呢。”陶乐笑盈盈地说着,裹了份鸭肉卷给他,还特意蘸上酱,“给,吃点肉补补神,免得晚上被人挤下床。” 苏易文勉强扯了扯嘴角,“谢谢。”这丫头准是幸灾乐祸,他太了解了。 陶乐却一本正经地说,“其实你自个儿掏钱开个房不就行了,也省的跟人挤了。说到底你们男人睡一块儿我也不放心,现在这社会真是——” “你给我适可而止!”苏易文扬起眉角,呵斥道,“你这脑袋瓜儿里装的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整天说些不着调的话!” “我就开个玩笑嘛。”陶乐嘟着嘴,本来现在这社会就乱,况且写了那篇该死的毕业论文之后她就极度关注男人那方面的权益。 苏易文微叹,“我一个人住又有什么意思,你又不过来陪我。” “打住,”陶乐比了个暂停的手势,“就当我什么都没说。”在她没有越过心里那道坎前,她是不可能和他那个啥的。 其实,陶乐想的很多,思想又是那种老封建型的,她觉得万一两人处不来,以后分手了,她横算竖算也是自己吃亏。 所以,一定要守住阵地! 这顿饭直到全聚德打烊他们才吃完,走出饭店时又是夜幕沉沉。 陶乐坐在车里,摸了摸饱涨的肚子,意犹未尽,“下回咱们还来吧。” “行啊,你掏钱就来。”苏易文开着车,玩笑道。 陶乐连忙改口,“那还是算了。”和这人相处的日子,她什么也没学到,唯独抠门功夫升级了。 苏易文轻笑,看了她一眼,“赶火车累了吧,眯一会儿,到了我叫你。” 陶乐看着窗外,许是八月入秋,凉风拂面,不知不觉人就犯困。车子上高架之后,一晃而过的街灯迷了眼,看什么都是笼着一层黄色光圈,朦朦胧胧的。 原本周公已经在甩手绢召唤,陶乐眯着眼,迷糊中突然瞅见了什么,整个人像是打了兴奋剂一样直起身子,“停停停,在这儿停车!” 苏易文皱眉,不知这丫头见着什么东西了。 “你又怎么了,这地方没法儿停车。”苏易文这么说着,一边放缓车速,顺便张望哪里有停车位。 陶乐指着窗外,“哎,那不是你学校吗,我想看!”她最向往的F大近在眼前,她的偶像乃至她的男人都是这学校毕业出来的。 苏易文按了按太阳穴,“我当是你发现什么新大陆了呢。这大学都长一个样,没什么可看的,走了。” 陶乐拉住他的手,恳求着,“等等,我再看看嘛。好不容易来一趟,你还那么小气。” 苏易文拗不过她,只能在街边停车,“就在这儿看吧,也别进去了。” 陶乐笑眯眯地应声,扒着车窗,“我之前考研也想考这儿,但F大分数太高,所以不敢报,现在想想真有点遗憾。” “B大也不错,考上了就念,回头留校当个讲师也行。”苏易文漫不经心地说道。 “当老师就算了,我没那个耐心。” “那你想干嘛?” 陶乐回头,认真地说,“做律师。” 苏易文也严肃起来了,“真那么喜欢当律师?” 陶乐点头,像是回忆起什么,感慨道,“大一那年,我和几个新生跟着咱们法学院来过F大做学术交流,当时是参加了一个辩论比赛。你可别笑我啊,我就是来长见识的,虽然是替补辩手,不过也上了半场,得了一个小奖。” 苏易文浅笑,墨黑的瞳仁闪过一抹异彩,“是吗?” “我骗你做什么。”陶乐不满他怀疑的态度。 “好好,我相信,那接着呢?”苏易文问。 “接着……接着就回学校了。”陶乐顿了一下,“不过,我报名来F大参加比赛其实是为了一个人,要不是有他,我才不费那个神准备辩论赛呢。” 苏易文的脸色一下子沉下来了,可是陶乐并没有发现,继续说着,“因为他,我才想做律师,还拼命考研。” “那人谁啊?”苏易文只问了这句。 陶乐并没有回答,反而转过脸,盯着苏易文瞧了好半天,“有件事我突然觉得奇怪……” 苏易文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什么事?” 陶乐凑近,捧着他的脸,顺手摘掉那副金边眼镜,以无比严肃地口吻问道,“苏易文,咱俩以前是不是在哪儿见过?” 38【番外 正文】 如果你问苏易文什么时候喜欢上陶乐的,这个问题他也不知怎么回答。如果非要给个答案,那么也就是应了那句俗套的老话——在对的时间遇上了对的人。 事情追溯到三年前。 B大和F大的法学院每年都会互派一批教授和学生作学术研讨,今年正巧轮到B大来京,当时的苏易文还在F大任职,仅仅是讲师。 而他和她也有了第一次的见面。 苏易文翻看着记事薄,下午是一场学术交流会,他并不是演讲嘉宾,只不过作为法学院的老师,他是必须到场的。 不巧手头的博士论文出了点差错,等他赶到会场,演讲已经开始。他望了望前排,满座,这时候走过去未免也影响了大家,他无奈,只能暂时挑了后排的座位坐下,打算等中间休息时再跟那几个老教授打招呼。 坐下没多久,有人拍了怕他的肩膀,他回头,是个女生,学生打扮,许是跑过来的缘故,额头都渗出了汗。即便如此,女孩干净的气质还给了他一个好印象。 她低着头,指着他身边的座小声问道,“你旁边有人吗?” 苏易文淡淡回答,“没有。” 她满意一笑,便坐在了他旁边。 原本他也不是那种在意谁的人,可惟独这个坐在一旁的女生,第一次挑起了他的兴趣。 只见她入座后,从背包里坑出一堆东西,纸笔还有书,零零碎碎摆了一桌。就这样手还不闲着,她又拿出相机,对着演讲台上的嘉宾开始按快门。 他觉得好笑,她这是来干嘛的,追星? “你拍他做什么?”苏易文忍不住问了一句。 那小丫头看了他一眼,不知道是因为不好意思还是什么原因,脸颊红红,她口气不善地说,“我乐意!” 苏易文又打量了她一番,故意试探地问了一句,“你不是咱们法学院的学生吧?”以他对法学系的了解,还不至于有学生像她这样的。 果然,他似乎说中了,见她一愣,忙别过脸,“反正我是来学习的。” 苏易文也不戳穿她,看着台上的嘉宾,漫不经心地问,“你知道他?” “怎么不知道!”她似乎有些激动,“要不是他这个讲座我才不千里迢迢来北京呢,还得参加什么交流会。” 看来可能是B大过来的学生,苏易文了然。 “他也不过是个律师而已。”他很随意地说了一句。 “律师怎么了?人家做律师都上中央电视台了,多牛,而且还这么年轻。”她的话语里全是崇拜。 苏易文不发一语,要说他也认得台上的男人,同是法学院,那人比他低一届,而且专业不同,没有太深的交情。 那女孩突然话锋一转,“话说回来,你又是哪位啊?”这男人唠叨的够可以的,他们不认识还能说那么多话,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鸟。 他笑了笑,“跟你一样来听讲座的。” 她一脸怀疑,这人是典型的笑面虎,她不待见,赶忙收拾好一桌的东西往前排的座位去了。 还是头一回有人在他面前表现出这么明显的厌恶感,好像他是个瘟神似的。苏易文皱眉,看着那个小小身影埋没在前排的人潮中,心里有些不爽。 演讲结束时,他因为有事匆匆离开,只是临走前又往那个女孩的座位方向看了眼,见她已经迫不及待地跟着众人奔到台前,手里还拿着本子,难道是去要签名? 他颇为无语,没有再注意便走出教室,心想那也不过个小插曲,他和她不会再见面。 然而,苏易文没有预料到的是,第二次见面就在短短几天后F大和B大的辩论会上,他担任其中的评委老师,而她是B大那方的第三辩手。 那个拿着相机拍照的小丫头,苏易文一眼就认出了。对于辩论的内容他已经没多大印象,或许也可以说她的出现吸引了他的注意力,以至于她在场上的表现也是他最为关注的事情。 事实证明,她的表现确实出乎他的意料,就如那天坐在他身边,寥寥数语,他就已经领教到了那丫头的伶牙俐齿,加上她思维敏捷,字字珠玑,扣中论题,反而使得他们F大一方乱了阵脚。 他一向很少去关注什么人,这小丫头让他确实上了心,淡淡的眼波泛起一层激赏,他似乎有点明白她崇拜那个男人的原因了。 辩论赛结束了,他们这些评委老师除了要给优胜队颁奖,还得评出双方最佳辩手。苏易文没有犹豫选了她,说是私心也好,他觉得那个最佳就是属于她。 就这样,经过其他评委老师的一致协商,那小丫头和另一名男生站在颁奖台前。那一刻苏易文坐在台下,望着她黑亮亮的眸子,许是感受到全场所有人的关注,她还是脸颊红红,有些不好意思地微笑,而他竟然对着那张笑脸挪不开视线。 颁奖嘉宾出了点问题,原本计划是由一位博士生导师上台,因为某些事情耽搁了,所以临时由苏易文代替,而另一名嘉宾则是他的那位律师校友,也是她崇拜的对象。 可是,当他把奖杯递给她时,明显感受到了她是失落。他不懂,得奖了还不开心?转过头才发现,小丫头的目光一直落在旁边那位男生手上,而那座同样的奖杯则是由那位律师递过来的。 苏易文恍悟,原来她是希望那个男人给她颁奖,而不是他。他从未受过这种待遇,她有这么不待见他吗,这个最佳辩手也是他主张的,而她一门心思想的是别人! 这个过程中她并没有认真看过他一眼,接过奖杯时也只是很轻地说了一句谢谢老师,随后她的眼神还往那律师身上飘。 苏易文莫名的恼火,好歹那天也算是聊过天,她居然不认识他。他原本想跟她说两句话,可紧接着校方领导要发言,他们几人不得不下台。 就这样,她回到自己的队伍中,而他又坐回评审席,他们又一次错过了。 苏易文总觉得这次过后他们不会再见,纵使心里有那么点遗憾,不过那个不知感激的小丫头他真的记住了。 这几年,苏易文的工作发生了变化,博士毕业后回到A市进了市检工作,因为某些外在原因,只工作了两年便申请调离,就这样去了B市的一个区检。 也就是偶然一次,他在科室里又见到了她,那个从他手里接过奖杯的女孩。 三年过去,她变了不少,起码褪去了之前的青涩,人成熟了点。 那天她似乎是来送什么东西给许检的,匆匆忙忙就离开,自然也是没认出他。 苏易文突然觉得或许选择来B市是冥冥中注定的,绕了半天,他还是遇见了她。不管是怎样的一种心情,他觉得这次不能这么轻易放过她了。 后来不经意地问过许检,才知道她是他的外甥女,名字叫陶乐,是B大法学系的学生,也恰巧在那时挂职锻炼开始了,他毫不犹豫地选择了B大,现在想来为的就是她。 苏易文承认在选择作毕业生导师这件事上用了点手段,这样能让她顺理成章地成为他的学生。 等到一切都准备就绪,他以老师的身份终于出现在她面前。 只是那一次在办公室的初见她还是没有认出他,或许真的忘了,毕竟他们并没有太多交集,有的只是他一个人的在意。 小丫头的模样是变了,可脾气渐长,那次居然偷笑他的铃声,而她还以为没人发现掩饰地很好。苏易文虽然不会生气,只不过就看着她为自己辩解,敢怒不敢言的样子,所以他决定小小地整整她,所以才有后面让她做组长的事情。 因为苏易文知道,从陶乐出现的那刻开始,他打定主意这辈子就要她,这个小小的身影原来在三年前已经刻在心底,再也忘不掉了。 所以他必须比谁都有耐心,从否定她的论题开始,他步步为营,设一下一个个局让她走进他的世界,这中间也费劲周折。 只不过他没想到韩旭的出现会让他们的关系出现危机。 苏易文一向的自信居然在这两个年龄相仿的小孩面前第一次产生了动摇,就像她说的,他已经不是他们那个年代的人了,再怎么追赶也不可能同步。所以那次他很冲动,脱口而出说了句‘我以为我是你男人’,他只想用霸道的方式留住她,不想却换来她的离开。 后来许检来找他相亲,出于泄愤还是故意,总之他答应了。 当苏易文开车去星巴克的途中就已经后悔,想自己都三十几岁的人了怎么会这么失控,他会拒绝那个女人,然后再去找那丫头说清楚。 出乎意料的是他看见了她,一会儿化着浓妆一会儿又找人来捣乱,总之这相亲全被她给搅乱了。 她做那么多,无非是在乎他。 所以即使挨了许绫一巴掌,他也甘愿,最终他还是能把这只小桃子拿下。 苏易文觉得当初那么在意她忘了他,现在才发现那已不再重要,就当一切重新开始也好,她还是那个当初从他手里接过奖杯的小女孩。 然而当苏易文和同事调换了工作,陪着她一起出差到北京,就在此刻他们的车停在F大前,她兴奋地说着她崇拜的那个男人,还有三年前来F大的经历,唯独没有提起他。 苏易文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失望,这丫头就是这么没心没肺,不过他也习惯了。 说着,陶乐转过身,捧起他的脸问,“苏易文,咱们是不是在哪儿见过?” 那一刻苏易文犹豫了,不发一语。 陶乐还是紧紧地盯着他,小脸皱成一团,又问了一句,“我怎么觉得你那么眼熟,在哪儿见过呢?” 他轻轻一笑,顺势搂过她抱在怀里,像是释怀了什么,淡淡地回答,“没有,从来没见过。” 她仰着头,不确信,“真的?” “嗯。” “那可能是我记错了。”陶乐还是有些纠结。 苏易文没有再接话,与她对视良久,缓缓印上她的唇,怀抱的手也紧了些许,这个小小的人终归是属于他的,经过多少年也是一样。 至于他为什么要说没见过,很简单,以陶乐的性格指不定会怎么闹腾,或许以后他的日子还有的麻烦,所以想想还是算了。 现在只要她在他身边就足够,其他的就让时间去冲淡吧…… chapter 39 从F大回到招待所也已经很晚了,陶乐猛然意识到自个儿是跟小张姐一个屋,可现在她突然和苏易文晚上去吃烤鸭,失踪了两个多小时,又这么晚回来,人家心里肯定会有想法。 车子还没停稳,苏易文见她就想推门往外跑,赶忙拉住斥责道,“你这干什么呢,要是出意外怎么办!” 陶乐只能老老实实地坐好,“我这不是想早点回去嘛,你看都几点了。” 苏易文停好车,也不急着拔出钥匙,“你至于这么怕被人知道吗,咱俩又不是偷|情,光明正大的交往怎么了!” “我……” 苏易文的一席话让陶乐无言以对,确实,她这么做对他来说是有些过分,明明是贴着陶氏正品标签的男人却成了见不得光的东西,躲躲藏藏的实在别扭,可她就是有些不安。 “乐乐,你到底在怕什么,我很想知道。”苏易文一本正经地问。 陶乐低着头,嗫嚅了几下,“我怕别人说,尤其是姨父。还有,毕竟我不是拿着编制进的检察院,和你总有些差距,人家会说我高攀,还有,你年龄比我大,见识也比我多,我怕——” “说到底你还是对我没信心。”苏易文扳过她的身子,轻轻叹息,“你得明白,我比你年长,并不表示你在某些方面就比我差,工作经验甚至社会阅历这些都是日积月累的东西,你根本不需要担心。至于别人怎么想,真的有那么重要吗。如果人人都像你这样整天担心这个担心那个,还怎么生活,那地球也别转了。” “我知道……”这些大道理她也懂,可落实下来就不行。 苏易文搂过她,“我看还是找个时间去趟你家,把咱们这事儿跟你爸妈说清楚,省的夜长梦多。” “啊?真要说啊……”陶乐犹豫了,真是摸不准爸妈到时候的反应。 “你爸妈都见过我,那次见面也挺客气的。再说,纸包不住火,咱俩这事儿早晚有人知道。你科室里的人就能猜出个大概,只是现在还没传出来,等流言四起的时候更说不清。你自个儿掂量着办吧。” 苏易文说的句句在理,她也找不到理由反对,他们的关系越拖越麻烦,久了跟家里说起的时候更麻烦。想到父母对苏易文的印象是不错的,所以只要把许绫相亲的事解释清楚应该没问题。 陶乐很听话地点头,“要说也得忙完这阵子,找个合适的时间,起码也得等表姐那事儿淡一些再说,免得我爸妈会胡思乱想。” 苏易文表示理解,“我会安排好的,这个你放心。不过,以后在人前不许躲我了,该怎么相处就怎么相处,你当咱们那些同事都是傻子啊,这点眼力价都没有?” “行了行了,都听你的,老男人就爱唠叨。”陶乐小声抱怨了一句。 苏易文见她难得撒娇,心也痒痒,又开始上下其手,还蹭着她的脸,“反正已经晚了,在这儿多陪我一会儿,” 陶乐推着他,望了眼窗外,“你也不看看这是哪儿,况且这车也不是咱们的,多不好。” “那下次去房里,这样不就行了。”苏易文也来劲了,盘算着是否真的该去开间房。 陶乐已经解开安全带,“我懒得跟你这老不正经说话,流氓!” 苏易文只是笑,不再逗她,也推门下车。 陶乐走了两步,又回身对着后面的苏易文说道,“老苏,有件事儿我在犹豫要不要告诉你。” “什么事你说。”苏易文已经做好应付各种情况的准备了。 陶乐的表情变得高深莫测,笑了笑,“算了,我不直说,不然就没意思了。反正我只能提示你,星期五是个重要的日子,我等着你的表现。” 什么重要的日子……苏易文不解,想问清楚,却见小丫头已经先跑进了招待所。他无奈地摇头,拿出手机翻看着日历,星期五又不是什么传统节日,也不是她和他的生日,不就是普通一天么。 等等,他又仔细算了算,原来如此,这丫头该说她有心还是故意刁难他好呢? 麻烦,却是个甜蜜的麻烦…… 调研工作从第二天开始进行,苏易文和陶乐并不属于同一个部门,况且她只是做控申工作的,比搞公诉轻松许多,大多就是开开会,听听领导发言,可苏易文那里就忙个不停,检察院和法院来回跑,光光旁听就有好几个案子,所以他们一天也见不了几次面。 那天,难得陶乐这边没什么事可做,她便打了个电话给苏易文,才知道他正赶着去法院,她决定主动一次,去法院找他。 二话没说,陶乐直奔目的地,说实话法院这地儿也好不到哪儿去,跟检察院是半斤八两,想起她当年旁听过一起刑事案,那气氛真是压抑得够可以。 之前两人通了电话,苏易文知道她来,心情激动直接在法院门口等着,难得小丫头开窍,知道想他了,不枉费他花那么多心思在她身上。 陶乐老远就见着苏易文站在那儿,一身正装,独显着男人气质,啧啧,真是看的她心花怒放,她的男人果真是极品。 “是不是快开庭了?”陶乐问,急着想往里走。 苏易文笑着拉起她的手,“没有,还有半小时呢。不过,这还是头一回见着你粘我了,夫唱妇随多好。” 丫这比城墙还厚的脸皮,她已经见怪不怪了。 陶乐撇撇嘴,“呵,敢情你还不喜欢我这样?那下次就算了,各忙各的吧。还有,咱俩没结婚啊,不存在什么夫什么妇,你少自作多情。” “反正这是迟早的事儿,你还别不承认,这辈子你就只能是我的人了。”苏易文笃定地说。 陶乐不予理睬,可心里听到这话可是甜的很。 正说着,一辆黑色宝马缓缓停在法院门口,车上下来几个人,大多提着公事包,行色匆匆。 陶乐原本对这拨人也不是很在意,只是不经意一瞥,瞅见走在当中的一个男人时,整个人像是石化般的无法动弹。 苏易文察觉出了她的异样,顺着她的目光看去,那些人一看就知道是某家企业的法人代表,估计是来打官司的,可关键在于中间的那个黑衣男人,他怎么也没想到会是他。 苏易文此时有些懊悔答应陶乐来法院旁听,此刻这男人的出现并不是好事,那丫头见着了绝对会不正常。 果然,他瞄了眼陶乐,那圆溜溜的大眼已经放出绿光,恨不得扑上去了。 “老苏,我不是做梦吧,那是我偶像!”陶乐的声音激动地有些颤抖,“乖乖,居然在这儿能碰见他。哎你知道吗,人家不仅是大律师,还是青年法学家,法制节目老找他当嘉宾。” “我哪知道,不认识!”苏易文没好气地说道。 陶乐也没觉察出他的异样,开始发花痴,“你等等,我看看有没有带纸笔,我要找他签名。” 她真该庆幸这趟来北京,居然能再见到这个人。想她三年前冲动地报名来F大参加交流学会,为的就是目睹偶像的风采,她一直想要他的签名,连连错失机会,而且每次见他都是匆匆离开,她根本没机会近距离接触。这一次或许能弥补多年的遗憾了。 苏易文拉住她,“你别胡闹了,给我正常点!” 陶乐挣扎着,恳求道,“我就去签个名,不会有事的,好不好?” “不好!” 苏易文的态度很坚决,他才没那个闲心陪她去要什么破签名,那人又不是明星。 许是他们两人的动静太大,况且这法院门口也是冷冷清清,吵闹的声音很快就被那拨人注意了,当然也包括中间的男人。 他只着了一件简单的黑衬衫,冷峻的脸庞无一丝表情,淡淡的眼波扫过他们那个方向,脚步便停了下来。 不得不说他身上的那种沉稳内敛的气质是在场男人所不能及的。 呃,也不能这么说,陶乐看着身边的苏易文,她家禽兽就是个例外。其实丫只要不嬉皮笑脸,制服一穿,工作时那份严谨态度也总是能让她心如鹿撞,好几次她差点拜倒在他的西装裤下。 原谅陶乐是一个俗人,容易被皮相诱惑,所以她对自己得到苏易文还是非常骄傲的。 此刻,陶乐自然是发现偶像往这边看了,顿时紧张起来,心想他不会是在看她吧? 那男人虽然是冰块气场,可突然缓和了表情,侧过头跟旁边的人说了几,径直朝他们走来。 听着皮鞋和大理石地板的摩擦声,陶乐激动地手心都出了汗,淡定,必须淡定,在偶像面前不能出洋相。 还是黑衣男人先开口招呼,嘴角的弧度也是不着痕迹,“好久不见,你来北京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 陶乐还没搞清是怎么回事,见苏易文已经和他握手,神情坦然,“我是过来出差,完事儿就回去了。看你这大忙人,我也不好意思打扰啊。” “你就别笑我了,大家彼此彼此。” “最近忙什么呢?” “老样子……” 他们熟稔地交谈,可让陶乐傻眼了,苏易文怎么会认识她偶像! 说起这个男人,名叫卫少卿,这名字对陶乐来说可是意义重大,因为偶然一次在某节目上听了人家的一次访谈,大受鼓舞,便立志要考研、当律师。虽然当初的理想和现今的情况有些背道而驰了,可对于偶像的崇拜不会改变。 只是,现在这情况出乎陶乐的意料,她听着那两人的对话,不仅认识,貌似关系还不错。 正说着,那支所谓的白领精英队派了个代表过来催促,“卫律师,时间差不多了,咱们进去吧。” 卫少卿看了看表,略感抱歉地说道,“那我先走了,过两天出来吃个饭。” 苏易文也就点了点头,淡淡地应了一声。 待这拨人马离开,陶乐终于有发言的机会了,她是积了一肚子疑问,憋得难受。 “苏易文——” “我知道你要问什么,”苏易文打断,“我跟他是校友,他比我小一届,读研的时候认识的,他学的是经济法,我俩不是一个专业,交情一般,就这样。” 陶乐对他这一溜话还没反应过来,细细咀嚼了几秒,愤愤不平道,“可刚才你还说不认识他!” “我要说认识他你打算怎么办!”苏易文觉得自己不说是有道理的,这丫头的眼光就是追着别人跑,即使是单纯的崇拜也让他不爽。 陶乐被问倒了,是啊,认识能怎么办,她不过是想要个签名而已。 “苏易文,既然你们认识,帮我去要个签名吧。”陶乐开始撒娇。 “不行!”苏易文还是坚持己见。 陶乐不明白了,又很不甘,“为什么!我好不容易来北京一趟才能见到他。” “不行就是不行。你就那么喜欢他?”苏易文憋着火问。 “当然,那是我偶像!” 陶乐理所当然的态度终于让苏易文忍无可忍了。 “你喜欢他,那我算什么!” chapter 40 “你喜欢他,那我算什么!” 面对苏易文突如其来的怒火,陶乐招架不住了,她结结巴巴地说,“你,你这么凶干嘛,我哪里惹到你了。” 苏易文气的心里直抓狂,他真不知道这丫头的脑袋里都是些什么东西。 “你是没惹到我!你只是往别的男人身上瞅,让我给你去要什么破签名,还口口声声说喜欢人家,就这些而已!”苏易文说到最后都是用吼的。 丫的,他当自己是马叔叔了? 不过,陶乐不吭声了,站在苏易文角度想,确实,她的行为刺激到他了。试想如果丫走在大马路上看美女,那么她也会生气,不能避免。 陶乐啊陶乐,你也太迟钝了,又不是不知道苏易文是世界上最小心眼最抠门的男人,还拿这种事儿刺激他,人本来就上了年纪,万一气出个好歹,那她不是得不尝失? “行了,我错了还不行嘛,你别生气了,保证没下次好不好?”陶乐很老实的认错,而且是低声下气的。 苏易文是吃软不吃硬,见她态度诚恳,稍稍缓了缓语气,“这可是你说的啊,如果再有下次,看我怎么收拾你!” 切,丫就是会说这种话来吓她,每次都说收拾也没什么动静。 不过陶乐嘴上还是服软的,她主动粘过去,“人家也是初犯,你总得给我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吧,别一下子判我无期啦。” “就你,还初犯?”苏易文嗤笑一声,“上次你跟韩旭那小子的事儿也一样,你这种情况最多取保候审,以观后效。” 呵,丫不仅仅是检察官,还有做法官的潜质。 陶乐只是没想到他又提韩旭的事,都那么久了,丫的小心眼没减少一点,反而比以前更重了,这要是往后她和别的男人说句话都不允许了? “苏易文,有时候你真是个大爷,又霸道又专制,我怎么就看上你这样的男人了!”陶乐愤愤地说道,丫是个无赖她知道,但是她自己也好不到哪儿去。 苏易文漫不经心道:“这个问题你得问自己,至于我专不专制也全赖你的表现。”说着,他拽起她的胳膊,直接往刑庭走。 嘿,又把责任推到她身上,陶乐根本没法反抗,只能先跟着他去旁听。她表示总有一天得让苏易文匍匐在她脚下,任她蹂躏! 很快,调研工作即将进入尾声,短短一周也就是眨眼的功夫。 然而,陶乐心中等的可不是结束工作返家,她想的还是那天和苏易文说星期五是个重要的日子,等着他的表现,可这会儿都已经是星期五了,丫一点动静都没有。 没错,其实今天是他们恋爱满月的日子。 陶乐有些失望,以前她总看着别人谈恋爱定个什么纪念日,总是有些羡慕。然后她也不知哪根筋搭错了,也学人玩浪漫。可事实证明,她根本指望不上苏易文,想人家已经过了小青年时期的冲动劲儿了,现在图的就是个安稳,才没那个闲心陪你过什么纪念日呢。 也不能这么说,既然苏易文跟不上潮流,那她就抛开矜持,主动一次得了,反正现在工作已经陆续收尾,他应该有时间陪她逛逛北京城吧。 想着,陶乐立马换了身裙装,淑女风格,苏易文的大爱。她不爱涂脂抹粉,只是扫了一层淡粉色的唇蜜,小嘴立刻显得盈盈水润,极致的诱惑。 陶乐满意地看着镜中的自己,不错,还算是有点女人味了。 许是她这点动静挑起了同屋小张的好奇心,问了一句,“小陶,你这大清早捣腾的那么起劲,上哪儿啊,约会?” 陶乐有些不好意思,随口敷衍道,“难得来北京一趟,我四处逛逛去。” “打扮得这么漂亮,一个人逛多没劲,我和你一块儿去,顺便买点东西。”小张那态度明显是故意逗她的。 果然,陶乐慌了神,“不用不用!呃……不是这样,张姐你别误会,我不是不想跟你逛,我是有事儿……” 小张明白地笑了笑,“约了人还不说,八成是苏检!” 陶乐对这种事情就是脸皮薄,这些个长辈两三话就能让她脸红,看来她和苏易文的事情已有不少人知道了,就是不确定姨父那里有没有动静。不管了,有好日子先过着再说。 “那个,张姐我先走了,您忙着。” 陶乐挎着小包就往外跑,没想到刚开门就和某男撞个正着,丫的身板永远是铁,她的额头已经不是第一次接触了。 苏易文本想按门铃,哪知门突然开了,她就这么冲了出来。 陶乐揉着额头,“你说你也不早点按门铃,害的我又负伤了!” 苏易文倾身看了看,玩笑道,“没破相就行。” 她瞪眼,就知道他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苏易文从上到下打量了她一番,笑嘻嘻地问,“你穿这身打算去哪儿啊?” 被他这么一问,陶乐就退缩了,原本她就是想约他来着,穿裙子当然也是为他,可就是开不了口。 “我……”陶乐挣扎着,突然又改口,“那你来找我干什么!” 苏易文大方表示,“你不是想看我今天的表现么,我这就来了。赏脸出去溜溜呗,陶小姐?” 陶乐抿着唇偷笑,故作淡定地说,“那还不走着。” 哼哼,她今天就是老佛爷,就看他苏易文怎么伺候她了。 两人手挽手出了招待所,还是上了那辆公家车。要说苏易文假公济私,那陶乐也是共犯一个。 扣好安全带,陶乐问,“咱们上哪儿?” 苏易文也不立刻发动汽车,身子先压了过去,把她整个人圈在怀里,炙热的唇已经印了上来。 陶乐几乎窒息,他吻得极深,她也不再反抗。丫的,他的吻技绝对是一流的,尼姑也会逼得疯狂。 等到她呼吸到新鲜空气,红了脸,气呼呼地瞪着眼前的男人,“哪有一上来就亲人的。我刚在嘴上抹了东西,被你一下子弄没了。” 苏易文不怀好意地笑了笑,甚至伸舌添了下她的唇角,“挺甜的。” “变态!”陶乐干脆转过身,这人就是下流。 苏易文不再逗她,转动车钥匙,“好歹今天是纪念日,咱们都互相顺从点行不?” 原来他还是知道今天的日子,陶乐满意一笑,“好吧,姑奶奶我今天心情好,就不跟你计较那么多了。” 都说男人有小孩子气的一面,苏易文这会儿可乐了,哼哼两下,兴奋地转动方向盘开始今天的约会。 某禽兽觉得,其实只要这颗小桃子配合,那么一切都好办了。 之前苏易文那厮说过带她去爬长城,果然他俩直奔八达岭。 俗话说的好,不到长城非好汉,虽说现在是八月初秋,可也不表示夏天就过了,太阳照样晒得猛,挑这个时候去爬长城,人绝对是脱水脱皮的下场。 陶乐等着苏易文买票回来,也就十来分钟,整个人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似的。 “老苏,咱俩是不是精神不正常,非这个时候来爬长城,你看看都没几个鸟人。”陶乐拼命用手扇风,汗还是出不停。 苏易文倒是没她这么夸张,还冒出一句极为欠抽的话,“总比了定假期来的好,起码不用跟人挤了。” 陶乐翻了个白眼,算了,她就知道这个人没什么浪漫细胞。 苏易文又跑去车里拿了个纸袋,说,“你把鞋换了,待会儿肯定喊疼。” 陶乐先是看了看自己的脚,确实,高跟凉鞋爬长城绝对会要她的老命,而苏易文却这么体贴入微,特意准备了一双慢跑鞋。 “老苏,你什么时候买的?”陶乐真有些感动,这是他送她的第一份礼物。 苏易文但笑不语,他只知道她是需要一双鞋的。 陶乐作势要换下凉鞋却被苏易文阻止,“你穿着裙子不方便,我帮你换吧。”说着他蹲下,又是那个卑躬屈膝的姿势。 感觉到他微凉的指尖有意无意地扫过她的脚踝,身子轻颤,下一秒搭扣轻轻被挑开,男人黝黑的大掌和她的白皙肌肤形成鲜明对比,那小脚丫正好被他握在手里。 苏易文像是故意放慢动作,脱下她的凉鞋后,拇指摩挲着脚背,另一只手也不闲着,慢慢抚上小腿,粗糙的掌心和滑腻的皮肤又是另一种感官刺激,明明是简单的换鞋,可他却趁机挑|逗她。 过了好久他才把那只慢跑鞋才穿好,而陶乐的小脸已是绯色,“行了,穿上就好了。” 苏易文的眼中绽放邪恶的光芒,“还有一只。” 天,还要来一次? 所以再经历同样的折磨后,陶乐两腿发软,真有些站不稳了。丫就是一只披着羊皮的狼,且皮毛是五颜六色的,总是不分场合逮到机会就揩她的油,害她刚才那么感动,原来都是要付出代价的。 苏易文可过瘾了,吃到豆腐后开开心心拉着某人的手,“走了,别在这儿耗时间。” 谁耗时间了,还不是他故意拖拉着换鞋,不然早上去了。 陶乐无语,不过换回平底鞋到底是舒服,所以苏易文这一回合的表现能打八十分吧。 爬长城开始了,陶某人非常有漏*点,上去之后健步如飞,甚至还回头催促落在后面的苏易文。然而当他们爬到第三个烽火台时,她已经体力不支,即将亲吻地面。 “我不行了,打死我也不走了!”陶乐一屁股坐在地上,即使穿着裙子也不管了,再走下去她的腿都要断了。 苏易文还站在太阳底下,一点感觉也没有,笑道,“才走这么点就不行了?你这散打怎么练的。” “苏易文,你还说风凉话,老子中暑你就开心了。大夏天的爬什么长城,你就是变相虐待!”陶乐觉得这纪念日过的不仅没有浪漫,还遭罪。 苏易文笑呵呵陪着她坐下,“好了好了,这不是逗你玩儿嘛,谁让你刚才走的那么急的。” 陶乐懒得再和他争辩,从包里拿出水,立马干掉一瓶,长吁一口气,“咱俩就坐这儿吧,反正我是走不动了。” 苏易文耸肩,“我是无所谓,你就不怕人笑话?” “有谁笑?你看看周围连个鬼影子都没有!”陶乐说着撑起太阳伞,“咱们欣赏风景也一样,干嘛非爬上去。” “行,听你的。”苏易文趁机躲在伞底下跟她一起挤着,完了还亲一口脸颊。 所以,眼前这一男一女一把黄色碎花伞的组合,还别说真有些浪漫的喜感。 陶乐背靠着城墙,感叹,“不知为什么,我突然想到孟姜女哭长城了。” 苏易文只说了两个字,“矫情。” “切。这故事就告诉我们,惹到女人的下场是很恐怖的。” 苏易文转过脸,认真地问,“那万一有一天,我惹到你了,你打算怎么办?” “那要看你怎么惹我了,若是小打小闹我还能接受,如果是红杏出墙一类的……”陶乐恶狠狠地笑了笑,“老苏,你就做好准备,下半辈子向李莲英看齐吧!” 这丫头是踩中男人的死穴了,不过苏易文转念一想,似乎又有另一层含义。 “你这么说,是不是打算和我耗一辈子了?” 陶乐一听,有些无措,“谁说的啊!万一有比你更好的男人,我还要考虑一下呢!” “你得了吧。这世上也只有我能忍你,至于比我好的男人更不会看上你,死了这条心吧。”苏易文大言不惭道。 “你不觉得你脸皮比这城墙还厚吗?” “有吗?”苏易文咧着嘴笑,长臂一伸把她搂在怀里,“我脸皮厚点才能招人待见,你不照样喜欢?” “谁喜欢了……”陶乐埋着头,典型的口是心非。 苏易文抚上她的脸颊,桃花眼里闪现一抹抹亮彩,声音也柔柔的,“那如果我打算和你耗一辈子呢?” 陶乐定定地看着他,虽然脸颊嫣红,“那你可有的受了。” 苏易文微微一笑,忍不住低头又印上她的唇。 这个吻缠绵悱恻,也持续了好久,饱含着太多情绪,许多东西对于他们来说已经是心照不宣了。 下长城的时候是苏易文背的陶乐,因为某人直呼已经根本走不了道,所以狠狠利用了这个廉价劳动力。 好在苏易文长期练跆拳道,这点体力还是能坚持下来,只不过他边走边来一句,“以后吃饭盛半碗就行了。” 丫的,他是说她胖了。 陶乐揪住他的衣领,“你这么说回头我把你那份也吃了!” “那我就更背不动了。” 这下陶乐信以为真了,“我真的很沉?要不你放我下来吧。” 苏易文轻笑,“骗你的。一点也不沉。” “那如果你累了一定要跟我说。” “嗯。” “以后我少吃点好了。” “不用。” “万一哪天你背不动我怎么办?” 苏易文停下脚步,稍稍回头,“到时候你背我就行了。” 陶乐真的无语了,丫总是能在最后关头能给她致命一击,她表示甘拜下风。 当他们回到停车区,也已经下午两点多,两人饿的也不行,只想先回到市里找个馆子,然后接着下一个节目。 而当苏易文刚发动汽车,手机响了,他看了眼屏幕,眉头微蹙。 “你怎么不接啊?”陶乐问,一边还想到上次她遇上韩旭那电话也是一样的情形,难道丫在背地里搞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苏易文无奈,只好接了电话。 “是我……今天?”苏易文看了看身边的陶乐,状似为难,“今天恐怕……是吗……那好吧,几点……行,我知道了,晚上见。” 苏易文合上手机,也不说话,人明显没有刚才那种兴奋劲了。 “谁啊?”陶乐好奇。 苏易文直直盯着她,神情严肃,“我说了你可别激动。” 陶乐心想还有什么事能让丫这么紧张的,“哦,好。” 苏易文像是跟人赌气似的开口,“你偶像请咱们吃饭。” chapter 41 苏易文的一句话,无疑是在陶乐心里投了颗重磅炸弹,炸得她晕头转向,不是,她是激动得晕头转向。 苏易文见她表情不对,一副想笑不能笑的憋屈样,他看着就上火。 “你不用这么压抑自己,我知道你现在巴不得快点回去!” 陶乐咧着嘴,“老苏,是你安排的吧,给我的惊喜?” “我去你的惊喜。我会让别的男人夹在咱俩中间?”苏易文表示他可没那么大度。 陶乐主动攀上他的颈项,她知道这个时候就该抚平这男人心中的妒火,温顺地说着,“好吧,我承认是有一点点小开心,不过他对我来说只是偶像,单纯的崇拜,是人都有自己崇拜的人吧。况且,我对他又没什么歪念,就像你说的,我这样的估计人家也看不上——” “那可说不准。”苏易文打断。 “他看上是他的事,总之我这辈子盯上的是你,苏易文!还有意见吗?”这话怎么听着颇有爷们儿的风范,陶乐很是自豪,丫要是再唧唧歪歪,她非上去咬两口不可。 果然,苏易文在心里暗笑,其实他是故意激她的,为的就是让她有这个觉悟,不能因为别的男人出现而把他给忽略了。 苏易文故作严肃地警告,“总之,吃饭就吃饭,你最好收敛点,好歹给我留个面子。” “行了,我知道,我懂分寸的。”陶乐连连保证,其实她是有些迫不及待盼望着快点到晚上。 苏易文见她态度不错,这才发动汽车,嘴里还嘀咕了一句,“真不知道你喜欢他哪样。” 陶乐在一旁偷笑,原来看男人吃醋也是件赏心悦目的事情。 两人开车回到市里也已临近四点,苏易文提议是先去吃点东西垫个底顺便四处逛逛,陶乐想反正吃晚饭还有段时间,见偶像虽然兴奋,可今天毕竟是二人世界,她不会分不清状况。 从餐厅出来,陶乐突然想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苏易文,你说今天有所表示的,我怎么一点东西也没见着?”陶乐明显指的是礼物。 苏易文鄙夷地看着某人,“不是给你买了双鞋吗,还带你去长城,知足吧!下次这种机会不知何年何月才有。” 陶乐语塞,丫的意思她是该叩首谢恩了,就不该再有别的想法。 苏易文见她嘟了个小嘴,似有一万个不满可就是不敢说,他瞅了瞅四周,说,“还想要东西?” “呃,算了,省的你说我虚荣。”陶乐也不是没骨气,这男人本身就是一毛不拔,再说那双慢跑鞋应该花了几百块,丫的心肯定在流血。 苏易文二话不说,直接拉着她往马路对面走。 陶乐不明所以,“哎,你带我去哪儿?” “你不是想要礼物吗,给你买。” 唉?他的态度怎么又三百六转变了?不过,既然有礼物可收,她就不去计较那么多了。 然而,当苏易文带着陶乐进新华书店时,她已经被雷的还剩一口气了。 “你带我来这儿干什么?”陶乐表示她已多年不逛书店,即使买书也是去学校旁边的二手摊上。 苏易文不回答,七弯八拐的,然后径直走到最里头的书架,他人高,长臂一伸就够到了最上头的一排。 然而才一分钟而已,陶乐就表示很有压力,苏易文是一本接一本书的递过来,没一会儿她手里的成果就摞了老高,那些书全是法律专业的不止,还有两本堪比圣经的厚度。 “苏易文,你是买给我的?” 苏易文终于停下手中的动作,转过头,“你不是想当律师吗,这些都是复习司法考试的。” 陶乐很意外他态度的转变,垂着头,“话是这么说,可是现在我都进检察院工作了,还是考公务员要紧。” “可是你得明白,不管是法官、检察官还是律师,始终要过司法考试。你不是小孩子了,将来该干什么心里该有点数。” 陶乐沉默,因为苏易文说的正是她一直以来不敢去想的事情。即使考上公务员又如何,有了所谓的保障就是她真正向往的生活了。文职工作有多平淡她是知道的,况且她的性格也确实不太适合做安稳的事,庸庸碌碌的跟科室里那些60后大姐一样,一点挑战性也没有。可是,她从小听父母的安排,逆来顺受已经习惯,骨子里的叛逆不是没有,而是不敢。如果可以,她也想为自己搏一次。 苏易文接过她手里的书,“总之这些全是买给你的,就当还你一个理想。” 如此说来,丫这礼物真是用心良苦。 陶乐暂把烦恼搁在一边,戏谑道,“我怎么觉着你给我买书像是我爸当年给我买习题册似的。” “我可不是你爸。如果我有你这样的女儿,早气得升天了。”苏易文撂下狠话,一副欠抽的嘴脸。 陶乐恨不得用手里的书砖拍死他,“苏易文,你想当我爸,我还不想背着乱|伦的罪名呢。” 两人吵着去了收银台,只是中途苏易文说忘了拿一本书又折回去了,让陶乐先去排队等着结账。 “谢谢,一共五百三十六毛八。” 款台里的阿姨已经刷好条形码,就等着陶乐付钱,可苏易文还没回来,她怕耽误后面的顾客,只好先拿自己的钱垫上。 乖乖,这点破书就五百多,这年头的钱也太不经花了,一不留神荷包就空荡荡。 “等等,再加上这本一起算。” 是苏易文的声音,只见他又往书堆里加了一本,也不知是什么内容,还是硬壳包装的,所谓精装版的那种。 陶乐也没看清,见款台阿姨利索地装好,还是苏易文给的钱,他一手提着袋子,一手拉着她便出了书店。 “你那本什么书啊,人体艺术欣赏?”陶乐很好奇,想看看是什么宝贝,包装的这么好。 苏易文满脸黑线,在她眼里他真的成了下流人士,不过暂时他卖了个关子,故作神秘道,“晚上再给你看,现在不行。” 估计不是什么好书,她还是不要看了。 时间很快就到了晚上,苏易文忍受着陶乐的兴奋眼神,无奈地带着她去了和卫少卿约好的饭店。 对于这个所谓的学弟,他和他确实没什么交情,只不过很早以前因为一个案子帮过卫少卿,那也是苏易文唯一一次动用了关系,让法官判了被告最低刑期。卫少卿一直记得这个人情,< 奇 书 网 >只是工作地不同,平时根本碰不着面,他们律师太注重人情礼节,所以这一次苏易文无论如何也推不掉。另一方面,他知道小丫头这么崇拜这个人,今天也就当圆她一个梦吧,毕竟当年她是希望得到卫少卿的奖杯,而不是他…… 他们进包厢时,见卫少卿已经先来,不得不说律师的时间观念总是很强。 卫少卿虽然是冰块脸,平常不苟言笑,可面对苏易文难得露出了些许笑意,只不过他看着陶乐,还是问了一句,“这位就是……” “我女朋友,陶乐。”苏易文很自然地介绍,话说这也是他第一次对外公布他们的关系,心情不是一般的舒畅。 “你好。”卫少卿点头招呼。 陶乐因为被苏易文警告过了,不能发花痴,也只能强压着激动淡定地说了声你好。对她来说能跟偶像吃饭已经无比荣幸,不敢再放肆。而且像卫少卿这种全身笼着疏离感的男人只能远观不能亵玩,如果选男朋友,比较下来还是她家老苏好,脸皮虽然厚,可也不至于让人不敢亲近。 他们去的饭店自然是北京城里数一数二的,装潢是古典风格,站在窗前,璀璨如火的夜景尽收眼底。 吃饭间隙,三人开始聊天。 “没想到你居然去了B市。”卫少卿颇为感慨地说道。 苏易文神情淡然,“像我这种工作去哪儿都一样,图个安定。” “我以为你会留在自己家,毕竟……” “有很多事说不清,留在那儿未必是好事,你明白的。”苏易文像是故意隐藏什么,不愿再深入说下去。 陶乐一般不随便插话,就当她做一回淑女,反正一边吃东西,一边欣赏身边的两个美男就足够。 “不管怎么说,那件案子谢谢你。”卫少卿虽然神情严肃,话语里能听出感激。 苏易文浅笑,“没什么,我只是想不到你会来找我,当时挺意外的。” 陶乐一听,忍不住问了一句,“是什么案子?” 见卫少卿面露难色,苏易文连连夹菜到她碗里,“别多话,你吃你的。” 她又不是饿死鬼投胎,只是好奇他们说的而已,丫用的着这么堵她嘴吗? “你都赞成我做律师,问问怎么了,小气!”陶乐不服道。 苏易文耐着性子说,“这是两码事,你还是别知道的好。” 搞得这么神秘,肯定有鬼! 陶乐想再继续追问,只听苏易文手机响了,丫拿出来看了一眼,皱眉,随后起身道,“不好意思啊少卿,我先去接个电话,你们先吃。” 丫临走前还不忘盯了她一下,那眼神分明是警告,让她安分守己。 包厢里只剩两人,陶乐独自面对偶像,还真有些羞怯,不过心里还惦记着刚才说的案子,就不知他愿不愿意说。 “刚毕业?”卫少卿打破沉默。 “是啊,不过刚考上研究生。”偶像提问,她自然是一五一十回答。 “想做律师?” “嗯。” “为什么?” 为什么?因为她进大学之后就深受偶像影响,知道他是怎么成为律师界新星的,所以她就有了这个理想。 可这些话她不可能说,不然绝对被卫少卿鄙视。 “因为……因为律师趁钱!”说完,陶乐恨不得抽自己两嘴巴,这理由应该更被他鄙视了。 卫少卿先是一愣,后来笑了起来,“你很直接。” 陶乐只能陪他干笑两声,反正她已经无地自容了。 卫少卿看着她,话语里竟有些淡淡的悲凉,“女孩子干这行不是那么容易的,有许多事你现在还不能理解……” 陶乐不懂,“这职业歧视女性?” “不是。”卫少卿转过头,看着窗外,陷入沉思,“以前我有个朋友也问过这个问题,等她发现也已经晚了……” “女的?”陶乐八卦地插了一句。 卫少卿没有应声,良久,他像是回过了神,“对不起,我好像说太多了。” “没事,你说的肯定是经验之谈。”陶乐觉得卫少卿一定是经历过什么事,不然不会有这么深的感触。 卫少卿轻轻一笑,只是看陶乐的眼神又怪了一些,更像是探究。 “说起来,我好像在哪儿见过你?”他不确定地问道。 陶乐激动了,难道三年前站在台上那一刻,他对她还是有印象的? “我想起来了,应该是在F大,咱们见过吧?”这一次卫少卿有了百分之八十的肯定。 陶乐不好意思地点头,“在F大和B大的辩论会上,你是颁奖嘉宾。” 卫少卿终于记起来,这个小丫头当时给他的印象很深,以他的眼光,她将来一定是吃这碗饭的料。 “难怪你会和苏易文在一起。”卫少卿恍悟地说道。 这话有些难懂了,陶乐好奇地问,“这跟苏易文有什么关系?” “那时候颁奖我和他一起上去的,说来也够凑巧的。” “你等等!”陶乐越听越糊涂,“什么叫你跟他一起颁的奖?” “你不记得了?当时我把奖杯给了那个男生,而给你颁奖的人是苏易文。” 卫少卿的话彻底让陶乐懵了,原来这么些年她一直忽略的另一位颁奖嘉宾竟然是她身边的男人…… chapter 42 苏易文回到包厢的时候,看到的是闷头吃菜的陶乐,还有一脸沉思的卫少卿。这种情形倒是出乎他的意料。原本他出去接电话时还担心那丫头有什么不正常的举动,可现在似乎是他过虑了。 也不对,这丫头还不趁他不在多咋呼两句,这会儿安静得也太不寻常了。 带着疑惑,苏易文坐下便问,“你俩怎么了,都不说话?” 陶乐不等卫少卿开口就说,“你那什么破电话,打得这么久。” 苏易文笑了笑,“还不是调研的事儿,咱们后天回去。” “哦,这么快。” “不快了,你还想在这儿赖着?” “哪有!” 成功转移苏易文的注意力,陶乐也松了口气。 当然,这一切都被卫少卿看在眼里,他什么也没说,嘴边浮现一抹不着痕迹的微笑,想起刚才他们的对话,这个小女生还刻意要求他不要说起以前在F大的事。他不知他们之间有什么误会,不过以他对苏易文的了解,看的出对这女孩是用尽了心。 就这样一顿饭在最后诡异的气氛下结束。卫少卿因为还有事所以先走了,临告别时不仅和苏易文寒暄了几句,还意味深长地看了眼陶乐,冰块脸难得有一丝软化,像是遇见了很好玩的事情。 回程的路上,陶乐还沉浸在卫少卿告知的事实中,心情复杂,她不是生气苏易文的隐瞒,而是因为她自己的大意…… “想什么呢,你不说话我都不习惯。”苏易文开着车,转头看了她一会儿。 陶乐别过脸,望向窗外,正好经过长安街,明晃晃的街灯从眼前飞掠而过,看久了竟然失去焦距。 “老苏,以前你在F大是怎么样的?”她突然开口,问了个不搭边的问题。 苏易文没察觉出她的不寻常,笑道,“怎么想起问这个了,这么久的事儿谁还记得。” “我想知道。”她的语气里难得坚持。 “不就是那样吗,本科读完开始读研,后来当了一阵子讲师,然后又继续读博,期间过了司考和公务员,接着就工作,就这样。不过,说起来我还真是挺不容易的。”苏易文玩笑道。 陶乐始终看着窗外,不知为什么,苏易文说的这些让她突然莫名的难受,似乎从交往到现在她没有好好问过他的从前,像是错失了好多东西。如果今天不是卫少卿提起F大的那段经历,或许她永远都不会知道身边的这个男人所做的一切。 还记得那晚路过F大,她问他是否在哪里见过,其实那一次她已经隐约有些印象,只不过他的不承认让她没有在意。就是这样的一次次不在意,让她没有好好了解过这个男人。 车子终于停在招待所前,苏易文自顾着解开安全带,拔下钥匙,看了眼身边的小人,“乐乐,到了,下车。” 苏易文刚要推门,只感觉身后有人环住他的腰,闷闷地开口。 “老苏,对不起……” “怎么了?”苏易文不明白她为什么说这话,一路上她都怪怪的,先前他不在意,以为是今天爬长城累了,现在看来不是这么回事。 陶乐不说话,只是埋头在他的背脊,宽宽的却很安心。 苏易文轻轻搬开她的手,转过身,抚上她的脸颊,“为什么要说对不起?” 听到苏易文的声音,陶乐心里更是难受,鼻子一酸竟有哭的冲动。 “因为……我没有认出你……” 他一愣,随即立刻明白了是怎么回事,难怪在饭店会有这么安静的气氛,估计是他打电话那会儿,小丫头从卫少卿那里知道了事情的始末,所以刚才一路问一些没头没脑的话。 “我那个时候问你咱们有没有见过,你为什么不说!”陶乐最纠结的就是这个。 苏易文搂过她,微叹,“你现在知道了不也一样。” “不一样!如果不是卫少卿告诉我,我根本不知道那个人是你,以后也不会知道。” 苏易文听了这话甚是欣喜,亲了亲她的额头,“就你这脾气,我还怎么说。你也不想想,那个时候你一门心思关注少卿,听讲座都拿了个相机,连颁奖时都心不在焉,眼里哪儿还容得下其他人。” 他这么一提,她心里内疚,原来听讲座时坐在她身边的人也是他,那个唠叨的笑面男。 陶乐抬头与他对视,伸手摘下他的金边眼镜,“那个时候你可不戴这玩意儿,为了让我认不出,你是故意的?” 苏易文微眯着桃花眼,“或许吧,再说我视力本来就不怎么好,现在戴着也习惯了。” “这么说,你在三年前就看上我了,然后千方百计打听我的下落,为了我才来B市工作,再是处心积虑地进咱们学校当什么教授,进而对我伸出魔爪?”陶乐觉得如果真是这样,她怎么会生气,感动都来不及,谁叫女人大多都是虚荣的生物。 果然,苏易文别过脸,不自然地清了清嗓子,“别自作多情啊,打听你在哪儿我可没那能耐。再说来这儿工作是原先的单位调动,碰上你更是巧合,不用想的太夸张。” 陶乐抿着嘴偷笑,反正一切尽在不言中,她懂的。 “老苏,以后我不会再认不出你了……” 说到这儿,陶乐忍不住靠过去,攀上他的脖子,轻轻啄了一下他的唇,黑亮亮的眼睛笑意满满。 见苏易文没反应,桃花眼死盯自己看,脸上更没表情,陶乐不明白,难道他不喜欢她主动,还是上次她强吻他吓怕了? 不行,不能让丫心中有阴影,她应该温柔点才对,男人都吃这一套!所以陶乐又凑上去亲了几下,甚至还学着他的方式,探出小舌添着他的唇,慢慢吸|允。 在她忘我亲吻的同时,苏易文的脸色变幻莫测,而黑眸中的欲|望逐渐加深,隐忍的情绪终于爆发。他一把扯下她的手,倾身压过来,陶乐只感觉整个人陷入车座,她还来不及惊呼,就被他狠狠吻住,极深,连喘息的机会都没有。 陶乐已经无暇思考,唯一知晓的就是跟着他的步调,回应交缠,感受他的舌在她嘴里翻搅,咽下彼此口中的津液。 像是过了许久,苏易文稍稍放开她,声音无比沙哑却蛊惑人心,“今晚别回去了。” 陶乐的意识现在难以找回,看人都迷迷糊糊的,嘴里呜咽了几声。 怀里的小女人眼神迷离,微张的小嘴笼着一层诱人的色泽,这些在苏易文眼里无疑是挑起了男人最原始的本能,他不再迟疑,薄唇扫过她的耳垂,轻轻含住,啃咬,撩拨着她四周皮肤全成了绯色。 男人独有的湿热气息喷洒在颈边,陶乐好不容易找回意识,只是呼吸越来越急促,“别……不要在这里……”她还没开放到上演真人秀,来个‘检察院车震门’。 苏易文被迫放开,眼眸深墨如海,尽是褪不去的漏*点,他直起身拉着她,笑得无比邪气,“那咱们换地儿。” 啊?陶乐吃了一惊,见他下车绕过来把她揪出车,大步迈进招待所。 “苏易文,很晚了,咱们各回各屋,早点休息。”陶乐死死拖着他的手不走,就差满地打滚了。 苏易文不发一语,大力地拽着她往前走,根本不顾身后某人的叫嚷。 “会被人看见的!”陶乐做着最后的挣扎,“而且我上次说了不行,你还同意的!” 苏易文终于停下脚步,陶乐以为他是要放人了,哪知他突然回过头,墨色的眸子里越发深沉,“如果我说我反悔了呢?” 说完,他掏出预先准备好的磁卡,迅速开了某间客房的大门,长腿一带,立马又关上。 原来丫是有预谋的,今天就是她陶乐的死期! 陶乐连个说话的时间都没有,整个人已经被他死死地抵在门板上,闷响一声,她的脑袋还被重重磕到,痛的她眼泪都飙了出来。下一秒,苏易文掠夺性的吻便铺天盖地的袭来,不复先前的温柔,他甚至有种想把她吞噬入腹的意味。 一室的黑暗,缠绵悱恻,还有两人急促的呼吸。 苏易文三两下就除去了自己的外衫,光洁的皮肤暴露在外,陶乐很早以前就知道丫的身材让人喷鼻血,这会儿更是羞得不敢看,然而手心下滑腻炙热的触感还是让她心神荡漾,从某种程度上说,她已经沦陷了。 “别怕,乐乐……”苏易文低声哄着,像是对她下了咒,而她根本就忘了反抗和不从这回事。 两人的衣衫已经凌乱,苏易文的一只手已迫不及待地探入她的裙摆,解开内衣搭扣,来回在脊背腰间摩挲,另一只手更是揉捏着胸前的柔软,微凉的指尖撩拨着那敏感的顶端。 陶乐全身战栗,双腿更是没了力气,感觉身下更是涌起一种火热灼烧的快感,咬着牙拼命不让自己发出声音,她一定要挺住。 苏易文低低地笑出声,又一次擒住她的唇,绵长的吻带她又进了深渊。欲|望逐渐侵蚀理智,他不再满足,一把将她横腰抱起,走向卧室,那些自他们身上褪下的束缚散落了一地。 陶乐被放在床上的时候已经被剥的精光,可脑子突然清醒起来,她瞪着压在自己身上也是同样真空状态的男人,大煞风景地冒出一句,“苏易文,我完全可以告你强|奸!” 某男咧嘴微笑,亲了亲她的鼻尖,“告我?那你得弄清楚什么叫强|奸。你要知道强|奸最重要一点就是违背妇女意志,而你……” 他不再继续说下去,手不知何时已贴近她的大腿内侧,缓缓抚上她最柔软的地方,那灵活的手指更是在她体内卷起一阵急速的热流,冲向小腹,顿时她的脑中一片空白。 “唔……”陶乐终于松开牙关,被逼的娇喘出声。 而苏易文更是趁她不备跻身在她两腿中间,柔柔一笑,“你看,我有违背你的意志吗,强|奸罪名不成立。” 丫就是强词夺理! 陶乐刚想踢他两脚,却明显感受到下|身被一个灼热硬物抵着,她不是小孩,自然知道是什么东西。天啊,丫这次是来真的。 “苏易文,你要是敢进来,我待会儿就让你跟李莲英作伴去!”陶乐喘着气,恶狠狠地警告。 苏易文撑着手在她的两侧,身子压下,“你大可以试试,是我快还是你快!” 陶乐还在挣扎,“你这只禽兽,我以后嫁不出去一定不放过你!” “大不了明儿咱们就领证,你不会嫁不出去的。”苏易文虽是玩笑态度,眼神却无比认真。 陶乐不自然地别过脸,“谁要跟你结婚了……” 苏易文浅笑,手轻轻拨开她被汗湿的额发,温柔地在她耳边低喃,“这辈子,你只能是我的。” 说完,他身体慢慢向前,趁她不备,猝不及防地挺身进入。 陶乐本能第一感觉就是痛,甚至叫出了声,下半身已是火辣辣地疼,像是被人撕裂了一半,她拼命捶打着身上的男人,抓挠并用,很快苏易文的背就裂了好几道血口子。 苏易文眉宇紧皱,额头上不知不觉溢出了汗,他知道这是她的第一次,可是心底那种征服感和兴奋让他真的难以自持。见她眼角溢出了泪,他隐忍着下|身的胀痛不得不停止律动,俯下身子极为耐心地吸允着那一颗颗泪珠,“宝贝不痛了,乖。” 许是他一声声温柔的轻哄,还有那身体里急剧上升的酥麻快感,让陶乐不由自主地躬身贴近,紧紧攀附着他的肩膀,声音里带着颤抖,“那你轻点,好不好?” 她的妥协无疑是对他的鼓舞。苏易文不再压抑,低头狠狠含住她的唇,身子加快,动作也更深入,急于找到那宣泄的出口。 所以,男人和女人开始沉溺于最原始的交融,再也无法自拔。 那一晚,陶乐表示在这场爱情持久战中已经输的一干二净,连渣子都不剩,甚至还付出了血的代价,她发誓一定要向姓苏的讨回来! chapter 43 试问,漏*点过后还剩什么呢? 如果你让陶乐回答,那么她只有一个答案,就是杀人的冲动。 天微亮,些许晨光透过白纱窗帘照进屋内,本该是朦胧与美感共存的房间,却被床上不和谐的一幅画面所破坏。 苏易文原本还在睡梦中,突然感觉到了有重物压着自己,喘不过气的同时他也醒了,不想睁眼看到的却是一张凶神恶煞的脸,再往下看,那只小桃子正坐在自己身上,还只穿了内衣内裤。 见陶乐两眼炯炯冒火,苏易文想,难道是为昨晚发生的事生气? “大清早的你不睡会儿,这又是想干什么?”苏易文的声音沙哑,可也不放过欣赏眼前的香艳画面。 陶乐自然是明白丫邪恶眼神里那点龌龊心思,经过昨晚,她想通了,反正已经被他吃干抹净,神马羞涩,神马矜持,通通都是浮云。她现在心里只想着怎么让丫尝尝苦头,然后匍匐在她脚下求饶。 苏易文邪魅地眨了眨眼,“你穿成这样,是想我——” “你丫给我闭嘴!”陶乐怒斥。 苏易文不说话了,可那桃花眼一直往下流连,没一会儿突然顿住了,他好像看着她手里拿着什么东西…… 睁眼仔细一瞧,居然是一根皮带! “你想干什么!”苏易文的声音没有一丝情绪。 陶乐绷了绷皮带,用女王般的眼神俯视某男,“我想干什么?你马上就知道了!” “别胡闹!” 陶乐置若罔闻,拿着皮带凑近他的脸,“苏易文,反正咱俩已经是既定事实,我也豁出去了。我告诉你,我很早以前做梦都想着怎么虐待你,现在你丫就给我好好躺着,或许我还能对你温柔点,不然……哼!” 这丫头估计是被昨晚他所做的事弄的神经错乱,竟然皮鞭伺候想玩限制级游戏? 苏易文显得很镇定,甚至还继续嬉笑,“原来你一直就把我列为幻想对象。你早说不就得了,我全心全意配合。” “你丫不要脸!”陶乐被戳中心事,脸越来越红,“谁想你了,别往自个儿脸上贴金!你昨晚怎么折磨我的,现在我就要加倍讨回来。” “你怎么讨?”苏易文含笑问道。 对啊,她该怎么讨?别以为陶乐拿着根皮带就猖狂了,她是做过×梦,可真到了现实中玩S|M不是任何人都下的了手的,更何况她这个对情事一窍不通的白痴。 “乐乐,别勉强自己,我看着心疼。”苏易文故作怜惜状。 “啊呸,少在那儿说风凉话,你丫小瞧我是不是?”陶乐被激怒了,索性一把挥着皮带作势往苏易文胸前抽。 这下,苏易文生气了,小丫头还真下的起手。眼见着那皮带快到眼皮子了,他赶忙攥住,凶了一句,“你干什么,这种能随便闹着玩的?” “我就想抽你!”陶乐死拉着皮带另一端,站了起来。 苏易文也起身,而且是一丝|不挂地站在陶乐面前,那身材又差点让她鼻血四溅。不过,丫身上全是抓痕,不用猜也知道这是陶乐的杰作。不过,这并不影响欣赏,反而添了一种血腥暴力的美感。 陶乐赶忙避开眼,尽量不往他的下半身瞅,恶狠狠道,“老娘的清白都毁在你手上了,此仇不报非女子!” 苏易文毫不避讳地走近,与她对视,“你别把我说的真跟强|奸犯似的,我又没说不负责!这次回去我就上你家,该怎么办就怎么办,省的你搞这么多事儿!” “不行!” “为什么?” “因为……”陶乐说不出为什么,她知道自己这么激动多半是不能接受被他吃干净的事实,昨天本是反抗到底的,可最后竟然回应了丫的兽行,不仅如此,他们折腾了将近大半宿,她是全身虚脱散架,最后怎么睡着的都不知道,而丫是精力充沛,他白天爬长城,晚上还纵|欲,跟打了兴奋剂似的。 所以陶乐心里极度不平衡,亏得自己还练了这么几年散打,面对这男人还是没有定力。 陶乐越想越气,趁苏易文不备,立马抬脚,给了一记后扫腿。这招可是陶乐的强项,不到万不得已她是不会用的。 可陶乐还是低估了苏某人,人家那反应速度可是经过专门训练的。 苏易文只是没想到这丫头会对他动真格的,见那白嫩的小腿直逼自己的胸口,他一把抓住,反手一扣使劲一拽,那只气焰嚣张的桃子立马摔得四仰八叉的,还痛的她呜咽出声。 苏易文紧锁着眉头,顺势压在她身上,阴森森地说,“你居然敢踢我?” “是啊!我告诉你苏易文,等回去我继续去散打班,你别以为你丫是根破黑带了不起,逼急老娘我也去考个级别,早晚打过你!”陶乐像是机关枪似的放话,还吁吁喘着气。 苏易文支手撑着下巴,弯着桃花眼角,“行啊,去练吧,回头练出一身肌肉来我替你去报名参加比赛。” 陶乐被气的牙齿咯咯作响,如果可以她真想撕扯这张小人得志的脸。 苏易文见她小脸嫣红,杏核似的眼眸笼着一层光彩,好不容易平息的欲|望又席卷而来,他俯下头,细细地啄着她的耳根,声音低沉,“你那么有精神,咱们做点别的事打发打发时间。” 这个做什么事陶乐再清楚不过了,可丫居然用打发时间来形容,果真是禽兽思维。 只是,陶乐明明想反抗来着,可没一会儿已经被吻地全身无力,只感觉到男人滚烫的唇舌在她的体内点了把火,渐渐卸下所有防备与怒气,还抑制不住地呻吟出声。 苏易文含笑地看着身下的人儿,薄唇有意无意地蹭着她的脖子,粗噶地说道,“乐乐,有一件事你得明白,梦里的东西都跟现实相反,所以别再有那个念头了。”说完,他狠狠地进入她的身体,随即开始了又一轮狂野与销魂并存的折磨。 后来陶乐才明白苏易文说这话是在告诫她,那个×梦里发生的事在现实中是不可能实现的,她这辈子就只能被他扑到,别自不量力。 苍天啊大地啊,她陶乐到底遇上的是一个怎么样的男人,为什么可以让她又爱又恨! 所以,看官们,现在如果让苏易文回答漏*点过后还剩什么诸如此类的问题,他表示这答案很简单,还是漏*点。 …… 一个星期的调研终于结束,而陶乐也跟着大伙儿坐上了返程的火车,而且是黑着脸,闷闷不乐。 你问她为什么?除了苏易文那厮就没人能把她气成这样。那天他们各自回房后,小张姐立马就问她怎么夜不归宿。陶乐涨红了脸,支支吾吾地说是去看同学了,晚上在人家家里睡的。人家小张可明白的很,知道陶乐在掩饰也不戳穿,只是随口说了句啥时候办喜事了招呼一声,她好准备份子钱。 陶乐顿时满脸黑线,她和苏易文虽然三级跳直接跳上了床,但是结婚对她来说真的早了点,工作不稳,研究生都没上,那个所谓的坟墓她是敬而远之的好。 想着,这趟出差真是有喜有悲,虽然见着了偶像,还知道了她家禽兽的心思,可这远远抵不过她贞洁不保的痛苦。 苏易文见她回程途中一句不吭,还板着个脸,怎么哄也无济于事,想来想去还是自己冲动了,明知她是这个性子就不该放纵自己。难得他在工作上都没遇过这么头疼的事,可碰上这颗桃子,他就没一刻是安生的。 终于回到检察院宿舍,苏易文和陶乐一起上的楼,一个始终嘟着嘴受气模样,一个就是无奈小心翼翼。 陶乐刚想开门却被苏易文拉着,他放软语气,“咱们好好谈谈,你这个样子不发泄出来我估计会憋出内伤。” 陶乐挣扎了两下,“不用,我没事儿!” 苏易文可不管,直接拽着她去了对门自己的屋子,还一把关上大门,用力甚大。 苏易文先是把两人的行李放好,又去烧了水,这中间陶乐一直站着,她倒想看看丫的葫芦里买的什么药。 搞定一切之后,苏易文坐在沙发上,长吁一口气,“过来,坐这儿。”他拍了拍身边的位置,就看她的反应。 陶乐这点还是顺从的,她走过去一屁股坐下,“有屁快放,老娘还忙着呢!” 苏易文不着急,顺手拿出在北京买的那一大袋子书。别说陶乐还真把这茬给忘了,那晚光顾着跟丫滚床单,都不记得看看那本神秘的精装版。 “哎,你不是还买了一本书吗,也是给我的?”陶乐好奇地瞅着。 “是啊,还是你最爱看的。”苏易文说着把书递过来。 她最爱看的书?陶乐觉得好像没跟他提过自己爱看什么书,因为她的趣味实在难登大雅之堂。 当陶乐接过那本硬壳精装版,一瞅见封面上‘道德经’三个字,她顿住有种口吐白沫的冲动。 娘诶,丫居然能把这书买回来了。 “怎么,你不喜欢?苏易文笑着问,”我记得你那次嚷着说是爱看道德经,学博爱,我特意给你买的,还是精装版,价钱也不便宜,你就好好收藏吧。” 陶乐被雷的不行,急着辩解,“我那个时候就开个玩笑,我哪儿真看这个。” “多长点知识总没错,而且你那脑袋里总装一些无聊的东西,看看这个对你有好处。”苏易文一本正经道。 陶乐憋着嘴,随手翻开第一页,上头写了点东西,还是两句励志名言,可那字迹是刚劲有力,十分赏心悦目,往下再看,还有签名,居然是卫少卿! 陶乐不淡定了,捧书的手开始颤抖,“老苏,这个是你帮我去弄的?” “那你说还有谁!”苏易文无奈,他知道她想死了那个签名,纵使心里别扭,可还是满足了她的要求。 陶乐兴奋地眼角开花,一把搂过苏易文,连着往他脸颊亲了好几口,“要不说你是我男人,关键时候还是你对我最好!” “嘿,平时就不对你好了?”苏易文轻轻捏了下她的鼻子表示不满。 陶乐又开始傻笑,窝在他胸前,“是是是,一直都很好!” “不过没有下次了啊,你要是还有什么偶像趁早把那些想法收起来别让我知道!”苏易文警告说,他可受不了这种戏码经常上演。 陶乐连忙点头,环住他的脖子,“反正现在在我心里,最崇拜的不是卫少卿,而是你!” “真的?”苏易文不确信问,心里可乐的不行。 “真的,我发誓!” 苏易文满意地微笑,又盯了她一会儿,严肃说道,“那么,我也想过了,下周抽个时间去你家,好好跟你爸妈说说,我也就不用这么整天提心吊胆的了。” 诶?话题这就转了? “你说下周?”陶乐很惊讶,“这么着急?” “不是我着急,是你逼的,我要是再不跟你爸妈说清楚是怎么回事儿,估计明天我就背个强|奸的罪名。”苏易文觉得要是早点去拜访陶家,或许那时候和现在回截然不同。 “不行不行,太快了。”陶乐觉得自己一点准备也没有,更何况爸妈。 “哪儿快了?反正就这么定了,我会和你爸妈说清楚,放心吧!”苏易文自认为这点事还难不倒他。 陶乐是一百个不放心,“这事儿我得想想,起码也得让我给爸妈打个招呼,你这么突然来我家太唐突了。” “你少给我借口。在北京咱们就说好了,你还答应来着,说什么事都听我的,现在又反悔!”苏易文明显是生气了。 陶乐愣了一下,突然小脸一皱,“哎哟,我肚子疼,我要上厕所!”说完她立马起身奔到卫生间,迅速地锁上门。 苏易文还是慢了一步,这丫头实在是太让人恼火,他在外面咣咣拍门,吼着,“陶乐,你给我出来!” 里头闷闷地传来一句,“我肚子疼!” 其实她根本就不是肚子疼,只不过是想避开这个话题罢了,哪知把自己锁在卫生间也等于逼进了死胡同。 苏易文的声音越来越冷,“我数三下,你再不出来,我就踹进去!” “这是公家宿舍,门也是公家财产,你踹吧,踹坏了你赔!”陶乐在里头反抗了一句。 好,居然还有力气跟他顶嘴。苏易文最后一次警告,“陶乐,有本事你就一辈子待在里头!” 一边说着,宿舍的大门又响了,应该是有人来了。 苏易文无奈地看了眼卫生间,他平复着怒气只好先去开门。 陶乐知道自己这种愚蠢行为已经彻底激怒了某人,她也没那个本事躲在卫生间一辈子,一个小时也受不了。 等等,外面怎么没动静了,难道丫被她气晕过去了?不会不会,丫是禽兽体质,强悍的很,可是为什么没声音了? 过了一会儿,这下陶乐有些慌乱,那男人该不会自己跑去她家了吧。 想到这儿,陶乐马上开了门,喊道,“老苏,咱们有话好商量!” 一跑到门口,陶乐整个人僵在了原地,那三魂顿时被去了两魂半。 不要怀疑,门口站的是陶家妈妈和陶乐姨父,两人怒气冲冲地看着屋内的一男一女,脸拉得越来越长。 陶乐想,得,不用苏易文去她家了,皇太后已经驾到了。 chapter 44 毛爷爷曾经说过,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可眼下,陶妈妈的怒火已经灼烧到了陶某人的骨子里,一场血雨腥风即将到来。 屋子里很安静,谁也不敢冒然开口。陶乐偷偷瞅了眼苏易文,他背着她,所以也看不见表情。陶乐想,难道之前丫已经被老娘秒杀了? 在这气氛僵持了三分钟之后,姨父先打了头阵,脸色十分难看地对着苏易文,“小苏,相亲那事儿我就不跟你计较了,可你跟小乐是怎么回事儿?同事说什么先前我还不相信,可现在我眼见为实,这窝边草你倒吃得挺带劲!” 苏易文沉默了一会儿,声音也无比严肃,“伯母、许检,咱们找个地方说话,你们想问我什么都行,不必当着小乐的面吵。” 陶妈妈看了苏易文一眼,那眼神可凌厉的很,径直走到陶乐面前,冷冷开口,“先跟妈回家。” 陶乐真的有些怕这么淡定的老娘,苦苦哀求,“妈——” “你还想在这儿丢人现眼啊!”陶妈妈喊了一句。 陶乐缩了缩肩膀,不敢再反抗,只是可怜地看着苏易文,按理说丫这时候应该跟琼瑶剧里的男主一样挺身而出,拯救她于封建礼教的压迫下,然后两人归隐山林,从此不问世事。 娘的,虾米动静也没有! 陶乐愤愤地瞪着苏易文,无声指控着他的木然,有句话说的好,大难临头各自飞,他们现在就是这情况。 苏易文当然知道她在想什么,只是现在解释什么都是火上浇油,等大家冷静下来才能说清楚。他只能用眼神示意了一下陶乐,让她先回去,他会有办法。 陶乐不笨,总算明白了他的想法,好,毕竟先把老娘那里安抚住了再说。 就这样,这场抓奸戏暂告一段落,虽没有大打出手和流血伤亡,却也是不愉快收场,紧接着的后续也相当麻烦。 陶乐跟着上了姨父的车子,身边正坐着陶妈妈,她是连跟老娘对视的胆子也没有。 “你跟那男的什么时候的事儿!”陶妈妈开始讯问。 陶乐笑了一下,“妈,你别这么严肃,其实这事儿我正想跟你们说呢,那个不是我出差去了,没顾得上——” “你少说这些话来蒙我!”陶妈妈喝斥道,“你都多大的人了,这点是非判断力都没有?” “他又不是坏人,我判断什么呀。”陶乐低估了一句。 开车的姨父插话了,“知人知面不知心。” 陶妈妈点头,“对,你瞅瞅他怎么对你表姐的,你还和这种人搅一块儿!” 陶乐就知道上次相亲风波遗留下的隐患终于爆发了,老娘绝对是认为苏易文靠不住。 “妈,他不是这样的人,上回来咱们家的时候你不也对人挺好的,还说是自己人……”陶乐弱弱地辩解。 陶妈妈斜了一眼,“上次是上次,这回不一样。我说你这孩子一点长进也没有,回头你被人骗了都不知道!” “哪有被人骗啊。”陶乐真不知该怎么解释。 姨父回过头,“小乐,你妈说的都是为你好,听话。” 陶妈妈又表示赞同,“要不是你姨夫跟我说这事儿,我挺担心就过来看看,哪知你都不在自个儿宿舍,跑男人屋里去了。幸好我敲门问问,不然你俩还不知怎么荒唐呢!” 原来是姨夫告的密,果然有其父必有其女,难怪许绫这么喜欢搞小动作,原来全是姨父教出来的,亏她还自小还尊敬这长辈,现在看来是她瞎眼了,这才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陶乐有些着急地说,“妈,我跟苏易文是光明正大交往,不是你们想的那样,这里头有误会!” 陶妈妈根本不听,“什么都别说了。我会找时间跟那姓苏的谈谈,至于这检察院的工作你暂时请两天假,回家给我好好反省反省!” 老娘这次赶尽杀绝,连单位都不让她去了。 陶乐火气也上来了,“妈,是你之前死命让我去检察院的,现在一句话就让我别去,你让于科长他们怎么看我!本来我这开后门的就得看人脸色,你现在这样,我以后都不去了!”反正自始至终她也没想考什么公务员,正好她家老苏买了一堆法律的书,她以后安心上研究生,一边复习司法考试等着转业当律师。 陶乐的一番话还真让陶妈妈陷入无语状态,便稍稍缓和了下情绪,说道,“妈不是不让你去上班,我是不放心你跟一些不三不四的人待一块儿。只要我弄清楚那姓苏的是什么样的人,你再去单位也一样。” “他不是什么不三不四的人!”陶乐真的很生气,只是对于妈妈还不能没大没小。 陶妈妈知道女儿的性子,也不再纠缠下去,“总之这些等我弄清楚再说,你少跟他联系,听见没!” 陶乐干脆一扭头,不再答话,大不了她也学人私奔啥的,总比对着这些老顽固的好。 就这样陶乐回到了自己家,哪知陶妈妈做的很绝,一下没收了她的手机,连她小房间里的电话线也掐了,做好了全封闭的措施。 陶乐在家也是大发脾气,甚至还进行绝食抗议。后来陶爸爸私下里劝了几句,说身体是革命的本钱,让陶乐暂时不要跟她妈妈对着干,更不必把自己搞垮,要做好长期战斗的准备。仔细想想还是她爹说的有理,她真的不能把自己的力气耗在这里,总得有充足的体力才能打仗。 不过,说起来苏易文也不知怎么样了,她一连好几天都没有去单位,也联系不到他,他肯定很担心。陶乐很后悔,因为那天他们也算是小吵了一架,然后老娘就找上门了,他们连个和解的机会也没有。更甚至,如果在许绫之前她有勇气坦白自己的心,根本不会发生现在这样的事,说到底是她自作自受。 “老苏,我真的有些想你了……”陶乐深深叹息,如果苏易文现在能立刻出现,她以后绝对安分守己。 然而这天晚上,陶家又掀起了一场暴风雨。 刚吃过饭,许绫一家突然到访。陶乐那时正在客厅看电视,反正她现在对什么东西都提不起兴趣,可突然见许绫和姨父姨妈来了,人立刻精神起来了,心想这家人估计是来看她笑话的。 果然,许绫坐下没多久,喝了口茶便开始了,“我说小乐,最近这是怎么了,我听我爸说你跟一个男人在一块儿了?” 陶乐忍着怒火,故作轻快地说,“姐你这消息倒是挺灵通。是啊,我找了个男人,你也认识,不过别跟我说你不知道他是谁。” 许绫轻轻一笑,“说实话我一点也不意外。自打我那次在豆捞坊见你俩一起吃饭,当时我就怀疑了,那时候你们就已经开始了吧。然后你为了报复我,让苏易文故意答应相亲,你又中途出来搅局,看我在那么多人面前出洋相,你真是费尽心思啊。” 陶乐真是佩服许绫的想象力,难怪丫没男人要,这种女人实在可怕。 “姐你改行算了,写小说写剧本更适合你。”陶乐讽刺道,“而且你这么会编,也没见得你给我编出个大姐夫,小心当一辈子老姑娘。” 陶乐的话又戳了许绫的死穴,“你说什么呢,我嫁不嫁轮不着你说三道四!” “嘴长在我身上,随我怎么说,言论自由!” 许绫气的站起来,指着陶乐的鼻子,“你有本事再说一遍!” 陶乐也不甘示弱,起身挑衅,“行啊,我说你就是个嫁不出去的老姑娘,而且这辈子也嫁不出去!” “你!” 许绫气的想动手打人,然而陶乐力气大,一把将许绫推倒在地。 这口气陶乐憋在心里很久了,长期以来被自己父母拿来跟这女人比,好像自己样样比这女人差,娘的,她或许在工作上没有丫的成绩,可起码她不是老姑娘,身边还有个极品男人,只是现在对着许绫的冷嘲热讽陶乐真是忍无可忍了。 许绫这一跤摔的还真是不轻,一下子还爬不起来。大人们起初没有在意两人的对话,可见着许绫摔倒,一下子都慌了,赶忙帮着扶起来。 “小乐你这是干嘛呢,哪能这样对你表姐!”这次连陶爸爸也生气了,对女儿的行为很不满。 看着家里人都围在许绫身边,陶乐很是委屈,“你们就知道怪我,也不听听她都说了些什么!” 陶妈妈喊道,“她说什么都是你姐,你这推人像什么样!” 好,又是她不对,家里人全都帮着那女人,她不管说什么做什么都是错的! 正说着,门铃响了,陶爸爸对着这一屋子的人实在头疼,只能先去开门。 第一眼,陶爸爸就认出了门口站着的人是谁,这个男人他印象太深,虽然一身斯文气质,却掩盖不住眼底的睿智与凌厉。 苏易文微笑,“伯父你好,我有事儿想跟您和伯母谈谈。” 陶爸爸自然知道要谈什么事,只是想到屋子里那团乱就无奈,可也不能让人站门口,便敞开门,“进来吧小苏,别见外。” 其实抛开陶妈妈的那些思想,陶爸爸表示对苏易文还是印象不错的。 “谁啊老陶?”陶妈妈在客厅喊了一句。 不等陶爸爸回应,苏易文便站在了大伙儿面前,他没料到许检一家子也在,这情况就有些难办了。当然他一眼就看到了站在中间的陶乐,小丫头眼睛红红,像是发生了什么事。 苏易文欠了欠身,“伯母你好,这么晚打扰了。” 陶家客厅里无一人回应,气氛突然变得沉静。 “老苏……” 陶乐委屈地唤了一声,也不顾众人的眼光,赶忙奔过去环住他的脖子,下一秒居然哭了起来。 chapter 45 陶乐知道自己失控了,也顾不得什么形象和矜持,说她是琼瑶剧里的女主她也认了,在苏易文出现的那一刻,那些积累已久的委屈和想念统统倾泻而出,她只想抱住他,起码她知道这个世上还有这个男人会心疼自己。 苏易文轻拍着怀里的小身子,也不急着开口,他知道这些日子她过的很不好,他又何尝不是,想见她却只有等合适的时间。 “苏易文你个没良心的,现在才来。”陶乐闷着头,小声指控。 苏易文柔声哄道,“行了,我错了,不哭了好不好?” 陶乐吸吸鼻子,点了点头,只要听见他的声音才算安心。 客厅里的那拨大人还傻愣在原地,只能看着面前的一男一女搂在那儿,他们倒是很识相的闭了嘴。 陶家妈妈终于忍不住了,清清嗓子,意思是他们应该适可而止。 苏易文推了推陶乐,将她护在身边,然后转头对着客厅里的人正色道,“对不起伯父伯母,我想有些事大家可能有点误会。” 陶爸爸还是很客气,出来打圆场,“都别站着了,大家坐下说话,小苏你也坐。”说着便示意陶妈妈也坐下,这些基本礼节总是要的。 所有人不情不愿地坐下后,陶妈妈开始发言,“小苏,这都没外人,咱们也不必绕圈子说话,我只想问你一句,你对我家小乐到底是什么态度?” 老娘这就开始审问了,陶乐想插一句被苏易文制止,他严肃地说:“伯母,我知道您在担心什么,但是我可以保证我对小乐绝不是抱着玩玩的态度。我承认那次和许小姐的相亲是我考虑不周,所以——” 陶乐听了,忍不住又站起来,“妈,实话跟你说吧,表姐的相亲是我故意搅黄的,跟苏易文没关系!” “你搅黄的?”陶妈妈很意外。 陶乐大方承认,反正现在有苏易文在,她什么都不怕。 “是,我不仅打扮成二奶诬陷表姐跟吴书记有一腿,我还让门口棋牌室的伟|哥去跟表姐求婚,还有我故意蹭表姐的腿,让她以为是苏易文色狼!” 果然许绫第一个就炸毛了,“原来真的是你干的好事,我就说那天怎么接二连三出那么多状况,敢情全是你一人在演戏!我到底哪儿惹你了,好歹咱们都是亲戚,你用的着这样吗!” 陶乐越说越理直气壮,“谁让你企图抢我男人了,别以为我看不出你对我家老苏什么想法,你那张脸全写着呢!况且你有什么损失,我家老苏还挨了你一巴掌呢!” 见那两人又有吵起来的趋势,苏易文拽着陶乐坐下,“行了,你少说两句,别添乱。” “我说的是事实,本来这相亲就是误会,如果没有你和她相亲,咱俩现在就不会这样,你也不会被这么多人说闲话!”陶乐暗指的是姨父,要不然她老娘也不会对苏易文有偏见。还有,相亲其实是陶乐被逼急了才去抢男人,在这里只好撒了个小谎。 陶妈妈算是明白了大概,缓了缓神色,“既然你俩早在一起,为什么还偷偷摸摸的,我家小乐对你来说见不得光?” 这话又反了,见不得光的是苏易文才对。 苏易文也没有否定,反而顺着讲,“因为之前有这么多误会,而且小乐刚进检察院没多久,考虑到她的工作,我不想因为这个而影响她。” 陶妈妈细想了一下,从原则上说,确实,谈对象多少会影响工作,而且女儿才刚进单位,不能因为有了对象就让人在背后议论。 不得不承认,这男人考虑得倒是很周全。 苏易文见陶家妈妈开始动摇了,便诚恳地说,“不管之前是误会也好,故意也罢,我都在这里跟您二老说声抱歉,今后我会好好照顾小乐,请你们放心。” 这话里的诚意可骗不了人,陶爸爸首先表示满意,“唉,小苏,你也别这么说,我们这些做长辈的还不就是希望你们能过的好。有句话叫什么,关心则乱,是不是啊陶乐她妈?” 陶妈妈的态度也软了下来,当然不会表现的那么明显,就是淡淡地应了一声,现在事情始末都清楚了,确实也没必要怪责人家。而且撇开那些误会,其实她对苏易文印象也不错。 陶乐看着父母那儿算是过关了,心里总算舒口气,苏易文果然是人的外表兽的心,桃花眼放点高压电流,再来两三句话这就搞定一切了,亏得她还胆战心惊了好几天。 然而许绫见了这情况,火气直窜头顶,“合着我这儿就算了?小乐这丫头这么对我,你们一句话也不说?” 姨妈一直不说话,关键时候爆了一句猛的,“你少咋呼两句行呗,她是你妹妹,有什么好争的!” “妈你说什么呢,现在是我的亲事被她搅了!” “你少把责任推在小乐身上,都三十岁的人了,自个儿找不到对象还怨别人,真是拉不出屎赖茅坑,回家回家,你们父女俩别给我在这儿丢人现眼了!” 姨妈这一串话太给力了,在座所有人都目瞪口呆,许绫那女人是连给个屁也不敢放。见姨妈二话不说拿了包直接走人,姨父和许绫也难堪的不行,只能灰溜溜地逃跑。 这一仗打的真叫一个痛快,想不到平时最贤淑的姨妈爆发起来竟是这么可怕,连许绫都吃不消,陶乐恨不得立刻跑出去买礼花庆祝。经此一役,想必许绫和姨父应该不敢再造次了。 陶家二老也是很尴尬,毕竟这种家事曝露在苏易文面前实在丢脸,只能强颜欢笑。 “小苏,真不好意思,这……”陶妈妈欲言又止,抬不起头。 苏易文倒是很坦然,只是理解得笑了一下。 陶爸爸也关心地问道,“小苏,这事儿对你工作没影响吧,你看都闹成这样了。” 苏易文还没回答,陶乐抢白,“怎么没影响,姨父早在科室里散播谣言了,亏得某人还不当回事!”这个‘某人’自然指的是苏易文。 陶妈妈也不知说什么好,只是勉强地笑了笑,“小苏,她姨父这人就这样,你别太在意,回头我找他说说,都是自家人没啥隔夜仇的。” 老娘上升的挺快,这就把苏易文纳入自家人了?陶乐真想刺激一句,只不过碍于这稳定的形势想想还是算了。 苏易文倒显得很坦然,“伯母,没这么严重。其实过段时间我可能要调职了,所以许检那里不必这么麻烦。” 诶?苏易文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陶乐拽着他,“什么调职,调哪儿,怎么没听你说过啊!” “别打岔,听小苏说。”陶妈妈制止道。 苏易文顿了一下,安抚着陶乐的情绪,“可能不在公诉科,去别的部门,还不确定呢。” 陶乐拍拍胸口,“我还以为你被调去外地了,吓死我了。” 苏易文转过身,眼底涌现一种异样的情绪,“不会,你在这儿我哪儿也不去。” 陶妈妈也在一旁表示赞成,“行啊小苏,换个部门也好,省的她姨父又找事儿,总之以后有你在检察院照顾小乐我也放心了。” 陶乐就知道老娘绝对会被苏易文收服,他们家所有人都会被这禽兽给迷晕,包括她自己。 “伯母,说起来小乐都有好些天不去单位了……”苏易文另起话题。 “呃……”陶妈妈一时语塞,婉言道,“都怪我没弄清事实,其实我就打算明天让她去上班,至于领导那儿……小苏你帮忙说说话?” 陶乐一听就不乐意了,哪有这么直接托人搞关系的,况且她也不想让苏易文去说,好像她就是个特殊,需要那么些人照顾。 “妈,明天我自己跟于科长说,人家要是不想我待在检察院,我走人就是,犯不着让苏易文帮我说话!”陶乐喊道。 陶妈妈的脸色立刻沉下来了,“我说你这孩子怎么就那么不懂事儿呢!你以为这检察院是我跟你爸开的,你想进就进想走就走?你知不知道就这饭碗外面有多少人跟你抢,你还说这种缺心眼儿的话!” 陶乐对于这种大道理已经听得耳朵都长茧看,更何况现在老娘还在苏易文面前说,她心里就特不是滋味儿。 “反正我一开始就不想考什么公务员……” 虽然只是小声说了一句,陶妈妈还是听得一清二楚,便喊,“你说什么!” 陶乐刚想反驳却被苏易文阻止,丫还眨了眨眼让她先闭嘴。好,这就是所谓的自家人,原来一进她家的门就倒戈了,要是往后她和他真结了婚,丫绝对是跟着她老娘的政策走。 苏易紧接着开口,缓和气氛,“伯母,其实关于小乐考公务员的事儿我想让您听听我的想法。” 陶妈妈现在对苏易文是满意的不得了,所以丫提到公务员,陶妈妈就觉得家里又多了个战友,气势更胜从前。 “小苏你说,现在什么工作有比公务员来的稳定还有保障的?你瞅瞅那些外资企业,工资高有啥用,新闻整天报道不是这儿破产就是那儿收购,还不是照样有一堆人喝西北风。我跟陶乐他爸也算是活了大半辈子了,就因为这碗饭端在手里,心里踏实。别说什么柴米油盐,往后你们这房子也好解决。再说你也是机关单位的,应该明白我的意思,小乐这孩子忒不懂事儿,帮我劝劝。” 陶妈妈这番话如果是在外人听来那肯定是头头是道,可陶乐不一样,她越听下去心里越发难受。 苏易文笑了笑,“伯母,你说的我都明白。可是你有没有想过检察院这些工作到底适不适合小乐,或者您有没有问过她喜欢什么。” 陶妈妈愣了一下,又接道,“甭管适不适合,工作还不都那样,我懂!” “那怎么一样。”苏易文煞有其事地说,“您想,就我这公诉工作的她就做不了,这不仅要考公务员,关键还得要司法证。况且她既然学了这个专业,那不是说考上一个公务员就完事儿的。现在单位招人不比过去,政策卡的太严,学历、证书一个都不能少。而且小乐这性子您比我清楚,她确实不太适合文职工作。” 苏易文的一番话让陶妈妈彻底沉默了,当初她总以为让女儿死命考公务员是正确的出路,根本没有问过女儿的想法,可现在静下心来反复琢磨,她真的有些怀疑自己这么做到底对不对。 当然,陶乐这时可欢腾了,没想到苏易文寥寥数语竟让老娘动摇了,先前她还以为丫是叛徒来着。 唉……到底是自家男人,深知她的心啊! 陶妈妈迟疑地问,“那照你的意思……” “照我的意思,小乐应该先把重心放在司法考试上,再说她研究生还没毕业,好些岗位是要求硕士毕业,她这个情况还不符合呢。”苏易文彻底断了陶妈妈的念想,不过这也是事实。 “那这检察院就不去了?”陶妈妈已经没了主意,完全被苏易文控制了思想。 苏易文点头,“我觉得暂时先别去了,等她把这些考试都过了,再想法子安排更好的工作。而且算起来下周她就开学了,在校时间也跟工作对不上,还是先把学习放在第一位,您要是不放心,我会好好监督她的。” 这么一说,陶妈妈心想,女儿上研究生也好,到时候毕了业文凭一到手,报考啥岗位都有优势,而且之前她也疏忽了这司法证,那东西比公务员还难考,现在还不如让她一门心思复习。 思及此,陶妈妈想通了,便开始拜托苏易文,“小苏,你这么说我心里就有底了,乐乐这孩子就是个倔脾气,往后你多担着点儿。” 嘿,这话说的,陶乐不禁怀疑自己是找了个男人还是找了个保姆。 “您就放心吧。”苏易文保证,还宠溺地揉了揉陶乐的脸颊,但愿这丫头能体谅到自己的一份心就好了。 陶爸爸见老婆这态度,心里也踏实了,便开始唠家常,他问苏易文,“小苏,听你这口音不是咱们本地人吧?” “是啊,我家在A市。”苏易文答道。 陶妈妈接着盘问,“呃,家里是做什么的,父母都还好吧?” 陶乐就知道绕了半天这种问题不可避免,她虽然不喜欢用这样的方式去了解一个人,但站在父母的立场确实没理由阻止,况且对于苏易文的家她也不是很清楚。 苏易文犹豫了一下,才开口,“父亲是在法院工作,母亲是医生。” 诶?陶乐想起那次她偷听丫和许绫的对话,不是说父母都退休了吗,现在又是什么意思。 而陶妈妈是觉得苏易文家世不错,一脸欣喜,“难怪你在检察院工作呢,原来有这层关系呀。对了,那你父亲是在哪个法院,当法官的?” 陶乐注意到苏易文眉头微蹙和眼底转瞬即逝的迟疑,来不及思考,见他马上恢复一贯的笑脸,静静地说道,“父亲在高院工作。是……院长。” 这下可把陶家二老和陶乐都震住了,原本丫说他爹在高院工作已经是个不小的打击,没想到还是院长,要知道除了最高院,排下来就是省高,那权力不是一般人能想象的到的。陶乐表示她那世俗猥琐的眼光又要开始出来作祟了,丫原来就是传说中的高干子弟。 陶家二老好不容易消化了这事实,态度好的像是见着了领导。 陶妈妈眼放绿光,话语里抑制不住的激动,“哎呀小苏,往后没事儿就来这儿吃饭,小乐要是跟你闹脾气啥的,你就跟我说,回头我教训她。你们做公诉的平时也忙,多注意身体,别累着自个儿啊。” 靠,老娘也太现实了,这么快就开始献殷勤,好像丫是她亲生儿子,而她就是一捡来的野娃子。 陶爸爸也在一旁起哄,“是啊小苏,有时间回去跟你爸妈问个好,你跟乐乐的事儿也别拖的太久,合适了就把证先给领了,往后都是一家人。” “什么往后,现在就是一家人。”陶妈妈又强调了一句。 接下来全是陶家二老在那儿自说自话,苏易文只是微笑,偶尔附和两句,这期间陶乐只做看客,也不发表任何言论,她时不时瞥眼看看苏易文,为什么她有种感觉,觉着他的笑里心事重重…… 在陶家待得也挺晚,苏易文因为第二天要上班,所以起身告辞,就这样陶家二老还有点不舍,一直送到楼下,要不是他开车过来的,估计二老要送到检察院宿舍了。 待父母上楼,陶乐也不急着上去,她有好多话要问苏易文,可这会儿心里莫名的复杂。 苏易文拉开车门,“上车,陪我说会儿话。” 原来他是知道她的心思的,陶乐也没有犹豫便坐进了车里。 苏易文很沉默,一直不说话,本就是憋闷封闭的车厢就更让人压抑,他烦躁地掏出口袋里的香烟,点燃,青烟袅袅隐去了他的侧脸。 陶乐被呛得咳嗽起来,摇下车窗,“你要死啊,什么时候开始抽烟的!” 苏易文转过头,黑色的瞳仁里越发深沉,许多不知名的情绪一涌而出,他熄了烟头,直直盯着陶乐。   ( 重要提示:如果书友们打不开q i s u w a n g . c o m 老域名,可以通过访问q i s u w a n g . c c 或q i s h u 9 9 . c o m 备用域名访问本站。 ) “你怎么了?”陶乐觉得苏易文不对劲,只是光线太暗看不清他的表情。 苏易文没有回答,只是迅速地降下座椅,一个转身便将陶乐压在身下,迫不及待地吻了下去,重重的唇齿相交带着些许疼痛,陶乐想呜咽几声,可一点空隙也没有。 苏易文很失控,不复以往的温柔,使力撕开了陶乐的衣领,很快连内衣也被推高,炙热的大手揉捏着胸前的绵软,那份滑腻的触感让他不想压抑心底的躁动。很快,感受到身下小女人的战栗,耳边渐渐响起微弱的**,这大大刺激了苏易文的神经,他没有犹豫,急切地低下头含住那早已绽放的顶端,一种前所未有的满足感在他身体里膨胀。 然而陶乐可慌了,从来苏易文都给她淡定从容的印象,可是现在完全像变了一个人。她大口大口地喘气,眼睛瞅着窗外,拼命捶打身上的男人,“苏易文,不要闹了,这是我家楼下,有人看着呢!” 苏易文从她的胸前抬头,手还定在她裤子的拉链上,像是过了几秒钟,深色的眸子极力平缓着翻涌的欲望,他沉沉叹气,整好她的衣衫并搂在怀里,“对不起,乐乐。” “你到底怎么了?”陶乐问着,“是不是我爸妈让你不开心了,他们就这样。所以以前我就怕你和他们见面会说些乱七八糟的话,不过你别放心上就行了。” “不是这个原因……”苏易文欲言又止,他实在不知该怎么说。 陶乐本不想提他的家世,可她直觉地认为他是在意这个,犹豫了一下便问,“是不是你家的问题?” 苏易文没有否定,沉沉叹了口气,话语里带着些无奈,“其实一直以来我都不太愿意提及家里的事,你知道因为我父亲工作的环境总会给家里带来很多麻烦……” “这个倒是,就像我爸妈在单位里虽然不是什么领导,可也有不少人上门来托关系办事儿的。”陶乐对这种情况从小看到大,更何况苏易文这样生在权力之下的人。 苏易文笑了笑,对她的懂事表示欣慰,“所以尽可能的我不想告诉别人家里的情况,原先在A市检察院里工作的时候就有不少人过来打听,我不想因为父亲的关系让我的工作成了人家走捷径的借口,怎么说我也是搞公诉的,里头牵扯的东西太多,弄不好连我自己都会栽进去。” 苏易文说的很实际,确实,这年头办事都要考关系,尤其是这公检法三个机关,一个案子可能涉及好几条人命或者大笔金钱,一个不小心被人揭发自己也会遭殃,搞不好就被按个贪污腐败罪,这些在检察院看的太多了,尤其是官场上。 “所以你才来B市工作的?”陶乐问。 “嗯。离家远点也能让我全心工作。”苏易文顿了一下,“前阵子我父亲打电话意思让我回去,而且他一直想让我去高检,连关检长都过来劝我,那次你也看到了……” 陶乐一急,脱口而出,“你是要回去?” 苏易文亲亲她的额头,“你在这里我怎么会走。” “那——” “我是打算回去一趟,不仅是因为你的原因需要跟家里说清楚,还有就是我目前的工作可能有变动,得去省里开个会。” 陶乐听了,心更加的不安,“那你还是要走啊!打算去几天?” 苏易文知道她的不舍,安慰道,“你不是下周开学了吗,在那之前我就回来。” “是吗……”陶乐紧紧搂着他的腰,汲取那点熟悉的温度,问出了心中最大的疑问,“老苏,你说你家会不会不同意咱俩的事?” “为什么不同意?”苏易文反问。 陶乐抬头,黑亮的眸子蒙上了一层隐忧,“因为……因为电视里小说里常有高干人家喜欢讲门当户对,然后就很狗血地棒打鸳鸯,我怕……” 苏易文噗地笑出了声,轻轻刮了一下她的鼻梁,故意逗她,“这么害怕咱们就先斩后奏直接领证结婚,要是有孩子就更好了,家里高兴都来不及!” “啊?这么说咱俩是没希望了……”陶乐居然信以为真,“好吧,如果真到那一步我也豁出去了,反正人迟早要进婚姻的坟墓,不在乎早晚!” “你少听那些乱七八糟的话,什么叫婚姻是坟墓,结了婚你照样可以干自己喜欢的事儿,回头你真想做律师,我还能联系联系少卿,让他帮你找个路子,你只要待在我身边别闹脾气我就谢天谢地了。”苏易文算是做了最大的让步,他不想用婚姻来约束她的快乐。 陶乐真有点心动了,不确信地看着他,“你是说真的?”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骗倒没有,就是耍过我……” 苏易文故作可怜地说,“那你就等着棒打鸳鸯吧。” “不要不要,我相信你!”陶乐现在根本不禁吓,便下定决心道,“总之你家不同意咱们再商量对策。”她觉得凡事往坏处想总没错。 苏易文又笑着问了一句,“那要是我家同意呢?” “同意?”陶乐表示从没指望过会顺利过关,所以她很犹豫。 苏易文搂过她,像是抱着最珍爱的宝,他低头在她耳边低喃,“傻瓜,同意不同意的结果都一样。” 诶?陶乐抬头,不想唇轻轻擦过他的唇角,下一秒他轻轻含住,深深地开始交缠。 陶乐终于明白,这辈子恐怕是再也离不开这个男人了,就像他抱着自己,她也不会放开这个怀抱…… chapter 46 --> 苏易文走了,陶乐的生活顷刻间好像少了点什么,她现在才发现原来不知不觉中这禽兽般的男人对自己影响竟有这么深,似乎见不着那金边眼镜和桃花眼组合,她就浑身不自在了。 想她陶乐活了二十几年,从未对一个雄性生物,包括她老爹在内也没这么在意过,果然是英雌难过美男关,哪怕丫只是个老美男而已。 苏易文虽然走了,但也不表示地球就不转了,生活还得继续。陶乐也不想做什么深闺怨妇,对着镜子以泪洗面,既然老娘也不再要求她去检察院工作,那么接下来她就好好复习司法考试并且准备着研究生的课程。 然而一直等到开学,苏易文也没有回来,陶乐接到他的电话说是工作遇上了麻烦,暂时得晚几天回去,让她安心准备上课。好吧,苏易文不止一次失信了,她也抓狂过,可想想男人在外不容易,所以只能体谅。 就这样,在经过一个暑假的检察院工作后,陶某人重返校园了,看着周遭的一切既陌生又熟悉,可能是在苏易文那厮的调|教下,心态成熟了不少。 陶乐的专业是中了刑法,一个班也不过才二十人,导师是个中年男人,整天跟个愤青似的在那儿演讲,连打瞌睡都会被丫的大嗓门给吓醒。不知怎的,陶乐又想起了苏易文,说来大四那会儿她都没有去听过他的课,也不知他站在讲台上是什么样,现在真有点后悔。 研究生的课程不多,一周没几次课,大多时间陶乐就在学校自习室复习明年的司法考试,她知道苏易文好不容易说服了老娘,所以现在就必须抓紧了。 合上法条汇编,陶乐看了看课表,她都忘了今天下午还有一堂犯罪心理学,这课还是头一次上。看着时间差不多了,陶乐挎上背包直奔教室。 陶乐算是最后几个入座的人,且只有后排的位置,她没多想,坐下后立刻翻开刚才未看完的法条,对于这种理论大过于实践的课,她一般奉行摸鱼政策。 没一会儿教室安静,只听沉稳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最终踏上讲台。陶乐一直埋着头,满脑子全是了际贸易术语,根本无暇看前方。 “各位同学大家好,这学期的犯罪心理学课程由我负责教学。” 讲台上的老师说话了,陶乐一听,这声音咋这么耳熟,再一抬头,她差点从座位上掉下去。 讲台上的人扶了扶眼镜,微微一笑,“我叫苏易文。” 这下陶乐完全愣住了,丫这是唱哪出戏呢,他不是还在A市么,怎么突然回来了,而且还是以任课老师的身份出现在她面前。 四目相交,陶乐莫名地脸红,许是好久不见了,她好像还真有点不习惯这样的他,黑西装打着领带,那温柔如沐的眼神让她的心狂跳不止,是太想念的缘故吧。 苏易文知道这个惊喜足够她消化一会儿了,见她躲闪地又低下头,他淡淡地勾起唇角,原来这小桃子也会害羞。 接下来便开始上课了,既然知道苏易文是老师,陶乐也不知哪儿来的兴奋,全神贯注地听讲,不得不承认丫果然是博士毕业的料,教学方式不呆板,而且生动,整整两堂课的时间她完完全全被台上男人的魅力所折服。 只要一想到这么优秀极品的男人是她陶乐的,真是比中五百万大奖还激动,也或者说是无比光荣和幸福。 下课了,待所有人离开教室,苏易文故意放慢速度整理好课本,然后径直走到最后排的座位,因为那里还有一个人没有离开。 陶乐愣愣地看着他走过来,心怦怦直跳,见他俯下身,并在耳边低喃,“上课走神可不是个好习惯。” “你……”陶乐直直地对着那双桃花眼,迷乱地再也说不出一个字。 苏易文轻轻托起她的下巴,靠近,薄唇又发出蛊惑的话语,“这么不乖,应该跟老师去办公室。” 诶?陶乐一下清醒了,可是下一秒就被苏易文拉起来,并快速收起一桌子书,二人急匆匆地走出教室。 这一路,而且又是在学校,陶乐不敢胡乱叫嚷,她只是小声地问,“苏易文,你怎么会在学校,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都不跟我说?” “现在不是知道了。”他并没有回头,脚步却加快。 话是这么说,可他不是挂职锻炼到了,怎么又来当老师了?丫只是去了趟A市说为了工作,可现在这样,她不禁怀疑他是否把检察院的工作辞了。 苏易文的办公室还是原来那个小监狱,连副教授那牌子也没有卸下来,陶乐不由得想起几个月前来这儿和现在的情况,那完全是翻天覆地的变化。 办公室门一关上,苏易文便再也等不及,紧紧将陶乐按在门边的墙上,随后便是一记深吻,似是暴风席卷的疯狂。 陶乐没想到他会这么直接,理智告诉自己不能在这个随时有人进来的地方做这样的事情,可身体里的小野兽怎么也管不住,甚至还带着一丝冒险的刺激。 衣摆整个被撩了起来,粗糙的掌心抚摩那细嫩的肌肤,苏易文微叹,更是抗拒不了这触感的吸引,才短短几天没见她,竟然会是这么想念。 “想不想我,乐乐?”他呼吸急促,埋首在她颈边喃喃。 想,没有一刻不在想,她像是中了毒,贪恋着他的怀抱和热情,从他出现在教室的那刻开始,那种抑制不住的思念拼命往外迸发。 陶乐没有回答,索性圈上他的颈子,全心全意地去回应。 苏易文没料到她会主动,且又是这么热情,他抑制不住欢愉地闷吟,唇齿间纠缠升温,滑下一丝亮亮的津液。 小小的办公室顷刻弥漫着□的味道,谁都放弃了理智,只想着占有彼此。 苏易文一把将她抱上办公桌,而陶乐顺手扫落那堆碍事的书本,两人迫不及待地想解除彼此身上的束缚。苏易文穿的是件灰色衬衫,扣子又密有小,弄得陶乐满头大汗,她心想,自己难得想要这个男人,居然被这些小玩意儿给挡住了。她气呼呼一扯,扣子立马崩掉了几个,一鼓作气,她毫不犹豫地将他的衬衫下摆自腰际拉出,小手立刻钻入衣内,很快便摩上了男人胸前的敏感点。 苏易文垂着眼眸看她,呼吸越来越粗重,想自己的衬衫已经被那双小爪子折腾的凌乱不堪,他轻轻一笑,再也等不及,只是用力扯掉她身下最后一层阻碍,狠狠进入。 “啊……你慢……点……”陶乐弓起身子,紧抓着办公桌的边缘,难以承受他如此激烈的律动。 “停不了……”苏易文满足地叹息一声,握着她的纤腰沉沦在温热湿|处,想起那晚在她家楼下不敢要她,这次无论如何也不会放弃了。 一波又一波的快感袭来,轰炸地陶乐全身酥软,脑海里更是空白一片,声声销魂的**窜出喉间。而苏易文马上低下头衔住她的唇,吞没那些令他沸腾的呻吟。他还没忘记这是学校,外面随时有人经过,现在这个情况要是被人发现,那么他和她就真的不能见人了。 好半晌,狭小的空间只剩两人沉沉的喘息和漏*点的余温。 陶乐两条腿无力地挂在苏易文的腰侧,她推了推身上的男人,“好了,快起来,万一有人进来怎么办!” “没事……锁门了……”苏易文柔柔地吻着,留恋在春光尽泄的酥|胸。 陶乐生气了,重重地咬了他一口,“快起!” 苏易文吃痛地皱眉,无奈只好起身,他一边打理着自己,一边玩笑地说,“你看你,都这么些天不见了,也不温柔点儿。万一咬出血怎么办?” “你那是活该!”陶乐很快穿戴整齐,坐在他的办公椅上,神情严肃地开始审问,“老实交代,到底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苏易文反问。 “你别嬉皮笑脸的,好好的怎么又回来当老师了,检察院工作呢?” “哦,你问这个呀——”苏易文故意拉了个声调,还眨了眨眼,“秘密!” 陶乐气的上去直掐某人的脖子,“丫的,你快从实招来!” 苏易文喘不过气,最后只能投降,“行了行了你快放手,我说我说!” “快说!”陶乐松手,还揉揉他的脖子,掐坏了她也心疼。 苏易文整好公文包,拉起她的手,“我饿了,先去吃饭,边走边说。” 被丫这么一提,陶乐的肚子也咕咕叫了,想是刚才干体力活闹的,肯定消耗了不少能量。她点了点头,想他也不会再耍什么花样。 两人走出教学楼,苏易文还接了个电话,听这口气还是命令似的,陶乐还真有些不习惯。 待苏易文合上手机,陶乐便试探地问道,“我说老苏,你这去了趟省里好像不一样了。” “有么?”苏易文狡黠一笑。 “你先是莫名其妙地又回来做老师,然后刚才那电话还有点领导风范,你这是怎么了,升官还是被贬了?” “你猜猜。” 陶乐撇撇嘴,“我脑子笨猜不出,你就不会跟我说实话呀!” 苏易文不再逗她,开始交代,“来你们学校是因为最近上头出了一项政策,专门针对法学院开了一个反贪硕士班,这个班主要就是培养一批学生将来进反贪局工作,导师由校方和检察院的干部一起担任。” 陶乐听的云里雾里,“这跟你有什么关系,你到底来干什么的!” “我是那个班的导师,自然而然有一些课需要我来上。至于为什么你这刑法专业也有我的课,那也是我特意申请的,你妈妈不是千叮万嘱让我监督你么,现在这样就行了。”苏易文说完,灿烂地弯着桃花眼开始放电。 “绕了半天这又是你搞的鬼!”陶乐总算明白了,她就是死也摆脱不了这人。 “你别这么说,我哪儿知道上级会派我来,再说这种事儿也推不得。”苏易文很认真地说道。 陶乐斜了一眼,“你得了吧,我估计你为了来咱们学校肯定费了不少力气,我太了解你这人。” “行,我就是这样的人。”苏易文无奈,谁叫他被她吃住了呢。 正说着,一辆黑色奥迪缓缓停在他们面前,车上下来一个黑色制服男人,他拉开后座车门,对着苏易文面前毕恭毕敬道,“局长,请上车。” 啊?那个人说啥,虾米局长? 陶乐扑闪着俩大眼,转头对着苏易文,见丫咧嘴一笑,说,“咱们上车!” chapter 47 --> 苏易文见她愣愣地看着自己,他不明白了,难道这阵势吓着她了? “你怎么了?”苏易文问。 陶乐的眼神穿梭在奥迪车和那黑衣司机身上,最后才看向苏易文,她赶紧拉起他的手走到一边,“老苏,你实话跟我说,是不是贿赂了,或者贪污了?” 苏易文额角抽搐,这丫头怎么会问出这种话。 “没有,你别瞎说。” 陶乐狐疑地看着他,“那你怎么一下子专车还带着司机,你啥时候有这待遇了。还有,那人叫你局长,你不是检察官吗?” 苏易文轻轻拍了一下她的脸颊,“本来我是打算吃饭时候跟你说,想是给你个惊喜,现在也用不着了。” “惊不惊喜待会儿再说,你别真给我干犯法的事儿啊!”陶乐皱着眉,神情担忧,“不要卖关子了!” 苏易文微叹,“事实就是我现在已经不是公诉部门的人了,刚被调到反贪局——” “你别跟我说那个‘局长’就是反贪局的‘局长’?”陶乐接下他的话,已经淡定不了了。 苏易文点头,看着她目瞪口呆的表情觉得好笑,“所以你放心,没有贪污也没受贿。” 这下,陶乐激动地蹦着搂过他的脖子,差点没流两滴眼泪出来,“老苏,你终于出头了,我就说你不会永远当无名小卒。” 苏易文无语,她什么时候说过这话了,还有,原来在她眼里他一直都是个小卒。 “对了对了,你那辆帕萨特也不用跟许绫配成情侣车了!”陶乐觉得,最开心的莫过于这个事实。 “你不用高兴的太早,那帕萨特我还开呢。”苏易文冷不丁地冒出一句。 “为什么,不是有奥迪了?”陶乐不解。 苏易文鄙夷地看着她,“你这么喜新厌旧,赶明儿把我这男人也换了得了。” “换你我哪儿舍得。”陶乐心里还是承认自己多少有些小市民心态,这年头谁不见钱眼开,见好车就坐,见好男人就抢,她表示自己三个都占了。 “我告诉你,这奥迪是公家车,有正事儿时候派用场,私底下我不能多开。今天是特殊情况,为了跟你庆祝我才破例一次,往后你最好彻底断了那些歪念头,天底下没掉馅饼的事儿,咱俩还是跟原先一样。”苏易文说这番话的时候十分严肃。 陶乐像是泄了气的皮球,老老实实地应了一声,她知道苏易文的意思,现在他的身份特殊做什么都不能四处张扬,因为难免得会被人说闲话。 “行了,咱们先去吃饭。”苏易文拉着陶乐便上了车。 好吧,以后坐奥迪的机会不多,陶乐觉得能享受一会儿是一会儿,反正这些东西虽然贴着公家标签,可身边的男人贴着的是她陶乐的标签就够了。再说丫如今是反贪局局长,她这作为女朋友的也必须低调点。 似是想到什么,陶乐突然开口问,“老苏,你是早就打算去反贪局了吧?” “你怎么知道?”苏易文记得自己没有告诉过他的想法。 “我前前后后仔细串了一下,觉得你是早安排好的。不然那次我说公务员考反贪局,你是一个劲儿的反对,想想你肯定是顾忌任职冲突。”陶乐笃定地看着他说。 苏易文笑了,“原来你也有聪明的时候。” “嘿,你还真把我当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人了?”陶乐不平道。 “你要是聪明就不会糊里糊涂遇上强哥。” 陶乐讪讪一笑,“呵呵,都过去那么久了,你怎么还提这事儿,我不是已经认识错误了吗!” “对你我始终不放心。”苏易文实话实说,“谁知道你哪天又给我出点乱子,我收拾也来不及。” “不会不会,我保证!”陶乐赶忙转话题,“对了,你回家有说咱俩的事么,你爸妈有没有发表什么言论?”她最担心的就是老一辈那种门当户对说法,就像书里写的桥段,最后杯具收场。 苏易文看着她,安抚道,“你希望他们说什么。我爸妈本来就不是那种有门第之见的人,而且你也得对我有信心才行,别自个儿整天胡思乱想。” “那他们总会问起你关于我的事吧?” “问了。”苏易文淡淡回应。 “说什么?”陶乐紧抓着他的手。 “什么也没说。” “怎么可能,你耍我是不是!”陶乐真是气他这种气定神闲的态度。 苏易文搂过她,“他们虽然什么也没说,但是过段时间应该会来看你。” “等等,你说什么!”陶乐有点发懵。 “怎么,还不好意思?” “不是,你爸妈亲自来啊?我……我一点准备也没有。”陶乐觉得让她去跟人打架也比见这高干家长来的轻松,何况苏易文他爹还是高院院长,只要咳嗽一声,整个省的司法部都会震动。现在,这位大人要亲自来看她,她该怎么办? 苏易文倒是很淡定说,“丑媳妇儿早晚得见公婆,你躲也没用。何况我这年龄也差不多该考虑个人问题了,我爸妈来了正好咱们两家人吃个饭,或许定个日子把事儿办了。” 陶乐真的有些抓狂,“苏易文,你能不能别总想着自己呀,什么叫你该考虑个人问题,定日子办事,合着你都不问问我乐不乐意?” “我想不出你有什么理由不乐意。”苏易文开始自说自话,“你看,我现在工作也稳定了,生活上基本没大问题,如果再有一个老婆和一打孩子,我的人生就圆满了。” “我去你的圆满!”陶乐差点挥拳头上去,“你还一打孩子,当我是母猪啊?我告诉你苏易文,我现在不想结婚,我还小,还有大把青春等着我去挥霍!再说,我和你也才好了俩月,那么快结婚也太草率了。” “可是我们三年前就认识,再加上前几个月的相处到现在,我不觉得仓促。”苏易文认真地看着她说道。 陶乐撇过脸,“你就是强词夺理!总之,想让我当老妈子伺候你,做梦!” 苏易文对她强硬的态度一点也不生气,悠哉哉地开口,“行啊,你不乐意没事儿。我明天先上你家,我想你爸妈总乐意的。” 好,丫就是掐准了她的弱点,知道她不敢反抗父母,所以开始走岳父岳母政策。 陶乐气呼呼地瞪他一眼,屁股一挪,立马与他隔开一段距离,要不是现在坐车里没法施展拳脚,她准会跟这禽兽打一架。 就这样两人一路冷战直到车子停下,陶乐瞅着苏易文这次似乎是非常慷慨地带她去了一家档次较高的饭店,可她就是高兴不起来,还是一个人在生闷气。 待侍者上齐所有菜,苏易文主动起身盛汤,放在陶乐面前,“行了姑奶奶,别嘟着个嘴没完没了,吃饭就开开心心的,有啥不满待会儿再说。” 陶乐斜了一眼,“哟,我可不敢劳烦局长大人您亲自动手。” 苏易文弯了弯眼角,“局长再大也得看眼前某人脸色,不然他心里也不好受。” “我可看不出他不好受,还不照样笑得跟朵花儿似的。”陶乐虽然这么说,可还是听话的开始喝汤,反正她不跟自己肚子计较。 “天生的笑脸,没法儿。”苏易文见她终于老实,也开始动筷。 陶乐原本埋头吃菜,突然想到一个问题,“苏易文,之前你在我面前一直装穷吧,其实你特有钱,对不对?” 苏易文挑着眉,“谁跟你说我有钱了。” “这还用说吗,明摆着的事实,就你这高干子弟的身份就值钱了,外加你爹这后台,然后现在你又是局长,我真的难以想象你的个人财产有多少。”陶乐觉得丫没个千万也有百万。 苏易文又是满脸黑线,也不回答便从身边的公文包里翻出一个小本扔给陶乐,“你自己看吧。” 陶乐一看,嘿,居然是建行的存折,她邪恶地眯着眼睛,“老苏,这是你的工资卡?” 苏易文点头,“工资加上平时攒的都在里面,你不相信可以看。” 陶乐激动了,她想这张卡或许在不久的将来就会归她所有,财色兼收说的就是她得到苏易文的事实。然而,当陶乐两手颤抖,抑制住心里的兴奋慢慢打开,没五秒钟,脸色顿时由红变黑,最后惨白一片。 “苏易文,这存折真的是你的?”陶乐不确信地问。 苏易文吃着菜漫不经心道,“是啊,户名写的清清楚楚,这个可不骗人。” “你丫的全部家当才六百块?”陶乐愤愤地甩掉存折,她真的不相信这就是所谓的有钱人。 苏易文抬起头,恍悟地想起什么,说,“其实原本还有点钱,只不过前些日子我把房子的首付交了,所以现在就剩这点了。” “什么房子?” “咱俩的房子呀。”苏易文理所当然地回答,“反正我打算在这儿定下来了,而且娶你之后总不能住检察院宿舍吧。” 陶乐沉默了,她总以为苏易文说结婚是逗她玩的,没想到居然是认真,他连房子都买了,那么她真的要嫁给他吗? “老苏,咱俩真的不用这么着急,你让我考虑考虑吧。”陶乐低着头说。 苏易文看了她一会儿,沉沉叹气,“我明白。其实是我想早点打算,毕竟这些东西现在不准备,将来也麻烦。如果你真的不愿意,过几年再说吧。” 陶乐听了这番话后心里并没有轻松,反而更加沉重了,她很乱,不知该说什么好,最后也就轻轻应了一声。 这顿饭两人吃的并没有预想中的开心。苏易文结完帐见陶乐已经站在电梯门口,还是耷拉着脑袋。他知道自己这次是着急了,对她来说,现在结婚确实有点早,不过他就是那么自私,就想安安稳稳地霸占这颗小桃子,并且组成一个温馨的家。 电梯门开了,陶乐没有在意来往的人群,直接低头往前走。 “乐乐,看着路!”苏易文想拉住她为时已晚,因为她的脑袋已经撞人了。 陶乐揉着额头,为自己的冒失连连向对方道歉,“对不起对不起,你没事吧?” “没事。” 是个女人的声音,淡淡的,没有一丝起伏。陶乐抬头,那人面容清秀,一身简单的灰色套装却显得气质婉约,这就是传说中的女人味吧。 “叫你看着路了!”苏易文在一旁斥责。 陶乐愤愤转过头,小声埋怨,“你就知道说我!” 苏易文刚想跟那人道歉,却听见耳边一声熟悉的女音,带着些许不确定。 “易文?” 苏易文抬头,与面前的女人对视,他有些吃惊,“丽芝?” 灰衣女人弯了弯眼眸,“我刚才还不敢认,没想到真的是你。” 苏易文微微一笑,“你怎么在这儿,几时回来的?” “我来这儿办事。”女人看了看表,“不好意思,我约了人,有时间咱们再联系。”说完她便匆匆离开。 就这短短不到两分钟的时间,陶乐一直在旁边观察,以女人敏感的神经来看,从这两人见面的眼神表情到话语声调的变化,此女跟苏易文之间绝对不简单,甚至—— “老苏,她是谁!”陶乐脱口就凶了一句。 苏易文牵着她走进电梯,一边按楼层键一边淡淡地回答,“大学同学。” “真的?”陶乐狐疑地看着他,她才不相信只是同学这么简单。 苏易文转过身,最后叹了一口气,“她叫周丽芝,是我以前的女朋友。” 荔枝?我×,还桂圆呢! 陶乐现在才想起和苏易文在一块的这段日子,她从来没有问过他以前有没有女朋友的事情,明显又是自己失策了。难怪丫接吻甚至干那档子事都经验老道,原来早就已经……好吧,她家老苏这样的极品男人要是还没被人染指,那也不正常,这个勉强先接受再说。 可是—— 陶乐心里还在冒火,为什么老天不长眼要设计这种老相好偶遇的桥段,置她这个正牌女友于何地,亏得之前她还对这女人印象不错,原来是情敌。 不对,陶乐一想,自己干嘛这么激动,人家又没对老苏表现什么,一个过去时而已,他们甚至连话都没说几句那女的就走了,又没威胁到自己的地位。现在她这么小心眼地看人家,那只能说明一个问题,就是——陶乐,你在嫉妒!因为不得不承认那女人长的漂亮,气质又佳,说话声音好听,横看竖看都是那种众男追求的目标,而自己跟她站在一起,那就是一朵玫瑰和一条咸带鱼的差距。 出了电梯,苏易文察觉到陶乐一直不说话,便问,“你又怎么了?” 陶乐决定暂时不去纠结这个差距问题,定定地看着苏易文的眼睛,“我说,你见着前女友了咋这么淡定呢?”她觉得按照言情小说的线路,这种相遇往往是虐心的开始。 “那你觉得我该是什么样的?”苏易文反问。 陶乐一下子还回答不上,整顿思绪开始编了,“首先,你俩见面应该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然后含泪相望,最后你无情地甩开我跟着她走,然后咱俩应该就拜拜了。可是,怎么跟我想的不一样呢?” 苏易文气的用力敲了下她的脑门,“你就是吃饱了撑的!” 陶乐揉着额头撅嘴,“电视里都这么演。” “以后你少看那些破烂玩意儿!”苏易文扒了扒头发,“我说我怎么表现你才满意啊,真像你说的我跟着她走,你就开心了?” 陶乐不说话,却一个劲儿地摇头,傻子才会开心呢! “那不就得了,你就是没事儿找事儿!”苏易文气得快步走出饭店。 陶乐在后面追,“老苏,你等等我,你俩大长腿我跟不上!” 苏易文走了一段终于停下,回身看她正跑过来,他阴森森地笑了笑,“知道错了没?” 陶乐一把拉住他的手,又是点头又是摇头。 “你这是什么意思?”苏易文问。 陶乐正色说道,“这根本不是错不错的问题。我是觉得你太平静了,我心里害怕,谁知道你真正怎么想的,是不是还念着人家呢!” “你觉得我像是这样的人吗!”苏易文神情恼怒地质问。 “那你告诉我,你跟那串荔枝怎么分手的?” 苏易文真是服了她,“人家这名字你也瞎改。“ “怎么,不行吗!我没叫她桂圆已经不错了!”陶乐愤愤地说道。 苏易文被逗得笑出声,“你呀,整天就那些小心思,我都懒得说了。” “你别打岔,给我好好说你俩的事!”陶乐非常坚持,她今天一定要弄个明白。 苏易文叹气,“其实真没什么好说的,我跟丽芝好几年前就不算了,当初她想去了外深造,而我就想在了内发展,大家志向谈不到一块儿所以就分了。后来我听说她在了外读了博士后还结了婚,一直都没联系,这不刚才在饭店碰上了,就这样。” 陶乐暂且相信了,双手叉腰开始教育,“既然没再联系,你就继续保持,不要再跟以前的不清不楚,连提也不许提,现在你是我的人,知道了吗!” “是,遵命,姑奶奶。”苏易文说完一把拦腰抱起她走向停车场。 陶乐叫着,“你又开始大庭广众耍流氓了是不是!” “随你怎么说,不过我都跟你爸妈打过招呼了,以后你不必天天回家,他们还让我好好照顾你。”苏易文着重强调了‘照顾’两字。 陶乐就知道自家父母已经彻底举白旗做叛徒,她反正就是砧板上的肉,任丫宰割。 陶乐不再反抗,环住他的脖子靠着,只要一想到丫的老相好是博士后学历,她马上抽搐,自己怎么说也才是李莫愁的等级,可人家已达到东方不败的级别了。 “老苏,其实那桂圆挺漂亮的。” “……” “她今年几岁了?老公是干什么的,有孩子没?” “……” 见苏易文一直不回答,陶乐捶着他的肩膀,“说话呀!” 苏易文斜了她一眼,“是你不让我提过去的事,我只是照办。” “哦。” 这次陶乐彻底闭嘴了,她觉得既然苏易文已经不在意,那么她也不要再去理会了,反正那只是过去时而已,她才是最重要的现在时和将来时! chapter 48 --> 大半月过去了,陶乐的生活又恢复平静,无论是家里的风波,还是苏易文提结婚的事都淡了下去,甚至那个荔枝前女友,她都没有再想起这个人。 好吧,陶乐承认自己是个贱骨头,现在生活安定,学业顺利,爱情美满,她开始觉得这种日子有点无聊了,平淡的有些过头。 她很抽风地把想法告诉苏易文,结果自然是迎来一记栗子爆头,并狠狠警告让她安分守己,不要再惹祸。 唉……平淡才是幸福,陶乐只能慢慢认知。 不过话说回来,苏易文最近很忙,隔三差五地也摸不到人,陶乐觉得或许是新官上任,有许多工作等着他办,所以才会这样。今时不同往日,丫是局长了,他们不可能像以往那样天天对着。可是工作再忙总应该抽个时间陪她吃顿饭吧,结果别说饭了,现在连打电话过去都是草草说两句结束。另外,她也不是天天往检察院宿舍跑,毕竟过夜这种事传出去也不好听,所以苏易文晚上做什么她真的不知道,或许他已经跟那些在官场上打滚的人一样开始有应酬了吧。 这种状况又持续了一个星期,陶乐终于等到犯罪心理学的课程,当然苏易文这个课总是来的,她也能见到他。 陶乐这次早早地就到了教室,还占着前排的座,她决定待会儿下完课就找他吃饭,这次无论如何也得让丫补偿这几天的不爽。 苏易文走进教室的时候一眼就望见了陶乐,因为她也一直往门外看,似乎正等着他来。苏易文想也没想,趁学生还没到齐便坐在她的身边。 “你这么早?”苏易文笑着问,不忘偷偷拉过她的手。 几日未见,陶乐觉得苏易文有些不一样了,总觉得丫有向官僚发展的趋势,她也不知这是好是坏。 “怎么不说话?”苏易文又问。 陶乐转过头,有些赌气的开口,“老苏,你最近很忙吗?” 苏易文知道她想表达什么,他低着头道歉,“对不起啊乐乐,最近有些事我实在抽不开身,等过阵子就好了,你体谅我一下,乖。” 就知道是这种话,不过好在他知道她的想法。陶乐也不能无理取闹,最后妥协了一步,“好吧,那最基本的今天晚上吃个饭,不然我真生气了。” “行行行,都依你。”苏易文拍拍她的脸颊,“好好准备上课,别走神。” 陶乐兴奋地点了点头,她想,苏易文工作上变化了,可她在他心里是不会有变化的。所以这一次先放过他吧。 这堂课对陶乐来说上得十分之漫长,苏易文提醒她不能走神,可她还是忍不住对着讲台上的男人发呆,没办法,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她现在是看不够他。 就这样,好不容易熬到下课,陶乐很迅速地收拾好东西,跑到讲台上,“老苏,我去校门口等你!” 苏易文还没应声,只见她已经往门口去了,他无奈地摇了摇头,微笑着开始整理公文包。刚出教室,手机响了,苏易文停下步子只好接电话,“喂,是我……怎么样……好,我知道了,我马上来!” 挂上电话,苏易文神情凝重,回头又望了一眼刚才陶乐的座位,只是沉沉地叹了口气。 陶乐原本以为苏易文直接开车出来带她去下馆子,没想到他就这么走过来的,这样也好,她觉得两人好久不散步了,手牵手的感觉不错。 “老苏,走吧。”陶乐拉起他的手作势往马路对面去。 苏易文另一只手拽住她,“乐乐,我待会儿有点事儿……” 陶乐顿住,转过身,“所以?” “明天吧,明天带你去吃海鲜——” “苏易文,你又说话不算话,这都多少次了!”陶乐生气地甩开他,“你说,这阵子你至于忙的连顿饭也不跟我吃吗!以前你还在公诉科的时候,晚上下班你做饭我洗碗,咱们这样不挺好的吗!可自打你升上局长之后你就完全变了样,我都不知道你是真的在忙工作,还是干别的事儿!” “我还能做什么,你别多想好不好?”苏易文也不知怎么哄她,只能放软语气。 陶乐也不说话,且刚才说得太急,胸口一起一伏的,她压着怒火,“你不是有事儿吗,你走你的吧!” 苏易文看着她的脸色,不确定地问,“你真的不生气了?” “嗯!”陶乐重重应了一声,其实她是气的火冒三丈。 说着,苏易文去路边帮她拦了一辆出租车,“你听话,今儿先回家,明天我来接你。” 陶乐懒得再搭理他,一屁股坐进车里一把拉上车门,连再见也没说便让司机开车了。 苏易文烦乱地掏出口袋里的烟,摸了半天打火机最后还是放弃。他抬眼顺着出租车远去的方向看了一会儿,眼眸里像是化开了许多浓墨,黑沉沉的再也没有一丝流光。他不知站了多久,后来才折回学校取车离开。 话说陶乐坐在车里是越想越生气,刚才在苏易文面前她极力克制自己的情绪,现在真的有想打人的冲动。你说她小孩子脾气也好任性也罢,她就是个小女生,装不了圣母,她的要求很简单,只想跟男朋友吃个饭,不想三天两头都见不到人。现在倒好,饭没有吃成,还被丫塞进出租车运回家,她这女朋友做得也够窝囊的。 想到这儿,陶乐赶忙让司机改道换方向,丫的,今天这口气不出,她这浑身上下就不会舒服! 二十分钟后,陶乐下了车,握了握拳,一口气奔进健身馆。不要误会,她只是去散打班而已,因为最近几个月太忙,都忘了自己忠于的这项运动,正好现在憋着火无处发泄,想来想去只能来这里。 那时候为了应付贱人的纠缠,所以陶乐才报了这个班,而且当时没有犹豫,一下子签了五年的会员,她是做好了长期战斗的准备。眼下她还庆幸自己报了五年,想想因为苏易文那身手真不是盖的,往后要是打架肯定是她输,趁现在有时间她更应该在这方面壮大自己,以免将来吃亏。 因为是吃饭时段,健身馆里的人不是特多,陶乐熟门熟路地走进散打房,一看,一个人都没有,那也正好,反正今天她纯属来出气的,谁也别打扰她,发泄完了再说。 “我打你个老男人,让你丫再嚣张!” “我去你的破局长,让你丫再猖狂!” 陶乐对着靶子一拳一拳,好比那就是苏易文的脸,她这样往死里打才解气。 “哎,我说你跟这靶子有仇还是怎么的,这么打还不穿了?” 身后有人说话,陶乐停下手,迟疑地转身,不想看到的正是韩旭那张小白脸,小样儿一脸玩味地望着自己,还摆了摆手,“好久不见啊,乐姐儿。” 陶乐很意外,“你你你,你怎么在这儿!” “我我我,我怎么不能在这儿!”韩旭学着她的语气回答。 “你们公安局很闲吗,不去抓坏人,你还跑到这儿来玩!”陶乐嘲讽道,说起来还真有好一阵子不见这小屁孩儿了,那张嘴还是一样的欠抽。 “谁说我来这儿玩的,”韩旭大步走上前,“老子就不能来健身吗!” “行,怎么不行!”陶乐懒得再跟丫啰嗦,转身继续对着靶子挥拳。 韩旭笑了笑,拿起架子上的手把,“哎,对打练习怎么样?” 陶乐又停下动作,看着他,神情严肃,“我今天心情不好,没力气跟你抬杠。” “我也没那个闲心老是跟你练嘴皮子。心情不好,那咱们直接拳头说话!”韩旭挑起眉角,那眼神好像在说看你陶乐敢不敢跟他比划比划。 陶乐一抹额头的汗,二话不说,直接出拳。韩旭庆幸自己反应快,赶忙侧身一闪,要不然他这脸绝对破相了。 “喂,你用的着这么突然吗!”韩旭喊着,一边左右躲闪着陶乐的进攻。 陶乐可不管这么多,蹬腿,侧踹,转身后扫,总之脑海里所记得的招式通通用上,她只想用力发泄,而韩旭则成了她拳脚下的牺牲品。 韩旭不知她怎么了,今天的陶乐很反常,以前她再有什么不爽也会嘴上说出来,哪怕跟他吵几句,可今天完全不一样。他渐渐收起玩笑的心情,紧握着手把只是防守。 就这样,两人没有任何交流,空空的散打房里只有拳脚碰触靶子的闷响。 不知过了多久,陶乐已经全身虚脱,顾不得形象,她直接躺在地上粗粗地喘着气。 韩旭站在那儿也是满头大汗,他笑着看她,“不行了?” 陶乐摆了摆手,连说话的力气也没有,不过心情总算舒畅了。 韩旭一屁股坐在她身边,“别说你还挺有两下子的,学几年了?” 陶乐坐起身,比了个手势,“差不多四年。” 韩旭又是重新打量了她,“有没有觉得你太爷们儿了,你家男人以后可有的受了。” 本是句玩笑话,可陶乐就是笑不出来,苏易文的身手她领教过好多次了好,她自己才是那个有的受的人,而且丫现在也不知在哪儿快活。 想到这儿,陶乐愤愤地起身,“美人儿,走,吃饭去!” 韩旭兴奋地眨了眨眼,“你请?” “废话,老娘急需补充体力,走不走随你!” “走,马上!”韩旭一个激灵,赶忙跟上陶乐。 两人走出健身馆的时候天已经全黑,路灯明亮,照的整个闹市区熠熠生辉。 时已深秋,一丝丝凉意窜进人的骨子里,而陶乐可没受天气影响,照样大汗出了一身,她对着韩旭说,“要不先去买点喝的,我正好渴了。” 韩旭点头,“行,街角那块儿就有卖的。” 顺着大道,两人慢悠悠晃到一家甜品店前。陶乐瞅着牌子上的饮料,“来杯黑钻奶茶,加冰块儿。美人,你呢?” 韩旭表示无语,“这种东西还不越喝越渴。” 陶乐白了一眼,“你不喝拉倒。” 韩旭犹豫了三秒,最后还是看了看招牌,“就要个荔枝沙冰吧。” 一听‘荔枝’俩字,某人就说不出的别扭,原本那女人已经被忘到十万八千里去了,可这时候就是想起来了,而且心里越发不爽。 “要啥不好,偏偏选什么破荔枝!” “什么?”韩旭也没听清她说的话,只是皱着眉又问了一次。 陶乐像是中了邪似的刺了一句,“小心荔枝吃多了上火。” “饮料而已,你干嘛这么较真儿。”韩旭觉得奇怪,今天的陶乐实在不对劲。 “我哪有,只是好心告诫你罢了。”陶乐一边说着一边接过自己的那杯黑钻,小口喝起来,谁让她还是介意苏易文的老相好呢。 韩旭双手环抱,“我说,你今天怎么了,跟吃了炸药似的,刚才在健身馆我就想问了,你这是失业还是失恋?” 陶乐冷冷地轻笑两声,“我从来就是无业,有什么可失的。至于失恋,我估计也快了。” 韩旭不明白,“你不是在检察院工作吗,怎么会无业?还有你跟那检察官不是挺好的吗,你俩吵架了?” 陶乐叹了口气,“算了,这种事儿也没什么好说的,总之我就是一苦命的人儿。”丫的,这句话苏易文也说过,陶乐愤愤地想着,丫苦命什么,把她骗到手后,现在又升官了,小人得志着呢! 韩旭也不好意思追问下去,只是默默地喝着沙冰,为什么见到她愁眉不展,他心里也快活不起来了。 陶乐甩甩头,不愿再去想那些烦心事,推了推韩旭,“待会儿咱们上哪儿吃饭?” “随便随便,我可不想被某人说我三百年没吃过饭。”韩旭刺了一句。 “切,还说我较真儿,你自己不也照样爱翻旧账!”陶乐就知道这屁孩儿心眼小,不过她也没指望他对她有好心肠。 说着,陶乐又往马路对面瞅,不想眼角一瞥,突然见着一辆黑色奥迪缓缓停下,黑亮刚劲的车身却很眼熟。 陶乐来不及细想,见那车上下来两人,一男一女的组合格外显眼,那女子一身黑白色裙装,气质出众,旁边的男子也是黑色西装,一副金边眼镜却挡不住眼底的深沉,怎么看那也是格外相称的一对璧人。 她也只是站在马路这头,虽然隔得不远,却觉得那里是她再也插手不了的世界。她看着他们走进宾馆,心底涌起一股凉意,慢慢地扩散到骨子里,最后整个人也麻木了。 韩旭叫了她好几声还没有回应,他有些着急,摇了摇她的肩膀,“你怎么了,说话呀!” 陶乐好不容易回过神,呆呆地望着眼前的韩旭,张了张嘴可就是找不到说话的声音。她的目光又定在那杯荔枝沙冰上,就是觉得刺眼,一把抢过扔在地上使劲地踩。 原来,苏易文说的有事就是跟老相好约会,两人旧情复燃现在急着上宾馆开房了。而对她呢,他只会借口很忙,然后几天也见不到人,连在一起吃顿饭也是奢侈,最后还沦落到一辆出租车打发回家的下场。亏她还傻傻地相信他说不会跟那女人有联系,到头来全是骗人的! 韩旭抓住她的手,“你干什么,到底怎么了,说话!” 陶乐只觉得血气上涌,眼前一黑,突地就这么晕过去了…… chapter 49 陶乐醒过来时,看到的知识白色的天花板,鼻间闻到的全是药水味。 “你醒了?”床边有人说话,好耳熟的声音。 陶乐微微侧过脸,见着韩旭就这么坐在身边,小样儿似乎脸色不好,眼睛里都有血丝。 “我怎么了……怎么进医院?”她发现自己连说话都无力。 韩旭皱着眉,眼神复杂,“你晕倒了。” 经他这么一提,陶乐又印象了,她记得在甜品店买饮料,然后看到了苏意文和他老相好进了宾馆,紧接着她就晕了过去。 陶乐握了握拳,心里空荡荡的难受,想哭出来就是没有眼泪,她挣扎着起身,却被韩旭按下,他口气很暴躁,“你就老老实实躺在那儿行嘛,都差点搞出人命!” 人命?什么人命…… 陶乐疑惑地想问,这时一白褂大姐走了过来,“醒了 ?” 陶乐应声道,“医生,我没事吧,我 想回家。” “回家?”医生换着点滴瓶,一边说着,“你就省省力气吧,差点连孩子都保不住还想回家,好好躺着!” 陶乐脑子里懵了一下,她拉住医生,“您说什么,什么孩子?” 那位大姐无奈地拍了拍陶乐的手,“你都怀孕三周了自个儿还不知道,怎么这么迷糊丫!” 她怀孕了?! 陶乐愣愣地看着眼前的白色床单,不用想也知道是苏意文这败类造的孽,她永远都是他手掌心里的小东西,被丫吃干抹净之后选择肚子里又多了个败类后代,她上辈子到底欠了他什么,非要她这么受折磨。 韩旭一直在旁边看着,终于忍不住插了一句,“医生,那现在她没事了吧?” 那大姐斜了他一眼,“我说你这做老公也忑失败了,你俩以为坏孩子是闹着玩儿的,年轻人一点责任意识都没有。回头真出事了我看你想补救都来不及!” 韩旭被说的小脸通红,他也不知该不该解释,看了眼陶乐,她还是在那儿发呆,便犹豫着开口,“医生,我……知道了,那现在我能做什么?” “你就陪着她吧,孕妇情绪起伏大,有事儿再叫我。”医生大姐叮嘱了几句,刚想转身又问,“对了,你死她老公,那就去办一下住院手续,别耽搁了。” 韩旭额没有回答,待医生离开,他轻轻推了推陶乐,“你怎么样?要不打电话叫他过来。”韩旭知道这个时候她最需要的是那个男人,而他能想到的也只有把那个人叫来。乃至之前她晕倒在他面前,他也只有先匆匆把她送到医院,看着她脸色苍白地被推进急诊室,那时的情形真的好险。 陶乐立刻回神,一把抓着韩旭的手臂,“别,不要打给他!我不想让他知道!” 见她情绪有点激动,韩旭点了下头,“那总该和你家里人说一下,这住院手续怎么办,我……” 他不是她老公,不可能去办,他也不知道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可他知道,她怀的是那个男人的孩子,只要一想到这个事实他心里就无比失落。 陶乐又一次陷入沉默,她轻轻抚上自己的小腹,那里竟然已经有了一个小生命,如果是先前和苏意文在一起的时候怀的,那她现在可能还会兴奋一下,毕竟她也喜欢小孩子,可这会儿人家都已经搂着桂圆上宾馆了,哪儿还有闲心来看她这个弃妇。 对,她就是一个弃妇,一个仅是被一辆出租车打发的弃妇! “不管怎么样,我觉得你还是先跟家里打个电话,你也听医生说了刚才差点出事……”韩旭言语之前透着关心,他觉得自己一点忙也帮不上,唯有把手机给她,让她自己选择。 陶乐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拨了家里的电话,她没必要拿自己的命在这儿怄气。 “喂。妈……” 陶妈妈在那头听女儿的声音有点不对劲,“小乐,你在哪儿呢,这么晚了怎么还不回家啊,是跟易文在一块吗?” 陶乐听着这名字就难受,眼眶里渐渐溢满了眼泪,“妈,我在医院……” “啊?你说啥呢,好端端的怎么进医院了!”陶妈妈也慌了。 “你过来再说吧。还有——”没等陶乐把话说完,那头啪嗒挂了线,其实她就想再叮嘱老娘一句别通知苏意文,现在这个情况也不知是喜是忧。 韩旭见她神色不安,“怎么样?” 陶乐叹了口气,“我妈待会儿就过来。” “那就好。” “韩旭,你要有事先走吧,我一个人能行。”陶乐认真地说,“今天谢谢你。” 韩旭拉了张凳子坐下,“没事儿,等你家里人来了我再走,万一待会儿你有什么问题我也方便叫医生。” 陶乐不再勉强,整个人缩在本子里又开始发呆,她现在脑子里一团乱,很多事情已经不能任性,她得顾及肚子里的小宝宝。 韩旭见她这个样子,哪里还是哪个平日里大咧咧的陶乐,一张小脸没有血色,他第一次知道心疼,或许还有更多不明的情愫。思及此,韩旭终于忍不住伸手抚了抚她的额发,却不想陶乐转过头来,两个人就这么对视,而他的手一直定在那里,不知所措。 “你先睡会儿休息一下,别想太多了。”韩旭想了半天就说了这一句。 陶乐勉强地笑了笑,“我没事,我还没这么不堪一击。” “那你今天怎么了,你别以为我什么都看不出。”韩旭索性挑明话题。 陶乐转过脸,沉默了一会儿,闷闷地开口,“韩旭,男人是不是都爱吃回头草,或者都喜欢漂亮有气质的女人?” 这可把他问住了,韩旭自问也是没有什么经验的人,何况那时候警校里管的严,谈恋爱啥的也不方便,所以他从不去想这种事。 “呃……也不是吧,你说的只是男人中的小部分,不要一竿子打翻一船人。”韩旭说着偷偷观察她的脸色,确实不对劲。 “是吗……”陶乐心想,苏意文估计就是那一小部分里的人,而她就是傻乎乎地撞上了,还陷了进入,现在想逃也逃不出了。 韩旭也不是那么神经大条的人,他觉察出陶乐问这种问题,多半是因为那个男人,他们的问题他也猜到了七八分。 陶乐又自顾地问道,“如果让你选,是觉得荔枝好还是桃子好?” 这问题也跳的太快了,一下子蹦到水果上了。韩旭想了想,“我觉得两样都不错,我都挺爱吃的。” “不行,一定得选一样,”陶乐很坚持,也不知是为了什么。 韩旭显得很为难,犹豫了半天,“那还是桃子吧,你不是说荔枝吃多了容易上火吗,我想还是桃子好,可这会儿哪儿有的卖的啊。” 当韩旭还在思考去哪里买桃子吃时,陶乐心里就更复杂了,连小屁孩儿在她的教导下都知道挑桃子,为什么那禽兽就不知道,还偏偏去买荔枝,不是,那只是一破桂圆而已! “对了,你渴不渴,都说了这么半天话。”韩旭说着去倒了一杯水,他走回床边,见陶乐想坐起身,赶忙把她扶起来,“你就别乱动了,我帮你就行。” 陶乐一只手挂着点滴,另一只手连拿杯子的力气都没有,只能由韩旭喂着,她有些不好意思,毕竟小样儿也是一个大男生,这样实在尴尬。 “美人儿,你这么照顾姐,回头出院了那顿饭我还接着请。”陶乐玩笑了一句。 韩旭有些恼怒,“你别姐不姐的,大一岁有什么了不起!” “你丫就喜欢嘴硬!” 两人正说着话,不想病房的大门嘭一声被撞开,震得陶乐一口水都差点呛出来。她看着门口,一身黑色西装的苏意文正站在那儿,神色是从未有过的焦急。 苏意文大步走过来,“你怎么了,好好的怎么进医院了,你妈打电话给我,我还以为你已经回家了!” 苏意文想看看她是否哪里受了伤,陶乐用力推开,喊着,“你来干什么,我不用你这儿假惺惺!” “你又发什么脾气,到底哪儿伤着了?”苏意文看了眼床边的韩旭,他暂时压下心头的努力,不想去深究。 陶乐很激动,“我不用你管,你丫不是有桂圆了吗,去找她呀,以后别在我面前出现!” “你到底在说什么啊!”苏意文也有些生气了。 “我说什么你自己心里明白!”陶乐眼眶红红,竟然有哭的冲动。 韩旭在一边看着,忍不住对着苏意文说,“医生说她不能受刺激,你别朝她吼了。” 苏意文的脸色越来越沉,“这是我跟陶乐的事,麻烦你回避一下!” “可是你没听见她说她不想见你吗!”韩旭也来气了,他就是看不得她受委屈。 “那也轮不到你在这儿!” “在不在这儿是我的自由!” 许是病房里吵闹的声音太大,医生护士都跑了过来,还是刚才那位大姐带的头,她对着眼前的两个男人吼道,“你们还有完没完啊,病人需要休息。这么爱吵出去吵,别影响孕妇的情绪,好不容易安稳住了一个,你们还在这儿咋呼了,待会儿出了状况谁负责!” 苏意文愣了一下,他紧张地抓住医生,“你说她怀孕了?” “是啊。”医生没好气的应道,“你是她家里人?” “是,是啊,我是她老公。”苏意文激动地回答,他已经极力地克制自己的心情,没想到他要做爸爸了。 “他不是我老公!”陶乐在床上喊了一句,“这人神经病,冒充家属!” 苏意文好不容易有的喜悦感一下子没了,他瞪着她,“你好好躺着,别再给我胡闹了!” “我的是事实!”陶乐又顶了一句。 医生狐疑地看着眼前的这两男一女,严肃地说,“我不管你们谁是她老公,总之这住院手续快点办!” 这下,苏意文也动不了,他确实不是她老公,刚才就是本能地说出口,根本没想那么多。 正说着,陶妈妈和陶爸爸来了,二老直奔病房。 “小乐,你怎么样啊,吓死妈了。”陶妈妈看着女儿脸色很差,转过头问医生,“我女儿怎么了?” “她怀孕了,差点流产。”医生的声音很平静,好像在说今天是晴天。 而陶家二老可不淡定了,尤其是陶妈妈,她先是知道女儿怀孕,非常欣喜,可一听流产二字就吓得不行。 “那我女儿现在怎么样?”这回是陶爸爸问。 “幸亏送来及时,现在情况已经稳定了,放心,你们让她多休息,别再吵了。”医生大姐明显指的是苏意文和韩旭。 “行行行,我们知道了。” 陶爸爸马上跟着医生去办住院手续,留下陶妈妈照顾。 然而陶乐可没父母那样激动,她看着眼前的苏意文,眼泪就这么不争气地掉了下来,她是很糊涂,没有注意到自己身体的变化,还跑去练散打,差点连孩子也掉了。可一想到苏意文和老相好进宾馆的一瞬间,她觉得心里就好像被划了一道口子,再也填补不了。 “你这孩子哭什么,都快当妈妈了应该开心才是啊。”陶妈妈以为女儿是不好意思了。 陶乐抬起头,看着苏意文,冷冷开口,“妈,我不想看到这个人。” 陶妈妈不知是怎么回事,“小乐,你在说什么呢,好好的跟易文闹啥脾气,别耍小性子了啊。” “妈,我没耍小性子,你问他到底干过什么!” 见女儿情绪依然很激动,陶妈妈无奈,推了推苏意文,“要不你先去外面待会儿,我问问是怎么回事儿。” 苏意文皱着眉,心里也是烦躁的不想,他听着医生说她差点流产,整个人都六神无主,他不知她为什么会这样,可自己待在这里也只是刺激她,所以只好无奈地点头出去。当然,他不忘对韩旭使了个眼色,他正好也想问清楚是怎么回事。 chapter 50 走廊上,两个男人正对峙着,虽然职业上他们还有点共通的地方,可就这性格来看全然不同。.苏易文毕竟资历老道,情绪转变得很快,立刻就恢复了冷静,他觉得这世上也只有那颗桃子能让他方寸大乱。而韩旭正是年少气盛,这会儿脸色很差,无论是刚才在病房里吵架,还是之前的一些小过节,他就是对苏易文有敌意,心里非常不爽。 不过追根到底,两人这样还是因为陶某人。 苏易文开门见山说,“你怎么会跟陶乐在一起?” “老兄,我似乎没有什么义务要回答你这个问题,你别以为自己是检察官就了不起了,我这做警察的还轮不着你来审我!”韩旭就是个直性子,他才不管对方是谁,只要他看的不爽连上司也顶撞,更何况是这个男人。 苏易文笑了笑,却十分瘆人,“你不说也没事儿。可陶乐差点流产进医院,我完全有理由认为那是你干的!” 韩旭气得毛都竖起来了,“我说你别血口喷人,你哪只眼看见是我害她流产的,是她自己晕倒的!” “她好端端一个人怎么会晕倒,我看着她上出租车回的家!”苏易文只要一想起她和孩子差点出事就冷汗直冒。 “她回不回家我不知道,总之我俩是在健身中心遇上的,纯属巧合!” “健身中心?” 韩旭开始理直气壮起来,“是啊,她一个人在练散打,当时我看着她心情不好所以陪她练了一会儿,之后我俩商量着去吃饭,中途在路上她就出事了,所以我才送她进的医院。” 苏易文忍着怒气,沉声开口,“你说她一个人去练散打?” “是啊,她一个人。”韩旭现在才意识到不会是那时打得太激烈所以才会出意外了吧,如果真是那样,那他确实有一定责任。 苏易文好不容易克制住自己没上去揍人,残存的理智告诉他,除开那丫头不安分,还有这小子不知好歹,他自己才是那个罪魁祸首。如果先前能注意到一点,今天这意外根本就不会发生。 “其实从健身中心出来她还好好的……”韩旭突然开口,“我俩顺路去买东西喝,当时她也不知受了啥刺激,说什么荔枝吃多了上火,后来整个人就像发了疯似的扔掉我那份沙冰,我叫了好几声也不答应,接着她就晕了过去。刚才她醒过来又问我男人是不是都爱吃回头草,还说到底是荔枝还还是桃子好,我想如果她不会平白无故问这种问题。” 韩旭的一番话让苏易文陷入沉默,好半晌他才问,“她一直问你关于荔枝的事吗?” “没有,就是买饮料那会儿才开始问的。.” 苏易文似是找到了问题所在点,“你俩在哪儿买的饮料?” 待韩旭说出地点,苏易文的脸色越来越凝重,他垂下眼眸,心头的忧虑逐渐增加,如果真像韩旭所说,那么她会出意外多半是因为那件事了…… 同时,病房内,陶乐好不容易平息了心头的怒火,却还在小声抽泣,或许是见着自己妈妈来了,她心里就更委屈起来。 “小乐,你有啥事儿跟妈说,别自个儿憋在心里,你现在不是一个人的问题。”陶妈妈明显指的是某人的肚子,见女儿这样她也是焦急万分。 陶乐抹了把脸,狠下心说,“妈,以后咱家跟那姓苏的一点关系都没有,你也少把他当未来女婿!” “这……”陶妈妈犹豫了一下,“我说你俩到底怎么了,什么事不能说清楚呀?” “我俩怎么了,你未来女婿都搂着别人上宾馆开房了,你还当他是个宝!”只要一想起当时的情景,陶乐恨不得冲过去跟丫拼命。 陶妈妈也不知所措了,“小乐,这种事儿可不能乱说,易文哪是这样的人……” “我亲眼看见的还有假!”陶乐愤愤地说着,“他口口声声说是不会跟那女人联系,可是一回头就背着我跟她搞在一起。这种人就是衣冠禽兽,你跟爸都被他灌迷汤了!” 听着女儿一番激烈的控诉,陶妈妈也不是是非不分的人,可眼下也不是追究谁对谁错的时候。 “小乐,你跟易文怎么样咱们先不说,可现在你都怀了孩子,这不是闹着玩儿的。” 陶乐紧皱着眉,“我知道……” “妈不是跟你开玩笑,这事儿得让我跟你爸好好商量一下,还有易文那儿也是,他们家也不知道情况,你可千万不能有什么歪念头!”陶妈妈说这话的时候特别严肃,她怕就怕女儿的倔性子会闯祸。 陶乐突然轻轻一笑,“妈,你是怕我会去把孩子打掉?你放心,我还偏要把他生下来,等他长大我就叫他去报仇,让他俩没好日子过!”她就不相信自己会被那禽兽男人给打趴下。 陶妈妈已经无语了,女儿绝对是受了刺激,整个人已经陷入疯狂状态。. “我就等着看姓苏的能得意到几时!”陶乐一边说着,一边还用力地攥着被单。 “你不用等了。” 大门突地被推开,进来的是苏易文。他站在那儿,看着病床上的陶乐,神情复杂,黑色的瞳仁里情绪太多,以至于根本猜不透此刻他在想什么。 陶乐也看着他,没两秒钟立刻拉过被子蒙着脸,她是眼不见为净。 陶妈妈起身,“你俩好好谈谈吧。”这种情况实在无奈,虽然对苏易文印象不错,可要是真如女儿所说是那样的人,那么她这做妈的也有责任。 苏易文点了一下头,待陶妈妈关门出去,他便走到床边坐下。看着白色被单,还有那个隆起的小身子,他伸手缓缓抚上她外露的头发,轻轻唤了一声,“乐乐……” “你走开!”陶乐闷着被子说话。 苏易文倾身搂住她,也不敢使力气,“乐乐,先听我解释好不好?” “不好!你跟你的桂圆待着去吧,别再来招惹我……”陶乐感觉到那种熟悉的气息和体温裹着自己,原本不想再流眼泪可就是忍不住。 苏易文知道她哭了,心疼,其实她这个样子何尝不是对他的折磨。 “乐乐,不管你相不相信,我跟丽芝不是你想的那样……”苏易文顿了一下,接着说,“她之所以来咱们这儿,是因为她老公牵扯到一起行贿案子,几天前她找到我,是想让我帮忙——” 陶乐没等苏易文说完,一下撩开被子吼道,“找你帮忙?你这忙还非得帮到宾馆里去了?苏易文,你别当我是三岁孩子,人家老公的案子干嘛要你这么热心,你要是想跟她旧情复燃你就去,少在我面前装无辜!” “她都已经结婚了我跟她怎么旧情复燃,你别瞎想好不好!” “她是结婚了,你可还没结呢!”陶乐冷笑一声,“而且照你的说法,她要是没结婚你俩准会在一起,我就只有被甩的份!” 苏易文见她这么激动也不好继续谈下去,毕竟她怀着孕刚刚稳定下来,他现在说什么都是错的。 “乐乐,咱们都冷静冷静,今天实在不适合说这些,你好好休息,听话……”苏易文一边说着,一边起身帮她盖好被子。 陶乐胡乱地打着他的手,“你走,我不要你假惺惺对我好!” 苏易文眼底浮现浓浓的哀色,他垂下眼,轻轻开口,“我明天过来看你。” 陶乐看着他的背影,不自觉地又流下眼泪,她知道自己脾气不好,也不懂事,可这不表示她不在乎这个人。他总说让她听话,哪一次她不听了,因为她知道他做的一切都是为她好,可为什么这一次就不一样了。 “苏易文!” 苏易文的手还顿在门把上,他转身,见她泪眼汪汪地望着自己,他紧抿着嘴唇,不想让自己再冲动起来伤害她。 他们就这么对望了好久,终于她哽咽着开口问了一句,“你就是喜欢荔枝对不对……你急着走是想去找她吗?” 苏易文没有回答,也不再犹豫,三两步来到她面前,伸手紧紧搂住,这丫头总是口是心非,害他心里直抓狂,幸好她还会舍不得,不然今晚他都不知该怎么过了。 陶乐知道自己很没出息,如果换做电视里的女主角遇上这种情况不提分手也应该上去扇两耳光,可她就是个雷声大雨点小的人,见苏易文走了一下子就慌了,如果这时她再不牢牢抓住他,那么真的会被荔枝桂圆抢走了。 “老苏……”她总是喜欢这么叫他,至少这个称呼是她一人所有。 苏易文轻轻拍着她的背,欣喜之余,微微叹道,“傻瓜,我怎么可能去找她……” 陶乐抹了抹眼泪,“可是我看见你跟她进的宾馆,我没有认错人!” “是,我跟她是进了宾馆,可不是你想的那样。”苏易文见她半信半疑的态度开始把事情交代,“丽芝为她老公的案子到处托人,她还带着孩子挺不容易的。咱们谁都有不顺的时候,我只是想帮她一把。况且她老公的案子其实我也不方便插手,毕竟现在我不是公诉部门的人,有好些事儿不是能照应的上的,我能做的只是帮她拉上关系。” “那你们去宾馆干什么?”陶乐最纠结的还是这个。 “我托了几个办这案子的同事让她见见,况且那宾馆也是商务会所,我们只是见面谈事情,你要是不相信我明天就让丽芝他们过来,大家当面问清楚。” 陶乐听了,细细咀嚼了一会儿,“如果真是那样你大可以跟我说啊,为什么这几天忙的都不见人!” 苏易文叹气,“就你这胡思乱想的性子我怎么说,我说了难道你就不闹了?况且这都是公事,我哪儿能当儿戏一样跟你随便开玩笑。至于反贪局里头怎么忙,你在检察院待过应该知道,我这一上任有好些事情需要处理,很多时候不是我想脱身就能脱身的。” 苏易文说这话的时候脸色沉重,更多的是疲倦,他看着陶乐,“我说这些不是为自己找借口,我知道没能多陪你,你有意见有脾气我都接受,可不要再任性一个人跑去练什么散打,听说你进医院我有多担心,幸好你跟孩子都没事儿。” “老苏……”陶乐低着头,拉着他的西装下摆,“对不起,我以后再也不会不懂事了,你也别再去找老相好了好不好,即使你们是因为公事见面你就跟我直说,我不会分不清是非的。还有,你反贪局里再忙,起码一天给我来个电话,我也会担心的。” “好了好了,这些都是我的疏忽,以后会努力改进。”苏易文见她终于恢复到温顺的小绵羊状态,一颗心总算落了地。 陶乐点头,折腾了那么久,她都忘了自己刚被送进医院脱离危险,小强上身完毕,她现在只想睡觉。 苏易文知道她累了,忙扶着躺下,“你乖乖休息,我等着你给我生个大胖儿子!” 陶乐撅嘴,“你就知道是儿子吗,重男轻女!” “不会,闺女我也喜欢,只要是你生的我都喜欢!” “我生你个头!” 苏易文咧嘴笑笑,“我的头你可生不出。” 陶乐无语,翻了个身不再跟他多啰嗦,没一会儿她小声问,“你不走吗?” 苏易文在后面轻轻搂住她,“你让我走我就走。” “那……”陶乐故作不情愿状,“那我准许你留下,不过不许中途开溜,我第二天要是没见着你人,你就等着一尸两命吧!” 苏易文实在是不能反抗了,现在这丫头已经有了要挟他的武器,他只能听命令。 “是,老婆大人!”苏易文无奈地开口,不过他也心甘情愿。 “胡说八道,什么老婆大人,我不承认!”陶乐嘴上还是在逞强,其实心里也妥协了。 “本来就是,等你出院了咱们立刻就去领证!” “我不去!” “由不得你!” …… 病房里终于雨过天晴,满满的全是温馨,而隔着那扇门只有冰冷黯淡的走廊,韩旭又看了一眼,嘴边扯起一抹苦笑,最后转身离开。 chapter 51 宾馆风波在一团混乱中勉强平息了,那天早上陶乐醒来见苏易文还在,安安稳稳地正趴在床边睡着,她的心总算是放下了。.那时她最怕他半夜溜走跟桂圆去幽会,如果真是那样她打算抄家伙去抓|奸。 还好,一切都无恙。 当然两人这误会算是消除了,接下来轮到的便是某人肚子的问题。 苏易文在得知陶乐怀孕之后,工作时间总算是挪出来一点,他现在只要一下班或者上班时间偶尔空闲立马就往医院跑,他知道这阵子自己疏忽她了,以致于才发生流产的危险,所以即使陶乐现在借机刁难,他也只能认命接受。 “老苏,你现在过得是不是特别憋屈?”陶乐像是老佛爷似的靠在病床上,一手接过苏易文剥的橘子。 苏易文挑了挑眉毛,“我有什么好憋屈的。” “你别以为我看不出,堂堂反贪局局长现在沦落到一丫鬟的地步。我要是你,我心里也不好受。” 苏易文理所当然地回答,“服侍孩子她妈我心甘情愿。” “切,你那是被逼无奈吧,我心里清楚的很!” “陶乐,你别得寸进尺啊,都说好不许闹脾气了。”苏易文表示他已经做了最大的让步,把她当菩萨一样供着,可某人还在那儿冷嘲热讽,他无奈之余只能认为那是孕妇情绪起伏不定所致。 陶乐收敛了一下,撇撇嘴,“你是有前科的人,我暂时还不能放心,先取保候审再说吧!” 嘿,这丫头果然翅膀硬了,拿取保候审用在他身上,真是风水轮流转,苏易文只能哀叹自己一失足成千古恨,且他这足失的很冤枉,现在被某人死死压制。 两人正说着话,病房门响了几声,接着进来一人,身着米白色裙装还提着果篮,淡淡地微笑走到陶乐面前。 那时陶某自知虽然身体发虚,可精神矍铄的很,所以即使眼前的人化成灰她也认得,丫就是那个勾搭她家老苏,害她进医院差点流产的破桂圆! 苏易文刚想起身跟周丽芝打个招呼却感觉到自己衣角被人攥住,不用猜也知道是哪只小爪子了,他动不了只能维持原来的姿势坐在她身边。 “丽芝,你怎么来了?”苏易文先开口问了一句。 “我去检察院,他们说你在这儿,所以我就来了。”周丽芝放下果篮,看着陶乐,“这位是陶小姐吧?” 陶乐脸色不善地应了一声,想她笑脸迎人那是做梦,对老相好友善那是跟自己过不去。 周丽芝有些尴尬,扯着嘴角笑了笑,“易文,我来是想跟你说声谢谢,那件案子让你这么费心我很过意不去,不过判决今天已经下来了。.以后……也不用麻烦了。” 苏易文很快就明白了是什么情况,他犹豫着问道,“那你先生他……” 周丽芝没有正面回答,只是苦笑,她默了一会儿才开口,“我明天就走,孩子在家里也没人照顾。” 苏易文神情复杂,最后浅浅叹息,“你好好照顾自己。” “我会的,你也是。”周丽芝又看向陶乐,笑容里带着歉疚,“陶小姐,如果因为我让你觉得不开心,我向你说声对不起……” 陶乐一愣,没想到她会跟自己道歉,有点不知所措,“呃……你别这么说,其实我……”其实她是有点不开心,只是现在对着这样的周丽芝也横不起来。 周丽芝理解地笑了一下,“那不打扰你们了,我先走了。” 就这样,在陶乐还以为能跟桂圆交手一番的情况下,没想到是人家先退出战局,转身潇洒离开。陶乐想不通,这种情况下自己算是不战而胜还是被丫反将一军呢? 苏易文见她又愣在那里发呆,“又想什么呢!” 陶乐转过脸,正色问道,“老苏,桂圆她老公怎么了,我听着好像挺严重似的。” 苏易文也严肃了起来,“具体情况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过十有**是被判刑了,不然丽芝也不会这样。” 吓,这么说来,桂圆的老公是进去了,那桂圆怎么办?丫是等着老公出狱还是离婚改嫁,如果是那样会不会威胁到她和老苏呢? “你不用再胡乱猜想了,丽芝和她老公不会离婚,你放一百二十个心吧。”苏易文早就看穿了那张小脸写满心思。 陶乐故意满不在乎地转脸,“我啥都没说,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不是担心我和丽芝旧情复燃么,现在人家都走了你就别再胡思乱想了。” 陶乐一愣,随即开始反击,“她现在是走了,保不准明天还回来呢!再说了,她老公进去了,她可自由着,你俩还有机会的!” 苏易文腾得起身,死死地盯着她看。陶乐被他突然的举动吓了一大跳,再瞅丫的脸色越来越黑,难道是生气了?切,该生气的人是她才对,丫不管是处于普通朋友的角度还是什么不良动机,他瞒着她跟老相好来往就是不对! “你干什么!”陶乐紧张地问一句。 “我想干什么?”苏易文笑了笑,“你现在精神好了是吧,那咱们也该算算帐了。” “什么帐?” 苏易文对她无辜的态度更是火大,开始控述,“我那天让你坐车回家,结果呢,你还跑去练什么破散打。.咱不说孩子的事儿,因为我也有责任。可你又跟韩旭那小子混一块儿,我都说多少次了以后不许跟他来往,你愣把我的话当耳旁风!” 听了这番话陶乐也来气了,“苏易文,你知道吗,你现在就跟我妈一个样,什么都得管!我跟韩旭待着怎么了,我就不许有个朋友了?你自己还不跟桂圆藕断丝连!” 这丫头就会掐宾馆的事,苏易文没辙,又反驳道,“你跟他是朋友?那小子什么心思我一看就知道!”只要一想起那天他急急忙忙地赶到医院,推门进去看到的是韩旭喂某人喝水的亲昵情景,他是极力地忍住想揍人的冲动。 陶乐轻轻一笑,“老苏,你那醋缸毛病又开始犯了吧?韩旭是什么心思我不知道,可我要是对他有什么念头,你丫早被我踹飞了!” 苏易文被戳中心思,却也不承认,“总之,以后不许再跟他联系了,想练散打我陪你,你都快当妈的人了,做事应该稳重点!” “行了行了,越是上了年纪的老男人就越爱啰嗦。”陶乐已经不耐烦了,想了想开始撒娇,“老苏,我现在特想喝热乎乎的玉米汁,要现榨的那种!” 苏易文就知道她会使这种招数,是吃准了他无力反抗,因为孕妇最大。 最后苏某人还是被逼无奈地跑出去买了玉米汁,没办法,大的小的都得照顾着,他虽然对这丫头暂时没办法,不过也改变不了她是他心头肉的事实。 住院的这段时间,陶乐虽然以怀孕快乐地奴役着苏易文,那日子也过的相当滋润,她表示有种农奴翻身的畅快感。 但是好景不长,这一天苏家二老突然驾到,陶乐的命运一下子被改写了。 还是一个普通的下午,陶乐的身子其实已无大碍,出院的日子也就这几天,剩下的就是回家安心养胎。她正坐在病床上看着电视,一边等着苏易文过来,想现在怀孕了对学业肯定有影响,那么这将来该怎么分配时间呢? 正想着,病房门开了,陶乐本能地望过去,是苏易文。她刚才喊一声老苏,见丫身后还跟着人,一看是她老爹老娘。嘿,果然是走岳父岳母政策的败类,现在已经跟她爸妈同进同出了。她又想张嘴喊一声爸妈,紧接着又有人进了病房。同样是两个人,一男一女,年龄估摸不出,但绝对比她爹娘大。陶乐心里突地有个想法,这该不会是—— “小乐啊,你看你这孩子还傻愣在那儿,你苏叔叔和苏阿姨过来看你了。” 陶妈妈这句话犹如一记响雷,炸得某人晕头转向,差点滚下床学着电视里的情节给皇上皇后请安。 陶乐怯生生地抬眼望去,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省高院院长,脑海里本能地蹦出俩字‘威武’,那凌厉的眼神真叫人胆战心惊,一张四方扑克脸更是没有表情。陶乐觉得幸好苏易文没有随他爸的模样,不然她绝对会被吓死,好在苏妈妈是那种慈眉善目型的长辈,笑盈盈地看着自己。 等等,院长大人偕同其夫人突然出现,还有苏易文那家伙也不能落下,这高干一家子都到齐了,是不是要上演棒打鸳鸯戏码了? “叔叔阿姨好。”陶乐很乖巧地唤了一声,怎么说这点礼貌还是要的。 苏妈妈上前,坐在陶乐的床边,轻拍了拍她的手,“你就好好躺着,身子刚复原点儿就多休息,回头想吃什么让易文给你去买。这女人怀孕呀就跟第二次投胎似的,可得小心了。” 诶,苏妈妈说的这些话倒是出乎意料,陶乐没想到这位院长夫人竟是这么好说话,害她刚才还以为他们是来审查盘问的。 “阿姨,我没事儿,过几天就出院了,您别担心。”陶乐笑着回了一句。 “那就好。还叫什么叔叔阿姨啊,差不多该改口了。” 陶乐有些不好意思,这话难道已经默认她和苏易文了? 苏妈妈转过头对着苏易文,立马收起笑脸,“我说你这混小子,乐乐都这样了你现在才说,万一我孙子有什么三长两短,看我怎么收拾你!” 苏易文笑了笑,“妈,这种话咱们回去说,没必要——” “你少嬉皮笑脸,跟你爸一个样,肯定是拿什么工作忙做借口,放着人家不管,其实就是省事儿偷懒!” 苏妈妈一番厉声控诉,彻底颠覆了陶乐之前给的评价,敢情那不是温柔婆婆,是烈火徐娘,连苏易文都不敢顶嘴半句。她如看戏般的瞅着苏易文,心想,老苏啊老苏,你也有今天,苏娘对待丫的态度跟她老娘对自己简直如出一辙,此乃一物降一物也。 一旁的苏爸爸始终不发一语,自家老婆在陶家三口面前说的那些话实在是尴尬,他这院长面子也丢大方了,终于忍不住清了清嗓子,“行了,你少说两句!” 这声音,陶乐觉得,要是摆在法庭上那绝对是有八级地震的效果,真不亏是boss级别的人物。 果然苏妈妈不说话了,陶乐有些害怕,因为她瞄到苏爸爸正看着自己,想是轮到这一家之长来审她了吧。可万万没料到苏爸爸说的话让她差点从床上掉下来。 “你俩尽快把证去领了,别的事儿暂放一边。” 很简洁很直接,一句话直击事情的核心,没有一丝拖沓。 苏易文像是领了圣旨一般,神情严肃,“我知道,等乐乐出院我就打算去。” 苏爸爸点了点头,看着陶乐稍微缓了缓神情,“多休息,有什么事儿让易文去做。” 陶乐一听这犹如法官判决的话语就知道自己这回是逃不掉了,苏爸爸俨然是这一圈人里最权威的发言人,你看她爹娘到现在也不敢多说话,估计早就跟苏家二老见过面商量好了,他们现在过来只是通知她一声,你陶乐就准备好做苏易文老婆吧。 不过,说起来这苏爸爸虽然一脸凶相,加上那种压倒性气场,真不是一般人能直面的,但是他话语里那份关切又是清清楚楚,是真的把陶乐当未来媳妇儿对待了。 陶乐又看了看苏易文,丫笑得很灿烂,是笃定她反抗不了。确实,她找不到反抗的理由,为孩子着想,也为自己着想,还有以后不让什么荔枝桂圆闯入她和苏易文之间,最妥善的方法就是结婚。再说,既然已经认定了这个男人,还有什么好犹豫的呢,等再过三年五载他们之间未必有现在的和谐。 陶妈妈见女儿还扭扭捏捏的,索性推了一把,“小乐,结婚这事儿我们都商量好了,你现在怀着孩子就先把证领了,回头摆酒啥的再说。” 陶乐知道老娘的意思,做思想斗争实在累人,她狠了狠心,只是结个婚而已,没什么大不了! “妈,你们看着办吧。”陶乐没有犹豫,终于作了人生之中最重大的决定。 陶乐点头了,那其他什么事都好办了,两家的大人们很是欣喜,陶妈妈应景地拿出随身带的老黄历和苏妈妈研究着吉日,大伙儿都开始商量一些细节事情。 苏易文趁势坐到陶乐身边,靠近她的耳朵,轻轻地唤了一声,“老婆……” 陶乐挪开身子,故作强硬地说,“苏易文,你别得意,我可不会因为结婚对你有所放松,你丫的取保候审还在呢!” 苏易文咧着嘴笑,“没事儿,只要结婚,我从此无期徒刑也值了!” 陶乐转过脸,不让甜蜜地情绪暴露出来,“你就知道贫嘴!” 就这样,在苏某人的内压外磨,还有苏陶两家人的极力促成之下,某人出院之后立刻被拽进了民政局。 因为考虑陶乐的身子不适应过度劳累的酒席,所以两家人决定先领证,待明年生完孩子再举办正式婚礼。 领证那日子还是经过两家人一番讨论,最后所谓的吉日定在了11月11日。 “丫的,今天是光棍节!”陶乐走出民政局才反应过来。 苏易文笑了笑,“这日子多好,表示从今儿起咱俩都告别单身了。” 陶乐愤愤地看着手里的红本,确实,她这二十三年的单身生活已经结束了,九块钱卖了自己,换得一破本,对了,还有身边这只衣冠禽兽。 “老婆,咱们回家。”苏易文笑嘻嘻地搂着某人上车,他的人生现在总算是圆满了。 而陶乐在心里哀叹,如今再怎么挣扎也改变不了她是苏陶氏的事实了…… chapter 52 由于漏*点迸发地凶猛,且并无任何防卫措施下,陶乐光荣中标,所谓奉子成婚的戏码顺利上演,她只能被迫无奈成了苏家的人。.而最大的获益人莫过于苏易文,老婆孩子双丰收,他心里那叫一个乐。 这天恰好是周末,因为之前陶乐刚出院所以在家休息了两天,而现在已经领了证,自然而然的两人便准备搬去新居了。 苏易文今天的心情大好,应该说自打领证之后他每天都觉得生活美好,看什么都顺眼。这不,他早早地开车到陶家,现在准备接媳妇儿来了。 陶家二老已经把陶乐的东西打包,这阵势不是嫁女儿更像是卖女儿。 这种情势下,陶乐已经认命了,现在她是孤掌难鸣,大红本在手,配偶栏名字在那儿,她想逃也逃不掉,只能老老实实地被欢送出家门。 苏易文见她上车后一直嘟着嘴不说话,便随口问了一句,“我说媳妇儿,你又怎么了,大早上的就板着脸,孕妇得保持好心情才是。” 陶乐看他笑得不是一般的灿烂,心里那口闷气就越发舒不出,“苏易文,我就特纳闷,你咋就这么欢呢?” “我怎么欢了?”苏易文故作无辜状,“哦,难道瞅着自家老婆我该哭丧着脸?” 陶乐愤愤地挥着拳头,“你别提醒我结婚的事儿,我到现在还没缓过来呢!”她真的死也不想承认自己是已婚人士的事实,不过几天的功夫,她就已经不是从前的陶乐了。 “有什么缓不过来的,不就是加了一张纸,有了法律保障,咱俩的关系比从前更牢固了,你也是学法的,应该明白这是好事儿!”苏易文说的非常轻松,不过事实也如此。 “你当然认为这是好事儿,可我现在就跟做梦似的,稀里糊涂地就和你领了证,我以后怎么办呀?”陶乐表情不悦地说道。 苏易文无语,“你还问我怎么办,安安心心做我媳妇儿不就得了。至于孩子,那更是咱俩的责任,好好教育成才,什么都不成问题。” 陶乐斜了一眼苏易文,嘀咕道,“我就想不通我是怎么怀上的……”若非这个乌龙,她也不会落到如此田地。 苏易文想了想,认真地回答,“这个因果关系很简单,按照时间推算的话咱们应该是那次在学校办公室里有的。” 陶乐一听,好嘛,原来她家儿子或女儿是在办公桌上诞生的,她责怪自己定力不强的同时,更以恶毒的眼光怒视着苏易文,丫就是一祸害。 “你就别再瞪我了,结婚是人生必经阶段,你只是提前了而已。”苏易文云淡风轻地说着,似乎不把陶乐的怨气放在眼里。 “我去你的提前!”陶乐开始警告,“苏易文,我现在是栽了无话可说,可从今儿起你给我老老实实地恪守夫道,你的工资定时上缴,单位有应酬随时报告,不能出去拈花惹草,什么产前检查之类的你得随叫随到,其他有什么大事情一定要向我汇报,总之还是那句话,出了什么乱子你就等着一尸两命!” 这一溜话还挺押韵,不过怎么又是一尸两命,这丫头总爱把这个挂嘴边。.苏易文彻底投降,“行了行了,我都听你的。” 陶乐见他态度老实,勉强应了一声,心想,老娘即使被那大红本拴住了,那也不表示他苏易文就可以无法无天了,有了肚里的娃就等于有了免死金牌,丫什么都得听她的! 两人说话的工夫车子也很快到了新居。陶乐之前也没有细问苏易文把房子买在哪儿,现在探头一看,离她家只不过十五分钟的车程,这方面他很为她着想。 苏易文拉着陶乐下车,动作都是小心翼翼的,深怕会摔坏了似的。他一手提过行李包,“怎么样,这儿环境还行吧?” 陶乐看了看四周的住宅,仿欧式建筑风,她确实喜欢。 “瞅着似乎不错,空气清新,绿色植物也多。不过咱俩以后真住这儿了?” “这个那当然。”苏易文看着她犹犹豫豫的眼神,怀疑地问,“你是不是还想回家?” 陶乐笑了笑,“其实吧,咱俩不用这么快住一起,你看我都怀着孩子,我妈照顾就行,我不想给你添乱——” “陶乐!”苏易文严肃地打断,“你最好立刻就弄清楚一个事实,你现在是我的人,彻底断了之前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不然……” 苏易文没有说下去,可陶乐从他阴森森的眼神中读出了些许信息,估计她要是提回家住的事,丫准会把她大卸八块。 他们的新房是在小高层,还是十五楼。陶乐一出电梯就开始抱怨,“你说你也不挑个低点儿的楼层,万一哪天电梯坏了,我挺着肚子怎么爬楼,你这不是要我老命嘛!” 苏易文想了想这似乎是个问题,他当初没有考虑周到,只顾买房安家了,现在看来有些麻烦。 “回头电梯真要是坏了,我背你上去,你自己可别逞能啊。”苏易文叮嘱道。 陶乐本来就是开个小玩笑,哪知他居然当真了,她叉着腰说:“你在上班难道也过来背我?不切实际!” 这也是,苏易文表示这时间也赶不上。 “那到时候你就回家住,等电梯啥时候修好了再回来。” 苏易文这话是妥协的意思吧,之前还不同意她回娘家的呢。.陶乐刚想点头高呼万岁,哪知某禽兽补充了一句,“到时候我也跟着去你家住,放心吧。”说完,丫又露出了那招牌笑脸,却是极度阴险的。 陶乐一个冷颤,刚才那股子兴奋劲儿一下子没了,只能在心底哀叹自己命运的坎坷。 苏易文一边掏钥匙开门,又转过头看着身后的陶乐,“搬家装修都挺赶的,还有些东西没来得及添置,回头咱们再去买,先凑合着住吧。” 陶乐明白,他们这婚结得就很仓促,更何况装修买家具呢。回头一想,知足吧,这年头能有个安身之所就不错了,苏易文全部家当都压在这房上了,她就不该再挑剔什么了。 进屋之后,陶乐小小吃了一惊,房子面积虽然不大,却是Loft结构,装修风格简约,抬眼望上去就是木质阁楼,沙发窗帘之类的全是暖色系,厨房是开放式的,银灰色显得很宽敞,她似乎能预见以后某男围着围裙在那儿做饭的样子。 “怎么样,对咱们的家还满意吗?”苏易文见她呆呆的模样有些好笑。 家……陶乐默念着这个字眼,这是第一次从苏易文嘴里听说,陌生却又是那么恰然,更多的是一种安心踏实的感觉。 所谓归属感就是如此吧。 陶乐转过脸,笑盈盈地点头,“这风格是你设计的?” 苏易文斜着眼,“我又不是搞室内设计的,只不过人家给了几套方案让我选,这是最便宜实惠的,看着还不错。” 陶乐彻底无语,她就知道这人不会有一丁点儿浪漫的回答,哪怕是哄哄也好,非要这么直白。 “花了不少钱吧,我瞧你心疼的不行。”陶乐开始讽刺。 苏易文放下行李,“你又不是不知道如今买房有多贵,我这还是按揭的。” 陶乐甩开鞋子,整个人躺倒在沙发上,质感柔软度确实不错,她当然知道现在房价涨的离谱,某部电视剧就真实反应出来了。 “老苏,你说咱俩不会变房奴吧?”陶乐很担心地问了一句。 苏易文叹一口气,“暂时不会。” “什么意思,啥叫暂时不会?” “我这局长万一哪天不当了,或许你跟我就得为房子发愁了。” 一听这话,陶乐立马翻身坐起来,“你这刚上任就得下去了?” “我这是说万一,你别一惊一乍的,躺好!”苏易文命令道。 陶乐拍了怕胸口,“我还以为你被纪检调查了呢。” 苏易文额角抽搐,“好好的怎么又扯到纪检上去了,我又没贪污受贿。” “你现在没有,说不定将来就有了。” “陶乐!”苏易文忍住自己的情绪没有敲她的小脑瓜,只是干瞪眼。 “行行,算我没说。”陶乐赶忙投降,“呃,其实偶尔小贪一下也没事儿,别被人发现就行。”她觉得,这年头不捞点油水确实有些不入流,但是这种走钢丝的事儿得有把握才行。 苏易文可急了,“陶乐,你这法律怎么学的,我就纳闷了你知不知道刚才自己说的是什么话啊?”他真是拿她没有办法,又不能打骂,某人现在怀着孩子恃宠而骄了。 陶乐低着头,“我这不是为咱俩以后的生活着想吗,就你那六百块的全部家当怎么养活我跟宝宝,我们早晚得喝西北风。” “谁说的?你就这么对我没信心,连养家糊口都做不到?”某人的男性自尊大受打击。 陶乐也严肃起来了,她实话实说,“不是我对你没信心,而是咱们结婚之后面临的问题实在太多。你看,一下子房贷一下子奶粉钱,我又没工作,研究生每月的那点儿补贴连饭钱都不够,更别说想买点儿东西了。要是可以,我重新回检察院工作得了,或者你家也许能资助咱俩一下?” 苏易文显然是有些不开心,“我都这把年纪了还要家里接济,这不笑话吗,没准儿我爸我妈回头还得说我,以为我连媳妇儿都养不活。” “那——” 苏易文他主动圈过她的小身子,柔柔地打断说,“乐乐,你就安心在家待着,看看书什么的,如果觉得研究生课程太累就先休学一年,等孩子生下来再去上也行。至于其他的,你就别管了,都交给我。” 一句‘都交给我’让陶乐心窝暖暖,她彻底想开了,老娘说过女人这辈子图的就是个安稳,这条路虽然不是按她计划的那样走,可既然已经踏出了第一步,那么就该去接受,况且有这样一个好老公在身边,还有什么计较的呢? “老苏,你工作归工作,可别把自己给累坏了,我还等着你给我从求婚开始所有程序都走一遍呢!”陶乐搂着他的脖子撒娇着说道。 苏易文亲了亲她的鼻尖,宠溺的语气,“知道了,傻瓜。” 在这种温馨气氛下,原本陶乐以为某人要亲她了,眼睛都闭上了,哪知怀里突然一空,人不见了。她赶忙睁眼,见苏易文已经上楼,没一会儿他拿下几本书和几张CD放在茶几上。 “老苏,你这干嘛呢?”陶乐好奇地问。 苏易文把书递给她,“你好好看,这是胎教。” 胎教?陶乐疑惑地看着封面,娘的,第一本是论语,下面还有春秋、孟子、唐诗宋词精选。 陶乐差点口吐白沫抽过去,丫拿这种东西做胎教真是疯了。 “苏易文,你别跟我说你好好局长不干,这阵子在研究母婴常识这种玩意儿?”陶乐颤惊惊地问。 “那怎么了。”苏易文不以为然,“这不挺正常的。” 陶乐真想说正常才怪,丫一老男人捧着胎教书在那儿看,想想就觉得雷人。 “呃……老苏,咱们商量个事儿,我能不能不看这些东西?”陶乐小心地问了一句。 苏易文已经走到音响前准备放CD,他连看也不看陶乐直接否定,“不行,必须看,而且还得读出来。” “我不看,我最讨厌古文了!”陶乐甩开书本,“而且孩子都在肚子里,他听得见才怪呢!” 苏易文转过身,煞有其事地说,“你怎么知道他听不见,等过段时间咱们说的话他都知道!” “真的?”陶乐不确信,她在母婴问题上虽然是白痴一个,但她也听说好些人怀孕要是胎教也选择轻音乐或者看童话故事一类,为嘛她要看这种玩意儿! 苏易文按下音响按钮,悠扬的钢琴曲飘飘传出,在这欧式小房子里还真有点浪漫的感觉。 可陶乐不觉得浪漫,她只是无语地又看了眼那些古书,那叫一个不伦不类。 苏易文见她没有动静,走过去坐下,“这些书都是我精挑细选的,你不看也得看,今天先读这些,明天读外国名著,中西合璧互补一下。” 这是多么令人惊悚的言行,也只是他苏易文才做的出。 “我不看,读这些我肯定得疯掉!”陶乐打算反抗到底。 苏易文架起二郎腿,靠在沙发上,“那我就跟咱爸妈说一声,你不愿意看,就让他们去想办法吧。” 陶乐机灵起来,“爸妈都知道,他们也赞成?” “对啊,你爸妈,我爸妈都同意,还说这意见不错,正好也能修身养性。” 这都是些什么人呐! 好,丫居然拿领导来压人,什么事儿只要老一辈出马那绝对是死路一条。陶乐愤愤不平却也只能无奈地翻开唐诗宋词,开始大声朗读,“白日依山尽……” 苏易文邪邪地勾起唇角,心里感叹,早知结了婚这丫头这么老实,当初该一举攻下,现在这样下来他真是走了不少弯路啊,不过还是应了那句话,道路是曲折的,前途是光明的,就像这颗小桃子,她终于开始觉悟了。 chapter 53 陶乐承认自己是多年老电视迷,深受狗血剧情的影响,她总以为结婚之后会过的很压抑,所谓坟墓生活她看的太多了,一定程度上心理多少有些阴影。 哪知等她自己结婚之后才发现,婚姻好坏还真是因人而异,原以为她会在婚姻中失去单身时的自在,两人没了漏*点就平淡了,可也不会是这样,漏*点虽然在沉淀,可她这新婚不仅能享受一点漏*点的余温,还能慢慢体会亲情的开始。 因为她的老公真是无可挑剔。 不是说陶乐怀着孕就有了优越感,而是苏易文对她的好更甚从前,什么吃穿起居丫一手包办,她完全可以做自己喜欢的事情,看书遛弯睡觉,一切活动只要不累着宝宝和自己就可以。 但是某男精选的胎教指定读本她是必须读的。 陶乐每每读完一篇古文总是哀声叹气,她都不知道这些东西讲的是什么,更何况她肚子里的娃。 所以苏易文在旁边监督时候一听到她叹气就喝斥,“不许叹气,看书!” 而陶乐面对他凶凶的语气,回的最多的一句就是,“苏易文,我有预感这孩子将来会是个傻子。” 苏易文不说话,可眼神里的毒箭让陶乐差点喷出一口血,只能乖乖的住嘴埋着头继续跟这些之乎者也战斗。她心里嘀咕,丫就像她婆婆说的,自己省事儿偷懒,也不见他读两句听听,就只会在那儿装大爷。 总的来说两人的这新婚生活过得还算和谐,某男的角色是家庭主夫,而某女就是女皇陛下。 另外,陶乐怀孕之后继续回学校读研了,苏易文原本非常反对,学校在郊区离家远,她毕竟怀着孕万一有什么好歹也没人及时照应。但陶乐为此闹了好一阵情绪,觉得自己在家待不住,就是喜欢去学校,而且医生常说适量运动对胎儿有好处,逼得苏易文只能妥协,只不过唯一的条件就是上下课必须接送,否则一切免谈。 陶乐对这个要求还是能接受的,所以她这孕妇终于回归校园了。 这天,陶乐刚下课就接到苏易文的电话,因为临时要加班他不能来接她,让陶乐自己打车回家,至于晚饭,他已经放在冰箱里,让她热一下就好。老男人啰嗦了一大堆,陶乐耐着性子听完才挂了电话。 好吧,没有专职司机来接了,陶乐只能自己回家。哪知刚想拦车,口袋里的电话又响了,她以为是苏易文又忘了说什么,看也没看便接了电话。 “乐姐儿,在忙什么呢?” 电话里的声音她一听就知道是谁了,这种欠抽的语气也只有韩旭那屁孩儿才说的出。 “哟,美人儿,怎么想着给我打电话了。”陶乐轻快地问。 韩旭在电话里笑了笑:“这不是来收人情债嘛。” 她就知道这娃打电话来没好事,敢情一直惦记着那顿大餐。不过话说回来,要是那天没有韩旭在身边送她进医院,那后果真不堪设想。 陶乐一想便很快答应:“行,你挑地儿吧。” 韩旭见她这么爽快也就不再客气,约好地点之后还补充问了一句,“你在哪儿,我来接你吧。” 陶乐本能地拒绝:“不用不用,我自己去就行,反正也不远。” 韩旭沉默了一会儿,声音静静的,“那好吧,待会儿见。” 挂上电话之后,陶乐心里怪怪的,怎么又有种做错事的感觉,她想到苏易文再三警告不许跟韩旭来往,可这一次来是没听话。韩旭对她来说仅仅是朋友,而且帮忙也不少,她不想总欠他人情。 还是那句话,行得正站得直,她没有做亏心事就对了。 陶乐赶到饭店时见韩旭已经坐在那儿等她了。说起来每次见韩旭要不就是那身警服要不就是破T恤一件,今儿似乎还穿的人模人样,发型似乎也整过了。 “美人,今天怎么了,打扮得这么靓,不像你的风格啊。”陶乐入座就打趣着说。 韩旭挑着眉,“被你说的我好像一直挺邋遢似的。” 陶乐摆摆手,“我不是那意思,你那身警服我看习惯了而已。” 韩旭瞄了眼四周,“来这儿吃饭我还穿警服,我可没那么不正常。” 陶乐瘪瘪嘴,小样儿就是臭美,她就没那么讲究,自打怀孕之后衣服都是宽松肥大型,苏易文说不让她穿的好看,以免有男人盯着她瞧。陶乐几次想喷他,人家老公巴不得老婆穿的漂亮点见人,丫就是希望她越来越丑这样才称心如意。 韩旭叫来服务员开始点菜,把菜单放在陶乐湎前,“你想吃什么自己点。” 陶乐很诧异,“这顿不是我请吗,你别搞错了。” “我那是跟你开玩笑,我一爷们儿老叫女人请客,还不够丢人的。”韩旭表示他那自尊心很重要。 陶乐像是看到火星人一样盯着他,这娃似乎成熟了点,好,既然他开口了,她也不必矫情,立刻埋头点菜。 韩旭见她点的全是鱼虾肉类,红烧的爆辣的占多数,他插了一句,“你吃这么上火的行不行啊,怀着孩子也不忌忌口。” 对哦,被他这么一提醒陶乐想到自己太没限制了,要怪就怪苏易文每天让她吃的清淡,虽有鱼虾,可都按照补身安胎方面做,害她好久没吃这么重口味的菜了。 “那算了,换清淡的吧。”陶乐闷闷的说。 韩旭见她拉着脸,“我可是为你着想,没别的意思。” “我知道。”陶乐无奈,最后很不情愿的又改了几道滋补系菜肴。 等上菜的间隙两人也不知说什么话题。韩旭犹豫了一下,便问:“你最近怎么样,没什么大问题吧?” 他显然在问上次差点流产的事,陶乐叹了口气,“你也看到啦,吃的饱睡的香,现在就等着生孩子。” “那……”韩旭不知怎么说,眼角突然瞥到她无名指上的铂金戒指,心里那种失落感顿时又涌了出来。 陶乐见他不说话,“怎么了?” 韩旭抬起头,隐去眼底的情绪,笑了笑,“恭喜你啊,结婚了怎么都不吱一声,我连颗喜糖都没见着。” 陶乐没太注意韩旭的表情,“你别这么说,我只是领了证,喜酒都没摆呢。” “哦,那也一样。”韩旭又低下头,声音也很小。 确实如此,现在什么年代了,即使同居二十年也抵不过一张证,她陶乐就是已婚妇女一枚。 韩旭想起那天在医院的情景,他不知道那会儿他们怎么和解的,可他知道她的眼里只有那个人,所以即使他后知后觉,发现自己其实已经对她有了超出朋友的感情,那也不能再说什么。 “他……对你好吗?”韩旭问。 陶乐发现气氛有些奇怪,她不自然地摸了摸手上的戒指,“还行吧,其实跟原来没什么两样。” “哦,那就好。” 陶乐不知为什么就唤了他一声,“韩旭……” “嗯?” “咱们还是朋友吧?” 韩旭皱了皱眉,好久没回答,最后就点了点头。 陶乐尴尬地笑了笑,她再迟钝,心里也多少明白了些许,苏易文那醋缸担心的事真的发生了,韩旭明显是失恋了,且是因为她。陶乐有些后悔,刚才问的这句话就是在小样儿伤口上撒盐呢,现在都不知道怎么接下话题。 “陶乐……”韩旭突然开口,“以后有什么事儿需要我帮忙,你尽管开口,咱们还是哥儿们。” 陶乐一愣,见韩旭收起一贯的玩笑脸色,极其认真地看着自己,她有些无措,才缓缓吐出话语,“嗯,我知道,咱们还是哥儿们。” 两人相视而笑,带着不同的心情。陶乐知道自己嘴上这么说,可今后对韩旭的态度不可能再随意,毕竟结了婚,她还是保持距离的好,苏易文那厮指不定会闹出什么事情;而韩旭一直沉浸在失恋的情绪中,他这才萌芽的感情就被连根拔起,再也没有明天了,他告诉自己就做朋友吧,这样也挺好。 吃完饭,陶乐直接打车走人,那时韩旭想送她的,还是被她婉拒了,如果让苏易文知道肯定会生气,毕竟和小样儿吃饭都触犯禁律,更别说搭车回家了。 车子停在楼下时,陶乐看了看时间,才八点,苏易文应该还没回来。她立刻匆匆忙忙跑进楼里,盘算着回家一定要读几篇古文,苏易文回来肯定会检量。 陶乐走出电梯,一边感叹,自己怎么还是有种做了亏心事的感觉。 掏出钥匙开门,原以为屋子里该是漆黑一片,哪知是灯火通明,苏易文就这么坐在沙发上,直对着大门口。 陶乐被吓了一跳,心狂跳起来,见丫的表情阴沉的可怕,眼眸漆黑沉静,那薄唇吐出来的话更是都不带感情。 “上哪儿去了?” 陶乐就这么站在门口,身侧的手紧攥住衣摆,“我,我去遛弯了。” “遛弯儿?”苏易文眉头打结,“饭呢,吃了吗?” “吃了。” “在哪儿吃的?” “在家。” 苏易文突然站起来,“说谎!” 陶乐差点被吓出心脏病,她可是孕妇啊,他能不能别这么恐怖。 苏易文两步便走到她面前,“你在家吃的饭?” 陶乐不说话了,低着头,她刚才也犹豫过,说实话的下场不敢想象,所以想着撒个谎应该没事,哪知失策了。 苏易文指着厨房,“我都检查过了,饭菜原封不动,你这饭吃哪儿去了!” 陶乐这下无言以对了,她怎么忘了苏易文已经准备好晚饭,可现在他明显是识破了,她该怎么办…… chapter 54 苏易文见她不说话,心里更来气了,亏得他之前给她做饭,还特意早点回家,哪知厨房里什么菜都没动,人也不在,他以为她回自己家了,所以没有在意。可等了半天,电话也打了几通,愣是没人接,他刚想出去找她,哪知她突然回来了,还对着他说谎。 “怎么不说话了?”苏易文缓着语气问道,“我打你电话怎么不接?” 陶乐赶忙摸出手机一看,没电了,难怪他找不到她。 “你看到啦,手机没电。”陶乐递过手机给他以示清白。 苏易文可不相信这么简单,“我只想知道你晚上去哪儿了。” 陶乐见他逼问着自己,心里慌的不行,如果说实话,让丫知道她又跟韩旭吃饭了,他准会发脾气,可继续说谎吧,又找不到理由。 矛盾之中,陶乐抬头看着苏易文,她想说两句先唬弄一下,突地发现不对劲,倾身靠近一闻,丫身上飘着股味儿直冲鼻间。 “苏易文,你喝酒了?”陶乐立马严肃起来直接讯问。 苏易文愣了一下,然后又不自然地撇过脸,“这个……” “这个什么!”陶乐怒了,“你好大胆子啊!说,跟谁喝酒去了,男的女的,在哪儿喝的酒,公事还是私事!” 苏易文面对某人机关枪似的问话,就挑了重点回答,“当然公事了,都是一群大老爷们儿。” 陶乐琢磨了一下,眼里的火都冒出来了,“你在电话里可不这么说的,你说的是加班,加班是去喝酒?” “那做完事总得吃饭吧,喝两杯而已,你别小题大作了。”苏易文见她情绪起来了,赶忙安抚。 陶乐甩开他的手,愤愤地坐在沙发上,“这不是我小题大作的问题,你就没跟我说实话!” “那你呢?” “我怎么呢?” “你还没跟我说晚上去哪儿吃饭了!” 话题又绕回来了,陶乐扭过头去,“我在外面吃的!” “一个人,还是和谁在一起?” “嘿,你怎么就知道问我啊!”陶乐又拿过话语权,“你说你跟一群大老爷们儿吃饭,都有谁啊,反贪局那些人我也认识几个,你别想糊弄我!” “你既然认识干嘛还问我!”苏易文脾气也上来了,“我不怀疑你是不是跟哪个男的吃饭呢!” 陶乐心虚不假,可就是忍受不了他的质问,反正已经说谎了,她就将错就错了,而且丫这喝酒的问题八成也在骗她,大家都不坦白根本没必要说下去。 “我一个人吃饭怎么着,有本事你在我身上也装个监视器,24小时监控不正合你意!”陶乐口气不善地说道。 苏易文脸色很沉,许是喝了酒,眼睛里还带着点血丝,他也不说话,只是盯着陶乐看。 两人僵持了一会儿,陶乐实在受不了了,“要瞪眼你自己对着镜子瞪去,我懒得跟你说!”语毕,她气呼呼地往楼上跑了。 苏易文没有拦着她,重重地坐在沙发上,掏出烟点着,青青的烟雾迷了眼,他就是对着烟头愣神,那截烟灰烧到尽头烫了手也是后知后觉。 陶乐回到房间,心里更是生气,凭什么冲她发火,丫自己都在骗人,说的她好像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好吧,她是说谎了,可有时候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善意的谎言不是什么罪大恶极。她想的很简单只想不要因为韩旭又让他们不愉快,而且经过这顿饭以后也不可能去跟韩旭有过多的往来,她自问还是明白事理的。 可苏易文呢,真要是去应酬只要跟她说一声就好,她又不会真的去怪他。本来就半只脚在官场的人,喝酒交际这种事情很平常,可他的态度这么躲闪,她不胡思乱想才怪呢! 陶乐坐在床边,摸了摸小腹,“宝宝,今天爸爸不乖,他对妈妈说谎了。虽然……虽然妈妈也没说实话,可这么做也是不想让爸爸生气……你爸爸今天脾气不好,不知道他怎么了,可妈妈也不开心,现在暂时不想理他了。我想等过几天看爸爸表现好不好?” 陶乐也不知道自己说的这些肚子里的娃能不能听见,她现在就是生苏易文的气,其他的事以后再说。 苏易文在楼下折腾了好久,烟灰缸里的烟头也攒了不少,他叹了口气起身上楼,孕妇的情绪本来就不稳定,他实在不该冲动。 推开房门,没有一丝光线,他摸黑走过去开了床头柜的小灯,见被子隆起,某人已经躺下睡了。他凑过去,环住那个小身子,轻轻唤了一声,“乐乐,睡了吗?” 陶乐哪儿睡得着,时刻听着房门的动静,后来她知道他进来了,立马就装睡。 “乐乐,我知道你没睡着。”苏易文拍了拍她,“还生气?” 陶乐索性转过头去与他对视,黑暗里两人的气息离得很近,虽然是吵架状态,可又有种小小的暧昧。 “我能不生气吗?”陶乐指控,“你都不跟我说实话!” 苏易文轻叹,“我要是说去应酬你还是会生气。” “你怎么知道我会生气,你要是真有应酬大可以跟我明说,非要这么躲闪做什么!” 苏易文沉默了,在这事情上他确实没有做好,他最怕的就是她胡思乱想。 “你晚上是为了公事应酬?”陶乐缓和神情问道。 苏易文严肃地回答:“是,就多喝了两杯,我也没办法。” 看丫的态度不像骗人,她暂且相信吧。 轮到苏易文发问了,“你呢,晚上到底去哪儿了?” 陶乐犹豫了一下,“我说了你先别生气,其实……我跟韩旭去吃饭了。”她果然不适合说谎,还是挑明的好。 见苏易文脸色一沉,陶乐立刻接道,“你先听我说,上次我差点流产多亏了韩旭及时送我去医院,于情于理我请人吃饭也很正常。而且,这也是我最后一次跟他吃饭了。” 这可新鲜了,苏易文很好奇,“为什么是最后一次了?” “最后一次就最后一次呗,哪儿还有什么理由。你不正希望我不要跟他联系吗,现在你还有什么意见!”陶乐不想说知道韩旭心思的事,这样对谁都好。 苏易文虽然有些生气她之前说谎,且又是因为韩旭,可现在她已经主动交代事实,也就不想再去计较了。 “这可是你说的啊,最后一次。”苏易文重申道。 陶乐点头,“你放心吧,红杏出墙的事儿我是绝对不干的。”丫的,这话怎么听着她好像有前科似的。 苏易文抱着她,“晚上吃饱没,要不我给你去做点什么?” “不饿,想喝热牛奶。”陶乐又开始最大原则奴役某人了。 苏易文起身,亲亲她的额头,“等着。” 陶乐看着某人领到圣旨后匆匆下楼,那口气终于平息了,她摸着小腹,“宝宝,妈妈就是没用,我还想冷战几天呢,可你爸说两句我就投降了。不过他表现还不错对不对?” 没办法,谁叫陶乐是个特容易满足的人呢。 五分钟后,苏易文端着热牛奶上楼,像是进贡似的把杯子递到某人面前,“乐乐,趁热喝。” 陶乐乖乖的捧着杯子,热牛奶的功效不错,没一会她脸颊上泛上绯色,额头上更是渗出一层密密的小汗珠。 似是感受到某人热切的目光,陶乐抬头,两人的视线正好触在一起,她有些慌乱,小声开口,“你老盯着我看干什么?” 苏易文眼神渐黯,目光全落在那嘴边的牛奶印上,压抑已久的欲望即刻苏醒,他的声音低沉哑然,“擦擦嘴……” 擦嘴?陶乐下意识的伸出小舌舔着,哪知苏易文突地倾身靠过来含住了她的唇,他动情地舔吻,淡而香甜的牛奶味充斥着齿间,那份甜美惹得他心神荡漾。 只是一个吻,或许是两人好久没这么亲密了,陶乐显然有些招架不住。连手里的杯子都快握不稳,幸好苏易文眼明手快,托住那快滑落的杯子,他告诉自己浅尝辄止,可竟然一发不可收拾。 理智好不容易回来,苏易文慢慢放开她,粗粗喘息,“快睡觉!” 陶乐迷蒙地睁眼,似乎还沉溺在刚才失控的漏*点里,她见他起身往外走,赶忙叫住,“老苏,你去哪儿啊?” 苏易文尽量不回头,他怕自己又忍不住了,她毕竟怀着孩子呢。 “我……我今天睡书房。”苏易文大步迈出房间,似乎还走的很急。 嘿,丫这又是唱的哪出呢,亲完她就走人,还分房睡? 陶乐撩开被子,急忙跑出卧室跟上去,“苏易文,你什么意思!” 苏易文停在书房门口,转身,“你去睡吧,别管我。” 陶乐上前,堵在门边,“我今儿就管你了!好好的睡什么书房,你哪根筋错位了?” 苏易文纵有千言万语也难说出口,总不能告诉她现在只能看着不能碰的矛盾心情吧。 “我不管,你得回房睡!”陶乐拽着他往回走。[ 奇 书 网 : w w w . q i s h u 9 9 . c o m] 苏易文有些犹豫,“乐乐……” 陶乐脚步顿住,脑子里闪过一个想法,照苏易文这种情况,她似乎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老苏……”陶乐阴险地眯着眼,“你不会是想——” “我什么都没想!”苏易文正色否定。 “我也什么都没说!”陶乐这句话堵得苏易文无话可说,明显的此地无银三百两。 苏易文神色不自然,似是忍了许多情绪,他无奈地对她说,“时间不早了,你先睡吧。” 陶乐从没见过做老公的有像苏易文这么委屈的,她心里偷笑的同时慢慢靠近,小手攀上他的肩膀,故意用很嗲的腔调,“老公,回房吧,都入冬了书房怪冷的。” 确实,书房确实很冷,他何必委屈自己。 “我半夜要出什么状况怎么办?” 也是,没有人照顾她,他该做个好老公。 “我身边没有抱枕很难受的。” 对啊,她会难受……等等,她只把他当抱枕? 苏易文皱眉,低头看她,“我这只有这点用处?” 呃,似乎好像仿佛是这样。陶乐谄媚地笑笑,环住他的脖子,“怎么可能,我和宝宝都会想你的。” “真的?”苏易文很怀疑她的态度。 陶乐拉着他的大手往卧室方向走,“我怎么会骗你呢,咱们早点休息吧。”其实她已经习惯晚上抱着他睡,多好的一抱枕干嘛不利用。 可这话在苏易文听来就有另外一层含义了,他跟着她走还故意问了一句,“你不怕我把持不住?” 陶乐很淡定地表示,“不怕,你是我老公,又不是强*奸犯。” 苏易文无语,本想去书房打发一晚的计划只能作罢。可都到这地步了,媳妇儿也开口了,他就该有所表示。 “既然如此,那咱们就好好研究研究别的应急措施?”苏易文搂过陶乐得逞一笑。 应急措施?陶乐有种不好的预感,侧过身与他保持距离,警惕地看着他,“我怎么觉得应该让你回书房。” 苏易文拽着她进房间,两个字给予回应,“晚了。” 就这样,原本是某男想睡书房,结果被某女无心一挑逗,两人重新回卧室鼓捣应急措施去了…… chapter 55 时间过的很快,转眼已是年底,陶乐和苏易文结婚也有一个多月了,新婚也渐渐成了旧婚,小日子平淡地过着,偶尔也会有点小拌嘴,但这都不影响两人的感情。 再是陶乐的肚子也渐渐隆起来了,她甚至还能感觉到里面有些动静,想这娃将来也绝不是什么安分的主儿,不过初为人母的喜悦感越来越浓倒是真的。 苏易文自然对她小心翼翼,犹如手心里的宝捧着,呵护备至。但亦或许是年关到了,苏易文的工作似乎处在了一个最忙碌的状态,以前他总会定期陪她去做产前检查,可这些日子都挪不出时间,陶乐每次都等不到他来,所以也只能自己去要不就是陶妈妈陪着。 这天陶妈妈刚陪女儿做完产检,出了医院后她便皱眉发问。 “我说乐乐,最近易文都在忙什么呢,这好几次怎么都放着你一人来?” 陶妈妈似乎有些不开心,女婿人虽好,可女儿是她生的,看着她一个孤零零去医院,他们做长辈的就有意见了。 “妈,他最近忙呢,局里事儿多。”陶乐还是为苏易文说话的,她虽然对他的忙碌有些怨言,可毕竟是工作,不能不体谅。 “忙的至于连个人影也见不着?”陶妈妈才不信这些借口,“你俩有多久不回爸妈这儿吃饭了。而且你瞧,这阵子你都瘦了,没听医生说让你多吃点补补啊。” “妈,我吃得够多了,你别瞎操心了啊。”陶乐真是没辙,她又不是饭桶无底洞。 陶妈妈可不这么认为,“你现在是一人吃俩人补,跟以前哪能比呀。” “好好,我知道了,回去我就加餐,行了吧。”陶乐最怕这些唠叨,所以只能勉强答应。 “什么都别说了,先跟妈回家。” “干嘛?” 陶妈妈拦下一辆出租车,拽着某人进去,“回去你就知道了。” 咦,老娘这是搞什么鬼,陶乐虽然好奇但也只能乖乖坐好。 当然,这好奇心并没有维持很久,三个小时后陶乐坐在自家餐桌边,眼前是一大碗黑色不明液体,腾腾冒着热烟儿的同时还散发出一股令人作呕的气味。 陶乐捏着鼻子,“妈,这是什么啊?” “别问那么多了,把它喝了。”陶妈妈直接下命令。 “这玩意儿怎么喝呀,还是算了吧。”陶乐恳求着。 “你这傻孩子,孕妇喝这汤补气养血,妈特意为你去问的中医,还买了那么些药材,难闻也得喝了!”陶妈妈表示在厨房折腾那么久,辛辛苦苦熬出来的成果怎么也不能浪费。 陶乐眯着眼又瞅了瞅那所谓的大补汤,差点反胃吐出来,这玩意儿也不知是哪个江湖骗子开的,她喝了会不会有啥后果。 “妈,我拿回家喝吧,中午也吃了不少,现在真的喝不下。”陶乐假装很饱的样子,其实是打算采取拖延战术,她实在对那补汤不信任。 陶妈妈想了想,“也行,妈给你装保温桶里,回去一定要喝啊。” “我知道,你放心。”终于把老娘糊弄住了,她总算舒了口气。 “对了,我给易文也做了一份,专给男人喝的,他工作也够累的,喝点儿这个对身体好,你记得也带回去。” 见陶妈妈又从厨房里擒出一个保温桶,陶乐嘴角抽搐,这汤的功效绝对是补肾壮阳。其实苏易文不用喝这汤就够猛的了,现在老娘的行为无疑是在变相折磨她陶乐。虽说她是孕妇,可不表示在那档子事儿上就有了豁免权,苏易文那老不正经什么招儿都使得出。 就这样,在陶妈妈的强势态度下,陶乐只能提着两保温桶回家。走到半路,她又看了看时间,想要不去趟检察院得了,看看她家的苏局长,顺便把这大补汤送去,这阵子丫辛苦不假,她确实应该尽点做媳妇儿的责任。 想到这儿,陶乐立马拦车去了检察院,表示给苏易文一个惊喜。 话说回来,自打辞了职回去读研之后陶乐就没回来过,于科长他们也对她照顾不少,现在她结了婚还有了孩子也没来得及知会他们一声,想想也不厚道。 所以当陶乐出现在控申科时还引起了不小的轰动,估计是她和苏易文的婚事已经在检察院传开了,怎么说她现在都是局长夫人了。 “小陶,结婚这么大事儿你也不跟大伙儿说一声,搞得跟地下党似的,咱这红包你还要不要啊!”于科长打趣道。 陶乐笑了笑,“于姐,你就别拿我开心了,我只是领了证,回头摆喜酒了再给大伙儿发请帖啊。” 邻桌的小张插了一句,“哎呀,出差那会儿我就看出你跟苏检……不是,是苏局长俩人眉来眼去的,结婚是迟早的事儿。” 紧接着是越来越多的60后大姐开始加入话题。 “就是,都啥年代了这丫头还不好意思。” “小陶,回头发了可别忘了咱们科啊,常回来看看啊!” “小陶真是命好啊!” …… 你一言我一语,大姐们说的不亦乐乎,从某人结婚的话题一直延伸到退休养老上,陶乐是一句话也插不上。 最后还是于科长看到陶乐手里的保温瓶,“呵,小陶,结了婚真是越来越懂事儿,给老公送汤来了?” 一提这汤陶乐差点忘了,她原本只是想顺道来看看大家,可是这群大姐太能唠,一下子耽误了看老公的时间。 “于姐,你们忙着,我先上去了,回头咱们再联系。” 陶乐笑着退出控申科室的大门,她觉得自己要是再在那儿待一会儿,那些大姐会更来劲。她又不是听不出她们的意思,个个好像觉得她飞上枝头变凤凰,抓了只蓝筹股,现在能巴结一点是一点。 唉……难道这就是所谓的一入官门深似海,从此良知是路人? 陶乐提着保温桶上楼找到反贪局,以前她实习那会儿来这里次数不多,仅仅也就认识一科里的几个人,所以她一下子问局长在哪儿还真有些不好意思。 陶乐敲了敲门,就着最近一办公桌后的大姐问道,“您好,我想问一下苏局长在吗?”丫的,还得叫他的职称,不爽! 那人抬头,神情还挺严肃,“你有事儿吗?”显然她不知道陶乐是谁,还用很怪异的眼光打量了一番。 陶乐浑身不自在,可还是微笑道,“我来给他送点东西。”她示意了下手里的保温桶,一边还往办公室里瞅了瞅,苏易文似乎不在这儿。 “局长不在!”那人没好气地回答了一句,然后继续低头做事。 嘿,这啥态度?她陶乐招谁惹谁了?这女人绝对是更年期综合症! 陶乐忍着怒气,“那他什么时候回来?我先去他办公室等着。” 那大姐像看外星人一样打量着陶乐,眼前的小丫头年纪轻轻,还挺有胆量,居然敢质问局长在哪儿,还想去办公室! “局长去哪儿什么时候回来,我怎么知道?”那大姐漫不经心的说道,“你要是有事留个口信儿,等局长回来再跟你联系。” 丫丫的,她要是想找苏易文还用得着她?陶乐真想把自己是局长太太的身份拿出来亮亮,可是回头一想,这样的行为无疑是给苏易文丢脸,大家都会认为他找了个没素质的老婆,所以暂时对这女人的白眼还是忍了。 “行了,不用劳烦您,局长回来就说有个姓陶的找过他。” 说完陶乐也不等那女人答应便头也不回的走出科室,反正苏易文不在,她也没必要在这儿对着这女人有好脸色。不过最痛苦的就是手里的大补汤没有送到,出了检察院她才发现两个保温桶拎在手里不是一般的乍眼,想想刚才她就应该搁在那里,现在还得费力气拿回家,真是麻烦。 说起来这事儿还是得怪苏易文,她挺着肚子难得来一趟检察院,还送汤,丫居然来个不在,大白天的也不知去哪儿了,害得她还看丫手底下的人眼色,心情糟透了。 这一肚子闷气伴随着陶乐回到家,她心里还想着等苏易文回来一定要吹吹枕边风,最好把那更年期女人给开了,不开也得来个行政处分,扣扣工资啥的。 然而当陶乐已经酝酿好怎么跟苏易文打小报告,准确的说她这一酝酿,时间竟然到了凌晨一点,她坐在床上,脑袋一下下的耷拉着,然后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电视里的节目都说再见了,可房间里是空荡荡的,她身边也没有人。 陶乐看了看墙上的挂钟,都过一点了。苏易文怎么还没回来,也怪她怀孕之后特别嗜睡,人缩在被窝里就能着,所以一下子就忘了钟点。现在,她的心情越发郁闷,以前苏易文可从来没这样过,今天这是怎么了,该不会是出啥意外了吧…… 陶乐越想越怕,立刻撩开被子下床摸手机,好歹得打电话问问他在哪儿。 拨了号,她听着里头的嘟嘟声,没一会儿依稀能听见楼下有铃声响起,貌似是她家老苏的手机。 陶乐奔出房间,没走到楼梯口就见苏易文在客厅里,他也正掏出手机准备接电话。 “别接了!”陶乐站在那儿喊了一声,她见他人好好的,担心是没有了,可现在脾气上来了。 苏易文立刻转身,抬头看着她,有些意外,“乐乐,怎么这么晚还不睡?” “你也知道晚呀,现在都几点了,你死哪儿去了!”陶乐才不打算对他和颜悦色,这才新婚没多久,丫就打算夜不归宿? 苏易文摘下眼镜,一脸倦色,“单位里有事儿,以后遇上这种情况你就先睡,不用等我。” 嘿,他还看不出她在生气,刚才她问的那些他连句像样的解释也没有? 陶乐蹬蹬下楼,“苏易文,你晚上去哪儿了?” 苏易文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单位里有事儿,现在赶上年底,我手里积着的工作太多了,你体谅一下啊,乖。” 每次都说让她体谅,可他总是做一些让她没有安心感的事情。 陶乐站在那里,看着他疲倦的侧脸,说不心疼又是假的,可他怎么不晓得她会担心呢。 “我今天去检察院了。”陶乐闷闷地开口。 苏易文睁眼,“去那儿做什么?” 陶乐撅着嘴,“学人做贤妻良母。” “你是特意来看我?” “你废话,检察院里难道还有我另外一个老公?”陶乐说着又去了厨房,拿出保温桶,注意她把两只都拿出来了。 苏易文看着,“这是什么?” “十全大补汤,你快把它喝了!”陶乐学着陶妈妈的语气开始命令,当然她没有弄错自己那份原本是给孕妇喝的补汤,可她见着那玩意儿就害怕,反正苏易文今天不乖,干脆阴阳调和一下,全给他喝得了。 苏易文接过,还挺开心,“你特意为我做的?” “那当然。”陶乐昧着良心说道,“为妻的最近看相公你挺辛苦的,所以做了这汤给你补补,趁热喝了吧。” 苏易文见她笑得很诡异,“你确定这汤没有问题?” “当然没有问题了,老中医开的药方可灵了。”陶乐煞有介事的说道。 苏易文虽然半信半疑,最后还是乖乖的把两桶补汤全喝了。即使时隔多年,苏易文想起这事儿还心有余悸,他真的差点半条命都搭进去,最后表示对这个小媳妇儿确实已经无能为力了。 喝完补汤,苏易文准备去洗澡,走到卫生间门口回头看陶乐还跟着自己,他上前啄了一下她的唇,“要不一起洗?” “去去去,别没个正经。”陶乐推开他,一脸严肃。 苏易文不再逗她,“你快去睡觉,怀着孕也不老实。”说完,他关门进浴室,没一会里面传来哗哗的水声。 陶乐原本想去睡觉的,可这会儿精神了不少,她突然想起今天去检察院遇上的事儿就有一肚子气。 “老苏,我今天特生气!”某人忍不住在外面喊了一句。 “怎么了?”苏易文的声音被水声掩盖了不少。 “你们反贪局的人不是什么好鸟,我去找你,人态度特差!” “说什么了?”苏易文问。 陶乐学着那大姐的语气,“人家对我来一句什么局长不在,有事儿留个口信儿。哼,拽的跟个二五八万似的!” “你说你是我老婆不得了,谁都不敢惹你。” “算了吧,回头人家肯定会说我仗势欺人,你娶个了败家媳妇儿。” 苏易文听着,玩笑道,“哎哟,我说媳妇儿,你啥时候这么懂事儿了?” “切,你现在才发现啊。”陶乐走回床边,“反正你明天得去训人,帮我出口气!” “你瞧你瞧,刚夸你就变样了。这段时间局里事儿多,大家都忙不过来,谁都心浮气躁的。回头我给他们开个会,把你这个意见反映一下,行了吧?” 虽然不是陶乐想要的出气方式,可这也是苏易文最大的妥协,局长再大,也不能一切都随心所欲的。 “总之还是你不对,咱们闪婚闪的谁都不认识我,难怪会吃亏!”陶乐愤愤不平的说着。 苏易文可不这么想,他最不爱听的就是她对婚姻的排斥,说:“你吃什么亏呀,这么快成了反贪局局长夫人,还有这么好的老公,打着灯笼都没处找。” 哼,丫总是有理! 陶乐不予理睬,回身见床上散落了几件男士衣物,苏易文这厮的懒惰习惯还是没改,她就成天当老妈子收拾也来不及。 然而,当陶乐撑起某人的西装,还帮着抖落上面的灰尘,她突然发现丫肩膀处有一根金黄色发丝。陶乐眼睛一跳,就近拿起梳妆台上的小镊子,小心翼翼地从西装上取下头发,动作专业的犹如取证的法医。 从发丝的色泽分析,她和苏易文都是黑头发,且这根头发这么长也绝不会是他们的,但这又是谁的呢? 一直不好的预感索绕心头,搅得陶乐六神无主,她突然想到今晚他回来的那么晚,到底去哪儿了他还是没有说,会不会—— “在看什么呢?” 陶乐猛的回头,见苏易文不知何时从浴室出来了,这会儿正站在她身后,眼神满是疑惑和探究。 chapter 56 陶乐不知道苏易文什么时候洗澡出来的,她只知道自己满脑子全是那根黄头发,且直觉告诉她这根头发是属于女人的,至于怎么会粘在苏易文身上的那真的有很多种可能。 苏易文盯着她,又问了一句,“你看什么呢,还不睡觉?” 陶乐在转身的那一刻已经收起小镊子,连带那根头发一起放进睡衣兜里,那是她本能的反应,没有一点犹豫。 “没,没什么。”陶乐又抖了抖手里的西装,“你自己的衣服也不好好挂起来,真是生活不能自理。” 苏易文咧嘴笑笑,“习惯,习惯而已。” “哼,你的习惯可真多。”陶乐故意说了这么一句,丫不仅生活不能自理,喜欢装大爷,现在可能还瞒着她在外面不知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她之所以刚才没拿头发质问他,是因为经过荔枝的事情,她觉得好些东西不能看表面,要是又失控发脾气,那她和苏易文的关系肯定又僵了,忍忍吧,说不定这只是一个误会,检察院里也有染头发的女人,苏易文只是碰巧蹭着了,不会是红杏出墙了。 苏易文指了指墙上的挂钟,“咱们睡吧,明天我还得上班呢。” 陶乐点头,钻回被窝,只是心情依然很烦躁。 苏易文顺手关了床头柜的小灯,拉上被子。转身圈住身边的小人。 陶乐感受到身后的热源,也不知怎的,往另一侧挪挪,她实在别扭,不想跟他这么亲近。只要一想到那根头发在自己老公身上发现的她就心慌,因为这种桥段完全符合红杏出墙的标准,可是她的理智又告诉自己这不可能,苏易文不是这样的人。 苏易文感受到她的抵触,又凑上去搂住,微微叹息,“乐乐,我知道这阵子忽略你了,等忙完这阵子就好了,你暂时先——” “老苏,你晚上去哪儿了能告诉我吗?”陶乐打断。 苏易文一直没默,过了好久他的声音在黑暗里响起,静静的却显得那么陌生。 “在单位加班。” 陶乐苦笑,心也空落落的,他还是没有说实话吧。如果换做之前,以她的性格绝对会盘问到底,可现在竟然没有勇气,她承认自己是有点害怕,怕所谓的真相是自己料想的那种,或许是刚结婚的那种患得患失感越来越重,她想的很多,万一闹到离婚怎么办,肚子里的宝宝怎么办,她是否有那个承受力去应对这一切。 好多念头突然闪过脑海,陶乐怔怔地看着天花板,“老苏,咱俩能过一辈子吗?” 苏易文愣了一下,紧了紧怀抱,以为是她孕妇情绪又出来了,“别胡思乱想了,睡吧,乖……” 陶乐失望地垂下眼,他这种敷衍的回答让她更没有安心感。她索性埋头进被子,好像这样就能驱赶脑海里的烦乱,但仅仅是自欺欺人而已。 …… 自从头发的阴影一直盘踞在陶乐心头之后,她对什么都小心翼翼的,也可以说是对苏易文有了戒心,她也偷偷翻过他的手机,可没有发现任何蛛丝马迹,但她始终觉得他不是简单的在工作。 那天,苏易文难得挪出一个下午陪陶乐去做产检。也不知赶上什么日子,做个检查居然还人满为患的,所以等到陶乐把所有程序走完,两人出了医院都已经傍晚。苏易文提议干脆去外面吃饭得了,回去烧也来不及。陶乐原本还挺开心的,哪知苏易文的手机不适时的响了。 那铃声催命似的叫着,见苏易文迟迟不接电话,陶乐的怀疑心又加重了,她盯着他的手机冷声问,“接呀,怎么不接电话?” 苏易文看了她一眼才按的通话键,他换上公事话的语气,“是我,出什么事了……定了吗……好……” 陶乐一直观察着他的神情,似乎没什么特别,对话内容也正常,可刚才犹豫的那几秒还是有些可疑。 待苏易文合上手机,他笑了笑,“乐乐,我先送你回家,待会儿我有点事要回检察院一趟。” 陶乐已经预料到这种情况,已经不是第一次被放鸽子了,她摆了摆手,“算了,您贵人事儿忙,我就不跟你添乱了。” “你一个人回去我怎么放心,别闹小孩子脾气啊。”苏易文作势拉她上车。 陶乐挣扎了两下,“都说了不用了,我自己打车走就行了。你别老是觉得我跟个三岁孩子似的好不好!” 苏易文不知道她会这么大反应,心里有些不舒服,“你这都怀着孕呢还想怎么折腾,听话!” 陶乐站在原地不动,“我要自己走,不要你送!” 苏易文实在是没那个时间跟她耗在这儿,他只能叫来一辆出租车,“那你一个人小心点儿,回去给我电话。” 陶乐赌气地关上车门,不想再跟这人说一句话。 然而,当出租车驶出医院大门,陶乐转过身趴在后座看了看,苏易文那车也正好开出来,她突然心情复杂,对着那辆渐行渐远的帕萨特一直放不下心,她几乎想也没想,便对司机道:“师傅,调个头,去北市区检察院。” 不要怪陶乐学人玩跟踪,她只是想知道多日来他的繁忙是不是真的因为工作,还是另有原因…… 苏易文和陶乐两人的车子是一前一后到的检察院。陶乐见他下车往大楼里走,一颗心总算是放下了,看来真的是她多虑了,苏易文没有撒谎。 正想着,陶乐的手机震了,一看是苏易文打过来的,她连忙接了电话,“喂,老苏,怎么了?” 苏易文没想到她语气还挺好,一点都不像刚才闹别扭那会儿。 “乐乐,到家了吗?” 陶乐有些心虚,“呃……刚到。” “那就好,你别生气了啊,我忙完今天就没事儿了。” “真的?” “嗯,今晚加加班,手里的工作也都差不多了,所以到时候你有啥火气我都接受。” 陶乐想,丫倒是有这个觉悟,不枉费这么多天她忍气吞声。 “这可是你说的啊,我可记着了,你别到时候又借口说忙了。”陶乐警告。 苏易文笑了笑,“不会。” “那你忙吧,我自己随便吃点儿就行,你早点回来。” “嗯,好。” 挂上电话,陶乐想了想虽然她这新婚过的有些不愉快,可苏易文的工作挡在那儿,她也不能无理取闹,就像丫说的过完这阵子就好了,到时候她连本带利全部收回来。 陶乐正想着叫司机调头回家,哪知余光一瞟,一辆黑色奥迪正从检察院开出来。陶乐只觉得眼熟,她立刻探出头仔细看车牌,果然是她家老苏的专车。丫不是说加班么,这又上哪儿去? “师傅,快跟上前面那辆车。”陶乐急着叮嘱司机,心里那种不安的情绪又冒出来了,她不明白为什么他要骗她? 就这样,一路忐忑,陶乐只是盯着前面的黑色车子,手心里全是汗。 奥迪车最后停在了一家饭店前,几乎同时的又有几辆黑色轿车过来,下来的全是男人,大多都是西装领带型的。当然没有意外的是苏易文从奥迪车里下来,他上前跟那些人握手交谈,似乎聊的很起劲,笑容也比平常灿烂几倍。 不远处,陶乐的出租车也停下了,她匆匆付了车钱,想也没想便穿过马路到了对面,见他们进了饭店,所以她不管三七二十一也跟了进去。 陶乐知道这饭店是B市唯一一家五颗星,所以她这种平民装扮的还是惹来了不少侧目,但她才没那么闲心管别人的眼光,现在跟踪要紧。 那群男人由服务生带着上了二楼一间包厢,陶乐没办法,她又不能进去看个明白,所以只能躲在拐角处等待机会。 没一会儿服务生出来了,陶乐赶忙叫住他,“大哥,问一下,刚才进去的那些人他们在干什么?” 那服务生狐疑的打量着一身宽松孕妇装的陶乐,“小姐您找谁?” “我找——”陶乐立刻板起脸,“嘿,你管我找谁呀!” “不好意思,我们这儿是正规饭店,您要是来捣乱的麻烦出去。”服务生比了个请了的手势。 这什么态度!把她陶乐当什么人了! 陶乐愤愤地瞄了眼那包厢,她要是再在这儿待下去保不准这人要叫保安过来了。无奈之下,陶乐只能先撤退,她就不相信自己一无所获,大不了她守株待兔! 出了饭店,陶乐去了对面一家小餐厅。没办法,她实在没带够钱在五星级里消费,不然她早就深入敌营了,暂时只能先来这地儿吃饭,顺便继续监视,她还特意选了靠窗的位置,这样苏易文他们一出来她就能看见。 或许是心情烦躁的缘故,陶乐只吃了两口饭就不动了,她又摸出手机拨了苏易文的号,嘟嘟两下后电话那头但传来熟悉的声音。 “喂,乐乐?” 陶乐看着窗外,“老苏,你几点回来。” “怎么了?”苏易文那边很吵,他只能出去接电话。 “我问问,如果你晚的话我就先睡了。” “没事,你不用等我了,今天会加班到很晚,先睡吧,乖。” 又是加班,加班加到饭店来了!陶乐忍着怒气,反而还温柔地劝道:“那你继续加班吧,别累着了。” 苏易文当然是没听出她话语里的异样,匆匆安抚了两句便挂了电话。 陶乐可气的不行,都到这个节骨眼儿里他还在撒谎,真要是饭局他明说不得了,非要骗她干什么! 这顿饭持续了将近两个小时才结束,陶乐坐在小餐馆里一直盯着饭店门口,没一会儿见苏易文和那帮人出来了,她赶忙拿包出去,这次无论如何也得让他给个说法。 可没想到苏易文他们动作快了一步,奥迪车已经缓缓开出了大道。陶乐也不犹豫,立马拦车追上,真不知道他们还想去哪儿折腾,五星级饭店不够,难不成还想去夜总会? 果然,在看到奥迪车停在‘花中花’会所前,陶乐已经气得要喷火了,丫居然来这种地方。难怪会有黄头发,还变着法儿的骗她,其实他根本是拿着工作当借口,来鬼混才是真! 陶乐想自己莫明其妙的结了婚,还怀着孕,原以为是能过着少奶奶一样的生活,可没想到是这种境遇。难怪说什么婚姻是坟墓,这话一点也不假! 好,抽不死他苏易文,她就不姓陶! 陶乐狠狠地甩上车门,那力度差点把司机震飞。现在谁也拦不住陶乐,她只想把苏易文揪回去严刑拷打。 气冲冲的跑进会所,那震天吼的音响让陶乐越发上火,耳边也是嗡嗡的叫,她瞅见大厅一侧挂着宣传海报,上头印着一溜金发美女,标语打着‘异国风情欢迎你’。 我呸,陶乐狠狠地瞪着那海报,这跟公然开妓院有啥差别,简直败坏社会风气! 等一下,这个人情绪待会儿再抒发,还是抓男人要紧,可转眼一看哪儿还有他们这群人的身影。偌大的一个会所,好几层楼,难道她还一间间包厢去搜? 陶乐不盲目搜查,以她看了多年言情小说的经验,排除迪厅和酒吧,她怀疑那些大老爷们儿应该去了三楼的KTV,那儿全是包厢,找乐子也方便。 上了三楼,陶乐茫然地看了一圈,四周全是黑红交错的玻璃墙,忽闪的蓝紫色光线迷乱了视线,她是第一交来这种灯红酒绿的地方,陌生害怕什么都有,连带那些经过的服务生都是眼神怪异。 陶乐甩了甩头,她不知道苏易文在哪里,她只知道这种地方待久了好男人也会变坏,她家老苏估计已经堕落的不成样了。 正想着,几个金发美女从走廊那头过来,陶乐心想,果然是‘异国风情欢迎你’,这儿的老板挺会做生意,连国际资源都用上了,所谓全球化经济就是这么体现的。那些小姐个个化着浓妆,身材火辣,衣服更是只有一小布条遮着,看的陶乐自己都脸红。再仔细一瞅,其中那个带头的似乎还在那副海报里出现过,十有八九是这儿的头牌。 陶乐捏着鼻子挡住那群异国风情的香水味儿,她实在是没那个抵抗力,直想先找个洗手间醒醒脑。刚一转身,见那群女人推开一间包厢门,离她也只不过三步距离,那包厢里灯光昏暗,可是已经坐了一圈人,里头传出阵阵男女调情的嬉笑声。 在大门关上的最后一秒,她清楚地看见了坐在最里头的那个男人,一副明晃晃的金边眼镜,微微上挑的桃花眼,衬衫最上头的扣子已被解开。他一手托着酒杯,怀里坐着的正是那位海报里的头牌小姐,两人低头说着话,举止亲昵,所谓耳鬓厮磨的那种。 陶乐愣愣地站在门外,她像是失了魂似的盯着那个方向,眼眶不知不觉都红了。 那个全身上下散发着邪魅气息的男人还是苏易文吗? chapter 57 陶乐不知道自己在那儿站了多久,隔着一扇门,她那个好老公搂着小姐在调情,而她这个可怜的孕妇就必须守在家了对着四面墙发呆。 好,很好,苏易文你丫的够狠! 陶点抹了抹脸,她在心里咒骂自己,哭个什么劲儿,你伤心他又看不见,还不是照样在那儿风流快活! 许是陶乐这个样子被来往的服务生注意了,有人上前询问了两句看她是否需要帮忙。陶乐只能敷衍几句,匆匆往洗了间去,现在的她真需天好好冷静一下。 泼了一脸水,陶乐看着镜中的自己,神色憔悴,人家怀孕都白胖白胖的,怎么到她这儿就跟营养不良似的。她更不像是新婚燕尔中的小妻子,反而接近一寡妇。陶乐越想越委屈,眼泪也掉越凶,什么时候她也成了这样没用的人,老公出轨了就应该去教训,吵架打架她都奉陪,可刚才看到那一幕她除了愣神就不知道还能做什么。 没有求婚,没有婚礼,没有蜜月,他们只是恋爱几个月然后闪婚,这样的日趋平淡且充满不安的生活真的是她想要的吗? 眼泪一颗颗打在手背,灼烧着皮肤,疼痛的感觉更是蔓延到四肢百骸,陶乐低头看着无名指上的婚戒,似乎这戒指也不是他们一起去挑的,那时急忙领证,这些细节问题谁都没有注意,他没有问过她喜不喜欢,只是一味的让她接受就好。 现在想来,其实闹到这个地步,也怪她自己,对婚姻,甚至对这个男人没有好好的了解,如今她还能挣扎什么。陶乐深吸一口气,擦干眼泪,虽然眼睛已经肿得跟核桃似的,她也努力打起精神,然后大步走出洗手间。 此刻苏易文那个包厢内也是酒兴正酣,弧形吧台那里已经开始进行艳舞表演,闪烁的光线,轻袅蔓纱,黑色蕾丝的诱惑引得在座的男人都按捺不住了,瞳仁里的欲望不再掩饰,有些人甚至已经上去扭动应和,场面说了出的淫靡。苏易文看着眼前的景象,眼底是看不清的阴冷和深沉,若非不得已他不会参与这种行动,要是可以他宁愿回家陪媳妇儿去了。身边的外国女子对他的冷漠早已兴致缺缺,两人只是有一句没一句的交流,苏易文抬了看了眼表,时间差不多,一切马上就可以结束了,他虽然厌恶现在身处的环境,可一想到马上就可以收工回家,心里还是暖暖的,他答应她的事这次可以兑现了。 正想着,包厢门突然被踹开,苏易文以为是行动开始了,他看向门口,一时竟然没有反应过来。当然,不包括苏易文,还有整个包厢里的男男女女,他们所有人都被这大动静给吓住了,都纷纷朝门口望去,见一身孕妇装的女人站在那儿。不错,此人便是陶乐。她想,这辈子自己很少这么受人关注,三年前在F大的辩论赛上是一次,大了许绫相亲是第二次,现在在这种地方是第三次,且都是苏易文在场。 “小姐,你找谁啊?”不知哪个人开口问了一句。 陶乐不回答,只是冷冷看着那个角落,视线所触及的除了那个自称是她老公的男人,还有他身上挂着的金发洋妞。苏易文惊觉,这丫头绝对是误会了,他刚想起身推开身边的女人,哪知陶乐就这么径直大步走了过来。三秒钟,没有丝毫犹豫,也没有任何开场白,陶乐抄起桌上的酒杯直接往外国女人脸上泼,勾引她的老公简直就是找死! 众人倒抽一口气,外国妞脸上的浓妆都被弄花了,模样也够狼狈的,还一边喊着GOD。 丫丫个呸,这是中国,整个屁英文! 陶乐愤愤地出完一口气,再来就轮到那个罪魁祸首了。 转过头,陶乐见苏易文正起身想开口说什么,她轻轻地扯了扯嘴角,算是给了个微笑,接着便抬手拔出戒指,用力地往他身上扔。 “老子不稀罕你这破烂玩意儿。”声音极其冷静,甚至没有一丝情绪,没有一丝波澜,仿佛扔掉这个戒指便可以当什么都没有发生,她和他也没有认识过。管她冲动也好,不经过大脑思考也罢,她已经被压抑得够久了,现在的陶乐才是她原来的样子。所以,扔掉不开心,然后转身离开,这就是陶氏风格! 是的,在苏易文来不及开口的情况下,陶乐已经跑出包厢,她只想快点离开,如果多待一秒或许就会心软,而将来说不定她还会受到更多的伤害。 可是,不得不承认她的心里好难受,她不仅仅是只有自己,还有宝宝,现在的生活已经一团乱了,没有人可以再帮她想个办法摆脱这些困境。踉踉跄跄地跑下楼梯,陶乐觉得自己从小到大流的眼泪都没有今天哭的多,就是因为苏易文这个败类! 几乎是同时的,楼梯下面传来一阵急促整齐的脚步声。陶乐根本没有闲心去顾及,低着头就往下跑,结果自然是跟人撞了。 “对不起,你没——陶乐?”乐差点摔倒,一抬头,眼前的人居然是韩旭。 韩旭庆幸自己刚才反应快,赶忙扶住了她,不然这一跤的后果绝对不堪设想。 “没事儿吧你,也不看着路走!”韩旭握着她的肩膀,上上下下地看了一遍,确定没事才安心。 陶乐也是出了一身冷汗,她护着肚子摇了摇头,“没事儿,我还死不了。” 韩旭见她脸色很差,说话语调也怪怪的,而且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一连串疑问让韩旭眉头紧锁,可是眼下他真的不能把时间耗在这里,眼看着大队人马都冲了上去,韩旭也想了想说,“陶乐,我现在不方便跟你说话。这样吧,你先去对面的咖啡厅等我,我待会儿就来。”陶乐摇了摇头,也不应声,低着头继续往楼下走,只听身后又传来韩旭的声音。 “你一定要等我啊!” 陶乐只是顿了顿脚步,没有回头,她不该把情绪带给他人了,这个时候就应该冷静一下,至于韩旭想找她说什么,她也没有兴趣和心情知道。就这样,陶乐走出‘花中花’,原本还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中,哪知一下子被眼前人声鼎沸的景点给吓了大跳。一看会所门口全是人,围观的群众占多数,个个都伸着脖子往里瞅,当然最显眼的莫过于那几排公家车,司法的,公安的,纪检的,大多闪着红灯,外加刺耳的警笛声。 这是怎么了,拍电视呢还是2012到了? 陶乐转身又望了望身后的花中花,刚才她碰见韩旭没有太在意,现在想想应该是有什么大案子发生了吧,天不然也不会出动这么多部门。 好奇心在陶乐现有的状态下也只不过维持了一分钟,她无奈地笑了笑,这些关她什么事,他们爱抓谁抓谁,最好就是一把火能把花中花给烧了,这样就少了一个祸害人家庭的地方。 就像她,好好的一个家说在搞得不成样,连夫妻之间起码的信任都没有,这日子还怎么过! 陶乐很累,看着周围这么多人,她更是觉得头晕目眩,这一整天也不知干了什么,就是玩跟踪,然后知道老公出轨了,还砸了人家的场子,现在觉得心里空空的,看什么都是模糊一片。和苏易文的这场婚姻到底能走多久陶乐真的没有把握,现在手上戒指也被她一气之下丢了,依着她的性子是绝对不可能去要回来,这已经不是谁去服软认个错的问题了。好不容易推开人群,陶乐呼吸到了新鲜空气,她摸出手机一看,时间已是晚上十二点,没有一通电话和短信,且在她闹了这么一出之后,苏易文更是没有追出来,估计现在安抚洋妞都来不及呢。 陶乐苦笑,还想指望什么呢,回去吧,反正那个和他所谓的家她是不会回去了,如今除开父母那儿她真的不知道去哪里。 走出闹市区,竟然一辆出租车也没有,连老天都在欺负人。陶乐悲哀地想着,凭什么那只禽兽就能搂女洋妞快活,而她却只能站在路边喝西北风,可气的是她已经想哭也哭不出了,伤心绝望到了尽头。 “陶乐!” 远处有人唤了她的名字,空荡荡的大街全是那个声音的回响。 陶乐转过头,见一身警服的韩旭就这点跑过来,原本期望的眼神又黯淡下去,她以为是那个人…… “我叫你去咖啡厅等了,干嘛走得这么急,幸好我赶上了。”韩旭奔到她面前,递过一个纸袋,“喝点牛奶暖暖,我刚买的。”见她一直低着头没有反应,韩旭皱着眉把牛奶打开,他轻轻问道,“你怎么了?是不是哪儿不舒服?” 陶乐捧着杯子,温暖的感觉渗透皮肤,可是怎么也到不了心底冷却的角落。她嗫嚅了一下,才叫了他的名字。 “韩旭……” “嗯?” “其实……你不用对我这么好,我……我没办法……”她没有办法喜欢他,也不想伤害他。 “你说这话干什么!”韩旭莫名的有些生气,不是因为知道她所表达的意思,而是看她一点也不快乐的样子。 “我只是——” “咱俩是哥们儿,我没要求你要回报我点什么!”韩旭打断道,“难道我看你在这儿吹冷风,替你买杯牛奶也不行了?还是因为你结婚了我们就不是朋友了?” 陶乐摇摇头,“不是,我没这个意思。” 韩旭索性坦白,“我知道,你老公肯定不喜欢我跟你见面,总以为我对你有啥心思似的。我承认,我是喜欢你,没什么见不得人的!”陶乐一惊,抬头与他对视,没想到他这么直接地说出来了,且第一次那么近看着韩旭,她心里更加难受了。 “我知道你结婚了,这点轻重我当然分得清。我只是觉得朋友一场,没必要见了面跟陌生人似的,咱俩又不是仇人!”韩旭说道。 陶乐张了张嘴,良久才开口,“韩旭,对不起,我……” “你不用跟我说对不起,我知道你结婚之后就彻底断了念头,只天你过得好就行,我一大好青年外加警队精英还不至于沦落到打光棍的地步。 ”韩旭开着玩笑,可陶乐根本笑不出来,她在意的只是那句‘只要你过得好就行’,可是她问自己,所谓的好到底是什么,老公总是忙工作,最后应酬到小姐身上了,这就叫婚姻吗! 韩旭见她迟迟不说话,低头一看,眼泪就这点顺着她的眼角流下来,他慌了,“你怎么了,好好的哭什么,还是出啥事儿了?” 陶乐依旧摇着头,使劲抹着眼泪,“没事,我只是觉得自己很没用……” 韩旭的神情也变得严肃起来,他想到今晚在花中花遇见她,哪有这么巧的事情,而且那时候她就已经不对劲。 “陶乐……”韩旭扳过她的肩膀,“你跟我说,你晚上去花中花干什么了?” 陶乐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因为只要一提起花中花的名字,她满脑子就是苏易文搂着洋妞调情的模样。 “还是你跟你老公出什么事了?”韩旭有预感陶乐会这样是因为苏易文,且刚才他在行动中也看见了他,那时来不及思考罢了。 陶乐哽咽着,“你就不要问了……我什么都不想说……我想回家……” 韩旭见她情绪激动,拍着她的肩膀,“那好,我先送你回去,这么晚也打不到车,坐警车吧,正好我自己开了一辆出来。”陶乐轻轻应了一声,由韩旭带着往来时的方向走。 两人刚一转身,突然见不远处站着一个人,昏暗的灯光下,只映衬出熟悉的轮廓,高瘦的身型,还有黑色的西装。陶乐已经再也不用去猜他是谁,这个人的影子她只怕是会记住一辈子了。 苏易文自暗光下走出,脸色的神情也是复杂的,忧伤、愤怒、失望,找不到合适的词去描述。他只是盯着她瞧了好久,声音轻轻的唤了她一声。 “乐乐……” 作者有话说: 先给各位姑娘说圣诞happy~~\(^o^)/~ 苏苏今天很可怜,在加班,身边木有男人陪啊~凄惨 不过昨晚和同事去看了《让子弹飞》,萌上了硬汉的形象,男人味神马的真是太棒了。还有就是这章重写了,不知道大家感觉怎么样,对前面的那章狗血情节大家快快忘记,我心里也舒服点~好啦,今天大家一定要好好去玩哦\(^o^)/~ chapter 58 --> 对于苏易文的出现,陶乐有几秒钟的意外,可马上又归于淡定,现在对她来说没什么能打击到她了,至于丫想吵架,她也没有心情去配合。 苏易文走近,脸上的神情十分复杂,他不是个没有情绪的人,只是大多时候根本不能表现出个人情绪,可唯独对于这个小女人,他始终不能放下心。 “乐乐……跟我回家,好吗?”苏易文伸手,话语也是充满无力和疲惫,仿佛那句‘好吗’是在妥协。 陶乐退了两步,面无表情,声音也冷冷的,“苏局长,您撇下新欢来找我这弃妇真是不容易啊,我是不是还应该跟你说声谢谢?” 苏易文眉宇紧锁,不去理会她的冷嘲热讽,“乐乐你听话,不要闹了,有什么事儿咱们回家说。” 陶乐嗤笑了一声,更是觉得讽刺,在他眼里她就是个不懂事的小孩子,刚才她在花中花的行为肯定是给他丢脸了,现在他过来找她甚至劝她回家,其实就是来训人的。他在乎的恐怕是名声面子,而不是当初对她的那份心了。 “韩旭,咱们走吧。”陶乐转身,淡淡地开口。 韩旭有些犹豫,应该说他的立场现在很尴尬,他虽然喜欢陶乐不假,但这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夫妻间的事情,他一外人也不适合插手这种情况,理智情况下也不应该去管。 陶乐见韩旭杵在原地不动,“你不走吗,那我自己打车。” 韩旭急了,跟上她的步子,“你俩有话就好好说呗,你这样——” “韩旭!”陶乐有些生气,吼了他的名,“你还是不是我哥们儿?还是你那警车矜贵,我坐不起啊?” “得,我闭嘴,行了吧?”韩旭心想,他这浑水不想趟也得趟了。 苏易文脸色愈发阴沉,他见着他们一起走,握拳的手青筋直冒,想也不想的奔过去紧紧拽住陶乐,使着大力往反方向走。 “你干什么啊,给我放手!”陶乐死命挣扎怎么也挣脱不开,手腕被勒地生疼。 “跟我回家!”苏易文已经到了爆发的边缘,他实在没有耐心了。 “我不回!你丫的以后也别想我回去!“陶乐好不容易压住的火气开始上涌。 “你说什么?”苏易文凶着问道。 陶乐推开他,拔高音量,“我告诉你苏易文,别把你那高干子弟的作风用在我身上!你以为包个二奶了不起了?赶明儿我去包个二爷,也让你尝尝戴绿帽子的滋味!想让我回家,做你的春秋大梦去!” 苏易文又跨进一大步,话语里也开始粗暴了,“什么二爷?你敢包个试试!”说着他还朝韩旭看了一眼,似乎这‘二爷’认定的就了他。 “我就敢!”陶乐还犟着嘴,“老娘离了你照样能活!” 苏易文脸色都绿了,“你离了我?你是想跟这小子在一块儿吧!” 韩旭本来不想插嘴,可这两人的战火一下子蔓延的他身上,而且他又是被炮灰的那个,脾气也上来了。他走过去挡在陶乐面前,“老兄,亏你还是检察官出生呢,凡事都讲个证据,你这胡说八道的算什么男人!” 苏易文看着韩旭,口气森冷,“我说这有你什么事儿?我跟我老婆说话,你插什么嘴!” “嘿,嘴长我身上,我爱说啥说啥,管得着吗你!”韩旭瞪着苏易文,似乎两人有杠上的趋势。 “我是她老公,她跟谁在一块儿我就有资格管,你有什么意见!”苏易文理所当然地回答。 “呵,你还问我有什么意见?”韩旭轻笑,“你这算哪门子老公啊,对自个儿老婆就只会管东管西?什么玩意儿!” “你说什么!有本事你再说一遍!” “我说你忒不是东西,怎么着!”话音刚落,韩旭猝不及防地挨了一拳,血丝就这么顺着嘴角滑了下来,陶乐被吓点倒抽一口气,她怎么也没想到苏易文会动手,见韩旭抹了抹嘴角的血,二话不说立刻上前回了一拳,紧接着就是两个男人以暴对暴扭打成一团的状态,什么跆拳道散打早就被他们抛诸脑后。 一句话,蛮力至上。 此刻,两人的脸上都挂了彩,狼狈的不成样子,陶乐本身就是孕妇,想拉开他们可一点空隙也插了上。 “别打了!”陶乐好不容易拉住韩旭,“行了,韩旭,别打了!” 小样儿似乎被逼急了,甩开陶乐,撩起袖子,“你别管,我他妈今天还就他跟干上了!” 陶乐死命地抓住韩旭,朝苏易文吼了一句,“我说你是不是有病啊,说不过就想打人,你还真当自己是个破局长了不起了?“ 苏易文也不管脸上和手上的淤青,他盯着陶乐,脑海里全是她担心韩旭的表情,仿佛他这个老公就是个不相干的人,可笑的是现在这种局面明知是自己造成的,可他说出来的话又是另一种情绪。 “我打他你心疼了是吧?”苏易文冷冷地问道。 “对!”陶乐想也不想便肯定回答,反正现在她对什么都无所谓。 空旷的街道只回响着陶乐的这一声‘对’,他们谁也说有说话,只是对视。 也不知过了多久,陶乐撇过头不想再被苏易文的情绪影响,她对着韩旭说道,“那我先走了。” 不等韩旭答应,陶乐便快步往前走,她不敢回头,自己在苏易文面前装强势装不在乎,可一转身为什么眼泪掉的这么凶,原来骗人的不是苏易文,而是她自己一直在自欺欺人! 韩旭心里虽然是很不爽,可实在不想给陶乐添乱了,他又看了一眼苏易文,不想做任何言论,便跟上陶乐的步子,他实在没办法让她独自回家,不过他脑海里过滤着刚才他们的对话,总觉点其中是有些误会。 “乐乐!” 苏易文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也唤住了陶乐的脚步。 “你真的连个解释的机会都不给我吗?”苏易文只问了这一句,没有一丝怒气,甚至没有一点情绪。 陶乐抬手擦着眼泪,缓缓转身,“你什么都不用解释了,即使你说了也了骗人的,这世上也只有我这傻子会相这你!” “事情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样!” “事情是怎么样,我已经没有兴趣知道了。”陶乐顿了一下,压抑着心底的情绪,“我在想……咱俩结婚是不是一开始就错了。” “乐乐……” 陶乐定定地看着苏易文,“你如果真的是一个好爸爸好老公,为什么我们的婚姻会弄成这样?我不知道我们到底哪儿出错了,我现在也看到你心里就很难受。所以……大家都冷静一下吧,我暂时不回去了。”那一刻,苏易文竟然没有理由去挽留她,就像她说的,如果他真的是一个好父亲好老公,为什么在结了婚之后她的快乐越来越少,以至于现在会闹成这样。 他只是站在原地看着她离开,那种感觉或许就了失去。 …… 陶乐不知自己是怎么上的车,整个人浑浑噩噩,脑海里全是刚才和苏易文的话,她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后悔刚才做的决定,只觉得好累,想一个人待着。 “陶乐。”韩旭一边开车,唤了她一声也不见动静,他转过脸刚要开口,视线所触的是她眼角的泪,竟然什么也说不出。 陶乐感觉到韩旭的目光,她慌乱地擦着脸,“干嘛?” “你没事吧?”韩旭担心地看着她, “我没事,反而是你,要不要去药店啊?”陶乐指着他脸上的伤问。 韩旭扳过后视镜照了照,“还行,没破相。” 陶乐低着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最后嗫嚅了一下,“韩旭,对不起……” 韩旭一愣,“干嘛说对不起,又不是你打的我。” “可也是因为我……”陶乐实话实说,要不是她遇见韩旭,紧接着苏易文出现也不会闹成这样。韩旭有些不好意思,“那个,我也动手了,你该骂我才对。” “我骂你做什么,本来就不是那么回事儿……” 车厢里一阵沉默,韩旭本不想再开口提这件事,可见着她一脸委屈还是忍不住劝道,“你跟他……我是说你跟苏易文有必要闹到这份儿上吗,有什么话不能说清楚的。” 陶乐攥着衣摆,声音小小的,“韩旭,有些事我不知道怎么说,我跟他之间的问题连我自己也不明白。” “那你刚才怎么不问清楚?“韩旭想了想说道,“其实抛开我个人对苏易文的成见,说句实话,他对你算不错的。” 陶乐冷笑,“什么不错?他的不错只是把我撇在家里,自个儿风流快活,回头还跟我撒谎而已。” 韩旭一听这话,确实意外一下,“你不是开玩笑吧?” “我亲眼看见的还有假,要不然你以为我挺着个肚子晚上去花中花干什么!” 陶乐一想起在包厢看的的那幕,火气就上来。 韩旭越想越不对劲,按陶乐的说法今晚去花中花完全是跟踪了苏易文,至于看到的什么会不会跟那件事有关? “陶乐,你亲眼看到苏易文在花中花?”韩旭不确信地问道。 “仅仅是亲眼,我还闹了一下呢,那该死的洋妞我就应该再上去扇一巴掌才对!”说到最后陶乐又自言自语起来,大多是骂人的话。 韩旭赶忙一踩刹车,吓点陶乐叫出了声。 “好好的你停车干什么?” 韩旭转过身,神情是从未有过的严肃,他看着陶乐,犹豫着要不要开口说一些情况。 陶乐见他欲言又止,“你怎么了,是不是有话要说?” “其实……”韩旭努力的在做思想斗争。 “其实?” “今天晚上我也去了花中花……” “我知道,咱们不是碰上了吗,这有什么问题?” “不仅仅是我,刑警大队,检察院自侦组的,纪检监察的都去了,当然……还有反贪局的。”韩旭说完看了一眼陶乐,实在分不清她脸上是什么表情,他顿了一下,接着说道,“我们这次是联合行动,省里也高度重视才出动这么多部门,这些事原本不能跟外人说,只不过现在牵扯到你跟苏易文,我觉得还是要跟你说清楚。” 陶乐有种不好的预感,她急着问了一句,“苏易文怎么了,他是不是做了什么事儿?”说的底苏易文的一切始终是她最关心的事。 “不不,你别多想。”韩旭赶忙否定,解释道,“其实花中花不是普通的夜总会,里头有好些违法勾当,就像你应该也看到了有好些外国小姐在吧。我们查了很久,发现它背后不仅仅有黑势力在撑腰< 奇 书 网 >,居然还有政府里的人。就这么顺藤摸瓜才发现这案子已经不是一个单纯的组织卖淫或者走私能了的……” “你的意思是还有高官参与?“陶乐小心地问道。 韩旭点头,“就了这样,只是那时候我们没有证据,那几个政府里的人也从不去花中花,只是幕后操纵。” “那苏易文去那儿干什么的,他——”陶乐自己都问不下去了,她想到他是反贪局局长的身份,难道是在查案? 果然韩旭接下去就说明了一切。 “虽然苏易文是局长,身份也不需要隐藏。当然你说他是卧底也成,他如果不装的像个腐败分子一样,那花中花的大老板甚至我们那么多部门想查的那几个高官也不会这么放下戒心,他们甚至想拉拢苏易文,因为有反贪局做后盾,将来他们做什么事儿都说人管。我们这些个部门也部署好了,就等他们放松下来,人到齐了,然后一网打尽!” 这下陶乐算是明白了,她想起今晚出会所的时候看到那么多公家车,当时没有在意,现在想来肯定是为了这个案子。而她闯进的那个包厢里头正干着不法勾当,苏易文或许正被那些坏人盯着,或者还有生命危险,而她乱闹一气,不知有什么后果。 “可为什么偏偏是苏易文!”陶乐不知该气自己还是气某人。 韩旭犹豫了一下,“我也不是很清楚,听我们队长说这人选决定了很久,普通一公务员怕是那些人不相信,也没那么好说话,所以苏易文就亲自上了,而且我听说苏易文上任前反贪局今年的指标都差了好多,他这么做估计也是为了跟省里好交代。” 好,丫原来不是局长的命,敢情是无间道外加奴隶! 陶乐明白了事情的始末,真相大白,按理说应该是释怀了,他们之间确实没有第三者,没有出墙,没有变心。可为什么那点儿开心的情绪很快就沉淀了下来,进而压在心头那么沉重。 如果他们只是误会也就罢了……可多了的是夫妻间最基本的信任问题。不仅仅是苏易文对她撒谎,哪怕是善意的谎言,可她呢?她作为妻子也没有信任他,一味的怀疑,最后两个人都做不到坦诚,闹到彼此的关系变得这么僵。 韩旭见她不说话了,便问,“你现在知道了,那……回去吗?我的意思是找他。”陶乐摇下车窗,任冷风灌进车里,她看着外面,已是夜深天静的大街透着一股凄凉。她转过头,轻轻地说了一句,“回家,我自己家……” chapter 59 自那天后,陶乐再也没有回过和苏易文的家,她虽然在父母那儿住,可日子并没有过的舒坦。尤其是陶家二老,自女儿回家那晚起他们就感到苗头不对劲了,打电话给苏易文想问问是出了什么事,哪知道他话语里也是遮遮掩掩。他们想小夫妻肯定是吵架了,而且情况挺严重。 当然,苏易文是几乎天天往陶家跑,一门心思想接老婆回家。可现在别说接人了,连影子他也没见着,应该说那扇房门就是不给他开,他虽然有陶家二老的通行证,可到了陶乐那里就是行不通。 又是一个周末,对于陶妈妈来说,一大早她就开始例行每日的劝架工作,对着正窝在床上的某人实在无奈,“乐乐,你说你跟易文至于弄成这样吗?这两口子过日子本身就免不了拌点儿嘴,你看我跟你爸还不是天天吵,这么多年居然也过过来了,听妈的话,别赌气了,好好跟他谈谈。” 陶乐默不作声,如果她和苏易文之间能是谈谈就能解决的那她也不用在这儿发愁了,经过这件事,她对自己这段婚姻越来越没信心,更何况现在怀着孩子,试问他们这样的状态能算是好父母吗? 见女儿没有回应,陶妈妈心里直抓狂,“你过了年都二十四了,还是个要当妈的人,你这么跑回娘家像什么样。回头亲家那边问起来,你让我跟你爸怎么说!” 陶乐这下抬起头,看了眼陶妈妈,“说了半天你担心的还不就是你跟爸的面子,他们苏家咱们惹不起是呗?” 陶妈妈一时语塞,“呃……妈妈这是为你好,你这么闹难不成还想离婚?” 此言一出把陶乐给弄懵了,离婚这个词是她一直在回避的,她觉得两人无论怎么闹也不会想去离婚,可如今自己的行为完全像是在潜意识支配下,照着离婚的这条道在走,而且按这情形下去后果不堪设想。 “妈,我没想过离婚,我只是……”只是不知该怎么过以后的日子,或许她不懂事不成熟,可这并不代表她不想做个好老婆好妈妈。 陶妈妈对这种情况也无力了,劝得嘴皮子都磨破了,女儿是她生的,脾气她也最清楚,真要是钻牛角尖谁也拉住她。 正说着,陶爸爸推门进屋子,冲陶妈妈招了招手,小声地说道,“乐乐妈,你快出来。” “啥事儿啊?”陶妈妈起身往门口走去。 陶爸爸拉着老婆出屋子,使着眼色,“哎呀,还不就是……” 陶妈妈立刻明白了,赶忙把门带上出去,里头那个宝贝没劝好,现在又来一个了,她是一刻也闲不住。 果然一出去,只见苏易文正站在客厅,神情凝重。 “易文来啦,吃过了饭没,要不我给你做点?”陶妈妈打算先采取拖延战术应对。 苏易文勉强地笑了笑,“妈你别忙了,我吃过了。” “哦,这样啊……那你先坐会儿。”陶妈妈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苏易文望着那个小房间,黑眸深沉,“乐乐她——” “她刚起,看电视呢。”陶妈妈左右为难,她是很想让女婿进去,可关键是女儿的脾气,还有那肚里的小宝宝,总之大人小孩都不能受刺激。 苏易文叹了一口气,“妈,这段日子麻烦你们了,我……没好好照顾她。” 陶妈妈看着女婿一脸疲倦,心里也难受,便婉言劝点,“易文,都是自家人,你别这么说。乐乐还小,很多地方不懂事儿,回头我会跟她好好说的,你别多想。” “这事儿是我的错,她生气也是应该的。” “一个巴掌拍不响,我自己的女儿我还不知道?” 苏易文沉默了一阵,“其实我来是给她带点儿东西。” 陶妈妈接过一看是一兜子书,“这个……” “她走的时候都没带着,我怕她需要的时候找不着。”苏易文说着又摸了摸口袋,“还有……这钥匙是家里的,她那天出门也没拿。” 陶妈妈看着手里的两样东西,心情复杂,这好好的小夫妻非要弄成这样。 “妈,没事儿我先走了。乐乐要是有什么事儿你给我打电话,让她好好休息,别胡思乱想。”苏易文又看了眼那房间,只能离开。 “这么急啊,吃了中饭再走吧。”陶妈妈跟着到门口,怎么也想留住女婿。 苏易文笑了笑,“不用了妈,单位里还有事儿,我先走了。” “这……” 正当陶妈妈为难之际,那小房间的门突然开了。 “苏易文!” 熟悉的声音唤住了苏易文的脚步,他转身,见一个小身影就这么站在那儿,眼眶还红红的。 “乐乐……”苏易文很想上去抱抱她,可是又怕她情绪激动起来。 陶乐其实一直在房里听妈妈和他的对话,她知道他几乎天天来,可她就是不愿意见他,或许是闹别扭,又或许是自己对这段婚姻没有足够的信心,好多想法在脑海中盘旋,以至于她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苏易文。 可刚才听着他的话,他说的那句‘我没有好好照顾她’,还有那些书和那把钥匙,她只要一想起来就忍不住流眼泪。所以等她知道他要走了,本能地想叫住他。 陶妈妈见两人都不说话,她扯了扯苏易文,意思是快进屋子说话。 苏易文没点犹豫,见陶乐转身又去了房间,他赶忙跟上,一把关了房门。 此时,狭小的房间一片沉默。两个人只是对视,也不开口说话。 陶乐坐在床边,看着苏易文嘴角未褪的淤青,心也软了大半,她别过头问了一句,“你没事吧?” 苏易文对她的开场白点片刻的错愕,他想不出自己有什么事,除了哄不回老婆。 陶乐看他茫然的样子,没好气的指着他的脸,“我是说脸上的伤没事吧?” 苏易文恍悟,原来她还是会担心的,这让他莫名的欣喜,他笑着坐到她旁边,“已经好了,老婆。” 某人伸手想抱抱却被陶乐挣开,恶狠狠地瞪眼道,“说话就说话,少动手动脚的!” “行行,我了碰你。” 苏易文无奈,只能讪讪的收回爪子放好,谁让孕妇最大呢,而且他还是戴罪之身不能放肆。 “你们那什么联合大案破了?”陶乐漫不经心地问道。 “嗯,案子破了……”苏易文刚回答,一想,不对,这事儿他没跟她说过。 “你怎么知道我案子的事儿,我没跟你提过呀。”苏易文反问,觉得很蹊跷。 陶乐愣了三秒钟,理直气壮地回答,“我就是知道!” 苏易文狐疑地看着她,“是韩旭那小子跟你说的?” “是啊!”陶乐索性承认,“怎么,你还怕被人知道?” 苏易文扒了扒头发,他虽然看韩旭不顺眼,可这次也不能怪人家了,他把实情告诉了陶乐或许也省去了他解释的麻烦。 “乐乐,这次的事儿了我不对,”苏易文正色道,“毕竟任务特殊,我不能跟你多说,况且要去那种地方,我也怕你胡思乱想。” 陶乐低着头,沉默良久才开口,“老苏你知道吗,这些日子我想了很多,你那工作我没有理由去怪你,我也知道自己很多地方不懂事,可是我在意的是咱俩以后怎么办,我是觉得就我跟你这样能把这个家建立好吗?” “乐乐……”苏易文忍不住紧紧握着她的手,仿佛这是唯一能让她安心的方式。 “这次你是因为那个案子咱们闹成这样,那下次呢?我跟你总是猜来猜去,这算哪门子夫妻!” 苏易文一直以来都觉得她心思简单,而她现在说的这番话让他不知如何回答。他总以为让她衣食无忧,或者对她万般歉疚就是对她的好,可没想到为她建筑的避风港竟让他们的关系越来越远了。 陶乐抬起头,看着苏易文,“可能是这段婚姻来的太快,我一时没有做好准备,如果时间多一点或许——” “多久?”苏易文打断,只问了这一句。 “我……我也不知道……”陶乐觉得走到现在自己的心中就是有个结无法打开,谁也帮不了。 “是不是我给你压力了?”苏易文的话语里也渗透着许多情绪,他不想因为自己给她带来那么多困扰。 “不是,不是你的问题,是我自己……我自己想不通……”说到最后,陶乐的眼眶又红了,什么时候她也成了这么多愁善感的人了。 苏易文靠近,扳过她的身子搂进自己的怀里,轻拍着她的脊背,沉沉叹息,“乐乐,我没想过这段婚姻能让你这么累,是我太自私了。” 陶乐摇了摇头也不敢再看他,她只是努力地汲取着他身上的温度和气息,那些眼泪却不曾间断。 “如果……如果你真觉得时间不够,我可以等。只是咱们家一直都在,好了好?”苏易文几乎是用恳求的口吻,他真的可以等她完全长大完全接受婚姻,只是不想因为这些矛盾导致两个人的分开。 “老苏……对不起……”陶乐哽咽道。 苏易文强迫她抬头,“你答应我,咱们结了婚就不离婚,你就是我老婆,其他事情我都依你。” 陶乐点了下头,她是喜欢苏易文的,甚至是爱,可是如今她最需要的是时间,慢慢去接受和学会一些东西,这样也是对他们的家负责。 苏易文亲了亲她的额头,“钥匙我给你送来了,以后出去不要忘记带了,咱们家只有一个。” 陶乐紧紧抱着苏易文的腰身,“我知道,我会回去的,老苏。” 得到她的保证,苏易文总算是放心了。他不知道这样做是不是正确,只是不想再逼她,至于她什么时候回来,他会一直等下去…… 尾声 “喂,乐乐,在哪儿呢?” 苏易文的声音在电话里听着格外焦急。 陶乐捂着嘴偷笑,然后故作镇定地说:“和我妈刚从医院出来。” “啊?我怎么没碰上你们,我现在就在医院门口。”苏易文边说着边瞅了瞅四周,愣是没有自家老婆的影子。 “可能错过了,我已经回去了。“ 苏易文听了这话有些失望,他们已经‘分居’三个月了,虽然两人已经达成和解,他也几乎每天都去陶家报到,不是吃饭就是讨好岳父岳母,本着醉翁之意不在酒的原则,他只想他的小妻子快点回家。 只是某人的思想日趋顽固,坚持说等生完孩子再回他们的家,这对苏易文来说简直比满清十大酷刑还残忍。他估摸着,生完孩子又要几个月,自己就得一直保持这种‘伪寡夫’的状态,到时候还不疯了。 “你有事儿?”陶乐故意问道。 苏易文厚着脸皮笑了笑,“亲爱的,今儿回家吗?” “都说了生完孩子,你着什么急嘛!” 确实,她当然不着急,这世上也只有他苏易文一人着急而已。放着班不上,他偷偷从检察院溜出来去医院逮人,结果还是扑了了空。 “你还有事儿呗一没事儿我挂了啊。一陶乐这么说着一没等苏易女回答便摁了手机。 苏易女对着手机哦了半天已经没人应声一这丫头每次女采取拖延我术一是吃准了他不敢反抗了。 陶乐这边挂了电话一阴险她笑了笑一她看着四周一木质阁楼一银灰色大厨房一还有米色沙发一虽点什么女没有变一也只不过是离开了三了多点一她对这了属于他们的家竟是那么想念。 不错一陶乐偷偷回来了一她不告诉苏易女是想给他一了惊喜罢了。她的道这些这子以来苏易女并不好过一说是惩罚他也好一让自己冷静也罢一什么女要有了限度一她始终是结了婚一两了人该如何相处总是要有时间去慢慢证明。 你她在这些这子了沉淀着心情一等的自己意识的某些感情时候一自点你点就选择了回来一这本来也不需要什么理由。 陶乐看着家了的一切一还好一苏易女这厮虽点生活不能自理一但总体来看家了还是挺干净的。她又上楼去了卧室一推门一看一床单被子干干净净一不错一没有她想象中的那幅狼藉的画面。 转身看的对面书房的门微掩一陶乐想也不想便推开进去一哪的了头的景象把她吓了一跳一这简直比难民窟还可怕。衣服裤子随意堆在沙发上一办公桌又成了书山一和她第一次进他办公室的场景很像一笔记本早就被埋了起来一还有旁边那小床上的被子枕头也是横七竖八的翻着一总你言之一猪窝也比这儿舒服。 陶乐翻了了白眼一刚才她还对苏易女的表现刮目相看一以为他在她离家的这期间能修身养性一哪的全是障眼法一他只不过把阵她挪的了书房罢了。 陶乐点愤她撩起袖子一踩着那堆脏衣服犹如跨越女河般来的办公桌前。 ”丫丫的一老娘可不给你我拾这些东西!一 她说是这么说一可手了的动作没有停下一无意识她开始整理书桌一盘算着等苏易女下班回来一定要好好教育一番一这生活习惯再这样下去可得了? 一本本书归类摆好一女件一页页整理好一笔记本也总算露了脸。陶乐满意她看着自己的辛勤劳动的成了一突点余光一瞟一笔记本下面似乎压着什么东西。 陶乐好奇她抽出一看一是了黑皮硬面的记事本一没多想一她翻开一熟悉的字体映入眼帘一这应该是苏易女的这记吧。 陶乐淡淡她微笑一没想的这老男人还这么女艺一一把年纪了还记这记。好吧一虽点看这些是不道德的行为一可她就这么一次一不告诉他应该可以吧。 一页、一页她读一其实大多是他的心情记录一简单却很直白。 只不过—— 3点1这晴 三年后的今天在B大又遇见了她一可是她始终没有记起我是谁一我承认那一刻真的很失望一一 3点16这阴 折腾了一晚上一从局子的医院一我和她女好累。遇上抢劫虽是意外一可她还是因此受了伤。我想一也就只有她能让我这么心疼了吧一一 4点9这晴 今天刚的云南一走的突点也没来得及跟她说。现在她一定很生点一因为我的失信不能陪她去医院换药一希望回去还来得及解释。 4点10这 多云 我承认自己不是了懂浪漫的人一所以去了中缅边境一只想的给她装一瓶土一天踏实她才最重要! 4点13这阴 因为照片的事情我匆匆回来一想着她冲动天闯祸一担心之余就是生点一第一次朝她发了那么大的脾点一现在想来真的好后悔。 现在静下心思考一生点的理由不是因为她的不懂事一你是她和韩旭在一起的情景。 4点24这晴 研究生的复试结束了一她的表现优异一也是我预想的的。只是她不天的道我为她安排的这些试题。 就如我现在为她改的这篇论女一我终于明白一自己做的那么多甚至生点她和别人在一起一是因为这三年我始终忘不了她一一 6点16这晴 今天是她毕业的这子一她对我说再见一其实我很想告诉她一半了点后还天见面。我很期待那时候她的样子。 7点2这晴 我和她成了同事一或许这对她来说不是好事一可对我来说每天女能见的她了一想的这了我好希望明天快来。 7点13这阴 我和她成了邻居一慢慢的一我想一她天接受我。 7点25这 多云 我去北京才一周一没的回来却是听的她进局子的坏消息。 乐乐一你什么时候才能长大一不让我担心呢一一 8点1这晴 我的道她晚上跟韩旭吃饭了一明的她不天有什么事一可我心了就是不舒服一以至于刚才做了那么冲动的事。 乐乐一对不起一你能原谅我吗? 8点3这晴 她一直没理我一出于点愤一我答应了跟许检的女儿相亲一真不的道自己怎么天这样一一 8点8这晴 或许我该庆幸自己答应了跟许绫相亲的事一不点我也不天见的她如此生点的一面和刚才说实话的她。 这一次她不天再离开我了。 一一 陶乐一直翻着那一张张这记一眼眶越来越红一她不的道原来他一直女记得他们的点点滴滴一还有他的那份心。 11点11这晴 今天对于我和她来说是最值得纪念的一天。 我们结婚了! 想的因为丽芝的误天害她差点流产一我就好恨自己。 现在终于有了属于自己的家一我一定要给她幸福! 11点29这雨 反点局的工作越来越多一今年年底的任务也迫在眉睫。 虽点很累一但是想的有她在身边我就的足了一一 12点4这阴 去花中花的事已经决定一我不想告诉她一怕她因为这些事你生点。 对不起啊老婆一等案子了了一你想怎么罚我女可以。 12点15这阴 我的道她开始怀疑了一因为许多事情一她不再对我有往常的信任。 我不的怎么向她解释一一 1点5这 多云 案子了了一一切女结束了。 你她也离开了这了家。 正像她说的那样一我或许真的不是一了好丈夫。 老婆一对不起。 此后的每一页女记载着他的歉疚和想念一陶乐的视线早已模糊一原来她不的道的还有好多一对他也没有理解。 或许自始至终一她才是那了最不合格的人一从女朋友的妻子一她没有好好对他。 翻的最后一页一时间是昨天: 乐乐,你什么时候能回来呢? 如了可以一我好想我们能重新开始一也绝不天让你这么伤心。 我虽点不太天说什么甜言蜜语一但这辈子我只有一了你一所以不管多久我女天等。 因为我爱你 陶乐合上这记本一她勾起唇角一笑容了全是满足和幸福。她没有犹豫一摸出口袋了的手机拨了那了熟悉的号码。 耳边是男人低沉的嗓音一她浅浅微笑一看着桌上两人的合照一终于开口。 “老公一一我回来了。 (完) ---------------------------用户上传之内容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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